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花厅闹上吊呢!”
上吊?为何上吊?
难道就是为练舞不成。
看丫鬟脸色,也不像担忧的样子,便知事情真如她所说,只是闹闹而已。
慢悠悠地走到安宁别院,老远就听见鬼哭狼嚎的声音,差点没将她的耳膜震裂。
苏染夏揉着耳朵,踏了进去。
不曾想,她刚埋进一个步子,一个彩釉花瓶就扔了过来,正击她门面。
她快手一闪,稳稳地将花瓶接住。
眼前的景色一片狼藉,让她嘴里的质问卡在喉咙里。
皇室就是不一样,她以为陈姨娘生气扔起东西来,已经算得上豪迈。
谁知,和安宁公主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安宁闺房中的宝贝琳琅满目,一进门就能晃瞎人的眼,可此时它们的尸骨都躺在地上,残的残,破的破,没一样是完好无缺的。
就是那棉芯绣花枕,也被安宁扯的稀烂。
“你滚,快给本宫滚!我不活啦!”
安宁公主被众人围着,脚踩着八仙桌,手里拽着挂在房梁的白绫。
小小的脑袋搁置在白绫上,只要一松手一踢腿,花一样的年华就消损了。
“你这敢什么呢。”
苏染夏皱着眉头,跨过一个个残骸,在不远处停下。
她话音一出,慌乱的丫鬟才知是她来了。
安宁公主两眼抹泪,是哭嚎着说道:“父皇欺人太甚,连同云凌一起欺负我!”
这事怎么还牵扯住皇上,难道不是王嬷嬷的‘罪过’?
“是你自己无理取闹吧。”
一声冷冽的男声响起,冰冷到将空气都给冻结。
望声源望去,正是那作用者云凌,只见他一身玄衣,一如往常站在角落里,安静地像一尊雕塑。
除非在杀人时,不然他的存在感太微弱了,弱到她三番四次,将对方遗忘。
“本宫与你讲话,你竟吭也不吭,难道不是欺负我吗!”
他的话就像炮仗,点燃了安宁心中怒火。
索性她也不哭了,从桌上一跳而下,掐着中气十足地开始大骂。
“闷油瓶,你是不是瞧不起本宫,你竟然瞧不起皇家!”
她套用了苏染夏的话,可用在云凌身上,却完全不受用。
“……”
云凌一动未动,眼也未眨一下。
诡异地寂静在房内凝结,安宁公主恼羞成怒,哧溜一下跑到桌子上,拽着白绫就往脖子上套。
“本宫不活了,连个下人也敢瞧不起我,呜!”
簇拥着她的宫女手忙脚乱,扒着她的衣裙说道:“公主,求您下来吧,别难为奴婢们了!”
苏染夏弯腰,从地上拾起一茶杯碎片。
啧啧,波斯进贡的血玉器皿,就这样糟蹋了。
感叹完,她手指微微使力,指尖的碎片就飞了出去,将紧绷地白绫割断。
“哎呦!”安宁公主一个不防,摔了个屁股墩儿。
还好她那处没有碎片,不然真得宣太医私密看诊了。
“如何,清醒一些没有。”苏染夏踱步到她面前,面容清冷地问道。
看她的表情,安宁就知是她所谓,她本该生气的,可一看对方的表情,所有的怒火都熄灭了。
她扁着嘴,嘴巴像用线封的一样密实,如云凌一样,不肯吐出一字。
见她这模样,苏染夏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对方从地上拉起。
柔声说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你拿生命开玩笑。”
安宁果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她的话音一柔和,她就将事的原委一五一十地是说了出来。
原来,王嬷嬷宫外有事,无暇管教,便命她在练舞房独自练舞。
阎罗王走了,安宁哪里是个会安分的。
当即就拉着云凌,让他带着自己逃亡宫外,云凌身为陛下的人,自是不愿意。
也不知,其中那句话冒犯了这大小姐,让她哭闹的御书房去。
将王嬷嬷与云凌,都狠狠地数落一通。
皇上倾耳听着,却怎么也不肯答应,将两人换走,与是她便不依不饶地,上演了这出戏码。
苏染夏听完,会心一笑,想必皇上也觉得,是时候该磨磨安宁的脾气了。
幼小时有人让她,是因为她年幼无知,长大后别人仍旧让着她,却是因为她家有权势。
此时的人们,会将幼时的痛抛在过去,长大的痛埋在心底。
说不准那天,这种痛推挤成伤疤,让他们破釜沉舟,不顾后果地报复。
皇上对于安宁,还真是一片苦心,寻了天下最好的舞师不说,还将武功最强的云凌拨给她。
“有第一个王嬷嬷和云凌,必定也有第二个,你能保证第二个会比他们好吗?”苏染夏开口问道。
安宁公主倔强地抬起头,脖子梗着说道。
“我不管,我就要将他们换掉!我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