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她一连问了两个问题,夏瀚希一个都没回答,只是一味观察四周。
“这个地方的环境很糟。”观察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他说。
“但是房租很便宜。”她接口,不认为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好,只有治安差了一点。
“你穷到这个地步吗?”他缓缓吐气,不晓得她在倔强些什么。“如果你没有钱,为什么不来找我?还有,你自己搬出来住的事,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
“你为什么要找我?”她不否认他曾找她的事,小小的动摇了一下她的心,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这还需要问吗?”他觉得很不可恩议。“你就在我眼前这样被带走,之后就没有消息,你以为我不会担心吗?”
“不必担心,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而且活得好好的,你可以走了。”他的话很动听,但她已经受够了谎言,再也不想多听任何一句。
“茵茵!”他没看过她这么坚决的表情,生气之余并且恐慌,她看起来随时会把他赶出去。
“我们必须谈谈。”他赶在她说下一句话前抛出请求,却换来她嘲弄的眼神。
“谈什么?”真的很好笑。“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我知道你很生气--”
她悲伤的表情,说明了她可不只是生气而已。
“好吧,我承认我对不起你。”他诅咒自己。“一切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搬到这么槽的地方,我真的很愧疚--”
“你是为了愧疚才来的吗?”她冷冷打断他的话,表情泫然欲泣。
“什么?”
“如果你是因为觉得愧疚才跟踪我回来,那我可以告诉你:不必了,我过得很好,请你不要多管闲事。”莫名其妙影响她的心情。
“茵茵--”
“托你的福,我终于真正独立。”就这方面来说,她不恨他,反而很感激他。
“托你的福,我终于了解外面世界的好与坏,我对你没有抱怨。”所以请赶紧定吧,还给她一个宁静的生活。
“真的没有抱怨吗?”她的话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他一点都不信。“如果你真的没有抱怨,为什么不肯坐下来,好好听我说话?”
“你想说什么?”黎茵茵反问夏瀚希。“说你有多看不起我,多喜欢捉弄我,你想说的就是这些?”不是她不愿意听他说话,而是他想说什么她都猜得到,根本没有意义。
“茵茵--”
“你已经把我的人生弄得乱七八糟,我也已经无法再给你什么,拜托你饶了我,别再提醒我有多蠢,好吗?”
曾经,她为他的魅力而心折,总以为他那种迷人的坏,只是小说上的幻想,他顶多拥有形式。但很快地,他让她见识到小说人物的破坏力,于是,幻想不再美丽。她也只能捧着一颗破碎的心,直到他不停地把它踩烂。
“你走吧,不要再来騒扰我了。”破坏她的幻想还不够,还进一步破坏她的生活。她永远忘不了,他在咖啡店当着所有人面前嘲笑她什么都不会,只会招蜂引蝶那一幕,那比什么都还要伤她。
“茵茵!”他不是为嘲笑她才来的,她为什么都不听他解释?
“你走吧!”她真的没办法静下心来听他解释,无论他想说什么。
“茵茵!”他明白她受伤了,也知道自己该死,但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天晓得会不会有下一次?他必须想办法把握。
“你走--”黎茵茵甚至沮丧到用子推他的身体,要他滚出她的房子,但他就是有办法从后面将她紧紧抱住,用言语压制住她的反抗举动。
“对不起。”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道歉,黎茵茵愣住。
“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抱歉。”
他说他抱歉,说他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但这一切都是
“骗人。”她不信,怎么样都不相信。“我明明就有听见你朋友的留言,他就是那个打扮成海神的男人!”
“没错,是我故意要ken在答录机里面留言,这点我不否认。”他犯下的过错,不会推给别人,也不会就这点说谎。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早已经知道他的企图,但亲耳听见他承认仍是教她心痛如绞,痛得几乎无法自己。
“我不知道。”这不是推托之词,而是真的。“当你爸爸闯进我的办公室,警告我不准碰他女儿时,我突然觉得如果能让他落泪也不错,于是就这样做了。”
真实的状况是:他知道黎柏勋不可能落泪,但如果是透过他女儿就另当别论,唯有他女儿可以让他落泪。
“你利用我伤害我爸爸。”这是指控,也是最沉重的痛。她成了被利用的工具,同时也是战利品。
“我没有话说。”他就是这么一个卑鄙任性的人,只想到自己的快乐,等到事情爆发了以后,才来后悔。
他后悔了。
失去黎茵茵以后,他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点都不快乐。他没有从伤害黎柏勋中得到快乐,因为伤害黎柏勋的同时,他也伤了茵茵,更伤了他自己。
游戏玩过头的结果是大家都是输家,没有人获益。
“既然没有话说,就放开我。”她不想听谎言,但实话又伤她的心,原来她也是一个矛盾的人。
“你以为我不想吗?”他苦笑。“可以的话,我也想放开,但我就是做不到。”
“为什么做不到?”她的心情并不比他好过多少。“对你来说,我只是棋子,不是吗?”既是棋子,当然用过就丢,何需留恋?
“不,你不是棋子。”如果真的是棋子,他就不会来找她了。
“?”黎茵茵能感受到他下一句话想说些什么,却不敢猜测,身体因此而颤抖。
“我爱你,茵茵。”
他果然说出她心里所想的话。
“这不是我所期盼的结果,却发生了。”
他所期盼的结果,应该是挥挥衣袖,跟她说声:“游戏结束,谢谢合作。”然后拂袖而去。只是曾几何时,游戏不照着剧本走,一切都变样,他也陷入了爱情的泥淖。
夏瀚希赤裸的告白,其实就是最深的泥淖,将黎茵茵深深卷入。
她知道自己很傻,也一再劝自己不要再相信他,但她好像无法控制自己。
怎么办?
她好像融化了。
怎么办?
她恨他的心情,好像渐渐远离,脑子里面只装得下一句:“我爱你。”
“我爱你,茵茵。”
对,她融化了,融化在他既甜也毒的表白之中,再这样下去,她会不会后悔?
温热的嘴唇像是要给她答案似地,将她心中的疑虑全部吞没。
在这一刻,她明白自己终究会后悔,但却不在乎,因为他正抱着她,再一次编织美梦。
蒙胧中,她似乎看见小说里面的浪荡伯爵,走出小说对着她说:“小姐,要跳舞吗?”
他的脸上覆着一个金色的面具,邪魅的模样好美,好美,她已全然沈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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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梦由来最易醒,黎茵茵很快就领悟到这个道理。
在她的默许之下,他们很自然地发生关系。对于这样的结果,黎茵茵并不后悔,毕竟这是她向往已久的事,她遗憾的是夏瀚希的态度。
“这么一来,你爸爸就没有理由反对我们了。”激情方才平复,夏瀚希便急着炫耀他的胜利,黎茵茵原本放松的身体,顿时僵住。
她转头看夏瀚希,他的头发掉落在额前,单手撑住一边的脸,模样非常潇洒,但他说的话却教她不寒而栗。
“我爸爸?”她不明白他们做ài跟她父亲有什么关系,根本是两码子事。
“是啊!”有关系,当然有关系。“你爸爸一直反对我们交往,以前还ok,现在我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他也无可奈何。”
夏瀚希早料定凭黎柏勋传统守旧的个性,就算对他不满意,也一定会答应他们两人结婚,毕竟他们已经有了关系,他一定会设法维持黎茵茵的名誉。
夏瀚希得意洋洋的表情,和不断勾起的嘴角,在在表明了他有多自豪。黎茵茵看着他俊美的脸,瞬间明白他和她父亲之间的战争还没有结束,她依然是他的武器。
但,是吗?她是他的武器吗?
黎茵茵问自己。
饼去她因为无知、因为迷恋,以至于不知不觉成了他的武器,但现在呢?她又要重蹈覆辙吗?
“嗯?”夏瀚希想不透她为什么一直盯着他,扬高眉反问她。黎茵茵摇摇头,给他答案的同时也回答自己:她再也不要这样过活。
是的,她再也不要依附在他的阴影之下,她要走自己的路。
也许她还会爱他,还会迷恋他,但她已经知道自己要什么。她要成为一个完全独立,并且受尊敬的人,这就是她所要的。
她终于知道自己要什么了!
“茵茵?”反之,夏瀚希还在醉生梦死,以为只要像以前一样说说好话、勾勾手指,她就会像以前一样飞奔过来。
从另一方面来看,他是对的。黎茵茵仍像从前一样,钻进他的怀中,但想法已经有很大改变。
“茵茵”不只她的想法改变,她的举动才是让人惊喜,她竟主动吻他。
“你怎么了?”夏瀚希欢迎她的改变,但不明白她为什么像只小猫似地扑上来,她以前不会这么主动。
黎茵茵不说话,只是伸长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倾注所有的热情与他拥吻,无声安慰夏瀚希。
“茵茵!”夏瀚希呻吟,额头因为她的挑逗而冒出热汗,她很细心的将它们一一吻掉。
她觉得他好可怜,或者应该说是可悲。因为她已经知道自己要什么,他却还浑然不知,以为她仍是过去的黎茵茵,可怜又可悲。
像是要补偿他似地亲吻夏瀚希如刀刻出来的面容,黎茵茵艳红的樱唇藏着数不尽的宝藏,她并且大方的与他分享。
她一点都不吝于开启芳腔,一点都不吝于与他的唇舌共舞。在这放纵的时刻,她也成了酒神,端着金杯高唱饮酒歌,只因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他一起放纵。
黎茵茵化身为女酒神,用玫瑰花瓣似的樱唇,和雪白的胴体将他灌醉。搂着黎茵茵完美温热的躯体,夏瀚希醉了,无法思考这热情举动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只是一味地沈醉再沈醉,直到她把他完全淹没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