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闹脾气?”好不容易和好关系没维持多久,他们又要开战了。
天啊!他是什么论调,如果她真的要遵守她家家法的话,那她就不可以跟他做那档子的事,要知道虽然她是生在即将步入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但是要她和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那么亲密也是不可能的,他怎么可以这样污蔑她的心呢?
“不是!”兰宣大声的说“你怎么可以样说我,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跟你完婚,更不想母凭子贵,我只是不想现在生小孩罢了!”
听到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不要他的小孩,武内宫也不好受,他的嗓门跟着大起来。
“我由不得你不要!”他气得脸红脖子粗。
“我就是不要!”他就不可以好声好气的说吗?人家说不要只是嘴巴说说罢了,有必要对人家这么大声吗?想着想着,她的声音也硬了起来。
外头还未走得太远的人,被武内宫屋里传出的对骂声不由得互看一眼,奇怪了,宣儿小姐怀孕不是件好事吗?他们有必要吵得如此大声?
他们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以防某人又一时冲动下从里头冲出来,然后他们又可怜了,因为收拾后果的总是他们。
兰宣近乎沙哑的声音又传出来“我要拿掉他!”
这只是她的气话,但偏偏武内宫没她那种心思。
“你敢!”他气到只会说这两个单字。
“我有什么不敢的!”兰宣撇过脸不去看他“我敢一个人在这里生活,敢爱上你,还有什么事不敢做的。”基本上她后面这句话是喃喃自语,所以又是说武内宫听不懂的中文。
“你说什么?”武内宫一听到她又是用不知哪的语言自言自语时,心中怒气的泡泡又直冒。
“没说什么!”呆鹅,难道你就不知道孕妇是最需要人家哄的吗?兰宣在心里骂了十几遍呆头鹅,偏嘴里又坏坏的说:“我只是说,你以为我没有你帮忙就拿不掉我肚子里的娃娃吗?那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不是你这个年代的人,在我那想要丢一个娃娃是十分容易的事!”她说得没错,是很容易,只要你有勇气到密医那里动手术,没啥问题的。
“你”武内宫气得一只手指指着她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大概是真的甚少有人会这么杵逆他吧。
“你就只会你啊你的,就不会换点新名词吗?”哼,她在学校可是有名有“恰查某”哪次辩论比赛见她输过。
“我不准!”
“孩子是我的,是在我的肚子里,我想怎样就怎样你管不着!”她泼辣的说。
“没有我每天晚上卖力你哪里会怀孕!”
这话说得可露骨了,外头的人想笑却不敢笑出声来,怕惊扰到里头的殿下,恐怕就有人要掉脑袋了。
而兰宣一听见他说的话马上就红了眼。是啊!如果他不要诱惑自己,让她在厨房做到死,她也不会怀孕的不是吗?
“对,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这么可怜?”其实她哪里会扼杀自己的小孩,她只是气不过从头到尾武内宫一句体己的话都不肯说,还大小声的,活像生小孩是件容易的事,要知道在这种荒芜的年代里生小孩,说不定连命都会赔掉呢!
“你可怜?我给你吃好的穿好的,给你锦衣玉食,给你住主屋,要不是我力保你不可能是细作,哪会容得下你在这里无理取闹,你的命早就被浅田鹰给斩了,我给你的恩惠还不够多吗?”
“我”
浅田鹰听到主子讲了当初他不留下宣儿命,要把她当奸细砍头的话时,恨不得自己没有留在这里偷听主子们的对话,因为其他人一听浅田鹰曾经想要她的命时,都用恶狠狠的目光钉死他。
“是,你不该留下我的,应当让持事要了我的小命,反正在你眼里我的命如蚂蚁般不值钱,留下我只是徒增你的烦心罢了。”她丧气的说。
兰宣差点没死了心,他不说些好听的话哄哄她就算了,还拿当时相遇之事来暗示她,她的命是他赏赐的。教她情何以堪。
她也没细想自己的口气也不怎么样,也没想对武内宫而言,他的孩子也是很重要的,而她一直嚷着要堕掉娃娃,他的口气又能好到哪去?
“你”武内宫最气她说这种丧气话,又怕她心里不爽快又来个离家出走,所以就强压住自己的情绪说道:“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他怕自己一气之下揍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他选择留她一个人在屋里静一静。
兰宣不回嘴了,她转过身也不看他一眼,任武内宫丢她一个人在那里。
武内宫一出去便见到一群不知好歹的人面面相腼的来不及溜走,他正在气头上,但里头那个人让他气得更多,他需要其他人的意见,所以不跟他们计较窃听主子话的罪,他要所有人都随着他到书房去。
他是个明君,可以广纳善言,现在他需要建议,所以他开诚布公的说:“方才我与宣儿的对话我想你们也都听得一清二楚了吧!”
以为武内宫在治罪,每个人都吓得腿发软的跪下。
浅田鹰好歹也是这里的持事,他带头领罪“殿下,我们不是有意要听您和小姐的对话,请殿下开恩。”
武内宫哭笑不得,他说道:“我有说要治谁罪吗?全起来坐下吧,我有事要你们的意见。”
他愈说,他们就愈不敢起身“小的跪着回话便是。”
“全给我起来,否则我就先斩了你们再说。”今晚是怎么搞的,每个人他作对。
“这”浅田鹰与武士们互看一眼,便决定今天主子的脾气应该没那么好,所以先顺他的意再说“谢主隆恩。”
武内宫从未对下属们谈过内心话,所以他们全胆战心惊的等他先说。
“你们都听到宣儿的话了吧,你们说我该拿她怎办?”他会选择询问他们的意见是因为包括浅田鹰在内,每个人曾经或现在都已有家室,他们可能会比他还懂的怎样捉摸女孩子的心事。
浅田鹰浅笑着回答“这依我的看法,好好的哄她比和她粗声粗气来的有效。”
“对啊,像我家那个婆子当初怀孕也是常无理取闹。”其中一名武士也同意道。
另一名武士也说话了“殿下,这孕妇的心是很脆弱的,不像平时她们的粗线条,一个不好就整天哭个不停。”
哭个不停?那还得了,武内宫是最怕宣儿红着眼的。
“还有,要顺着她的意,不然一耍脾气不吃东西,不但会饿着肚子里的娃娃,还会饿坏了母亲呢!”在旁的武士也说了。
不吃东西?那可不行,他就是嫌宣儿太瘦弱了,没有生病的本钱。
“没体力的产妇不容易生产,一个不好没了小孩就算了,连母亲的命都会一起丢掉。”浅田鹰加重语气说道。
生产过程会死人?不!他怎么可以让宣儿死掉!
“对对对,我记得大夫前阵子说是要到邻村接生一个娃儿,但是母亲就是营养不良生不下来,所以没捱过去,大夫呢,只救起娃儿,回来时还长吁短叹呢!”另一名武士也点头说道。
“是啊,而且宣儿小姐的性子颇大,属下怕她想不通又要离开了。”某武士也点头说道。
武内宫听不下去了,他倏然站了起来。
“我回去看看她怎样了”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乐意见到宣儿心情不好,更不用说让她因为耍脾气而饿坏她自己,而且若是她真的在生产过程中有个三长两短,他肯定也会承受不住的。
一心只想回去看好她的武内宫没见到下属个个都强忍着张口大笑,没想到他们英勇的殿下也会有今天。
武内宫铁青脸回到自己的寝宫里,他怕刚刚没人看着兰宣又会逃走了。
拉开门,一颗心提着老高的,一来怕她不见了,二来怕她还使着性子或是泪珠又悬在眼眶,不过,还好她今天倒是很镇定的端坐在窗前看着被月亮照射的银色世界。
敛起眉,她又不听话的只穿着内褂与中衣吹着寒风,不但屋里的火被风吹灭了,连气温也降得好低。
他重新丢了一些火柴进去炉子里,然后取来自己的外褂披在她的肩上。
兰宣不语的盯着外头,急得武内宫哑声说道:“还在生气?”他晓得自己的口气也不太好,毕竟甚少有人敢与他顶嘴,所以也没细想现在她的状况不比从前了。
“我只是条贱命,又哪敢劳驾您的恩惠。”她把他的话丢回他那里“您要我生我便生,要我死宣儿也不敢多说一句。”
她想的很多,就在武内宫又抚手离去时,她的脑里便不断的回想他们之间究竟是何种关系,要时常大声小声的吵嘴后才能换来几日平静。
她知道这里是日本而且是古日本,本来就是十分大男人主义盛行的地方,所以她也不怪武内宫对她不想要娃娃而有如此激烈的反弹,但她也是人,就算她的命是他给的又怎样,她不是这儿的人,更不是日本人,她也有思想也有自我,如果他不喜欢她的大女人,那她是否也得顺着他的大男人?
她乱了心了,她想好好留在这里,说不要孩子真的是气话,全是她想听听他哄她的话,就算一句喜欢你也罢,偏偏他就是不知她的心,她的感觉。
“我觉得好累。”她幽幽的说“为何我们总是要在吵之后,才可以得到平静,才会想到彼此?”
“宣儿,我”他心惊了一下,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兰宣摇了头,要他不要打断她的话让她说完。
“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解释我们之间所有的事。我一直将自己会到这里来当作是我们的缘分,上天让我们两个原来不可能交集的人,在不可能的时空相遇就是他的恩赐,起初我真的好想好想回家,因为那里有我所熟知的环境,有我的家人、朋友,在那儿至少我可以过着我熟悉的生活,至少不必时时想着你何时不再宠幸我,何时何时要离我而去。
“但是现在变了,因为我可以有你当靠山,可以赖你、眷着你,所以我想家的时间也愈来愈少了。我想我是个不孝女,因为我居然差点忘了在另一个时空的父母,他们老人家找不到我,该是如何的心痛,我已经不敢想着要回去,但是这儿又有什么可以让我依靠?“她脸上绝美的笑容里有着过多的无奈。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没错,我刚开始真的很认真的在找回家的路,但是我知道那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事,所以我放弃了,但我放弃的理由有一半是因为你的关系,我发觉就算我真的顺利回到那里又怎样,一切都不对劲、不一样了,因为那里少了你。”
“宣”
“我只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没有吵闹不休。”她觉得自己的要求并没有不合理的地方,就是不晓得依他的个性接受不接受罢了。
武内宫动容的从背后搂住她“给我时间,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兰宣嘴微微的往上浮起一朵凄美的微笑。有了他这句近乎保证的话就够了,她不再奢求太多,他们相拥动也不动的在那里,一个呆坐一个则是舍不得放开手,静静的享受少有的平静。
他们也不晓得有更大的难题在等着他们去斩除,只想着对方的在乎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