匙丢在玄关的鞋柜上,轻吹口哨打开冰箱。
“不用了。”她突然感到有点冷的轻搓手臂。
“不行,现在你身上有伤,要多喝开水才会快点复原。”他像个老学究般耳提面命,主动由厨房里倒出一杯纯净的温开水给她“喏,多喝点开水。”
“谢谢。”她以双手捧起暖手的温开水,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人家说受人点滴当涌泉以报,他对自己这么好,坦白说,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能拿什么东西来回报他?
“三八咧,说什么谢。”他这个人施恩不图报,她这么客气,反到令他感到别扭极了。“我去帮你把客房收一收,你在这里休息一下。”然后转个弯就消失在转角处。
静静的坐在沙发上,袁婉绿把脑袋放空,感觉肢体的伤口隐隐作痛。
夏至纶的温柔令她想起很小的时候,她受伤,妈妈总是为她搽上红葯水,那种被细心呵护的温暖,是她永远都无法忘记的甜蜜回忆。
可如今她的亲人都不在了,除了萍水相逢、没有任何感情牵绊的医院护士,会细心的帮她包扎伤口外,就只有这个与她不算十分熟识的男人会对她温柔。
想到这里,她不禁悲从中来,鼻头一酸,透明的水滴滑出眼眶,滴进透明的水杯里,激起杯中水阵阵涟漪。
“你怎么哭了?”夏至纶恰巧走出客房,一走进客厅就看到她对着水杯落泪,瞧得他一颗心拧疼了起来,关心的走上前去。“怎么了?伤口很疼吗?”
“没,不太疼了。”她吸吸鼻子,胡乱的抹了抹睑,看起来可怜到一个不行。
“不疼你干么哭哭哭的?哭起来丑死了。”他心烦的伸手抹去她睑上的泪,谁知道那透明的水液竟像忘了关的水龙头般狂泄不止,他越是抹去,新的水液越是迅速补上,教他心烦意乱,都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我本来就不漂亮啊。”她也不想哭啊,都怪他,没事对她那么好干么?害她一时控制不了情绪,眼泪掉个不停。
“谁说你不漂亮来着?”他粗声粗气的驳斥。
“我很有自知之明的,你不用说好听话来安慰我”眼泪扑簌簌的掉,她的身体因这莫名情绪而情难自抑的微微颤抖。
“屁!我才不会讲什么好听话!”他赶忙抽来面纸“防堵”她的泪,但可能是面纸的吸水性太好,很快就整张都湿掉了。“拜托你别哭了行不行?”
天啊!她再这么哭下去,连他都想哭了。
“我、我也不想哭啊”她的身体不断发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神经和肌肉。
“你”你这样哭,教我要怎么办?他的脸苦得都快挤出胆汁来了,情急之下,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我秀秀嘿!”
完全不涉及男女之间任何暧昧情愫,夏至纶纯粹想安抚她激动的情绪,他温柔的拍抚着她的背,轻声说着抚慰的话语。
他低沉的嗓音宛如一曲镇魂的安眠曲,她的肌肉逐渐放松,情绪也趋于平缓,之前的擦撞意外和适才的紧绷情绪,造成她头晕目眩、疲累不堪,她不由自主的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安心的闭上双眼
过了半晌,察觉她不再颤抖,也不再有哭泣的声音,耳畔甚至传来均匀的呼息声,夏至纶才轻轻将她拉开点距离。
丙不其然,她累坏了,毫无防备的偎在他胸口沉睡着。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依赖?他只晓得这样被她信赖着,竟令他意外感到些许得意。
他轻手轻脚的抱起她,走向客房。
在不惊动她和触碰到她伤口的情况下,他将她放置在大床上安睡,为她盖上薄被后留下小灯,然后拉把椅子在床边坐下,凝着她的睡颜久久,久久
袁婉绿昏沉沉的醒来,她口干舌燥的发现自己倒在床上,才知道自己不小心睡着了。
她不安的挺起上身,赫然发现夏至纶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睡着了,顿时浑身一僵!
仔细的看着他的脸庞,她心中一阵激荡。
这个男人该该怎么说呢?
他和自己非亲非故,却一个劲儿的对自己好,看起来也没有任何不良企图,否则她现在也不可能完好无缺的躺在这里。
想到这里,她不禁赧红了脸,害羞的以小手捣住自己发烫的脸颊。
真糟糕,她可是个未出嫁的小姐耶,怎会想到那么教人害羞的事情?她甩甩头,不料越甩头越晕,眼前隐隐发黑。
他看起来睡得很熟的样子,但她的口好干,很想喝点开水,却又不好意思打搅他休息,于是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却在脚尖着地时,双腿突然一软,无巧不巧的朝他扑了过去
“啊~~”她惊叫,也不知是不是天要亡她,她竟整个人像颗球般冲向他坐着的位子,结结实实的往他身上撞去!
夏至纶在睡梦中突然被撞醒,他猛地睁开双眼,正好将她抱个满怀。
“喔喔,你想对我做什么?”他眉眼带笑,一点儿都没有被“突袭”的恐惧。
“我、不是,我我只是跌倒了。”她胀红了睑,挣扎着想由他怀里爬起来。
“别动+”温香软玉在怀,他哪有不心动的道理?只是有件事比他身体的騒动更教他注意那就是她的体温比他高太多了。
“呃?”袁婉绿愣了下,看着他伸手摸自己的额,她的心跳顿时不自觉加快。
“你发烧了。”靠!那医生会不会太神了点?说她会发烧,她还真的发起烧来了!“不舒服才醒来的?”
她吃了一惊!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体温升高,只是觉得热烘烘的不太舒服,可他却细心的发现了这让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身体,竟然由他这外人来告知,还真丢脸!
“我就口渴啊。”
“你不会叫我喔?”翻翻白眼,将她牵回床边躺下,他再次体贴的为她盖上被子。“你躺一下,我去倒开水给你喝。”
袁婉绿眨了眨眼,还来不及有任何想法,他的声音就又再次扬起
“一杯够吗?我看可能不够喔,我拿一壶好了。”他自问自答,也不等她有任何回应,便离开了房间。
瞪着天花板好一会儿,袁婉绿确定他真的离开了,这才浅浅的吐了口气。
就是不想惊扰到他,她才会试图自己下来去找水喝,谁知道搞了个大乌龙,虽然没有跌疼,但他被她撞得很疼吧?
对他歉疚的事再添一桩,她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呵~~
她闭眼自嘲的想着,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拉起她的身子,用一个冰凉的物体触碰她发烫的唇;她本能的张开嘴,让微温的水液滑进她干涸的喉
夏至纶果真拿了一大壶开水旋回房里,一见她又昏睡了过去,他没试着吵醒她,只是小心的扶起她的上身,拿水喂她。
病人最需要的就是休息,除了休息也只能休息,多休息身体才会复原得快,所以他的想法很单纯,绝对没有任何不良企图!
唯一麻烦的是,以这个姿势喂她喝水,难免会有些开水从唇畔溢出,沿着她的脖子往下流窜,因此他才喂完一杯水,她的衣服就“喝”了不少,领口及胸口都沾湿了。
发现她因衣服沾湿了而不安的躁动,他开始感到头痛起来。
用屁股想也知道,衣服湿了怎可能睡得安稳?偏偏家里又没有女装,就算真有女装好了,为她换衣似乎也不合礼数
叹了口气,他只好从洗手间里拿出一整包的面纸,大把大把的按压在她的领口、胸口,藉以吸干衣服上的水分。
棒着厚厚的面纸应该不算唐突佳人吧?
他不断的在心里自我安慰,可胸腔里急促跳动的心跳,怎么都无法平缓下来。
这女人看来无害,实则潜力无限,每每教他一靠近就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尤其是她刚才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一瞬间,那软热的身子、曼妙的曲线
“该死!”他低咒,敏感的察觉身体的騒动。
说起来,他和她并不熟,充其量也只不过见了两次面,而此刻她却躺在他家客房的床上,这情况似乎有些吊诡。
不过她是病人嘛,病人最大,他对她做这些都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然她一个人在家也没人照顾
就当他妇人之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