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说他大胆投资,还不如说他有小男孩冒险犯难的精神,偏又爱玩好胜,所以才会在世界各地都开起他的赌场来。
华棠猜着,唇角轻轻地勾起一抹笑,拿起叉子把盘子里的甜点蛋糕全都吃了一小口。
那家伙是牵着她的手被众人像神一样迎进门的,可之后,他忙得没空理她,也不想理她吧?周旋在一堆女人之中,那双两个小时之前还紧搂在她纤腰上的大掌,此刻正流连在一个接一个的女人腰上。
气吗?
不,她为什么要生气?她只不过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而且,她还一点都不想当他的妻子,这里也没有人知道她是他的妻子。
妒吗?
不,她为什么要嫉妒?像麦格夫这样有权有势的国际赌场大亨,要不是那场意外,像他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既然是场意外,就不该留恋什么。
既然是场意外,就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
她不会生气的,不会嫉妒的,因为她不能爱他,也不打算要爱上他,她只想过平凡的人生,像他这样危险的男人,风流的男人,生命常常充满危机的男人,没有一点是适合她的。
真要有交集就这半年了。
她必须把持住自己,不可以在这半年之内爱上像他这样危险的男人。
很难,她明白,但她一定要努力做到!她不想要痛苦一辈子,就只因为她爱上一个不应该爱的男人!绝不!
大厅的灯光突然间暗了下来,接着,绝美的舞曲与魅惑的灯光像是夜间的精灵充满了整个大厅,华棠有些坐立不安了;虽然她躲在角落里吃东西,可这并不代表如果在这种场合没有男人邀她跳舞,她不会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刻意遗弃般可怜.
可,去哪找一个男人陪她跳舞?
放眼望去,成双成对,灯光不亮,却也可以看清楚麦格夫此刻正拥着一个肤色白皙得像是鲜奶一般的火辣美女,彼此的身体相贴着,交头低语,亲密又热烈的舞动摇摆着。
然后,她看见他吻了那女人,深深的吻着,热烈缠绵得像是一黏上对方的唇就再也舍不得分离似的
心,竟会痛呵。
她的心怎么会痛呢?
华棠轻抚着胸口,前阵子被流弹扫过的痛感似乎又重新回来了
“小姐,我有这个荣幸请你陪我跳支舞吗?”一名高大温柔又俊美得有如法国绅士般的东方男人,突然出现在华棠面前,做出了一个邀舞的美丽姿势。
华棠幽幽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有点似曾相识
她干记者干了三年,看过太多商界名流,只要看过、报导过、查过的应该或多或少都记得住对方的名字和来历,虽然现在她人在澳门,不是在台湾,可眼前这男人她真的觉得在哪里见过。
“小姐?”优雅的手还等在那里,男人露出一抹温柔得有如太阳的微笑。
很难对这样的男人说不吧?何况,她也不想在这里一直品尝胸口那漫天盖地朝她袭来的疼痛。
她把手交给对方,男人极其温柔又极富技巧的带领着她,穿过重重人群来到舞池的正中央,优雅的环抱住她纤细的腰身,伴随着浪漫的乐曲,舞了一首又一首的华尔兹。
旋转再旋转,在这个男人的带领之不,华棠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舞可以跳得如此轻盈曼妙,而且浪漫得就像是个灰姑娘。
灯光更暗了,接下来的是一首慢舞。
华棠轻喘着,有点不安的想离开舞池,因为,这样的舞适合情人,不适合陌生的她与他。
“我累了,很抱歉!”
“累了,就靠在我的肩上休息一会儿吧。”男人将她拥近,一只手温柔的抚上她的发,将她的头轻轻地按压上他宽阔笔挺的肩。
是呵,他是故意的,虽然对女人温柔是他的习惯,但不远处那个男人眼中的怒火,才是他这么做的真正目的。
华棠下意识的想拒绝,眼角却冷不防地看见麦格夫与那女人亲密相拥的舞姿
心,再次抽痛了一下。
下意识地,她的手又摸上胸口。
“不舒服吗?”男人细心地听见了她低声的轻喘,也同时看见她抬手抚上胸口的动作。
她胸口上的伤,还没好吗?陶冬悦疑惑着。
这么温柔的声音,这么体贴的问话,华棠竟莫名的感到一阵鼻酸,泪,不期然地淌下,就这样枕在他的肩头上,湿透了这男人一整片的白色线衫。
陶冬悦体贴的没作声,任她靠在他的肩上流泪。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她竟失控至此,在一个陌生男人的面前流泪哭泣,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
“没关系的。”陶冬悦温柔地笑着,不仅没让她从怀里逃开,反而收拢双臂将她紧紧地拥进怀中。
他的拥抱,没有半点令人厌恶的感觉,反而有如春风,让人不自主的想要迎上前去,依靠他、对他倾诉因此,华棠并没有拒绝,而是轻轻地闭上眸子,暂时拿这男人的肩,充当此刻脆弱的她的一个小小避风港。
有一个男人却火大了,很火大,完全不顾旁人的眼光,也不管自己的大手刚刚还在另一个女人身上东摸摸西摸摸,气得把人给丢下,大跨步的朝华棠这头走过来
现场,起了騒动,虽然灯光美气氛佳,可那气焰有如一头盛怒猛狮的麦老大,光是那迈开的步伐就已卷起一股肃杀之气,让一旁正在舞着的路人甲乙丙丁都不禁停下了舞步,纷纷将目光追随着万丈光芒的麦老大。
那气势,像是要找男人干架,一个拳头挥出去便可以把人打倒在地的蛮悍。
当华棠察觉这个男人的的确确是朝她这边走过来时,下意识地躲到陶冬悦的身后,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腰。
她这个无心的举动,让麦格夫的怒火更盛,他挑眉瞪眼,示意陶冬悦可以自己识相的滚开,没想到陶冬悦执意不让。
“滚开!”麦格夫气焰凌人。
陶冬悦淡然一笑,温柔的回头去问华棠。“小姐,你认识这位先生吗?”
“我”华棠犹豫半天,躲在陶冬悦身后的眼怯怯地偷探出去看麦格夫一眼。
麦格夫那眼神像是要杀了她,她是真的有点害怕了,就算这里全场的人都知道她刚刚跟麦格夫是牵着手走进宴会厅的,她如果说不认识这个男人的话根本就是天大的谎言,不过,她才不管
“我不认识他。”她说谎,痹篇麦格夫像利箭一样扫射过来的眼,双手攥着陶冬悦的腰攥得更紧。开什么玩笑?识时务者为俊杰,看麦老大此刻一副要干架的样子,她如果被他带走,天知道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事?
与其有被麦老大挥拳相向的危险,或者说她根本就是在逃避,不想在她的心最脆弱的时候被麦老大看见,她宁可选择跟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柔无害又体贴的男人离开现场。
“很抱歉,麦老大,这位美丽的小姐说她不认识你,所以,我恐怕无法把她交给你。”陶冬悦微笑着,不疾不徐地转过身,拉起华棠的手。“走吧,我亲自送你回去,天晚了,外头不安全。”
回去?!回哪里去?
麦格夫被陶冬悦的话气得火冒三丈。
这个女人是他带来的耶,他的住房就在这间沃尔赌场饭店的最顶楼,这个女人理所当然也是跟他住在一起的,如今,陶冬悦竟然说要送她“回去”?是要回哪去?想必可以回去的地方,也只有陶冬悦在澳门的那间海滨度假别墅了。
“这位兄弟,你当真要这样带走我的女人?”
“麦先生,你没听这位小姐说她不认识你吗?她既然不认识你,又岂会是你麦老大的女人?”说着,陶冬悦佯装没看见麦格夫头上冒出的火花,拉着华棠的手便要走出沃尔饭店的大门。
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镳迅速在门口堵成一排,却没有人掏出枪掏出棍来,甚至连眼神都是十分无奈的。他们此刻全都一头雾水中,不知道麦老大和自己的师兄陶少爷究竟在搞什么鬼?害他们抓人也不是,不抓人也不是,只能意思意思排排站,显现出他们平日优良的操练成果。
陶冬悦只是轻抬了一下眉,看了他们众人一眼,依然优雅的往前走,直到他的鞋尖抵到其中一名保镳的鞋尖为止。
那名保镳汗流浃背
现在要怎样?真要干吗?厚~~对方可是陶冬悦耶!
别人可以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身手有多厉害,可他们当了麦格夫两年的保镳了,这位师兄的身手他们可是见识过好几回,那可不是盖的,要他跟这师兄打?算了吧,直接跪在地上求饶比较快!
反而是华棠有点担心起陶冬悦了,她跟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太熟,虽然觉得对方眼熟,但到目前为止她真的还没想起对方是何方神圣,如果因为她而牵连到对方的性命,那就真的不太好了。
“那个,我想我还是回”华棠想抽回自己的手。
陶冬悦反而握紧她。“相信我,听我的没错。”
“可是”她为什么要相信他?可是,她的心却是相信他的没错,这简直不可思议。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陶冬悦再一次温柔安抚道。
她不安的望着陶冬悦,陶冬悦给了她一个如汀春风的笑。
终于,麦格夫开口了
“让他们走吧!”
此令一出,如同大赦,保镳们一哄而散,比堵人时还快上半分的全退到一旁各就各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