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活,她随时都有空,想种花就种花,想做spa会有美容师前来服务,想拼图,吉原伯伯会陪她一同玩耍,她的生活看似随兴,却应有尽有。
也许这让所有人欣羡,不过,她真想体会,小铃口中为了工作而忙碌,究竟是什么感觉?
“小姐,您没事吧?”一旁的小铃忧心忡仲地问着。从昨天下午开始,小姐就变得好奇怪。
“没事,我们走吧。”
震净悠起身,离开富丽堂皇的二楼更衣间。
在二楼的楼梯口,她看到站在一楼等待的哥哥不,应该说是樋口特助。“哥哥”一词给她太多的依赖感觉,她必须学习独立。
樋口当然看出她的改变,因她不同以往的成熟妩媚,他的眼霎时闪过一道异光。
她走下楼,站在他面前,仰望他漆黑如夜的眼。“我漂亮吗?”
“当然。”
“哪里漂亮?”
他不回应,只是凝视,凝视的目光让震净悠莫名生出一股想哭泣的冲动。
“我不擅长赞美。”
震净悠耸耸肩,红唇微微颤抖着。“当然,你擅长的只是完成爸爸的心愿。”
一句话清楚地表明震家公主心中所有的怨怼。
樋口木然的脸孔上除了平时的冷静之外,深邃的黑眸似乎愈发冰冷。
吉原管家沉重地叹了口气。“樋口特助,车子准备好了。”
一向因小姐的好心情而朝气蓬勃的震家大宅,今天气氛低沉得几乎让人窒息,像是回到震家老爷刚去世时一样。
三人前后坐上在大门口等待的劳斯莱斯加长礼车,礼车安静平稳地朝目的地前进。
好一会儿,终于,她选择打破沉默。
“如果我真的嫁给其他男人,你是不是会很开心?”震净悠轻轻地说,低垂下头,视线落在自己的蕾丝手套上。
樋口的视线不曾离开眼前的她。从初识的那一刻,从她寻求保护、投入他怀里的那一刻起,他的视线就不曾离开过她
“这是你父亲的遗愿。”
震净悠抬头迎视他平静漆黑的眼。“那,是不是也是你的愿望?”
“震天集团首席大位需要有经验和能力的人来继承,你我都知道这是一个方式。”
自从他的商业才能让父亲赞叹之后,公司的主导权在父亲生病的那一年内,已逐渐由父亲身上转至樋口身上。父亲对他的评价高,没有什么外人掌控大权的顾忌,倒是樋口本人明白表示自己在震家的一切作为,只是要报答父亲的养育及信任之恩,在父亲仙逝之后,根本无意继承大权。
震净悠坚定地摇头。“不,就算是我未来的丈夫也不能取代你对公司的尽心尽力,爸爸更不会愿意把首席大位交给一个未曾对震天奉献心力的人,所以我的婚姻和公司无关,我只想知道”
她停顿,心慌地将视线投向车窗外,泪意揪得她的心好酸好酸。
“你想知道什么?”
她将视线拉回,静静地凝视他。“如果我愿意嫁给别人,完成你所说的父亲遗愿,你会开心吗?”
沉默。
樋口的神情毫无任何波澜。
“当然。这代表我完成了董事长交付的最重要的任务。”
震净悠受伤的眼眸里充满着浓浓的哀伤。“我了解了。”
她缓缓地将视线撤离,投向窗外,双手拳头紧握。那代她哭泣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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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悠小姐,这是李少爷,原进电机的总经理。李少爷同时也是原进未来的继承人。”
男女双方到达约定的餐厅、入座之后,相亲宴马上开始。
第一号人选,相貌普通,身材中等偏瘦,皮肤苍白,仿佛未曾在太阳底下从事过任何活动。
“净悠小姐,我是李进财,能娶到震天的公主真是我李某人三世修得的福报啊!”他咧着大笑,着迷地看着眼前美丽的财神爷。
“净悠小姐,你真的好漂亮啊!”李进财说着说着,竟横过餐桌捉住震净悠的手,硬是在她的蕾丝手套上落下一个湿吻。
“我在法国留学,我和法国男人一样浪漫,一定可以带给净悠小姐很大、很大的幸福!你—定要相信我”
“请回座。”樋口命令。
“净悠小姐”
“李先生!”
李家少爷终于在看到樋口吓死人的阴森目光后,坐回自己的座位。
“我只是想让净悠小姐更加认识我而已”李少爷好委屈。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犬太心急了、太心急了!年轻人嘛,冲动了点,特助,您千万别介意”
樋口冰冷地接受李家父母尴尬的道歉。
震净悠马上在桌巾的掩蔽下,脱掉手上的蕾丝手套,并不断用吉原管家递给她的湿纸巾擦拭手背。吉原管家难掩气愤,但碍于社交礼节,让他无法痛揍这个失礼的家伙!
震净悠忍住全身的颤抖才能开口说话。她出于本能,脸上还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
“何以见得娶到我,会是三世修得的福报?李先生。”她问。
李少爷乐开怀地大笑,之前的委屈全没了。“这是当然的呀!我们原进电机将在震天的协助之下,绝对可以成为全台湾不,是全亚洲规模最大的电机公司!”
震净悠收起了笑意。“和我结婚,并不会有任何的好处,只是完成我父亲的遗愿而已。”
李进财像是没听到重点。“怎么可能没好处?!你是震天唯一的继承人耶!家财万贯不说,政商的影响力更是举足轻重,再怎么样,也不该看着丈夫在外拚死拚活而不出手金援吧?震天什么没有?钱最多!”
“李少爷,请尊重净悠小姐!”吉原管家已经气到火冒三丈想挥拳揍人,连旁桌震家的司机和保镳都快要抓狂了!
只不过李少爷超现实的理论倒是让震净悠新奇。“李少爷似乎只关心震天集团能否让贵公司改头换面?”
李进财开心地拍手。“那是当然的!震天的驸马爷怎么可以只是一家小小电机公司的继承人呢!”
樋口再也听不下去李少爷的疯言疯语,他冰冷地下达命令。“吉原管家,请买单。”
然后,他握住震净悠的手,起身。“我们走。”
震家人马怒冲冲地离开餐厅,李进财还搞不清楚状况,在身后大声喊叫着:“净悠小姐,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净悠小姐,别走啊”连负责牵线的媒婆也急得哇哇大叫:“特助、净悠小姐,再多聊聊嘛!李少爷只是心急口快”
上了车,震净悠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樋口吃惊地看着笑瘫在座椅上的娇小人儿。
“有这么好笑吗?”
震净悠笑得说不出话来。
倒是回程同车的吉原管家有些怨怼。“樋口特肋,帮小姐找对象,您要先过滤过滤啊,像这不登大雅之堂的李少爷,实在是”
吉原管家愈抱怨,震净悠笑得愈开心。她从来都不知道,相亲竟然是这么好玩的事。
她坐直身,擦擦眼角的泪珠。“哥,我们什么时候还要相亲?还要遇到多少个李天才?”
她的人伴随着控制不住的笑声,偎到他怀里。
“我再努力找个天才让你玩,好不好?”
樋口拍着怀中人儿的背脊,很无奈。他不晓得上流社会的媒婆能力竟然如此让人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