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掩不去的伤痛凄楚。
巫循无奈叹了口气。“头儿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你离开,为的就是不让你受伤。”
“受伤?我会受什么伤?”水蕴霞唇一抿,神情冷厉地看着他。
“记得你最后一次潜下海后上岸发生的事吗?”
她缓了缓心绪,直接道:“我晕了。”
“对,当时我依你的脉象推断,你的五脏六腑已经承受不了海水的温度,有严重的寒伤,若再潜一次,你就不用上来了。”
“没人告诉我。”她心头一跳敛了敛眉,语气有些心虚。
“是吗?这一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巫循瞅着她,毫不留情地戳破她刻意的隐瞒。
水蕴霞的心狠狠震动了一下,微颤的唇儿,如受重挫地道:“所以他撒了谎为的是是我?”她难以置信地道。
他沉默着,既无奈又无力。“当时头儿就已经做了决定。他宁愿你恨他,也要你如常人一般健康、快乐,逼走你是他用心良苦。”
水蕴霞顿时内心波涛汹涌,一股说不出的情绪漫上她的眼眶。“离开他我不会快乐!我怎么会快乐?!他在哪?”
她又气又苦,渴望立即见到他,顺便瞧瞧他是不是被蛊虫吃掉了判断力。
巫循松了好大一口气。“近郊的远来客栈。”
水蕴霞吸吸鼻子,整了整情绪,才转头向小柱子吩咐道:“你帮我同蕴星她们说一声。”
小柱子点了点头,有种还处在状况外的茫然。
巫循的眼眶微微发热,由此看来,水蕴霞还是在意头儿的。
“你知道地方吧?!我再到附近的葯铺抓几味葯,你先过去成吗?”
水蕴霞定了定思绪才开口,唇边悬着淡淡的笑。“我自己过去就成了,你忙你的!”
巫循点了点头,任由心中那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在胸口蔓延成一道暖流。
他相信只要水蕴霞愿意见司空禹,事情绝对会有转机!
冷冷海风在艳阳下多了点温暖,这是个温朗的天气。
她依着巫循告诉她的地点独自来到近郊的远来客栈。
“霞、霞姑娘!”在房门外发愣的大熊,因为看到她震惊地几乎说不出话。
“臭大熊!”若推断无误,爹说当时送她回灵珠岛的黑脸汉子应该就是他。顿时新仇旧恨涌上,水蕴霞指着他的鼻头嚷。“知情不报,该死!把我丢回灵珠岛,该打!”
“咱儿没用‘丢’的,咱儿是很温柔、很小心把你还给你爹。”大熊闻言,忘了感动,急急解释着。
水蕴霞哪管他是用什么方式,只恶狠狠的瞪着他。
“呜霞姑娘,咱是被逼的呜”大熊躲正角落呜咽着。
“哼!待里头那个混蛋伤好了,咱们再慢慢算!”她冷冷落下警告的语调,漠视他企图博取同情的样子,直接推门而入。
“踏进屋内,空气里漫着股浓浓的葯味儿,而躺在榻上的男子正是她心神挂念的对象。
一瞧见司空禹虚弱的模样,水蕴霞平静的心湖荡起涟漪。
原来她是这么想他,想到心都不由拧出滴滴血泪。
“霞儿我又在做梦了”司空禹半开眼,为眼前的幻觉舒缓了紧皱着的眉。
梦里的人儿出现在眼前,让他又惊又喜,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梦到她了。
水蕴霞听到他沉哑的轻唤,虽然卧榻在床、面色苍白若纸,但他的凝视,像是要穿透她的心扉般,依然强悍、霸道。
“不是梦,是我。”她缓缓走近,软白柔荑轻抚在他长出胡髭的刚毅下颚上。
思绪回笼,司空禹猛地一僵,深眸凌厉转向她,似乎在责怪她的突然出现。
他的反应让她一阵难受,眼角不试曝制地满溢泪水,缓缓地模糊了她的视线。“看见我,你为什么要生气?”
心又是一紧,她的眼泪掉得更凶。
司空禹见她落泪,心疼在胸口扩散,他再也无法坚持,也无力将她由心口狠狠剔除。“你为什么非得这么固执,为什么?”
“如果你敢再使诡计逼我离开或丢下我,不管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会恨你、恨你、一直恨你!”
“没关系!就让你恨我。”他佯装无所谓地静静合上眼。
一瞬间,水蕴霞的脸白如纸,他语气中的绝望狠狠击中她的心。
她捧着他的脸,谨慎地开口。
“你放心,我会陪着你,你不会孤独的,就像你爹跟你娘一样我们永远永远在一起”
她无法说服自己牺牲灵珠来救他,因此她暗自做了个决定,只要找回第四颗灵珠,那么她会以死相随!
司空禹闻言震了震,不知自己是身体太过虚弱出现幻听,又或者是水蕴霞为他的所作所为气得口不择言?
司空禹了解她执着的性子,知道她宁愿死也不愿离开自己,当初他那么做错了吗?
他若就这么断了气,怕水蕴霞真会带着恨意,随他上穷碧落下黄泉吧!
“我会一辈子跟着你!你记得要等我,不要一个人先走了。”水蕴霞将唇贴在他冰冷的唇上说道。
她就这么将脸贴在他的胸口,聆听着他的心跳,直至深夜。
司空禹满足地抱着她,汲取那熟悉的馨香气息,所有紧绷的情绪在瞬间放松。
这相拥的夜,成了他中毒以来睡得最沉最安稳的一夜。
巫循才刚由灵珠岛回来,兴奋的嗓音便充斥在屋里,吵醒了沉睡的司空禹及水蕴霞。
两人在睡梦中被急切的拍门声吵醒,门外传来巫循的吼叫声。“头儿有救了!头儿有救了!”
没人应门使巫循直接推门而人,因为太过匆忙,整扇门几乎快被他给撞坏。
水蕴霞猛地惊醒,茫然地瞅着他。
“你走了之后,三姑娘和四姑娘一致决定,将灵珠磨成粉让头儿当葯引,我和小柱子回到灵珠岛,得到岛主的首肯,我把灵珠粉带回来了。”巫循嘴角轻扬,为水家人的决定感动万分。
“你说我爹他们把镇岛之珠磨成粉?”水蕴霞难以置信地低喃。
“对,水岛主还说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你的幸福更重要的事,他说先救头儿的命要紧,其余的大家一起想办法!”
水蕴霞听完感动得几要落泪,而司空禹只是紧扣住她的手,无声的传达他激动的心情!
三个月后
司空霸双眼圆瞠,中气十足的嗓音回荡在置着两颗灵珠的大厅,气势磅礴地吼着。“水谦和在哪?给老子滚出来!”
大熊瞧着老人一副准备与人厮杀的模样,冷汗直冒地迅速附在他耳旁提醒道:“霸主、霸主今儿个是同水岛主提亲,不是要同敌人拼命。”
司空霸怔了怔,心虚地说:“对、对!刚刚老子应该没有吼得很大声,咱们重来、重来。”
司空霸的话才落,儒雅的水谦和与恢复健康的司空禹及水蕴霞出现在大厅。
水谦和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似乎不在意未来亲家的霸气与大嗓门会破坏灵珠岛的宁静。
“远到是客,请霸主到后堂用餐。”
“好、好!不过该说的咱们还是得先说,否则就失礼了。”压抑着天生过大的嗓门,司空霸努力以“正常”的嗓音重申。
水谦和抚髯颔首,耐心地等着司空霸开口。
镇岛之珠虽已回到灵珠岛,但在与女儿的幸福相较下,孰轻孰重,他已做出抉择。
所以当他做出要将灵珠磨成粉的决定时,就已知晓未来势必要重布风水局。
不知水谦和复杂的心思,司空霸拿出年轻时在海上掠夺的私藏!明月石。
“我让明月石取代灵珠,并请了我的朋友来为灵珠岛重新布一风水局。”司空霸直截了当说道。
据闻明月石也带着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他会这么慷慨,还不是因为臭小子吃了人家的镇岛宝物还拐了人家的宝贝女儿,为了赎罪,司空霸只得献出珍藏多年的宝物,再央请素有“卜神算”之称的风水大师来为灵珠岛重布风水局。
“世事难预料呀!”水谦和叹了口气,接受了司空霸的明月石。
重要的是女儿有了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一思及此,水谦和宽慰地露出笑容,灵珠岛才刚筹备完四女儿的喜事,又要紧接着办大女儿的喜事。
这结果可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呀!
就在这时候一只信鸽飞来,水谦和看完上头的信后,眼角倏地进出了欣慰的泪水。
“爹,怎么了?”水蕴霞问。
“这是天大的惊喜呀!”
上天果真待灵珠岛不薄,想来这失珠的遗憾将圆满落幕,紧接着是让众人都意想不到的惊喜!
“看来你们的婚礼得延些日子再办。”水谦和神秘地开口。
司空禹诚恳地说:“无妨,一切但凭岳父大人做主。”
“爹、爹,有什么好事吗?星儿要知道!”
水蕴星和夫婿朱胤然步进厅里,一瞧见爹脸上发自真心的笑容,忍不住扑进父亲怀里,一双灵动的黑眸闪着期待。
“都成了亲还这么孩子性,没瞧见有客人吗?”水谦和宠溺地开口。
“都是自己人呀!霸主爷爷、大熊、大姐夫没外人哩!”
朱胤然头痛地拎回妻子。“咱们去把地窖里藏的好酒搬上来请大家喝。”
他们游历四方,买了不少各地的好酒搁着,就为等有喜事时可以与大家分享。
司空禹闻言,也兴致勃勃地拉着水蕴霞往外走。“咱们也到后头看看要不要帮忙。”
水蕴霞微微颔首,隐约感觉到笼罩在灵珠岛的乌云已渐渐敌开。
突地,一只穿着七彩羽衣的鹦鹉由外头飞人,直闯入大厅凑热闹。
“星姨姨!奥、星姨姨!”
听着它的叫声,水蕴星赶紧躲到夫婿身后,深怕干干会改不了习惯的直接停在她肩上。
岂科干干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歇在司空禹的宽肩上,丧气垂首。“嘎嘎!净、净!”
“看来公主比较喜欢柏净。”司空禹侧头瞧着肩上的鹦鹉,没好气地开口。
水蕴霞轻笑出声。“因为你老了,失去魅力了。”
司空禹阵笑生气吔阵眉。“谁说的!”
“一定是这样!”美好的嘴角扬起浅笑,水蕴霞的眉眼笑容里,全是化不开的甜意。
司空禹亲密地低下头,贴着她莹白的额,温柔地说:“那是因为公主不再是我的最爱因为我的心早就被一只美人鱼给偷走了。”
两人携手走出屋外,见到美丽的夕阳为灵珠岛蒙上一层金红色的霞光,美得让人目不暇给。
司空禹侧首,迷恋的看着眼前唇红欲滴、水眸明媚动人,嫩白雪肤透着自然红晕的美人。
在她出声抗议前,他深深吻住她的唇,缠绵而热情地宣示他的爱意。
水蕴霞情难自己的偎向他,回应着他的热情。
司空禹伸出双臂箍紧她纤弱的身子,鼻息间尽是她幽香的气息。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他会倾尽毕生之力回馒妻子的深情,并永远保护她,直至老死!
全书完
编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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