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正见他面容悲戚,确实不是假装,于是点头道:“我已经叫差役调查了你家地情况,你确实是一个孝子,老母瘫痪在床,全靠你悉心照顾。本来要仅此一事,倒也罢了,就算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但是,你偷窃本官的金印在先,确是饶你不得!”
路迁听罢,连连磕头道:“大人明察秋毫,小人心悦诚服。那,那金印确实也是小人盗取的。”
包正忽然厉声说道:“你盗去的金印,如何出现在假冒者地手中,分明是你们相互勾结,图谋不轨,这可是杀头的勾当,你要是再不从实招来,谁也救不了你啦!”
那路迁听了,一语不发,目光闪烁。包正知道他内心正在进行激烈地搏斗,于是也不催促,耐心地等候。过了半晌,路迁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面上现出了一股决绝之色,然后对包正说道:“大人,小人知道您是一个有本事的,干脆就全招了吧!所有这些,都是冯三财指使小人作地!”
包正点点头,然后说道:“我早就猜到是他了,只不过是要你亲口证明一下!”
路迁又继续说道:“从大人开始招募差役的时候,冯三财就叫我前来,充当他的耳目。然后又叫我偷取金印,企图陷害大人。想不到大人巧施移花接木之计,换回了金印。冯三财被大人收回了码头,心中不甘,于是又指使小人窃取了一具尸体,悬挂在衙门的大门,妄图制造一个无头公案,毁坏大人声誉,好借机扳倒大人。不料大人神机妙算,转眼就识破了诡计。令小人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小人自知罪孽深重,只是希望大人能体恤家中卧床的老母,小人也就感恩不尽啦!”
说罢,在地上磕头不止。包正见状,长叹一声道:“想来你为冯三财卖命,也是为生活所迫吧!”
路迁回道:“小人自幼家贫,父亲早逝,是母亲将我抚养成*人。又送去习武,希望能出人头地。不料却误入歧途,辜负了慈母一片希望,真是没有面目活在世间啦!”
包正听了,安抚他道:“看你还有些良知,此事就此揭过,只说你是听了本县善于断案,心中不服,这才背了一具死尸,悬挂在县衙大门,要来试一试本县的本事。现在已经被本官折服,今后不会再生是非啦!路迁听了,愣愣地说道:“大大人所言何意?难道是要赦免小人不成?”
包正点头道:“正是,本县敬重你是一名孝子,所以有意为你开脱。”路迁听罢,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大人之恩,小人无以为报,今后唯有肝脑涂地,来报答大人的大恩大德!”
包正见他的额头上都渗出了血迹,知道他是真心归顺过来,于是又叫一支梅取了一些银两,交付与他,然后又一起出屋,来到了大堂,向下面地差役说道:“路迁之事,刚才他已经向本官说明,都是他一时意气用事,想要试探一下本县断案的本事,并无其他恶意。所以本县决定叫他戴罪立功,继续留在县衙做事,大家今后不许对他另眼看待!”
众人一齐应道:“谨尊大人之命!”路迁也重新跪倒道:“大人宽宏大量,小人一定改过自新,不辜负大人的教诲!”
包正见一场风波消于无形,于是叫路迁带领几个衙役,将那具尸体运回原处,查明苦主,然后赔偿了一些银两了事。
包正处理了一些往来的公文,正要退堂,到码头去查看一番,忽然堂口闯进了一人,赤着上身,手中拿着一根鞭子,张牙舞爪地冲了进来。
两旁的差役一见大惊,以为他是来大堂上行凶地。于是不待包正吩咐,就要上前将他拿下。忽见那人扑嗵跪倒在地,然后开始用手中的鞭子抽打自己。大堂之上,只听到一片啪啪地响声。
众差役心中纳闷:“这厮倒是自觉,还没等老爷动刑,倒先自己抽打起来!”
包正也是心中惊异,连忙吩咐衙役将他手中地皮鞭夺下,再看那人,身上已经是一条一条的鞭痕,有些已经红肿起来,叫人触目惊心。
包正在上面大喝道:“你是何人?为何在大堂上鞭打自己,莫非有何冤情不成?”
那人听了,连连点头,眼中竟然泪珠涟涟,口中呜呜呀呀地叫嚷起来。众人这才明白:原来竟是一个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