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聋作哑,蒙混过关?指鹿为马,颠倒黑白?阿谀奉承,亡羊补牢?还是舌灿莲花,说得天花乱坠,让他们晕头转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刹那间,凌云的脑海一片冰清,好似一尘未染的雪封天地,思维缜密,理智得可怕,没有牵扯一丝感情,与平时判若两人,仿佛经历过无数坎坷的沧桑者。
十几道如炬的目光像一盏盏探照灯,毫无阻碍地射在凌云身上,令他无迹可遁;像一把把利剑,把他穿得个通透,令他绝望无助。
“不对,不对,通通不对,他们个个老奸巨滑,怎会如此好相与,只怕适得其反。”
时间在这刻仿佛停滞不前,一弹指宛若一个世纪,各种思虑好似雪片般在脑海里纷飞,可是没有一个符合凌云的心意,难解燃眉之急。
一种难以言表的紧迫感宛若荆棘丛生的森寒利刃,把凌云团团围住,明晃晃、刺骨的刃锋,与束手无策的颓废感,令凌云痛不欲生。
“既然他们个个七窍玲珑心,那我就装疯卖傻,变成一个愚蠢笨拙的迂腐之人,与他们周旋。唉,只好先这样了,走一步是一步,这回当真前途未卜。”
事到临了,凌云还是没能想出万全之策。
“刚才,刚才,我忽然忆起一位故友,一位自命风流的英俊才子,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可是内容与静宸仙子说的一比,简直费话连篇不知怎地,我突然跟着了魔似的,对他心生不满,情不自禁,脱口说出那句话来。”
凌云心中忐忑不安,用颤抖的声音,期期艾艾,总算把意识表达出来。
弥天大谎,羞得凌云无地自容,连自己都不相信能自圆其说,更何况经常勾心斗角的老家伙。
话音落下,大厅仍旧一片死寂,凌云只觉怦怦的心跳声,宛若巨鼓敲打的轰隆,震得两耳嗡嗡作响。
在他们雪亮的目光之下,衣冠楚楚的凌云只觉不着一缕,赤条条的被人围观。
心中蓦地生起一个口口相传的解脱之法,多么想念平整的地板突然裂出一道巨缝,哪怕是噬人的黑洞,他也会奋不顾身地投入。
“可能他长得比我帅气,我心生妒忌吧。”凌云补充道,想要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闷。
还是没有人接过话茬,让凌云孤零零一个人,像个小丑在那自导自演。
在座的修士心思各有不同,有的心怀鬼胎,正想着如何利用这腋下之变,大做文章;有的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漠然地看着热闹;还有的
另一位当事者,乔静宸玉靥平淡如水,可是心里却好似打翻了五味瓶,猝不及防的恼、没滋没味的酸、纠缠不休的羞、无处发泄的气、没头没脑的恨、哑口无言的苦。
长这么大,她还没有像今天这般吃亏过。
一直以来,她就是圣主眼中的天之娇子“圣女教”未来的继任者;是师姐们的心头肉,小心呵护,悉心关爱,百依百顺。各种耀目的光环笼罩在身上,心无旁骛的修炼,无忧无虑,过着仙女般的日子。
“这个该杀千刀的,竟敢用如此恶毒的语言侮辱我们‘圣女教’的小师妹。是可忍,孰不可忍,定要把他,把他可恶,如果让我查出他的恶行,定要亲手剐了他,以解心头之恨。”
冯天瑜气得七窍生烟,面色愈来愈冷漠,仿佛冰一样透明。她用眼角余光悄悄地瞥了一眼小师妹,看看她的反应。
“唉,也许,这就是她此行的磨难之一吧。圣主已然明示,非到万不得以,不能出手相助。唉,入世才刚刚开始,不知小师妹将如何面对这一切。”
冯天瑜看不出师妹的心思,感叹连连。
凌云像个傻瓜愣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嘴角微动,欲言又止。因为他知道言多必失,欲盖弥彰反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个娄子已经很大了,不要越捅越大。
“还是赶紧逃吧,这里何止是龙潭虎穴,简直腥风血雨,一刻也不能耽搁。”凌云当机立断,定下调子。
“嗯,各位前辈高人,请饶恕晚辈刚才的无状。晚辈一介匹夫,本来就不该呆在这里,不但碍眼,而且打扰了前辈的清静,影响您们的商议。晚辈还有重要之事未办,先走一步。”
凌云清了清嗓子,怯弱地说道。终于豁出去了,不在拖泥带水,讲出心中最想说的话来。
话一出口,凌云仿佛得到解脱一般,感觉肩上卸下无形的负重,一身轻松,抱起拳头,连连作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