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看的一怔,心下倒有些动摇,暗道:“她方才的话莫非是什么圈套?”
也便在这时,朱玉不待唐逸细想,便就紧道:“既然你也同意了,那我们就应该去寻那小侯爷去,是也不是?”
唐逸眉头一皱,点头道:“不错,去寻了他,先自旁人那里打听一下消息,再随其而动,暗里助其清剿倭寇。若一战而胜,不仅可保百姓平安,也可借机尾随倭寇残余,且看他们退去哪里。”
朱玉闻言,一拍手,笑道:“不错!可真要如此,我们此去,总要露些本领的,这才不至被人安排到乡勇之中。”说着,朱玉再看了看自己的装扮身板,又摇头道:“就我这副样子,怕是有心前去,人家都还不收。”
唐逸早在朱玉说到一半之时,便明白过来,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心道这朱玉绕了好大圈子,实则是想改头换面,为的是好能清洁身体。当然,朱玉说的倒也在理,如今忽闻倭寇行踪,去那侯府,若不想被胡乱安排,那就真要施展一番,虽不可能全力以赴,但也总要让人明白,自己终有价值才是。
朱玉埋怨她的装扮,随即又是一指唐逸道:“你这蒙头盖脸的,怕是人家知道你武功了得,也不敢收。”
唐逸闻言,对自己的装扮也有些为难,皱眉道:“我也知这斗笠蒙面,不示人于真面目,怕也难混在其中,且一旦真个动起手来,这斗笠也遮挡目光,可我却不会易容之术。”
其实唐门本也擅长易容之术,虽然这世上没有将一个人完全变做另外一人的法子,但似唐逸这般要求,只遮掩去真面目却也不难。
只不过唐逸出行的太过匆忙,且他真正在唐门中待的时间也是不长,虽然于那易容之术有些耳闻,可并没有深究。唐冷虽然清楚易容,甚至本身便是个中高手,但他一向信任唐逸,只道唐逸未提,必有安排,反就没有多言。
如此,眼下忽起变故,唐逸却有些为难,只好看了看朱玉。
朱玉研究了那许久的易容之术,手下必然不差,可她这身上似乎没带多少物事,能不能帮助自己,却也不知。
不过,唐逸也只是稍一犹豫,转眼便就释然,想来朱玉大是聪慧,她既然绕这个大圈子过来,也必能为自己遮掩。
果然,唐逸的话声方落,朱玉便就笑道:“我自然有法子。”说着,便去面盆旁,粘了粘湿巾,又从腰旁盛了银钱的小布囊里拿出个小瓶,拨开嘴儿,朝湿巾上洒了洒,然后整个敷在脸上。
唐逸见了,心下已经有数,暗道:“她是要把那农汉的面皮予我。”
可想到这里,唐逸的眉头却是一皱,自己与那朱玉什么关系都没有,她那贴身的东西又给了自己,便总有些不妥了。
也就在唐逸一闪念间,朱玉将湿巾一抹,精致的玉脸又露了出来,转头望了唐逸一眼,忽然也是省起,当下脸上微微一红,随手便将这面具浸到水里,洗过一回。
不过朱玉的羞涩只是稍纵即逝,过不片刻,那面具洗的干净,朱玉的面色也平静下来。
似是感受着肌肤与空气的接触,朱玉合上眼睛,片刻之后,这才摇了摇手里的湿巾,笑道:“你且把它戴上,这面具是连耳带颈,却是不怕显出你那耳上金环。”
这面具一经摘下,朱玉的心情似乎忽然好了许多,当下走上两步,又仔细看了看唐逸的耳朵,笑道:“这金环,我可一直在意。还别说,它们可实是别致的紧,且左右各有七个,也顶顶新鲜,日后说不得我也要学了去。”
唐逸闻言,摇了摇头,虽然因为失聪,自己因祸得福,反领悟了震骨传声之法,可震骨传声之法的好处再多,也终究比不上天生的耳力。且这金环也是醒目,惹了多少人侧目,唐逸自己可并不有多喜欢。
如此,唐逸也没有接话,只把目光望向朱玉手里之物。
朱玉见状,也有些明了,当下不再多言,只将那面具自湿巾里拿了出来,便见那面具竟是薄如蝉翼,在阳光直射下,几是透明。
唐逸接过这面具,轻的可说没有重量,又摸了摸,忽然疑道:“这是什么皮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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