他们最后一次机会,否则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愤怒举动。
那“混混三人帮”中,站在中央、像是为首的人,流里流气地邪笑道:“哎哟!小美人,不要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咱们爷儿三人只是想请你去喝个茶罢了。”
“真抱歉,我口不渴,你们找别人去吧!”夏玉娃强抑下厌恶戚,冷淡地回答,转身就走。
请她喝茶?凭他们也配?
“欸,别走!”
混混三人帮立即将她包围住,不让她有机会逃脱。
“你们再不让开,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夏玉娃怒气高张,柳眉倒竖。
真不明白这些人是不是瞎了狗眼,为何硬是要调戏她,歪目让她走?
她自认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顶多勉强算得上是俏丽可爱的普通姿色罢了,但为何就是有人要来找她的麻烦呢?还是他们根本不挑食,只要是女的都行?
混混三人帮大笑出声,缩小包围住她的范围,更为靠近。
夏玉娃甚至可以闻到他们身上久未沐浴的骯脏体臭。
“嘿嘿,小美人,你说你要对我们不客气?”混混老大的猪嘴凑近她,脸上的淫笑愈加明显。
夏玉娃皱眉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因忍受不了他的模样和恶臭而微别开头。但视线还是对着他,硬声道:“没错,所以识相的最好快滚,免得后悔莫及。”
如果他们以为她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纤纤弱女子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她铁定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混混三人帮显然是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不但嗤之以鼻,而且反倒更轻佻地用食指抬起她细致白晰的俏脸道:“嘿嘿,本大爷倒想看看你如何对我们不客气!”
“哦?”夏玉娃动也不动地任混混老大捏着她的下巴,唇角上扬,绽放一个甜笑;接着眼珠子一扫,垂眼看着抵住下巴的那只脏手,再抬头望着混混老大,脸上的笑容依然。
接着,她猛地脸色一整,敛去唇边的笑容,抬起右手,用玉箫打掉混混老大不庄重的脏手,再以一记漂亮的回旋踢,将混混老大踹飞老远,连围观看好戏的人群也遭受波及,虽及时让出一条路,但仍不免和他相撞,在地上摔成一团。
整个事情就在那么一瞬间发生,众人看得鸦雀无声。
“老老大?”其余的两名混混见状,气势已降了一大截,不由得脸上无光,惶恐不知所措地开口。
不巧的是混混者大被踹飞时,不仅和周围的人碰撞,面且他的坠落点恰好是一家水果摊子。霎时各种水果翻倒滚落,篮子,竹篓也被压坏断裂,水果汁液漫流,场面一片混乱。
而那老板也忘了生气,惊愕呆楞地杵在那儿。
“你们看什么看?统统走开!宾啊!”混混老大既窘又气地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地对周围看戏的人群叫嚣。
岂料他这番话不但没有如愿地让他们走远,反而引起反效果--大家一阵讪笑,完全忽视他的怒气。
“闭嘴!笑什么?不准笑!”混混老大更是气极,想重振雄风地站起来,没想到狼狈中试着爬起的他,被一条已压烂的香蕉一滑--他整个人以狗吃屎的姿势趴俯在地上。
炳、哈、哈!这下子,大伙儿也就完全不再顾忌,大大方方地指着他捧腹大笑起来,围观的人愈来愈多,喧闹笑声不绝于耳。
“你们两个笨蛋还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把我扶起来!”混混老大简直气得血管进裂、青筋浮现。他这辈子从没这么丢脸过!他奶奶的!
“哦,是、是!”混挥邺号、三号这才如梦初醒,急急赶了去。
他们一把他扶起来,混混老大立即各给了他们一记铁拳,嘶声怒吼:“你们、你们真是气死我了!罢才也不过来帮忙,一个劲儿的像傻瓜一样,站在那儿看我的笑话。他奶奶的!你们不想活了是不是?”
“老、老大.....”混混三号用手捂住嘴,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怪异模样。
“做什么那种表情?”混混老大一记必杀目光朝他一瞪,吓得混混三号又收敛了些,但仍是表情古怪、滑稽。
“咳、咳!不,没什么,老大。”混挥邺号也是难过地憋着笑意,不过仍还正经一些,用手肘推了推混混三号,示意要他收敛一些,但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就是了。
这下混混老大可不高兴了“你们到底在笑什么?说!”
这么一问,他也才发现不只他们两个,每位围观的人也都带着笑意瞅着他看。
“他们在笑你,笨蛋,”
一阵如银铃般甜美悦耳的娇笑声自夏玉娃口里传出。
混混老大如凶神恶煞般地瞪着她“笑我什么?,”
夏玉娃看着他的脸,又是一阵嗤笑“人啊,要是没有自知之明,就会和某人一样。”停了一会儿,看着混混老大逐渐失去耐性的神色,才揭露谜底:
“看看你自己的脸吧!比京戏上的花旦还要有看头呢!”
话一说完,旁人又笑得人仰马翻。
“我、我的脸?”混混老大不明就里,正好旁边有一盆水,扑上前去凑和着当镜子用。
“啊,我的脸”混混老大大喊。
周围的人笑得更大声了。
原来他刚才往水果摊子这么一摔,许多禁不起压迫的脆弱嫩果便被他庞大的身躯给压烂,脸上、身上便沾染了各色的水果汁液,再加上那跌得狗吃屎的一跤,猪头朝地,又粘了一头泥土灰尘,于是乎,他的脸便形成了五颜六色的奇观,这就是让大伙儿发笑的原因。
“他奶奶的!”混混老大胡乱地用那盆水洗了洗脸,接着眼一眯,怒视着夏玉娃,大有把她大卸八块的意思。
又在看她了。夏玉娃嘴角上扬,那个看她的人指的当然不是混混老大,而是另有其人。
她从一遇上这混混三人帮开始,便察觉出有一双眼睛在看她;虽然在这街上,围观的人那么多,每个人都将视线投注在她身上,但是凭着直觉本能,她能感觉到这一双眼睛特别不一样。那个人一直在看她,她知道;视线来源是右后方,但她并没回头。
还在看她。究竟是谁?
混混老大并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恶声恶气地怒道:“你这个臭丫头!咱们爷儿三人是看你长得还有几分姿色,这才想请你喝茶,你竟敢戏弄我?”
“笑话,是你们自己笨,与我何干?”夏玉娃一点也没有惧意地迎向他的怒气,还不屑地睨了他们一眼。
“你--好!老子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这个臭丫头,把她捉起来!”混混老大一声令下,混挥邺号、三号立即直扑而来,姿态凶猛,看来是不准备手下留情了。
“野蛮。”夏玉娃皱眉看着他们对自己扑来,动也不动。
她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了!
师父啊,不是徒儿的错,全是他们挑起的,徒儿是基于正当防卫才不得不出手啊!
接着,她一个旋身闪过混挥邺号的魔爪,又一次弯腰躲开了混混三号的大脚,然后再以轻灵的步伐回身,俐落流畅,再重重地各自赏了他们一脚。
之所以不用手,是怕脏了她的纤纤柔荑。
在一旁观战的混混老大眼见属下如此不济,大喝一声,飞身加入战场。
“我要宰了你这个死丫头!”
混混老大想揪住她,却被夏玉娃闪过而扑了个空。
“有本事就来啊!”夏玉娃甜甜一笑逗这些大笨蛋真是有趣,呵!
“你这个狗娘养的!”混混老大口出秽言。
夏玉娃突地柳眉一挑,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笑容极具危险性“你骂我师父是狗?”
“呃?”混混老大一时反应不过来。
夏玉娃愤而给了他几拳,再把他当垃圾丢到一边去。
“你才是猪呢!”夏玉娃鄙睨着他。
敢骂她师父是狗?不要命了,哼!脑满肠肥、一脸横肉,还好意思说别人?
“他奶奶的!”混混老大心有不甘地从地上挣扎爬起。
没想到这臭丫头还有两下子,啧!
正当他想再度出击时,夏玉娃却嫌恶地用玉箫拍住他的额头。
“别拿你的猪脸靠近我!恶心!”
然后在混混老大出手之前,她便先发制人,连同后来的混挥邺号,三号,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霎时掌声如雷,大伙儿直叫好。
现在才在放马后炮,当她受人调戏的时候,那群路人还不是明哲保身,躲得远远的;现在呢?一见危机解除,就马上跳出来,虚伪!
她夏玉娃最不屑这种人了。
于是,她戏剧性地做了个下台一鞠躬的标准动作,甜笑道:“多谢各位的掌声支持,要不是大家的袖手旁观,小女子也没有机会露这么一手;我知道这是在场的乡亲父老们特地给我表现的机会,才会躲起来不理人,幸好我也挺争气的,否则不就被那群坏蛋给欺负了吗?”
她这么一说,在场的人纷纷面露尴尬之色。
不是他们不帮,实在是怕受波及呀!要是为了救人而赔上自己的一条小命,这实在划不来。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又怎能怪他们呢?
夏玉娃见众人皆面有惭色,这才吐了口气,也不管还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混混三人帮。就昂首阔步,微笑地离去。
这一幕完全落在慕容飞云的眼里。
他才从烟雨楼出来,便瞧见大街上一阵騒动,基于好奇心使然,于是也走近查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水蓝色衣裙的女子遭到调戏,他打赌她不会超过十七岁。
她不美,顶多只能称得上娇俏甜美、清秀可爱;有一双灵活慧黠的大眼睛和一张小巧的菱形嘴,还有一对细秀的柳叶眉。她会武功,不若大家闺秀般的典雅,却增添了一股寻常女子所没有的活力,天生的活泼性子洋溢于外,眼波流转,闪着顽皮轻灵,笑起来时,颊边有两个小酒窝;整体看来她就像个大孩子,俏丽可人又带点稚气未脱。
她真的称不上是美女,一点也没有成熟妩媚的女人味,就像一颗半熟的青苹果,但却有着少见的温暖亲和力。
敝不得她会受人调戏,她让人不由自主地想亲近她。
这种别人学不来的特殊神韵气质,只怕她自己也没有发觉吧!
他十分欣赏她的冷静,少有女人被登徒子调戏占便宜时,还能神色自若、笑意不改的。
还在看她!夏玉娃终于回过头,扫视着每一张脸。
就是他!当她接触到慕容飞云那双带笑的眸子时,她本能直觉他就是那双眼睛的主人。
一袭白衣、手挥白折扇唔,长得还算人模人样,起码比周围的人都俊美,不过
哼,瞧他的笑容和眼神带着三分轻佻和一脸的玩世不恭,准是标准的统侉子弟。
看来他也是个游手好闲的登徒子,还一直偷看她?
有了结论,夏玉娃唇角上扬,丢给慕容飞云一记别有深意的嘲讽笑容--
看够了没?闷騒大色狼!
然后再度将头转回原位,甩也不甩他地离开了。
有趣!慕容飞云收起白折扇,笑望着夏玉娃渐行渐远的娇小身影,她知道他一直在看她。
呵,有意思的小丫头!慕容飞云脸上的笑容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