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之若素的坐定,顺便安慰他:“放心,那块手表是三十米生活防水,捞出来就好了。”
“可是……我刚才想研究一下它的内部结构,拆开了……”
“什么?”穆小穗瞬间不淡定了,心急如焚的跑到鱼缸前看着缸底一层的手表零件,再看镂空茶几桌布上的螺丝刀,一阵眩晕。
“苏奕——这是我哥给我买的——”
“我赔你一块新手表行了吧!”
她不理他,仔细小心的从鱼缸中掏出零件,捣鼓半天才还原,表里面早已浸满了水,连镜面都有些破损。
苏奕面不改色心不跳,指了指房间道:“就只是一块手表,别太伤心,我柜子里好像有别人送的一块,我去拿过来看你喜欢不喜欢。”
她撅着嘴,望着手表的尸体,顿时无语凝噎,随便研究一下内部结构能成这样吗?
能成吗?怕是不能成吧!那货肯定是故意的!脑中里轰轰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厮是故意的……
她风风火火的跑到卧室,苏奕正蹲在柜子前找东西,她从后一把勒住他脖子,恶狠狠的刑讯逼供:“说,是不是故意的?”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她身上,翻着白眼看着穆小穗:“你是神经太活跃还是脑袋突然开窍了。”说罢从柜子里找出一个白色的盒子搁在床头。
她站起来泄愤般朝他脖颈处咬去,他吃痛闪开纠缠,她却不依不饶,扭打着双双朝床上倒去。
苏奕压在她身上,即便知道伤口已经基本上恢复了,她却还是小心翼翼地不敢动,半晌,她踢了踢他的腿:“快闪开,不然我照着你的伤口戳。”末了觉得气势不够,接着喊口号:“杀了我的手表我就戳你伤口。”
他还是没有动,耳边却传来一阵发自喉间的轻笑,她转过头想看看他到底在笑什么,却发现他满脸的严肃,没有半分嬉笑的样子。
眨巴着眼睛看着苏奕黑色漩涡一般的眸子越来越亮,像有一团火在里面燃烧,灼热的点燃了周围的空气。她不安的挪开视线,耳边的呼吸声也越来越重。
氛围压抑的让她心跳漏了好几拍,睫毛浓黑在脸上投下一片阴翳,她竟然恬不知耻的期待他的下一步。脸红面热忙将直线挪到衣柜上的那一颗水钻,心脏还是一抽一抽的紧张。
明明就片刻的时间她考虑的却和半个世纪一般冗长,他们的关系并不明朗,中间横着整个苏家和管家。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一加一永远等于二,可婚姻却是两家人的事,那是二进制,一加一等于十。
随后松开手,她清楚的知道,她想把最完整的自己交给他,她明白这样或许不对,但是如果不这样,要是以后他们没有走到一起,她肯定会后悔的。
穆小穗紧紧地攥住被角,羞辱感疯狂的滋生,瞬间将她湮没,死死的咬住下唇,眼泪顺着眼角而下。
他没觉察出她的反常,蹲下来拾起地上的白色盒子,掀开盒盖,黑色的丝绒托上面是一双对表,一大一小,他取下小巧的那只,转过头,却被她颊边的泪刺得心疼。
忍住心痛,他捞过她的左手,将表环在她细细的手腕上,扣好表带,然后才抬起头,像擦拭宝贝一样轻盈的抹掉她颊边的泪珠。
“我答应过你爸妈在你毕业前不和你发生关系的,就算我再想要你,也得遵守承诺。”
她诧异的睁开眼睛,窗外夜幕早已重重拉上:“什么时候的事?”
他托着下巴望着她酡颜的脸颊:“又变傻了,我只有送你回家那会儿见过你父母。”
她将整件事串起来想,感觉这些事情太过于巧合了,有个念头骤然闪现在脑海中,然后抬眸对视黑瞳:“苏奕……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她不自觉红了脸。
苏奕干咳了两声没说话,起身往餐厅走去:“饭菜都冷了,快吃饭吧!”
她冲着他背影努努嘴,最后定格在他憋红的双耳上,心中偷着乐,原来他也有害羞的时候,嘴上开始犯嘀咕:“饭菜早就冷了好不好。”说罢抬起左腕上的手表,蝴蝶扣还算满意,可……这是什么颜色?深褐色?
“这块手表好丑!”她穿好衣服出卧室时他已经重新热好饭菜正襟危坐在桌子对面。
他端起碗朝她瞄了一眼:“抗议无效。”
她视线从他身上掠过,眼尖的看到他左腕上戴着对表的另外那一只,比她腕上大一号的那一只。
沉默地吃完了一餐饭,她照例回学校的寝室,从苏奕那栋楼到寝室的脚程整整三十分钟,她每天都要这样来回走两遍,哪里有路标、哪里有什么树,就连花坛里爱花护草的标语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深秋的夜晚寒霜渐起,她拢了拢外套穿行在小区里,低头盯着地面上的落叶,她一定要留在W市,要在这里扎根,和苏奕的爱情才能开枝散叶。
想的入神没留意,迎面就撞上来人,侧身说了句“对不起”就欲走人,低沉的男声自身后响起:“是你?”
她脚步一滞,转过身见一明眸皓齿的男人正含笑注视着她,她把大脑的边边角角都搜刮了个干净都没能想起他是谁?
“请问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