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大派,却要实诚许多。
当下入席,唐逸的身份虽是下人,可这厅里的汉子却多是草莽,哪顾及这许多?自然是一股脑的坐了。
因为方才众人酒水喷了许多,侯酬勤将手一挥,又都重新换过。也就在这时,便有同桌之人,朝朱玉和唐逸举了举酒盏,点头示意。唐逸顺势望去,就见那人不到二十岁,甚至怕是比自己还小些,生的唇红齿白,虽然面相仍是男子,可看起来却又有些娇柔,竟是个翩翩美少年。
就见那美少年举了酒盏,笑着示意,随即将那盏中酒水一饮而尽,唐逸再看去,才发觉,那美少年的身旁竟然空了好几个酒坛,竟然一副好酒量!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唐逸心下暗道,不过他如今所扮的身份,却是根本不加理会。
那美少年倒也明白,只朝朱玉道:“玉姑娘巾帼英雄,实是不输男子。”这美少年的声音也是柔软的很,倒与他那副面貌十分相配。
朱玉并没有回答,而是好奇的盯着那美少年看了半晌,直看的那少年脸色微红,这才奇道:“我起先以为你是男子,可越看越觉得男子怎能生的如此俊美?莫不是女子扮的?但再仔细看下去,却又怎都不似女子。这男人生得如此,当真古怪。”
唐逸闻言,暗摇了摇头,朱玉说话向来不加掩饰,虽然并非恶意,可这么直说,却终归有些不好。
“尤其这少年,怕是也在被他那面貌困扰,此刻提起,心下定不好受。”
唐逸一念及此,确实见那美少年稍稍一窒,可随即却又笑道:“姑娘好是直人快语。”说着自顾自的又把酒饮了个干净。
酒盏放下,面色早已正常,那美少年一指自己道:“在下姓殷,单名一个仁字,仁义之仁。”
许是这殷姓与那吴、梅一般,起的名字,容易被人误解,这殷仁便是早一步解释,随即再道:“虽然在下与姑娘才刚相识,但此去剿倭,并肩齐身,可也需要彼此照应,才好多杀倭寇,也能保全力量。”
唐逸见这殷仁主动示好,本是有意防范,可见他这番话说出来,却暗点了点头,直道此人却是冷静。
真要是前去江阴驰援,与那倭寇混战,有这般冷静之人配合,却胜过吕钟那般的豪爽之人。这非是唐逸对吕钟有偏见,实是似吕钟般的豪爽之人也多意气用事,虽然战将起来,奋不顾身,骁勇异常。可混战不比其他,讲究的却是配合,一味蛮干,虽能爽得一时,可最后吃亏的却也是他,一等他战死,身为同伴,也没了掩护支援,又连累了旁人。
朱玉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且这殷仁生的虽然漂亮,可并不娇柔做作,仍然算个男子,倒不令人厌恶,朱玉当下也是举了举盏,一饮而尽!
也便在这时,吕钟那桌喧嚣忽起,众人转过头去,就见那吕钟站将起来,大声喝道:“今日喝的痛快,我们又得新力,此去剿倭,更有把握!想来大家的兴致也高,不如我去院里给大家舞一舞剑,助助酒兴如何?”
众人闻言,轰然叫好,唐逸一扫众人,心下便知,那吕钟显然不是第一次醉酒舞剑了。
闻听众人喝彩,吕钟哈哈一笑,当下拖出他那把巨剑便朝院里走去。也便在这时,侯酬勤忽然起身开口道:“吕兄且慢!”
吕钟被侯酬勤喝住,当下一怔,就如唐逸所想,他之前也舞了许多次,侯酬勤可是一次都没有阻止,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过侯酬勤是主人,吕钟却也立刻停了下来。唐逸见状,心下却是微微一动,暗道:“没想到这吕钟酒醉之下,仍能控制,我方才却是想的有些差了,这人倒颇有些外粗内谨。”
也便在这时,就见侯酬勤挺直身躯,朗声道:“白日里酬勤收到消息,说那倭寇蠢蠢欲动,江阴告急。所以我们也不能再等了,如今虽然已经筹得千人相助,可算不少,但真个驰援,我们也不能太过散乱,总要有些个章法规矩。且那倭寇里也有许多高手,我们要对之,必要先自家分个大致高下,好做对敌安排,也不至临敌时,自乱了阵脚。”
侯酬勤此言一出,众人倒没有深思,只闻听就要出发杀敌,登时一阵叫好,那吕钟更在院里叫道:“那我吕钟便做第一个下场之人,谁来与我比试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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