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走了。
门内的葛天顺依然撞门大哭。“放我出去,我不要在这里,姐姐快死了,我好怕、怕极了!”
“老太夫人”丫环为难地。
老太夫人拄着拐杖来到门前,安抚着葛天顺“天顺乖,天顺最喜欢姐姐的是不是?姐姐现在很冷,你去帮她暖和暖和身子,去抱抱她,她就不冷了,不冷也就不会死了,乖,快去!”她哄着,要把葛天顺哄上方芷灵的床。
梆天顺果然停止了吵闹,他认真地看着老太夫人,认真地问着。“我抱着姐姐,姐姐就不会死了?”
“对、对,快去!”老太夫人朝他挥挥手,示意他赶紧去办事。
丫环们疑惑地看着葛天顺真的朝床边走去,她们正在猜测着他究竟成不成时,就听见他又大声地叫了起来,直往房门冲。
“羞、羞、羞,姐姐没穿衣服,天顺不敢抱!”
丫环们闻言失声窃笑,她们就知道会是这个反应。
梆老太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老脸有着挂不住的难堪。
“奶奶开门,奶奶放我出去,姐姐没穿衣服,羞、羞、羞,天顺怕!”葛天顺更用力地拍打着房门,好像真是吓着了。
“她是你的妻子,光着身子有什么好怕的?你真是没用!”老太夫人气极骂道。
丫环们闻言掩着口笑,老夫人回眸一瞪,她们就噤了声。
“老太夫人,要不要开锁?”丫环怯怯地发问。
“别管他!”老太夫人沉声道,领着丫环也不管葛天顺仍在里头大哭大叫,便转头离开了。
其实葛老太夫人心里是很满意方芷灵这个孙媳的,她不但人长得美,脑筋又好,还是个经商的人才;对她孝顺不说,就连对天顺亦极具耐心,她样样都好,如果不是天鹰堡的事件,老太夫人对她可真是满意到没话说。
可是,坏就坏在天鹰堡就这么出现了,而且对方还言明了要人,这可真急怒了老太夫人。
她当然明白依方芷灵的个性,断然不会做出对不起葛家的事情,但老太夫人也有她的顾忌,她一方面怕葛家真的就这么垮了,所以不敢贸然得罪对方,另一方面又不舍得将这么好的女孩白白地送出去,便宜了别人。
于是她就想到了一个对策,那就是污蔑方芷灵,将她弄得身败名裂后再赶出葛家。
依她想,只要她先下手为强,当众指责方芷灵不守妇道,哪怕到时芷灵将葛天顺是天生痴儿的事情给宣扬开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她,大家只会认定她是在造谣,是在为自己开罪,那么到时她的境况将更为难堪。
依老太夫人想,天鹰堡堡主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哪堪受舆论的攻击,届时必定不敢再收留方芷灵,到时她就再扮演一次宽宏大量的角色,再收回这个人家不要的孙媳,届时她不但保住了方芷灵,保住了葛家,又多个了传颂的好声名,这不是一举三得?
可刚才她心里又打了另一个主意,如果能让芷灵真正地成为葛家人,那么依芷灵的个性,就算对方肯收她,她也未必愿意,如此,她的胜算岂不更大?
当然这就得靠她那个笨孙儿了,希望他只是脑袋笨点就好,在这一方面可别也输了人才行!
不过看来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
一天一夜过去了,老太夫人希望发生的事情终究是没发生,却适得其反地把葛天顺完完全全地吓坏了!
在葛天顺以为,他是受了惩罚才会与姐姐一起被关在一块儿,他现在是怕死了姐姐,再也不敢跟她亲近。
方芷灵清醒后,就瞧见天顺缩着身子躲在墙角处,她唤他,他也不回答她,她只要一靠近,他就跳到椅子上大哭不止,弄得方芷灵最后也乱了方寸,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这时房门终于打开,老夫人带着一行人走了进来。
她一开门,葛天顺就像只被关怕了的兔子般,一下子冲出门去,连头也没回地逃走了。
老夫人一瞧这情况,心底也摸着了八、九分,她是不能指望这个孙儿了。
回头看着方芷灵,葛老夫人心底有着很深的歉意,但她嘴里可不能承认,这回她还要打起精神来演一场精彩绝伦的戏码哩!
芷灵啊,芷灵,你可别怨我,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保住梆家,不得已的啊!
梆老夫人取出一纸早已拟好的休书往方芷灵身上一丢,大喝道:“你这个不要脸的淫妇,葛家要不起你,你滚吧!”
方芷灵如遭雷殛,瞪着地上的那纸休书哑口无言,顿时,她感觉好似被人推入了最深的冰窖之中,好冷、好冷,比昨儿个浸身在冰水中还要寒冷,冻得她血液就要凝结了般难受,她感到现在四肢百骸都是冰凉的,没有温度的。
他们要休了她?
哈哈哈他们竟然要休了她?!
她该求之不得不是吗?
但她究竟犯了什么错?!
“对,错了,”开始就错了,她不该心存仁慈,不该答应嫁入葛家,更不该一再地回绝上官骞瞧,她最终得到了什么?
一纸休书!
她缓缓地抬起头来,缓缓地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听见自己说:“不要污蔑我,不要,我没有对不起葛家,从来就没有!”她的脸色苍白,但神情却是他们不习瞧过的刚烈。
她不该遭受这些的,从她入葛家门起,那些所谓的三从四德、七出之条,或是什么妇德妇戒的,她没有一样不是如履薄冰地遵守着,尽管她嫁了一个智能不足的夫婿,她亦毫无怨言。
她就是这般地认了命,决定了要终生奉献给葛家,甚至还舍弃了心中的至爱,忍受了那常人所不能忍的椎心刺骨之痛,她都一一为葛家忍下来了,而她最终得到了什么?
一纸休书!
她眼神倔烈地注视着葛老太夫人,想要辩解的话在她喉中转了一圈又一圈,却始终无法出口,她的心正一寸一寸地死去,全身充满了无力的感觉,明白任何说辞在此刻都是多余、无用的。
她缓缓地拾起地上的休书,再也没了为自己争辩的气力,如果她们真要这样待她,她无力回天。
是报应,是现世报,她重重地伤了上官骞,而她自己则被葛家所伤
哈哈哈,是啊,是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