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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泽微微抬手,合上了半开的窗户。
阿浔还有些心有余悸,脑子里不停的浮现她看过的那些志怪话本,比如那些会吃人的坏妖精。
她转着眼眸问,“刚刚说话的是谁?”
好吓人啊。
玄泽低眸看她一眼,淡淡道:“一个女人。”
阿浔:“……”
她撅了撅嘴,看了看黑漆漆的外面,忽然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胳膊,“师父,我害怕,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可以吗?”
玄泽五官微微一僵。
有些匪夷所思的低头看她。
她也正仰着头,明净透彻的双眸叫人一眼就能看到尽头,因为她在说着一件于她而言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极度的干净而坦荡。
玄泽无声的看着她,一瞬间,心里窜过无数的想法。
他在她说出口的时候,就应该厉声叫她不许胡闹的。
可是他没有。
这片刻的犹豫就足以说明了他的心底深处的答案。
“好,今夜你就睡在我的床上。”
他抿着唇,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头发,淡淡的说,“我睡在软塌上,我陪着你,你就不会害怕了。”
……
阿浔有点认床,躺在散发着淡淡檀木香的床上,好长时间都没能入睡。
辗转反侧了一会儿,她干脆翻了个身,望向软塌那边。
黑暗中,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修长的轮廓,她一瞬不瞬的盯着那边,手指无意识的在柔软的薄被上画着圈圈。
小姑娘的视线太专注太灼热,玄泽就是想忽略都不行。
他沉吟道:“睡不着?”
小姑娘拖长音调“嗯”了一声,随即话锋一转,突然道:“师父,你白日里说,只要我不离开,你就不会丢下我,不是骗我的吧?”
玄泽默了默,淡淡道:“不是骗你。”
阿浔皱起秀气的眉头,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可我总觉得以前好像有人拿这句话糊弄过我。”
她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玄泽还未听清,又听她自言自语,“也可能是我话本看多了,话本里好多坏书生,总喜欢违背承诺。”
玄泽嗓音微沉的催促,“……快点睡觉!”
……
由于睡得太晚,所以第二日,阿浔醒的很晚,她醒来时,软塌上已经没了人影。
“师父又去上朝了,哎,师父要是我一个人的师父就好了。”
“也不行,师父要是不当国师大人,就没有俸禄,没有俸禄,我们都会饿死的……啊,肚子真的好饿,去吃早餐!”
嘟嘟囔囔的起床,经过绿园时,还进去溜达了一圈。
一园子的花草树木见到她,个个噤若寒蝉,就怕她玩兴上来了,又该折磨它们,阿浔有些无趣,赶到前厅的时候,杨管家正招呼着人往外搬东西。
她顿时大惊失色,“杨伯伯,我们要搬家了吗?”
“不是不是啊,小姐。”
杨管家被咋咋呼呼的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解释,“国师大人奉命要前往抚州定县,大人还吩咐,等您醒过来,让您也收拾收拾行李,一道前往。”
抚州定县?
阿浔想了一瞬,这不就是昨晚某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说的地方。
难道师父是相信那女人说的,所以要去定县找他想要的东西?
她正思索着呢,就又听杨管家说:“听说祁少卿也会带着伸冤的顾家少年去定县呢,应当是查案。”
顾家父子两的案子牵扯到先帝的陈年旧事。
到底要不要重现翻查,对于现任国君来说,其实挺难抉择的。
顾七岩虽然拼命喊冤,但是真要论起来,他算是当年顾家灭门的漏网之鱼,现在立即斩了他都行。
正当国君打算一声令下处死顾七岩的时候,英明神武的国师大人淡淡的插了句嘴。
“陛下,趁此机会找到遗失的万象书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昨日以星宿推演过,万象书也许就在定县。”
那本记载了如何起死回生的奇书,不仅治病救人的大夫想要,其实世间人都想要,尤其是帝王。
长生不死,永远守着他的万里河山,谁不愿意?
于是就有了这一场定县之行。
……
从帝都到抚州定县,坐马车差不多也需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到。
所以盘缠,衣裳都是要带齐全的。
自从穿越过来,就一直在帝都附近的一亩三分地蹦跶,对于帝都之外的世界,阿浔充满了好奇,所以她无比兴奋,早早的收拾好了行李,垂着小腿坐在马车边缘,眼巴巴的等着她家师父回来。
等了一小会儿,远远看到丰神俊朗的身影时,她立即敏捷的跳下来,“师父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