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大男人,他同意。
说他沙文主义,他亦不否认。
但说他是装模作样的伪君子,他是大大、大大的反对!
他童震做事向来坦荡,问心无愧,就连百媚的事情也一样,他将她留在纽约,是为了要保护她。
保护她不受媒体侵扰,让她在正常的环境下长大,要是在台湾,她的一举一动都会是媒体关注的焦点。
当演艺人士的子女,并不会比一般人幸福。
他想给她幸福,也一直努力去做,费尽苦心将她藏好,不希望演艺圈的黑暗面毁了他和她得来不易的感情。
他爱她,这是毋庸置疑的,不是突如其来的爱上她,而是一点一滴的,随着她的成长慢慢加深。
看着她从青涩小女孩长成诱人少女,散发青春活力,他不愿自己看顾的娇艳玫瑰为他人所有,加上她又是在开放的美国高中求学,光是想到她可能跟个金发毛头小子交往,就打翻了他的醋坛子。
尤其,她又爱穿得引人遐思,他不要她穿得一身招摇走出家门,于是他用了激烈的手段要她改过。
他演技精湛,二十五岁那年不顾经纪公司反对,接下一部悬疑惊悚片的反派角色,饰演连续奸杀少女的变态杀手。
不惜形象的演出让他拿下奥斯卡最佳男配角奖,那是他第一座小金人,演技备试葡定的他从那时起就是奥斯卡的常客。
那个角色他演活了,也把百媚吓坏了,从此她乖巧听话,不敢违逆,任何事情只需要交代一次,她便乖乖听进耳里。
就连两人的寒碜婚礼她也没有怨言。
没等她长大就结婚,他自己也始料未及,想全部拥有她的念头那般强烈,在她十八岁那天,让她彻彻底底成为他的人。
两年来的婚姻他们聚少离多,虽是很想将她带在身边,想她时随时都能看到她,但想到她还年轻,求学是必经之路,便按捺住相思之苦。
他承认他爱面子,情啊、爱啊那些,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童震,换装了。”女造型师打搅了童震的沉思,拿着下一场戏的戏服到他专属拖车里,准备替他换装。
童震定眼一看造型师递给他的戏服,不禁一楞。
是一件手工极细的黑色丝质睡袍,以及,一卷胶带。
他眼瞇了起来。“这是”
“导演说下一场先拍床戏,正在清场。”造型师一点也不扭捏,态度自然。“你好了叫我,我进来帮你身体补妆。”为了在镜头上好看,连身体都要上妆。
床戏!她竟然没有先告知他今天要拍床戏!
童震愤怒的脸孔扭曲,瞪着那件丝质睡袍,像要把那衣服瞪出两个洞来!
导演要拍床戏都会给演员适应的时间,而不是像她这样说来就来,一点也不尊重人。
童震被百媚的自作主张给气疯了,怒气冲冲的换上睡袍,冷着脸让造型师在他身上涂涂抹抹,完妆后穿着拖鞋走出拖车,走向片场中搭好的房间场景。
是他剧中的卧房,一张与他身上睡袍成一色的床,灯光打好了,摄影机架了四部,所有工作人员被赶到场外,只留下他,跟裹着红色睡袍的她。
她黑色长发垂在若隐若现的香肩上,坐在床沿,睡袍在大腿处撩开,露出匀称修长的美腿。
鲜艳的红色,衬得她小麦色肌肤诱人,泛着健康光泽,尽管她现在衣衫不整,也不觉得煽情,只感觉到她散发无比的吸引力。
他就是受她的吸引,才会对她这么在意。
“一个演员如果不能随时准备好应付导演突如其来的要求而影响演出,那就不能称之为实力派。”百媚挑睨了他一眼,在他发难前先把话说清楚。
她挑衅的言词让童震从迷惑中清醒,他刚才竟然被她的美貌迷住失神,他不禁低咒了声“该死!”
太久没拥抱她,突然看见她这撩人的一面,令他欲火难捺。
假装没听见他的低咒,百媚咳了咳假装自然,她也感受到两人之间紧绷的张力,可她还是冒险的先拍这场床戏。
她和童震的水火不容是拍摄进度落后的主因,她没有想到感情戏会这么难拍,这部片没有任何大场面,更没有计算机特效,纯粹考验演员以及导演的功力。
她不得不承认,她导戏的实力不若父亲,但最大的原因在童震身上。
所有的挫折都由他而起,她隐约感觉到,他根本就不信任她导的戏,他隐忍不说出来,但在与她对戏时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放不开,所以无论他怎么演都不合她的意。
他这么放不开,这部戏要怎么转弯?
她要赌一赌,以最需要“放开”的床戏来试一试他,若他真不行,那这部片就没有拍下去的必要。
“有任何不满你可以大声说出来,我已经清场了,就算摄影机正在转动你也别操心,剪接工作我亲自操刀。”
“你行?”童震不免怀疑她有这能耐。
“我透过教授的介绍在片场打过杂,也跟过一位剪接师学了近两年的剪接看来,你并没有太注意我。”她讥诮地瞟了他一眼。
童震大大震撼!
她去打工!而他竟然没有发现?!
“老天”她在他身处的电影圈工作,他竟然没有发现她早就一脚踏进来。
见他大受打击,百媚突然心情大好,报了一小口怨气。
“你能演吗?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但是我却在婚礼前夕来到你房里,衣衫不整的问你爱不爱我,你能表现内心挣扎的性欲?”她指点他现在场景要表现的感情纠葛。
童震深吸口气,躺到床上。“你可以开始了。”
百媚整整衣襬,旋身走向门口,一转过身来,脸上已不复见刚才那挑衅十足的面孔,她眼神幽幽,欲言又止地望着床上的男人。
彷佛凝望了一世纪这么长,她锁住身后的门,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他床沿坐下。
“官梓”千红脸上没有笑容,不确定地喊着他的名。
辟梓漆黑的眼眸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嗯?这么晚了还不睡,在担心明天的婚礼?”面无表情,冷静得令人心惊。
“我想问你”正因为婚礼在即,有个问题她必须搞清楚。“你究竟爱我哪一点?”
“你真的很担心明天的婚礼,是不?”他微微一笑,拉起她的小手,两人一同起身,揽着她的肩膀走向房门,笑道:“别担心,我都安排好了,我们的婚礼会很顺利。”执起她的手,在上头印下一吻。“好好睡,免得明天累坏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爱不爱我?”她执意要得到满意的答复。“你还认为我配不上你?在我为了你付出这么多之后,你还是认为我这个野丫头配不上你吗?你要我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千红”他冷着脸,危险地喊。
“你甚至不愿抱我”泛着泪的眼眸心酸的望着他,紧握自己衣襟的小手颤抖着,然后,缓缓的敞开衣襟,睡袍在她脚边落了一圈。“你不喜欢吗?”
当她裸裎着身子站在自己面前、站在四部摄影机面前虽然有做好保护措施,但童震还是忍不住爆发了。
属于他一人的娇躯要被全世界的人看光?!门都没有!
他弯下腰捡起睡袍,臭着一张脸朝她命令“穿上!”
百媚双眼冒火。“童震,你在搞什么鬼?!”剧本不是这样!他要抱她,抱她,半推半就下抱她到床上去缠绵一番。气死她了!
“你演得太差,我无法跟你对戏。”不承认是自己小家子气大吃飞醋。
她演得太差?!她未休学前是哥伦比亚大学戏剧系成绩最好的学生,回到台湾后为了气童震开始演戏、拍广告,从来没有人说她差,都夸她演得好!
他分明就是把私情带到工作上头,他分明就是不愿她在镜头前裸露身体。
他的大男人又犯了!死不承认就把错赖到她头上,这个男人
“我若演得差,那你呢?”百媚气极,反唇相稽。“我根本感受不到你的激情,只有敷衍,就像你平常对我那样,你根本就不重视这部电影!你根本就没有入戏,你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演戏,对不对?”说到最后,百媚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但是她不哭,她倔强的把眼泪都吞了回去。“你不相信我可以拍好爸爸的戏,你不相信我,你不接受我的指令。”
“我向来都不相信女人可以当导演。”童震自大地道。“我也不相信你可以拍好这部片,你到底玩够了没有?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知道他不信任她是一回事,但亲口听见他说又是另一回事。
百媚觉得自己全盘皆输。
她想拍这部电影,除了要纪念爸爸,另一方面也要向童震证明,她长大了,她可以照顾自己,她不要再继续被他藏在背后,她要站在他身边,是个能与他匹配的女人。
但他从一开始就打从心底认定她在胡闹,不论她做什么在他眼中都是儿戏,她就这么不堪吗?只能仰赖他的鼻息而活,不能有自己的意念?
亏她对他还有那一点点的奢求,奢求他会对自己宽容、体贴和尊重。
死心了,彻底死心。
百媚大方的当着他的面将浴袍披上,拢了拢黑发,转过头,面无表情的对他说:“我不玩了!我累了,电影不拍了!我会请小卓和杨律师和你谈离婚的事,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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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无法控制的爱”发出停拍讯息,引起轩然大波。
剧组解散,导演兼女主角韩百媚向媒体发出道歉函,她对剧组和黑朝制片寄予十二万分的歉疚,她心情很乱,待她冷静过后会再向观众解释。
至于片中另一位主角童震,完全不对这话题发表任何意见,他推掉所有片约,回到童家冷静。
他不找时间冷静也不行,因为百媚在停拍的第二天,就让杨律师和一脸不甘愿的小卓送离婚协议书过来。
“唉都是命,不知道你们两个是谁欠了谁。”年近五十的杨律师叹息的拍拍他肩膀,留下离婚协议书,要他好好想清楚便走人。
留下想走但不能走的小卓面对冷着脸的童震,一脸想哭。
“她在哪里?”童震拉不下脸来询问她的消息,问得十分僵硬。
“我不能说。”小卓一脸苦样。“我答应百媚不告诉任何人她在哪里。”百媚一直都在他家,完全不踏出房间门一步,可电话却猛打,又请杨律师调出她的所有财产证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连他这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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