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仙的眉头也是微皱,开口叫停,随即来到那剑媚身旁道:“姑娘你带着我们走了不短的路,却不知道究竟要去何处?那里又有什么?”
剑媚闻言微微一震,片刻,转过身来,指了指不远处道:“那里有处秘道,其下密室,广阔的很。内储食粮,外辟孔洞通风,可供百人一年生活。当初建造那里,为的便是以防本院被破,可凭其留得万剑宗火种,且将奉剑阁藏书尽置其下,以待日后重整之用。”
众人顺着剑媚所指望去,只见那处不过是堵围墙,里面应有些房舍,与其他地方并无不同。可越是普通,才越能遮人耳目,这道理却是普通。万剑宗这么大的本院建了,若说无一二密室,却也难取信于人。
所以众人登时便信了**分,至于那奉剑阁的藏书,更是令安静仙的眼底一亮!
这江湖中,名门虽然都可称的上武学众多,可真要论起浩瀚,便只有三阁可做平列:这三阁便是少林藏经阁、武当正道阁、万剑宗的奉剑阁。
其中武当的正道阁如今藏书最丰,但众人身在嵩山,自然不可能立刻便去武当寻书。而少林藏经阁因毁于数年前的那场大火,已经十不存一。相比之下,这近在咫尺的奉剑阁,却是最为引人。虽然二百年前,万剑宗也因被名门联手而攻,奉剑阁大半被毁,但所余下的也足够令人垂涎了。
“当年万剑宗重返太室,自其藏身的安乐谷运出藏书剑器,招摇过市,那队伍中的便只车马就有数十!虽然不可能都是秘籍,但只要有个两三成,便已足够惊人!”
点苍终究不如其他名门的根基深厚,这藏书对他们来说,更是至宝!一念及此,安静仙当下点了点头道:“姑娘且指路。”说到这里,又是望了眼那广袖,见她神色古怪,安静仙冷道:“放心,只要那地下所藏之人,不来顽抗,安某亦不会伤得他们。”
安静仙言罢,再不去管那广袖,随即再是举步。
与此同时,行君和水仙也已言罢。安静仙等人越走越近,火把人声已不再需要仔细去看去听,水仙见了,不由得再道:“我们还是早些走吧,袁姐不会武功,无离慧敏更小,有他们在,我们的速度必然大受影响,却是早一步离开才好。”
行君闻言,仍然没有答应,而是摇头道:“如今虽然可逃走,但却并非什么好事,一来日后必会被人追逐,二来,我们若是走脱,怕会连累到门下残余弟子的性命。”
看着前面隐隐可见的火光,行君再道:“再者,此战之后,我万剑宗虽然死伤惨重,可说十不存一,但终归还是有人留下,就如那内务堂,还有分布于各地之眼线和外令。如今我等一走了之,不仅会连累到内务堂众人,且万剑宗可就当真散了,众人心离之下,可就再无翻身之日!所以为这火种不断,今日也必然不能离开!”
水仙闻言登时一怔,心道:“他说的可也有理,如今一走,日后就算无离慧敏都是艺成报仇,可万剑宗却早散了几十年,再不可能重建,这可不似二百年前。二百年前,我宗虽败,但终究是有许多人活着退到安乐谷的。”
可若是不走,那些西盟之人就会放过自己?这显然不可能,便是他们不下狠手,也必然会将自己这些人严加看管,到时不仅重建无望,就连报仇,怕都难了。
水仙正自疑惑,再去看行君,就见他望着本院,眉头忽皱道:“他们在寻什么?”
水仙顺了行君的目光望去,眉头亦是皱了起来道:“莫非他们知晓了我们埋藏奉剑阁中藏书剑器的密室?”可看了看方向,却又是奇道:“可也不对,那处怎会有藏书?”
以水仙的身份地位,自然对本院中的一干布置,清楚的很。决战将起,行云便已吩咐人等,将藏书埋了,为的便是以防万一,只不过如今那火光所在,并不是藏书之所在。
也就在水仙疑惑之际,忽然便闻听一声凄厉的尖叫传来,随即便是怒喝连连!大是喧嚣!
行君闻声,猛然起身,似是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的赞赏,不过脸色却也变的难看起来。
“走!我们回本院!”行君忽然沉声喝到,随即举步而行。
水仙闻言,先是一震!如今西盟迫来,哪有反迎上去的道理?可再一想,方才行君根本就连一丝逃走的念头都没有,水仙却也随之释然。望着心上人昂然而行,全不惧那西盟人多势众,水仙微微一笑,当下亦跟了上去。
胆识,水仙自然不缺,不论是当年高手如云的嵩山,还是机关遍布的唐家堡,水仙都是闯过。如今她实是担心爱人,又有行云的妻儿需要照看,这才有意逃避。如今行君头前一行,丝毫惧色都无,水仙只一迟疑,却也一笑,将牵挂尽抛。
行君走的快,等水仙这一跟上,更是一展轻功,自屋顶上飞驰起来。
人在半空,跟在行君的身后,水仙只觉得对如今这行君,自心底的信任,便觉得有他在,就如巨柱擎天,自己二人不会有事,行云的妻儿不会有事,便连这万剑宗所余的门人也会平安!
行君和水仙这两人都是真正的高手,只片刻,便就到了那喧哗之处的上空,也同时将下面所发生的一切,看了个清楚。
就见数十人,各举火把,围在一处,中间两个委顿在地,其中一名黄衣女子身上满是鲜血,却不知伤的有多重。
“剑媚?”
水仙自然认得那黄衣女子,行君也是认得。这时便见剑媚委顿于地,安静仙则立在一旁,满脸的愤怒,手中神剑直指地上的剑媚!不过他的剑却也再难进上半寸,因为另外一人使剑,将其挡了下。
“这安静仙好歹也是魂级高手,却能被那少女挡下,难进分毫,那少女却是谁来?”
行君于半空一扫,已将场中一切尽收眼底,随即冷哼一声,身形一重,便就似在半空一折,直朝地上落下!水仙紧跟在行君身后,不过她却不似行君那般的霸道,而是不动声色的翩然而至。
行君和水仙这忽然一到,人群更是一乱,便连许南清等人也是抽出剑来戒备。与此同时,那少女和安静仙也趁机将剑一撤。
行君落在地上,却是谁都未理,直走到那地上剑媚的身旁,俯下身体略一查看,眉头微不可察的舒了舒。却原来剑媚的伤势虽重,可许是刺剑之人被人所挡,所以这本是刺向心口的一剑偏在了肩头。是以出血虽多,看似可怖,却不致命。
行君看过剑媚的伤势,再看一旁的广袖,她似是被震的到了,伤势却也不重。行君这才起身,朝那少女谢道:“姑娘年纪轻轻,却是好武功,竟能抵的住点苍掌门之剑,宗赫在这里代她们谢过了。”
虽然不知这少女是谁,也没有当真看到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但行君心下却是肯定,必然是安静仙出手伤了剑媚,之后被这少女挡下。
见了方才场中的形势,倒并不难做猜测。不过水仙仍然一怔,她并非是对行君的推测不理解,而是奇怪行君的自称。
行君原本乃万剑宗三门之一,朝剑门门主萧寿臣之子,本名萧宗赫,只不过他因恨其父以其性命养剑,所以便随行云一般,以道号为名,而弃本名不用。
“可他今日怎地忽然自称起宗赫来了?”水仙满脸的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