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线考虑着,其实她早就想要一睹他的庐山真面目,只是这次来得太突然,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怎么样?欢迎我吗?”
“你真的非常想见我一面?”她不确定地再问一次。
“真的非常想,就连睡梦中都会梦到见到你的情景。”他说的是真的。
冯玩是的回答让她没来由的一阵悸动。“花言巧语。”
“是吗?其实我现在巴不得马上冲到你那边去。”他认真地说。
“你疯了是不是?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咧!”太疯狂了。
“那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有多么想见你一面了吧?”
“好吧,那你来吧!让你了了你的心愿,再说,我们也该化暗为明了。”
“我会带你想要的名产给你的。”他开玩笑地说。
不会吧?他真的信以为真?,他这个人还真是单“蠢”得可以。她完全感觉不出冯玩是话中的不正经。现在看看,不知道谁比较单“蠢”了。
***
他要来了,那个在她生命中一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男人要来了,起初她还不会那么紧张,可是约定的时间愈是逼近,她的心情就愈加慌乱。
她现在站立在长镜前,反反复复换了三四套衣服,休闲的、可爱的、装重的、帅气的一件换过一件,就是没有一件看得顺眼的。
她虚脱地坐在床畔看着床铺上那堆凌乱的衣物。不知怎么回事,平常穿起来不觉得俗气反觉轻松易活动的衣物,怎么在一瞬间全变得俗气且穿不出门了呢?
她身体往后躺,两眼盯着洁白的天花板,思索着自己今日的反常。
一个弹身,她从床而上坐丁起来,回头看着这堆她亲手挑选的衣裤,难道她挑衣服的眼光退化了?可是她最近不也是这样穿去补习的吗?怪了
“谦萩,你的电话。”顾母拔尖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喔!知道了。”可能是孔寒宁打来催她出门的,
“谦萩,你还没出门啊?你到底在摘什么鬼?你不是要来我家等我老哥吗?”果然是孔寒宁。“快迟到了,你知不知道?”她忿怒地催促着。
彼谦萩瞄了下书房墙上的时钟,一看到时钟的时针分针停留的位子,吓得她哀嚷一声:“天哪!已经这么晚了。”
“只剩下十分钟就十点了,看你要以多快的时速冲来我家,别忘了,从你家到我家最快也要花个二十分钟才到得了哦!”“惨了,惨了!第一次见面就给人家迟到了,我的面子要往哪里搁啊!”“面子?你还有面子可言吗?你不是以厚脸皮出名的吗?还怕没面子。”
“现在没时间和你耍嘴皮子了,等我到了,看你要怎么耍,我都奉陪。”她急得在电话前慢跑起来。
孔寒宁听见顾谦萩慌张的声音,有些不放心地提醒一声:“喂!女人,迟到是小事,安全才是大事,摩托车骑慢一点,听到没?反正也不急。”
“好,知道啦,待会见。”
“小心点,别给我开快车,知道吗?”孔寒宁亲身体验过顾谦萩为了赶时间而在大马路飞车狂飙的情形,让她不得不再三叮咛,她可不希望明天的早报上见到她的大名。
“知道啦!待会见。”
彼谦萩挂上电话后,飞也似的冲回房。
在冲回房间的途中还不忘利用时间,将身上的衣物脱掉,丢到床头,从凌乱的衣裤堆里挑了件连帽的米黄短t恤,跟一条深蓝牛仔裤,飘逸长发随意地往后脑勺一扎,利落的马尾立即出现,,随手抄起椅背上的运动侧背包往颈项一挂,便连冲下两层楼。来到大门旁的鞋柜边,拿出运动鞋套上去,跨上她的五十西西小绵羊,同时戴上防止被罚五百元的安全帽,快速朝孔寒宁家前进。
这一连串动作总共花不到她十分钟便完成,可是她刚才却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把衣柜里叠放整齐的衣裤一一搬出,然后一一穿过,现在却只花三分钟就选出她身上这套衣裤来,真不晓得她之前那两小时到底在忙些什么!
***
彼谦秘以接近时速九十的速度,抄小路,连闯了四五个红灯,在上午十点半终于到达孔寒宁的家,
孔寒宁听见自家小院子前有摩托车声,不慌不忙地从二楼房间走下来。
打开大门,倚靠在门边,第一句便是一顿冷嘲热讽:
“你知道你迟到多久吗?整整半个小时,半个小时耶!”她一再强调那半个小时。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对不起。”顾谦萩一边拿下安全帽一边道歉。
“要我原谅你,可以,我还没吃早餐,等一下煮玉米浓汤绐我喝,我就考虑原谅你。”孔寒宁双手环胸地说出要地尽栉前嫌的条件。
“我好像是你请的佣人—样,每次来每次都要伺候你—次。”她苦着脸将安全帽收入摩托车的制物箱内,越过占了大门入口三分之一的孔寒宁,直接走进客厅。
“彼此彼此,少五十步笑百步了,再说好朋友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看她说得天经地义。
“是,小的这就去煮。”她边卷袖子边往厨房走去,打开冰箱拿出所需的食材。
而孔寒宁则尽责地坐在餐桌前啃着昨晚吃了一半的面包,盯着好友在自家厨房又是切菜又是削皮的,毫无上前帮忙的意愿。
“寒宁,你哥呢?怎么来这么久都还不见你老哥的人影?是不是也迟到了?”来了有一会儿了,就是不见老是喜欢和她抬杠的冯玩是。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迟到的癖好?”
“喂!小姐,我也才仅仅这次不遵守时间约定而已,你不能因为我这次的疏忽而认定我是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顾谦萩替自己叫屈着。
“你没听过一句俗谚吗?‘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无三不成礼’,难保你下次不会犯下同样的错误。”孔寒宁不信任地顶了回去。
“说不过你,算你有理,行了吧?”不想与她多做争辩。
“我说话本来就是站在一个理字上,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孔寒宁得寸进尺地说。
彼谦萩本想还击的,但这次错在于她,她也只能摸摸鼻子不服气地认输喽!“好了,这次算我输,下次再跟你一决高下。”
“随时奉陪。”嘻嘻地一笑。
“对了,你老哥呢?既然已经来了,怎么避不见面?”她四处张望,深怕他忽然冒出来。
“他啊!昨天就到了,现在在楼上我弟的房间里睡大头觉,我怎么叫也叫不起来。”她在打完催促顾谦蔌的电话后,她就去叫了,但是叫了好几次都没用,叫到她的喉咙快哑了,最后只好放弃喽!
“什么?他昨天就到了?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赶得要死。”顾谦蔌将手指扳得嘎嘎作响,但眼里却充满了笑意。
见状,孔寒宁不慌不忙地回答:“就算我告诉你了,又怎么样?迟到本来就是一件很失礼的事,难道你想迟到得更久吗?”
听了孔寒宁的自辩后,一股羞惭涌上心头。“不想。”
“那不就得了?还敢怪我咧。”她故意别过脸,佯装生气。
“对不起啦!”顾谦萩走过去轻扯她的衣服撒娇着。
“原谅我啦!”
在顾谦萩撒娇攻势下,孔寒宁再也装不下去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跟你闹着玩的,别紧张。”
“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我也只是跟你闹着玩而已。”顾谦萩顽皮地朝孔寒宁皱皱鼻。
随后两人相视一眼,接着爆笑出声”
笑够的顾谦萩走回瓦斯炉前,看着即将大功告成的玉米浓汤,回头询问好友道:“玉米浓汤快煮好了,要不要多留一份给他?”
“叫他吃自己吧!不用了。”
“不需要那么残忍吧?”
“对他仁慈也就是对我们残忍。”
就在孔寒宁说完这句话的同时,饭厅的人口出现了个人影。
“你们在煮什么?好香喔!”冯玩是顶着鸟窝头出现在她们面前。
“睡够了啊?终于舍得起床啦!睡猪。”她从鼻尖将自己的鼻子顶起来,形成个猪鼻样。
“也睡够了,我再不快点起床,我的名誉不知道会被毁谤成什么样了。”他轻捏了下孔寒宁作怪的鼻子,意有所指地看着她。
孔寒宁拍掉冯玩是欺压她鼻子的坏手,不示弱地子以痛击:“原来是因为被骂到耳朵痒得受不了才起床的啊!我还以为你这位大少爷要睡到日头落山才甘愿起来咧!”
“不敢,不敢。”
他就是每天和她哈啦的主角?跟照片里中规中矩的形象完全不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他少了一份敦厚的感觉,反倒多了点顽皮的成份,这感觉和电话中的他相差不多。
就在顾谦萩暗地评估对冯玩是的第一印象时,他已悄然地走到她身旁。
“哇!是玉米浓汤咧,可以吃了吗?”他兴奋地询问一旁的顾谦萩。
“再再再等一下,就可以吃了。”她竟有些不知所措而口吃。
突然他低下头,用仅有她听得到的音量说:“怎么样?我的真面目有没有吓到你?”
她摇摇头。
“你也没有吓到我。”他对她顽皮地一眨眼,随后将音量放大:“有我的份吗?”
一双像孩子般的皓眼直视着她,让顾谦蔌心绪纷乱,使得她忘了言语,幸好这时孔寒宁及时出声化解了短暂几秒的尴尬。
“没有!那锅玉米浓汤是我个人所有物,没你的份,要吃,外面的树皮多得很。”
“哎!哎!你竟然叫我吃树皮?好歹我也曾替你扛了不少罪,没有功劳,至少也有苦劳吧?”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给你的。”
“一小口也不行?”他皱着眉乞讨着。
“想都别想,哪边凉快往哪边问。”孔寒宁残酷地断了他的期望。
“小器鬼。”
就在他们表兄妹斗子诜得不亦乐乎时,令人口水直流的玉米浓汤也大功告成了,顾谦萩关掉炉火,队碗橱里拿出两个饭碗分别盛好。
“来,这碗给你。”她将盛好的汤递到他而前。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喽!”随即舀起汤,一口喝下,也不怕烫。
“小心烫啊!”她提醒着。
“好喝。”他仿佛是吃到全世界最好吃的东西似的,朝顾谦萩笑得幸福知足。
彼谦萩腼腆地回敬一笑。
眼见盼了十几分钟的佳肴落入冯玩是的嘴里,孔寒宁马上发出不平的声音:“啊!我的玉米浓汤,谦萩,你干嘛给他喝,叫他去喝自来水就好了,反正他不管吃什么都可以活。”
彼谦萩好气又好笑地将装着五米浓汤的锅子拿到餐桌上,盛了一碗给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好友。
“来,这碗给你,可以闭嘴了吧?反正我煮了这么一大锅,你一个人又吃不完,分—点给你表哥吃会怎么样;再说,别忘了这锅汤可是我煮的,我要给谁吃就给谁吃。”
“谦萩,你怎么胳臂往外弯啊?”嘟着嘴嚷着。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走到餐桌前准备盛第二碗汤的冯玩是,点头如捣蒜,对于顾谦萩的说辞感到十分赞同。
“有没有听到?有没有听到?多跟人家学学吧,别老是小鼻子小眼睛,度量放大一点才可爱呀!”手才刚碰着汤匙的角,就被骂小鼻子小眼睛的孔寒宁整锅提走。
“对啦!我就是小鼻子小眼睛,我告诉你,就算我一个人今天喝不完,还有明天,就算我明天喝不完,我还可以请我老爸老妈喝,反正我就是不给你喝,怎么样?哼!”说完,用力地将锅子往她身旁的椅而上放去,示威似的瞪着冯玩是,喝着她的汤。
彼谦萩望着冯玩是一脸想吃又吃不到的可怜表情,心软地走到孔寒宁身旁,将整锅汤放回餐桌中央,并替冯玩是重新盛上一碗。
孔寒宁狠狠地斜睨着老是和她唱反调的好友!
“谦萩,你这是”开口正要讲话时,顾谦萩马上阻止了她的话。
“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随后她嘴巴凑到孔寒宁的耳边咬起耳朵来。“寒宁,开玩笑也要有所节制,不要太过火。”
孔寒宁看了眼好友,泄气地说:“唉!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法眼,看来我的演技要再多加磨练喽!老哥,喝吧!”她将锅子推到冯玩是面前。“这锅玉米浓汤可是咱们谦萩大厨施舍我们的,我们务必要把这锅汤全部喝光,才能报答她的辛劳哦。”她对着冯玩是使眼色,叫他接下去演。
冯玩是自小就和孔寒宁玩情报游戏玩到大,现在只消她的一个眼神动作,他就能大概知晓她的意图了,他比了个ok的手势。
“这么好喝的汤,就算再来几锅我也能把它喝个精光。”拍马屁道。
“夸张。”顾谦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道:“小心喝太多,肚子变得像鼓着气的青蛙一样大,我可救不了你。”
彼谦萩话方落,餐厅随即扬起拟人的蛙鸣声,三人视线相互一视,接着便是一阵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