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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男朋友该像什么样?你偷偷交过?”白哲希蓦然朝着她俯身而下,白牙利光一闪,像是随时要张口咬人一样。
迸安妮吓得打了个冷颤,原本强硬气势顿时大打折扣。
“你从没追过我,算是什么男朋友!”她不甘心地回嘴道。
“你以为我三天两头买东西送你,每三天越洋电话询问你的情况,莫非是吃饱了撑着吗?”他的话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大掌忍不住捏住了她的下颚。
“你钱多啊”古安妮连忙把话吞进嘴里,因为他的眼神变得更凶了。“你弄痛我了。”她指指他捏住她下巴的大掌,用可怜的眼神看着他。他要是再凶下去,她可能会吓到哭出来。
“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满,今天一次说清楚。”白哲希松开手,双臂交叉胸前,律师审问证人似地咄咄逼人着。
“我们从没约会过。”
“我们这阵子在校园附近手拉着手四处走动,这不是约会是什么?”他耐着性子说道,却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
“一般人的约会是看电影、逛夜市啦。”她还以为是他孤僻没朋友,所以才老爱拖着她跑咧。
“电影院里会有人吃东西的怪味,我不喜欢。夜市东西没有你做的干净、好吃。”
迸安妮闻言,高兴了一下,嘴巴扬起一边,却又很快地压抑了下来。
“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她急忙再丢出一颗球,免得他的理直气壮很快地打得她兵败如山倒。
“我如果不喜欢你,干么寄机票让你千里迢迢地来找我?”白哲希朝她逼近一步,怒气已经接近爆发边缘了。
他说得好像有那么一回事,可她感受到的又总不是那么一回事啊。“也许也许”她气虚了半天,却再也找不到理由反驳他。
“你根本是在无理取闹!”白哲希大吼一声之后,用力地吻住了她的唇。
他唇间愤怒的火焰燃烧到她的唇间,暴动情绪很快地转化成另一种想从她身上得到认证的激情。
她原本是抗拒的,可是却因为太习惯他的深吻及触摸,于是便在不知不觉间又贪恋了与他合为一体的快感,很快地便融化在他的唇间、指下
她扯开他的衬衫,习惯性地想寻找他的体温,而她生涩的碰触也一如往常地让他体内火焰烧得更灼。他不想失控,于是单手扣住她双掌置于她的头顶,一手则在床头柜上寻找着保险套。
“该死!没有保险套了,我去买。”他诅咒一声,一跃起身。
白哲希一离开她,古安妮迷蒙的双眼突然开始聚焦。
她倒抽了一口气,扯过棉被覆住自己未着寸缕的身子,慌慌乱乱地将衣服全抓到胸前。为什么每次只要他一吻人,她就会很没用地在床上被他征服到底?
“我们不可以做,benny还在外头。”古安妮说道。
“你不是想让他死心吗?这就是最好的方法。”白哲希俯身在她的上方,在她的蓓蕾上低语着,指尖也恶劣地挑弄着她敏感的女性柔软。
迸安妮抵挡不住那样的狂潮,拱起了身子,渴望得更多。可当她半睁的眸子看向房门时,她所有的热情全在瞬间降到了冰点。
她一想到benny可能正坐在客厅里,伤心地看着白哲希的房门,她怎么可能还做得下去?
“我不要”她低喃着。
“你要的。”白哲希指尖加速地拨弄着,想让她在高潮间忘记一切抵抗。
“我说我不要啦!”古安妮推开他的手,忽地大叫出声,眼泪也在同时飙出眼眶。
白哲希怔住,看着她一脸的泪水婆娑。
“为什么你每次都不听我的话?我的意见难道就不是意见吗?我讨厌每次都被你牵着鼻子走,我痛恨这样的日子”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道。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不想和我结婚?”白哲希哑声问道,胸口像被人抵住了一把刀。
“我不知道”她低头把衣服紧紧抱在胸前,整个人蜷成一团球。
白哲希抿住唇,感觉像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他眯起眼,怕自己漏了她脸上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可他此时真恨自己视力太好,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在痛苦、她在挣扎、她在犹豫,她甚至说不出口想和他在一起。他看见一只无形手将他胸膛上的那柄刀,狠狠地推进胸口。
“如果不想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不早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冰冷得像是他什么都不在意一样。
“我并没有不想和你在一起”古安妮看着衣服,话就这么不试曝制地从嘴里滑了出来。“我只是觉得一切都太顺理成章了。从小到大,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你要我怎样就怎样。我不习惯别的男人接触我,我只习惯让你靠近。你吃什么、喜欢什么,我都一清二楚。我不自觉地拿我身边的每个男人和你比较,我总不自觉地要朝你靠拢。习惯甚至比喜欢,还要更早存在于我们之间”
迸安妮说累了,低喘了口气,慢慢抬头看向他
他漠然的脸庞,让她觉得自己愚蠢得可笑。
他不在意她的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她干么还担心自己的话是不是会伤害到他呢?
“说了那一大串,你究竟是想解释什么?你总归就是不想和我结婚,不想和我就此定下来,不是吗?”白哲希看着她,胸口的痛让他连呼吸都难受,可他不许自己表现出任何的痛楚。
他不是那种受伤了,还要咆哮着求人同情他的个性。
他的苦,他自己承受。
“我才二十出头,你也不过才多我四岁,还有很多事应该摆在婚姻前面的,不是吗?”他为什么就是不能把她的话听进去,硬是要把话说绝呢?
“婚姻对于我的未来,不会是种阻碍。”
他就是要她身边的人都知道她的已婚身分,不要再对她的亲切有着过多想像。如此一来,他才能安心地在学业及事业上冲刺啊。
“但是,婚姻有责任啊。我大学都还没毕业,我还有很多的事想去做。我想去旅游,如果结婚了,你不会让我去的。”她振振有词地说道,觉得他很自私。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让你去?”
“你总是希望我以你为主,如果我们只是男女朋友,我不听你的话,没什么问题。如果结婚了,你只会变本加厉”
“够了!”白哲希打断了她的话,再也没法子强迫自己听下去了。“反正,在你的心里,我从来都不够尊重你,是吗?”
迸安泥没接话,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背过身静静地穿上衣服。
“我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什么事都比你先想到了下一步,总不想你担忧太多,没想到这样却成了一种制约。”白哲希冷哼一声,唇边忽而逸出一串低笑。
穿好衣服的古安妮被那阵笑声引起一阵鸡皮疙瘩,她咬紧唇,不知何故有种想哭的冲动。
“老实说,我连你大学毕业后,可能想去旅行这些事,我都考虑到了。我原本打算我这边毕业之后,就要带着你到欧洲走上几个月。我知道你喜欢奥黛丽赫本的‘罗马假期’,所以你也许会想去义大利的西班牙广场”
他每说一句话,古安妮就掉一些泪。可白哲希此时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像是她这个人已经完全不存在了一样。
“你喜欢‘托斯卡尼艳阳下’,所以我想我们也许可以在那里租一栋公寓,住上十天半个月”
“不要说了。”古安妮大声一喊,捣住他的唇,心里极慌。
白哲希坚定地拉下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继续把话说完。“我想得太多,却万万没想到,我付出的,不是你想要的。”
他说话的语气那么轻描淡写,像是他们之间已经毫无关系了一样。古安妮揪住他的手臂,心情更加慌乱了。
“你给我的,或者也是我想要的。但是如果我能自己去追求,那不也是另一种快乐吗?”她握着他的手掌,却因为他掌心的温度而冷得打了个哆嗦。
白哲希抽回了自己的手,半侧了身,竟不再看她一眼。
他把心锁进了一个铁盒里,却扔掉了钥匙,不见天日的阴暗,总比心被挖出折腾而死来得好过吧。
“你休息吧,我去客厅睡。”他继续往前走,俊美脸孔像尊没生命的雕像。
“白哲希”
“祝你有个好梦。从今以后,我不会再鸡婆地干扰你的生活了。”他淡淡说道。
“等一下!”古安妮急了,满脸泪水地跳下床,挡在他面前。“你要分手?”
“分手?”白哲希看了下自己的手,抬头对她苦笑了下。“从来就只有我拉着你的手,自顾自地往前走,我现在只是‘放手’了”
迸安妮的心一揪,豆大眼泪在瞬间模糊了所有视线。
白哲希看着那些因为他而流下的泪珠,他伸手抚过她一脸泪痕。
她屏住呼吸,期待地看着他。
“晚安了。”白哲希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转过了身。
迸安妮张开口,想叫住他,可她哭得太厉害,所有的话都化成了哽咽啜泣。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出她的视线,而她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却是什么也挽回不了了
隔天,白哲希对待她的态度,多了客气、少了命令,多了询问、少了责备。他没有发怒,却也不再显露出任何情绪。
迸安妮不知该如何拉近距离,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她舍不得白哲希,可她也确实想要尝试着走出自己的路。
终于,到了她回国的前一日。
他们之间的僵局,依然没有打破。白哲希淡淡地说自己有课,请benny明日送她到机场。
她在房间里哭了一夜,哭到连benny都跑来安慰她,可白哲希却依然无动于衷地坐在客厅里对着电脑工作。
迸安妮于是知道,他们之间再没法子回头了。
骄傲如他,怎么有法子接受付出感情,却未得到百分百回报的失败事实呢?
棒日,古安妮飞离了英国。
而白哲希跷了所有课,在她最喜欢的那座古老图书馆阶梯前呆坐了一天。
理智上告诉他,爱情不过是生命里的一部分,他也知道自己能很快地痊愈、振作起来。他只是不曾预料到
失去心,竟会这么难受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