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的小木屋这几天显得分外喜气热闹,但见屋外贴着一对对联,左联是但愿人长久,右联是千里共婵娟,横联是百年好合。在门上还贴了两个大大红艳的“喜”字,一看便知这家人是好事近了。
屋内打扫得乾乾净净,墙角处堆放了一大堆赠给来客的喜糖和象徵婚事顺利的椰子。
阮婕妤似乎还在神游,不可置信地望着忙进忙出的青衫男子。
“哎呀,你怎么还站著,快点过来帮我的忙啊。”他忍不住抱怨著“待会儿我还要下山把这些事告诉南岭村的王大婶、李大娘总之很多人啦!唉,你赶紧把这些腊肉帮我挂上去呀。”
“你到底在干什么”像是想了很久,阮婕妤才恍如回神般飘渺地问。
“干什么?”殷胤翱像听到天大的笑话。“我们要成亲啊,你竟然到现在还问我干什么?”他无奈地揉了揉头,头真痛,她的反应真是有够慢的。
“啊哦”她像是恍然大悟。“为什么?”
“因为我们已经是平凡人,我想要你做我的妻子,我们过一辈子平淡幸福的生活。”他停下手中的活,难得认真地对她道:“我想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你每天亲切地叫我相公,我唤你娘子;有我们的孩儿亲热地叫我爹,有我们为了油盐酱醋而吵得天翻地覆,有一个有你的聿福的家,这是我三百多年来,唯一的夙愿。”他忽地眼瞳一深。“你,是我唯一的温暖”
闭上眼睛,泪水自她脸上滚落。
曾经,多少难寐的寂夜里,她在脑海中描绘著一个家的情景;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而不用再羡慕他人。
现在,梦想就在眼前,那么近仿佛触手可及她不知道她此时的感觉是不是幸福的,她只知道胸中泛起一股酸酸楚楚,却是那么柔软的感觉,令她好想哭。
“又哭了。”他无奈地轻叹一口气。
“你你总是让我哭”因为抽泣,她已经语不成调。
他笑笑,不置可否。“不可以再哭了,将来的每一天,你还要笑着对我。”
小木屋张灯结彩,屋前的空地上摆满桌子,从附近村中小酒馆请来的厨子正忙得不亦乐乎。人们无一例外地朝屋内拥去,像是聚会似的,附近几个村落的人几乎都赶来了,约莫有一百人左右。
劈劈啪啪鞭炮点燃,扬起一阵喜庆的旋律,气氛登时热闹非常。
“请新娘出阁”媒人一声呼暍,场内顿时静了起来。
只见阮婕妤从房内款款步出,凤冠沉重地戴在她的头上,显得略微大了。
大艳大红的新娘袍穿在她身上,却不显媚俗,反而更增添几分动人。
在凤冠珠帘下,隐隐可见新娘清丽秀美的面容。
殷胤翱今天的打扮也极其俊俏,他身穿长及地的新郎凰袍,胸前还戴了一个大大的红花,但却掩不住眉宇间透出的书卷气,看来更是儒雅不凡。
好一对郎才女貌!众人不禁在心中赞叹。
“哎呀,殷公子这年轻人啊,我都认识他五年多了。我心里常想着,他都那么大岁数了,也该娶户好姑娘了。”南岭村的李大娘叨叨念道。“谁知任何人给他介绍什么样的女子,他硬是不要。原来是早就有了如此娇美的一个心上人!”
众人听罢,莫不微笑点头。
“两位老人家人座啦”
但见几个年轻人扶著两位双须鬓白的老人走进来。这两位老人家,就是南岭村和北岑村的老前辈。
“吉时到”一名金童打扮的男子叫了起来。“一拜天地”
众人纷纷挤到两边去。
一对新人转向门口,跪下朝天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男子再喊。
一对新人再度站起转向两位老者,跪下并拜上一拜。
“夫妻”男子再度想高声大喊。
“且慢!”
一个声音从屋外传来,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屋内的人都不自觉地让开一条路。
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令人眼睛为之一亮,但是,她的脸色太苍白,苍白得就像一个濒临死亡的人!
“筱裳!”但见新娘欢快地跑向女子。“你也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阮筱裳并没有回答,只是脸色极其苍白地望着殷胤翱,手中紧紧地攥著些什么。
“筱裳?”阮婕妤担忧地唤著。
“你还是不打算告诉她吗?”她叹息似地幽幽说道。“我要你们幸福,而不是欺瞒。”
阮婕妤骇然抬头,只见殷胤翱紧抿著双唇,脸色发白,足可证明她说的话是真的他对自己有所欺瞒?
“到此时此刻,你依然要隐瞒?”阮筱裳怒喝一声。
殷胤翱依然没有作声,只是脸色益发泛白。
屋中的人都吓得噤声,但没有人离去。留下来的,看戏者有之,凑热闹者有之,担心者亦有之。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阮婕妤颤声问道。
“没有了香薷明珠”她再度叹息。“他活不过一年!”
平地一声惊雷,惊吓到屋内每个人,尤其是阮婕妤。
但她却没有哭,伤极反笑。“命运将要与你下最后一次战书”她笑着,无比凄冷。“爱与生命,你还要做一次抉择,你选择了爱情,却从不把选择告诉我”
“我”他望着悲极的阮婕妤,心中愁肠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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