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我管,你最好别在这里乱来,找这小姐的麻烦,快给我闪了!”
“不干你的事,最好别插手。”蓝拓冷声警告,一把扣住夏艳的手臂,拉起她。“你这个计谋并不好。”
“放开我啦!”夏艳不肯承认失败,挣扎着对淡水一哥说:“好心的一哥快救我。”
“放开她。”淡水一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大胆斥喝,动手要扯开两人。
“一哥,快住手!”那个叫妙玲的女子也来了,她不只插手管,还认识一哥。
夏艳以为她是跑来搅和,没想到一哥见了她竟喊着
“蓝警官你来得正好,他是坏人,还挟持了这位小姐。”
“一哥,他是我的亲大哥,是专业的保安人员,这位小姐是受他保护的人。”蓝妙玲澄清这误会。
“啊!这”一哥惊叫出口,脸色尴尬了。
夏艳也很震惊,没想到她竟是蓝拓的妹妹,还是个警察。
那位自称淡水一哥的男子信服了,反问夏艳:“小姐,你怎么骗我?要不是有管区的警官替这位仁兄作证,我还以为你说的是真的。”
夏艳哑口无言,一哥摇摇头,做生意去,什么也不管了。
“拓,我先走了,我今晚得轮值当班。”蓝妙玲看了夏艳一眼,走了。
“没想到你们家一门英杰,不是当警察,就是保全”夏艳唇角抽动,难堪到了极点,没探听清楚就乱闯进他妹妹的管区,她真的是太蠢了。
蓝拓表情没有丝毫放松,头一次用命令的语气严厉地对她说:“你要的话可以继续逛,但只准走在我身侧,要不就回家去。”
他的厉声警告教她心里一怕,从没见过他这么生气。“你真的动肝火啊?凶巴巴的一定是恨不得揍我一拳,对吗?”她小脸惨白,颤抖地问。
他哪舍得揍她?重点是她的确被镇住了。“到底是要怎样?”他表情绷得死紧,就要吓吓她。
“我要逛你离我远一点。”她死鸭子嘴硬,而其实脚痛加上失策,她已经没有心力再走下去了。
他的大掌紧钳着她的手臂走出卖冷饮的小摊,而不管她多使劲却怎么甩也甩不掉,街上人多得硬是把她和他挤在一起,她再也没心情逛街,光是紧倚着他,她就全身热烘烘,头昏昏了,而且后脚踝愈来愈痛,她腿软走不动,险些跌倒,手中拎着的铁蛋掉到地上。
“哎呀”
他拉住她,直视她的双眼判断她是否装腔作势,又在找机会跑给他追?
“你怎样了?”他不信任的眼神教她感到委屈,忍着疼不告诉他。“我要回家。”
既然她愿意安分地回家,他自是赞同,倾身拾起她买的铁蛋,锐眸看见了她纤细的脚踝被高跟鞋磨出伤口,正流着血这女人,脚受伤了也不跟他说一声,脾气真硬。
“拎好你的东西,上来我背你。”他把袋子交到她手上。
“我好端端的干么要你来背,色狼病又犯了?”她美丽的眼闪过朦胧的羞意。
“别逞强了,你的脚在流血。”他道破她伪装的坚强。
“喔,这没什么,我还没虚弱到要你背,这不是你的工作范围。”她矜持着不让他背,怕泄漏了情意。
“我说上来。”他背过身去,很坚持,不能眼看她脚疼而不管。
“不好吧,这里人这么多”她还在犹豫,很害羞,光看着他坚实的背,她就心悸了。
“上来!”他大斥一声,她脚像装了弹簧似的,听话地扑到他背上,他双臂托住她的腿,轻而易举地背着她往回走。
路人看着他们,她把脸埋在他的背上,怪难为情的,可是趴在他的背上真的好舒服,脚不疼了,还可以看得更高、更远,她偷偷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悄悄感受他暖暖的体温从薄薄的短衫里透出来,熨烫着她的心,他强健的体魄,稳重的模样给她无限的安全感,他要是她一个人的无敌铁金刚那该多好?
可惜,他永远不会知道她的爱情曾经给过他
“开车门。”停车场到了,他向身后的她说。
“喔!”她还想多赖在他背上一下,停车场就到了,无奈地从包包里摸出钥匙按开中控锁。
他开了门把她放到椅子上。“坐在车里等我,我去葯房买葯。”
“我可能会逃哦!”他的热心温暖了她原本沮丧无望的心。
“谢谢你的提醒。”他轻巧地夺走她手上的车钥匙和包包。
“噢!”她瘪着嘴,没了钥匙和钱,她能往哪儿走?
“乖乖在这里等着我。”他似笑非笑地警告她。
她安静地看着他远去,真的乖乖坐在原地等他,十分钟后他回来了,手上有消炎葯水、纱布和透气胶布。没问过她,他直接蹲下身,拿下她脚上的高跟鞋,大手握住她白嫩的脚丫子替她止血、上葯
她表情呆愣着,心紧缩,脉动急促,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好了。”他起身,提着她的高跟鞋说:“坐过去,我来开车。”
“你不是说你不是我的司机吗?”她缩回脚丫子,红着脸问他。
“你这样开车不安全。”
全因安全考量,她懂了。脱掉另一只高跟鞋,她爬到副驾驶座上。
他也进车里来了,把鞋拎还给她。
“谢谢。”她羞窘地收下。
蓝拓深看她一眼,一阵浪潮在他心里激荡,火速收回目光,他稳健地把车驶离停车场。
“刚刚在夜市你怎么知道我躲在那个冷饮摊里?”她在幽暗的车里偷瞧他。
“机密。”
“别搞神秘了,交个朋友,说真话,又不会少块肉。”天啊!她说了,她把内心的渴盼说出来了。
蓝拓回视她,眼底深处已化成两团烈焰,她终于跨向前一步了,但他也能吗?不,他不能,有太多因素牵制着他
“那个一哥表情很奇怪,我就过去瞧瞧。”
“你有一双厉害的眼睛”此刻它们正看得她心发慌,脸发烫。
“观察周遭的人事物是我的工作。”他把视线移回马路上,用力拉回心神,忽略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忽略她的心意。
“你之前保护的人是谁?”她试着想进入他的世界,分享他的经历。
“没什么好说的。”他无意说明。
她有点气馁,就算她主动开启心门,他不见得会有相对的回应。“你服务过的人,我是最难搞定的对吗?”
“你还好。”他的评语很简洁。
“保护我这种人,对你而言是浪费时间吧?”她自己认了。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你在我嫁人后就会走了?”
“嗯。”她双眼蒙上热气,失望之情难以形容,真希望他至少别回答得那么干脆,留一点想像的空间给她。“要是你是我,爷爷要逼你嫁一个你不爱的人,你会怎样?”
“我没当过女人怎么知道?”
“你可以假设啊!”“跟你一样,会逃吧!”他停车等红灯,目光瞬向她,看见她两眼红红的。“怎么了?”
她难过呵“我没怎样啊,现在时间还早,别回家好不好?陪我去海边。”她不要回去面对那个死气沉沉的家,想多偷点时间跟他在一起。
“海边全是沙,你脚受伤了,跑进沙子伤口不会好。”他替她着想。
“你其实人不坏要是我有对你不礼貌的地方,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是因为心情太糟糕了。”
“绝不会,这点器量我还有,我一直都了解你的状况。”他一笑。
“载我去海边嘛,我保证不下车,就坐在车里听海风的声音”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笑脸,好想伸手触摸他
他心滚烫,炙热的冲动在体内流窜,真想吻此时可爱的她
“你不想陪我要浪漫对吗?”她终究没敢把手伸出去,害怕被拒绝。
他也没有放纵自己的冲动,无言地把车开向海边,乐意用她的方式带给她快乐,这绝不是他的业务范围,可他想这么做。
车停在靠沙岸的地方,黑幕中传来海涛声,夏艳打开车窗迎进海风,曲膝抱着双腿,身子靠在椅背上,望着远方,车里暗暗的,路灯太远照不进车内,但她很清晰地感觉到他就在身旁,他很好心地帮她暂时脱离现实的压力。
“你说我这样天天在外面混很浪费时间,那你可不可以建议一些有意义的事让我去做?”
“我说了,你也不见得想去做。”
“是什么?”
“去寮养院帮精神病患读信、写信、打饭。”
“你是说真的吗?”她很意外。
“当然是真的,我放假时都会去当义工,九份有个疗养院,长期收容的精神病患有的症状较轻微,而且上了年纪,不太识字,需要有人帮忙写信回家,或念家书给他们听。”
“好,你去的话,我就去。”她藏不住满腔的服务热忱,很想试试。
“你想什么时候去?”做公益,也许能帮她走出黑暗,他愿意带路。
“明天好了。”愈快愈好。
“一大早你起得来吗?你天天都睡到快中午。”他太了解她的作息。
“那是因为对人生了无希望才会赖床啊!”这是她最大的无奈。
“看得出来。”他会拉她一把。
她漾着笑容问:“是怎么看出来的?”
“日子久了自然就能明白。”
“你不会也在观察我吧?”她晕红着脸,放胆问。
“这是工作上的需要,我必须盯着你看。”他直言不讳。
“那你还看出了什么?”她的感情他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你从来没有开心地笑过”他记得在泰国那个岛上,她为了要甩掉老管家,诱骗他抱着她跑,俏皮地格格笑,而在那之后,他不曾再听见她银铃般的笑声。
“还有吗?”她想听。
“没有了。”他点到为止,禁止自己逾越责任的界限。“时间不早了,你要是想早起,就得早睡,我送你回去。”他淡然地一句话带过。
“好吧,真的也有点累了”她有些失望,他们之间还是仅止于比朋友更淡然的关系,无法突破。不过,他都已经载她来海边,也答应明天一起去当义工了,她何苦钻牛角尖让自己痛苦?
车往回家的路前行,她开了音乐,让自己有好心情,想着他友善地替她上葯,载她吹海风,此刻他就在她身边她满足且安稳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