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
他给她的是一张化妆舞会的邀请卡,地点是他家;她从未涉足的秘境。时间是他刚刚随手填上去的:下午两点半,他似乎特别钟爱这个时段。
“为什么要去那里?”她不懂。
“来了就知道。”他故意不说明原因,留给她想象空间,逗得她脸都红起来。
“别忘了戴面具,这是化妆舞会。”他不放心的交代黎茵茵,就怕她破坏整体美感。
“我懂。”她点点头,完全拜倒在他邪魅的风情下,他连眨眼都好有魅力。
“我先走了。”确定猎物已经掉人陷阱,他微笑。“那天你一定要来,知道吗?”不然就白费心机。
“知道。”她还是只能像个木偶般点头,乖乖任他摆布。
“乖孩子。”夏瀚希最后再用一个轻吻奖励她之后,便消失在阳台。若不是手上确实握着邀请卡,她会以为是一场梦。
化妆舞会?
看着手上印制精美,却又带有那么一点狂野味道的卡片,黎茵茵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起来。
按照着这张卡片的时间和地点来找我,我们再继续未完成的事。
好不容易,他们终于也走到这一步,只要她能摆脱监视,但是要怎么摆脱监视呢?
想着想着,她又开始烦恼起来。
--
恶意的游戏,总是在缄默中进行。除非主事者故意想遗留痕迹,否则很难察觉。
话说就在黎柏勋严词训诫夏瀚希的那一天,他脑中的恶劣计划也在同一天形成,并比黎柏勋早一步执行。
黎柏勋玩的是三十年前流行的囚禁游戏,他不同,他玩的可是老祖宗几千年前就流传下来的诱惑游戏,怎么看都比他高明。
而且这个游戏,要以黎柏动的眼泪做为代价,其中或许还会连累到黎茵茵,但他管不了这么多,谁要黎柏勋真的惹毛他。
为了亲眼看见黎柏勋的眼泪,夏瀚希一手策划了化妆舞会,邀请一堆狐朋狗友,打算让黎柏勋明白,何谓堕落。
堕落就是不停地跳舞再跳舞,喝酒再喝酒,玩闹再玩闹。为了增加游戏的刺激感,夏瀚希还特地为黎柏勋安排一个娱兴节目,不过这需要他的女儿配合就是。
或许是长久以来的歧视所造成的积怨,夏瀚希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彻底使坏。他先一手策划了化妆舞会,接着安排同样参加舞会的好友,故意在舞会那天,打电话到黎家留言,要黎茵茵不要忘了当天的舞会。因为她被禁止接电话,所以这通留言一定能引起黎柏勋的注意,接下来就是好戏登场。
这一切计算看似复杂,其实很简单,夏瀚希玩得相当顺手。
举行舞会的那一天,他的白色别墅里面挤满了各式各样的神话人物。天使与恶魔手牵手,畅谈世界的大未来。吸血鬼和驱魔人,手执酒杯谈论最近的股市。其中更有打扮成维多利亚女王的女宾客,不知是谁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逗得她发笑,笑得花枝乱颤。
“砰,干杯!”
面具接连着面具,酒杯互碰着酒杯。
masquerad旦局亢的大合唱,在纯白色的别墅里面,像瀑布般漾开来。这个世界彷佛也跟着高亢的乐声疯狂了,旋转了,跟着扭曲变形。
“她会来吗?”海神打扮的男子,手端着香槟,问他身边的男子,男子微笑。
“她会来的。”夏瀚希有信心黎茵茵必能排除万难,前来参加舞会,不为什么,就为那份迷恋。
“你要我留的message我都留了,任务算是完成。”海神朋友够义氧,做酒神打扮的夏瀚希却摇头。
“还没。”他摇头。“待会儿她要是找不到人,记得把她带到我身边。”如此才算完成任务。
“干嘛,搞神秘啊?”海神用手拐了夏瀚希一记,夏瀚希大笑。
“是啊,不然怎么能算化妆舞会呢?”当然不能直接掀底牌。
“说的也是。”海神同意道。
“哈哈哈!”
夏瀚希在笑,周遭宾客也在笑。毕竟酒神都已经举杯邀约,要大家不醉不归,他们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尽情享乐就是。
别忘了,这是酒神的住处,是祂为享乐所建构起来的天堂,只有祂能决定谁才有资格踏进神的领域,祂正在开化妆舞会。
跳吧!欢笑吧!
这是酒神允诺的化妆舞会,只要戴上面具,只要记得戴上面具,就能在祂的天堂里畅行无阻,与酒神同欢。
“怎么突然没有声音了?”海神发现到所有宾客都停下交谈,注视着门口乍然出现的小鲍主,她脸上虽覆盖着一个白色面具,但仍看得出紧张。
“她来了。”夏瀚希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他早说过她会来的。“喂,该你登场了,去把她带来。”
“非去不可吗?”海神看来有些无奈,大概跟他没想到黎茵茵如此纯洁有关。
“非去不可。”他可是重要的关键,怎能漏掉,呵呵。
“好吧!”海神不得已,只好穿越人群,去将小鲍主带来。做小鲍主打扮的黎茵茵非常紧张,她是第一次参加化妆舞会,找不到衣服穿,只好把演奏时的礼服穿来,不晓得会不会很怪,不然大家怎么都盯着她猛瞧?
“要跳舞吗?”
还有她脸上的面具,也是她父亲去威尼斯出差的时候买给她的,她也胡乱戴来。
“我要找瀚希哥。”不确定邀舞的人的真实身分,她把手紧紧藏在身后,才不会让陌生人占了便宜。
“我不就是瀚希哥吗?”夏瀚希这时终于拿下面具,让她看清楚他的脸,黎茵茵兴奋的大叫。
“瀚希哥!”她好想告诉他,她好害怕。刚刚最起码有好几打的人,拿着好奇的眼光打量她,她都快吓死。
“我们来跳舞吧,茵茵。”夏瀚希微笑戴回面具。“这是我精心为你策划的化妆舞会,希望你会喜欢。”
夏瀚希朝她伸出手,而她忘了恐惧,全然沈浸在他专注亲密的凝视中。
随着他们脚步的移动,masquerade的音乐重新响起,所有宾客都走向舞池。
黎茵茵醉了,倾倒了。
夏瀚希的微笑是那么动人,亲密的注视令人脸红心跳。而他高超的舞技,更是将她的白色洋装,旋转成高雅的花朵,在舞池里不停地绽放。
面具接连着面具,欢笑交杂着欢笑。
欢乐的漩涡,将黎茵茵卷入她不熟悉的世界。这个世界交错着华丽与堕落,甚至带着一丝恶意,但黎茵茵全然不觉,就算是恶意也是美丽,她已经完全掉进去。
梦幻的雾气,在她湖水般清澈的眼眸升起,黎茵茵已经完全失去理智。而这时高处传来的钟声,恍若是暗示,也恍若是安排好的布局,夏瀚希的脚步因此而停下来。
“瀚希哥,我们要去哪里?”左手被夏瀚希紧紧握住,右手拉着洋装的裙襬,黎茵茵问。
夏瀚希不答话,但意味深长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黎茵茵除了脸红心跳之外,还有更深的期待,他打算实现诺言。
他们在众人的注目下,自螺旋梯上楼。螺旋状的阶梯,像是埋伏在深海的漩涡,将人引向一个危险的边缘。黎茵茵每走一步,就更接近这个边缘一些,但她已经被这个世界迷惑了,以为这是天堂。
天堂的大门在她眼前开启,迎接她的是白色的蕾丝窗帘和一大片落地窗。
黎茵茵迷惘地看着镶嵌在白色框架内的落地窗,感觉上像回到她的房间,却又如此不同。因为这个房间没有洋娃娃,没有超大型的玩具熊,有的只是一张白色大床,隐隐透露出某种讯息。
“这是我们期待已久的时刻,对不对?”夏瀚希低沈沙哑的嗓音,像是天籁,又像迷烟在她耳边加强暗示,黎茵茵已经完全被迷惑。
她点点头,任由夏瀚希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往柔软的床铺。她心跳加快地看着夏瀚希取下面具,她脸上的面具也在下一秒钟脱落,显现出她纯真有如婴儿般的脸。
“茵茵”伸手轻抚她媲美丝绸的肌肤。“你好美”
这是他对她说过最动听的话,以前他不是称赞她惊奇,就说她不可思议,今天是第一次使用这个字眼。
在他的赞美和亲吻之下,黎茵茵的脸颊瞬间转为嫣红,肌肤在他的轻抚下,变得粉透,恍若一朵迎向黎明绽放的稀有玫瑰,花瓣中且含着水珠。
“你真是个奇妙的组合,茵茵。”他的爱抚、他的言语,就是滋润她的露水。“既保有小女孩的天真,又像女人一样娇媚,我都被你迷惑了。”
真正迷惑她的是他的举动,他正除去她身上的洋装,深深的吻她。而她除了全力配合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危险的游戏,在这一刻进入高潮。
随着两人吻的加深,他们身上的衣服也越来越少,终至赤裸。放纵自己献给酒神的结果,就是完全失去理智,只懂得贪欢。
他们吻得天昏地暗,一发不可收拾,就在他们几乎真正做ài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黎茵茵反射性的拿起被单遮住自己,并尖叫。
“啊--”
她是该叫,因为进来的人是黎柏勋,她死定了。
“爸爸”但是她太惊讶,没空想到生命问题,只知道颤抖。
“把衣服穿好,我们回家。”黎柏勋倒也沈得住气,仅是要她把衣服穿好,剩下什么都没做。
“爸爸--”
“快穿好!”黎柏勋冷着脸,警告她别再多话,他已经快到达忍耐极限。
黎茵茵像个小媳妇,把洋装拿到浴室去穿。她一边穿一边哭,一来是因为恐惧,二来是因为丢脸,她居然让她爸爸抓到她在男人的床上,她真的很对不起他。
“不必这么生气,这是每个父亲都必须经历的过程,你只是提早一点。”夏瀚希早算好了他会在这个时候进来,说话完全不避讳。
“这是你的诡计,对不对?”黎柏勋闻言气愤的瞇眼。“为了报复,你故意引诱茵茵,让她掉入你的陷阱之中。”
“爸爸”黎茵茵刚好这时候换好衣服走出来,听见他们的对话,脸都白了,夏瀚希一脸不以为意。
“我没设什么陷阱,我和茵茵完全是两情相悦。”他反驳。“倒是你,才是真正的大变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海中的龌龊想法,你根本把她视为所有物,想独占茵茵。”
有一种说法说女儿是父亲前世最后的情人,本来他还不相信,但黎柏勋的所做所为刚好印证了这句话,他真是有够变态。
“我的所做所为都是为了茵茵好,不像你玩弄茵茵。”他对茵茵的用心不容得他污蔑,黎柏勋迅速反击。
“你们不要再吵了”黎茵茵不知道谁说得对,但无论哪一方对,她都不希望他们针锋相对,那只会伤她的心。
“我玩弄她?”夏瀚希冷笑。“好吧!为了堵住你的嘴,我娶她好了,这样你就没有话说了吧!”
早在策划这场游戏之初,他就已经做好最坏打算。反正他也喜欢茵茵,干脆顺水推舟,一次搞定好了,省得以后还要和他过招。
“瀚希哥!”黎茵茵因这突来的惊喜,高兴到合不拢嘴。瀚希哥竟然想娶她?她好高兴!
“抱歉,事情恐怕不能如你所愿。”未料,黎柏勋突然丢出来的讯息,同时震撼了他们两个人。
“茵茵的出路我已经安排好了,我要送她到德国学琴。”将他们阻绝于千里之外。
“你要送茵茵出国?”夏瀚希当场刷白了脸,不相信居然发生了这种事。
“爸爸!”黎茵茵也是。虽然她知道这是迟早的事,但她总是偷偷祈祷不会发生,没想到还是逃不过。
“所以不劳你费心,我自有安排。”黎柏勋仅仅一句话,就拆掉夏瀚希的布局。
“怎么可能”夏瀚希瞬间不会说话。他花了这么大的心血就为今天,结果不但没看见黎柏勋掉泪,反而连茵茵都失去,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我们走,茵茵。”黎柏勋终究是最后的赢家,不仅破了夏瀚希的布局,还顺利带走女儿。
“爸爸”她是被他带着走,但也频频回首,回顾她挚爱的男人。
挑起战争的一方,往往是最终的失败者。但胜利的那一方也付出了代价,那即是,藏在心底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