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位置闪烁著。
他当然知道一切都会没事的,他只不过是有点小小、小小的担心罢了
这一晚,聂柏伦很认真地开完了会,他的提案演出比以往精采了一点五倍不止因为他完全不愿去想印炜炜正和丁大川约会一事。
会议结束后,发行人走到聂柏伦旁边,主动和他握手。
“你啊,会成功不是没道理。这本小说被你的提案这么一抬,看来又要引起一阵旋风了。”
“是我舍不得好书不被欣赏,所以才想主动出击的。”
“我有预感,这次铁定又能成功大卖。如果你不介意再次出来签名的话,我们应该还可以再多卖个几千本。”发行人笑着说道。
“能让好书被更多人欣赏,是我最开心的事。况且,读者也替我的咖啡厅创造了不少业绩。”聂柏伦笑着回应道,再和发行人闲聊了一会儿之后,才离开了出版社。
只是,他才坐上计程车,脑子便已经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了起来。
罢了,他胡思乱想什么呢?人心若要变,又岂是他所能掌控呢?况且,他对他自己就真的这么没信心吗?
不,他对自己有信心。
他只是偷偷爱了她太久,爱到忍不住会有些患得患失哪。
聂柏伦闭上眼,强迫自己把意念专注在呼吸上,什么也不去想。
下了计程车,他加快脚步走进大楼。
“聂先生,你回来了啊。”管理员才看见他,便笑着一边打招呼,一边拿起电话按了几个钮。
“是啊。”聂柏伦点头寒暄,加快脚步走到电梯前。
他的右手却在按下电梯开关的那一刹那间,迟疑地停在半空中。真的要这么快上去吗?如果迎接他的是坏消息呢?
聂柏伦皱起眉,强迫自己按下了电梯按钮。
电梯过了许久后,才打开。
他走进电梯,却皱了下眉。
是谁在恶作剧,竟在每一个楼层都按了钮呢?
于是,聂柏伦花了比平常多几倍的搭乘时间,才走出电梯,走向十二楼a座。
他拿出钥匙开了门,玄关灯自动亮起,他在鞋柜前换好了室内拖鞋。
“炜炜、柏珍,你们在吗?为什么不开灯?”他奇怪地看了乌漆抹黑的客厅一眼。
“我在客厅,你不准开灯。还有,把玄关灯也关掉。”印炜炜说道。
聂柏伦依言关掉玄关灯,走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客厅里。
“你在哪里?”
一双柔软的手在下一刻握住他的,她纤细身影紧接著便占据了他的胸膛。
“这是什么新游戏吗?”他在她发间落下一个吻。
“不是游戏,而是”她低声说道,小手溜上他的臂膀,牢牢地揪着。“我有事要告诉你。”
聂柏伦僵住了,心情顿时跌落无底深渊。
黑暗之间,他深吸一口气的声音很明显。
聂柏伦推开她的手,后退一步,脚步开始虚浮了起来。
他的最坏预感要成真了吗?她真的要跟他分手了吗?
聂柏伦闭上眼,只能庆幸黑暗让她看不清楚他痛苦的表情。
“柏伦?”他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她不安,再度摸索上他的手臂。
聂柏伦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摸索至她的肩膀,紧紧地握著。
“在你开口之前,我有几件事想告诉你。”聂柏伦嗄声说道。
印炜炜一怔,难道他已经发现真相了吗?
“你说。”她的声音颤抖著。
她也会舍不得他吗?他紧咬住牙根,控制著将她拉入怀里不许她离开的冲动。
“第一件事,不管我们以后会不会在一起,总之你心里有事时,还是可以到‘幸福”找我”他拚命压抑著声音里的难受,甚至强迫自己挤出一抹她看不到的笑容。“我保证以后会尽力当个能聆听的好朋友。”
“第二件事,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日后不论别人辜负了你,或是又伤害了你的心,你绝对要相信自己是最值得爱的人。”
“第三件事”
“闭嘴!”
印炜炜已经习惯黑暗的眼眸落下泪来,蓦然伸手捣住他的唇。他干么像交代遗言一样说那些话?
她不想听!
“你干么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吓我?发生什么事了?”她的眼眶噙满泪,大声地质问道。
“我没事。”只是心痛得很难受而已。
“我不信!你一定有事,给我说出来,否则,我就不给你惊喜!”印炜炜揪住他的衣领,拚命追问道。
惊喜?!他皱起眉,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我真的没事。”他心脏狂跳,呼吸粗重地看着她。
“你如果没事,为什么要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印炜炜心一慌,眼泪更是哗啦哗啦地猛掉。
“我以为你要跟我分手”他颤抖著声音问道。
“谁说我要跟你分手了?你听谁说的?你吓死我了!可恶可恶幸好你没事哇!”印炜炜一拳击上他的肩膀,心情一旦放松后,泪水便更加肆无忌惮地奔流了。她边跺脚边大哭,哭到乱七八糟,哭得一脸鬈发都贴到了脸上。
他的心跳开始怦怦地剧跳了起来,世界开始重新恢复光明。
“你才吓死我”聂柏伦揽住她的身子,虚脱地说道。
天啊,原来这只是一场他自己吓自己的闹剧啊。
“我们可以出来了吗?老婆子蹲久了,腰酸背痛哪。”角落传来王婆婆拍背的声音。
“哪里有面纸?我刚才听聂柏伦说话,掉了几滴眼泪。”有人吸吸鼻子,声音哽咽,显然刚哭过。
“面纸在客厅桌子上。”聂柏珍泣不成声地说道。
突然涌进来的一堆说话声,让聂柏伦顿时身子僵直。
他飞快地拉著印炜炜的手,走到电源处,啪地一声打开电灯
客厅里,包括柏珍在内,站著一票“幸福”的常客,全场至少十人!
桌上还摆了一个三层大蛋糕、几瓶香槟!
他傻了眼,俊雅脸孔怔愣著,花了整整一分钟还没有法子回过神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问印炜炜。
“炜炜要跟你求婚,我们全都是见证人,谁知道你这家伙突然杀风景地说了一堆让所有人红眼眶的话。”王婆婆抢了话,坐进椅子里,捶了捶腰背。
聂柏伦低头看着印炜炜,她的脸上仍然满是泪水。
“你要跟我求婚?”他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来,大掌发抖地捧住她的脸。
“对。”她点头,边擦眼泪边瞪他。“结果你居然以为我要跟你分手,所以说了那一堆有的没的,根本是存心跟我过不去”
“对不起。”聂柏伦张开双臂,想将她揽进怀里。
她用力推开他,不让他如意,而且还火冒三丈地对他说道:“你这个笨呆子!就算我真的要跟你分手,你也不可以说那些话啊!你无缘无故被抛弃,应该要质问我原因、应该要狠狠地骂我,再不然你也要狠狠瞪我”她一跺脚,泪水不禁又滚落了好几颗。
“即便分手了,我也只希望你好。爱一个人,不就是如此吗?”聂柏伦握著她的肩膀,坚定地说道。
周遭又传来一阵猛吸鼻子的声音。
聂柏珍看着哥哥,头皮突然发麻。
爱一个人,是希望他好吗?那么自己特别特别地希望费朗好,是因为她非常非常爱他吗?
聂柏珍缩进角落里,小脸不解地皱著,目光则如影随形地看着哥哥和炜炜,希望能再多看出些端倪来。
“聂柏伦,你很糟、真的超级糟。”印炜炜原地跳脚,超级为他抱不平,手指头也几乎戳进他的胸口里。“我难道没警告过你,不可以没理性地纵容我吗?如果我要分手,就是我不对。你不可以这样是非不明,养虎为患啦!”
“就当我自作自受吧。”
聂柏伦抚著她脸庞浅浅一笑,满眼的温柔能够轻易地化去所有戾气。
印炜炜可以选择直接跃入他怀里,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但是,她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她心里就是不痛快。
“还有,你为何认为我会因为丁大川而和你分手?我和他已经不可能再挽回了。我今天去跟他见面,是要把话讲清楚,要他成熟一点,不要一有问题就call我!他被甩了、被裁员了,就要更努力地把一切重新经营起来啊!”印炜炜说得义愤填膺时,却没忘记要将矛头指向聂柏伦。
“重点是你竟敢把我当成那种三心两意的女人!那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你知道吗?”印炜炜喊得喉咙好痛,但她真的气不过啊。
“我只希望你能选择你所想要的。”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行!你要有绝对的自信,你就是全世界最适合我的人。”她命令道,一想到他老是那么委屈自己,她就舍不得。
“我现在相信了。那么,你愿意嫁给我,让我爱护,照顾你一辈子吗?”他抬起她的下颚,笔直看入她的眼里。
印炜炜张大嘴巴,不能置信地瞪著他。
太可恶他竟敢又抢先她一步求婚!
“不愿意。”印炜炜声音落地,马上单膝落地,拉著他的手,很大声地说道:“你愿意娶我,让我爱护你、照顾你一辈子吗?”
聂柏伦笑了。
他紧握住她的手,弯下身子与她一样单膝落地,并在她额间印下一吻。
“没人比我更愿意了。”
印炜炜一跃而入他的胸前,聂柏伦一个重心不稳,便被她扑倒在地板上,两人于是在地板上翻滚了一圈。
众人欢呼声与掌声同时响起。
聂柏伦拉著印炜炜的腰一并起身,走到每个人身边与他们互相拥抱著。
印炜炜又叫又跳著,简直开心到不知如何是好。
聂柏伦则是一迳笑着,不时看着终于真正属于他的印炜炜。
他还有什么事好担心的呢?拥有一个会为他著想,怕他对自己不够好的未婚妻,他忙著开心都来不及了啊。
“聂柏伦,别净站在那里傻笑啊!快过来戴戒指,开香槟、切蛋糕啊!”王婆婆催促道。
聂柏伦握住印炜炜的手,从她手里拿过王婆婆赠予他们那枚戒指,为她套上。
一时之间,现场欢声雷动。香槟沁甜的味道在空气里喷洒出来,所有人全都又闪又躲地抱成了一团。
聂柏伦低头看着印炜炜,她抬头与他相视一笑。
聂柏伦于是知道
原来,这才是“幸福”真正的味道啊!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