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这
妃娘娘特意安排给我的晚饭么?
我瞪大眼睛,余光却扫见贵妃脸上遮掩不住的鄙夷,好似在说,这尚史出身的人竟然连一顿晚餐都这么惊讶吗?
我回头看看宸轩,他已经端起了饭碗,脸上平静无澜,微笑着点点头“都坐下吃罢。”
然而这个“都”字里,除了他之外就剩下我和贵妃娘娘,身为宸后,我不坐她定然也不能坐。可是若是让我一下享用这么多奢侈之极的饭菜,我实在是没有那个心境了。
如果说贵妃奢侈用度成为习惯,改与不改便罢了,那么宸轩呢?
我默默的硬是吞下这个答案,规矩的坐好,吃饭。
一连几日,依然如此用度奢靡。我终于忍不住在贵妃娘娘走后,开口问道“宸轩,为什么?”
相处这些日子以来,我所想的,似乎只需要一个眼神,他便能够知晓全部。而他想的,只要他不说,我便猜不透,摸不出。
这种感觉,让我恐慌。
见他没有回答,我忍不住接着道,”边关还在征战,你这么纵容宫里人奢侈浪费,传出去对你非常不利。”
宸轩抬头看了我一眼,淡漠疏离的笑容,让我忽然有种隔世落寞地感觉,他开口“那日你从离若急匆匆的回来,是为了见云风还是我?”
我讶异之极的倏然抬头,阳光下那面如冠玉的容貌不知道何时竟浮上了让我感觉陌生冰漪,隐映在刺眼的光芒下,夺目,不可逼视的疏离。
为了见云风还是我?
我木讷的坐下,把头埋在两膝之间,一直以为他是最懂我知我的一个人,一直以为他是这个陌生世界里能让我不再孤独的人,一直以为他对我相信虔诚有如磐石,一直以为
原来
可是明明我还记得他对我从来都温柔是春水,可是明明我还记得他若比月,我便是那囚禁在月心的美人,可明明我还记得
是什么时候宸轩地态度忽然转变的呢?
我蓦地一震“贵妃!”
我抬起涌着澄澈波澜的眸子,望着那坐在软榻上慵懒如阳光般地男人“一定生什么事情了对不对?贵妃那晚态度的转变”
“你在说些什么?”宸轩漠然看口,漆黑深幽的眸子划出凛冽逼人的颜色,这颜色他曾给过宸疏、凌云风、宸祁甚至,今天地我。
我从不知道柔若三月春风的男人,犀利起来竟是这样的可怕。
我忽然在这一瞬间体会到不可一世的宸疏,会在他一声淡淡的斥责下,跪着一言不。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从未把自己的主宰交给谁,所以我不会软下膝去。
直到现在,我依然相信他。不,我是相信我自己。
我倏然起身,如鲜艳地牡丹花瓣样的凤袍随着起身的疾风,豁然而绽开,艳丽如火,我同样以犀利的目光回视他“我不是灵惜,我只喜欢你,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后还会不会是我不知道。随便你怎么怀疑。”
柳灵惜即便是在潜移默化中,逐渐变为一个普通的异世古代人,但她地思想和性格归根到底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现代女人,她对金钱会犹豫,对权势会犹豫,对美男会犹豫,但对爱,从不迟。
我转身走了出来,虽然有阳光打在脸上,但风一样凛冽如刀,划在脸上,会凸现出一道微湿的痕迹。我抬手拂了拂,湿润地泪渗入到面颊中,隐隐作痛。
我苦笑,究竟是伤着了,原来我同他一样,需要的都是彼此如若磐石地相信,如若付出了还未曾得到,那滋味真不太惬意。
不知道一个人走了多久,后来累了蹲下来时,看到路旁有两块圆润簇拥在一起的鹅卵石。忽然就想起很久以前听到一个故事。
有人说,其实夫与妻本是两块不相干地石头,这两块石头经过了几十几千年的缘分纠葛,终于在一天碰到了一起,并同时生了相吸相引的情愫。然,各自的颠沛流离,风雨追逐已经让石块四面变得沧桑锐利,只有彼此磨合出一面容得下各自最宝贵的那一面,才能够完美契合的簇拥在一起。
磨合的好了,生活也就圆润美满,磨合的不好,便会露出分离的罅隙,让狡猾的风趁虚而入。
磨合之中哪有不流血的,不伤痛的?
我擦掉了泪,握紧了拳头。起身拍拍手,望着石块郑重而诚恳的点点头,是的,我现在要让那个不可一世的王知道,我不是灵惜,我眷恋的人唯有宸轩自己而已,对于凌云风我只是怕他思念灵芸而流露出关心与同情,相比和宸轩在一起的莫名心跳和偷偷欢喜不一样的。
是的,要让他狠狠的知道,帅哥美男只是用来养眼的,其实养心的,暖心的,唯有老公一个人。
我原本就是一个厚脸皮,粗神经,喜爱苦中作乐的一个人,知错就改,有话就说,善莫大焉。无论宸轩听不听,信不信,我都会清清楚楚的告诉他,要他相信我。另外,凌云风的被贬黜,贵妃的态度,还有他的变化都不可能这么简单。这背后肯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我一定要查清楚。一定要。
下定了决心,人也就畅快许多。我才开心的向归路迈出一步,忽然脖颈处然一阵剧痛,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敲了一下,眼前蓦地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