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的肩膀禁不住热泪盈眶:来的好!吕臣相,好样的!您这位朋友,我沈某人是交定了!
这时,已飞速回宫的阎文应装模作样有气无力地拦了过来,干咳了两声一脸无难:“这个,吕相,皇上已经与两位美人歇着啦!有什么事儿,您明儿个再报。”
吕相一听更加怒不可竭,声音响得如洪钟在敲是震耳欲聋:“无礼——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阻拦老夫!皇上,皇上!”
恰在这个时候,滕子京拉上石介及时到位:“皇上!滕子京求见圣上!”
房里面总算是收住了响动,又过了一会儿,两美人牵拉着衣裙从房中慢吞吞走出,一个是心有不甘,一个是极为不悦,双双“横”了三臣一眼“哼”了一声,这才风摆扬柳盈步扭了出去。
我的魂跟在滕子京后面,照着他的屁股以一招“三脚连环踢”之无形腿,狠狠招呼了他屁股一顿:你丫的,跑得比个老师傅还慢!
皇上衣官不整地坐在书案旁,扮足一副“好事未成”的死样,面相十分不爽:“诸位爱卿,深更半夜求见朕,所为何事?”那话的意思明摆着:明知朕在干什么还来坏朕好事,不说出个一二三,瞧朕饶不饶得了你们!
我真是佩服吕相的口才,说得太好了!岂只一二三,还有四五六!诸君请见,这位可敬可佩的老臣立马向皇上提出八道规劝,即:正朝纲、塞邪径、禁货贿、辨佞壬、绝女谒,疏近习、罢力役、节冗费。尤其是这“绝女谒”那说得是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义正词严,不容申辩。
我的魂朝他老人家连连伸出大拇指,当下崇拜得五体投地。
滕子京和石介也在旁边连声附和,我曾听闻滕子京和吕夷简原有些不和,今夜立场竟出奇地一致,实令我心甚慰。
皇上被吕相批评得面红耳赤,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我有时想,他不去搞演绎行业真是浪费了个优秀之人材。最后,他抹了把“虚汗”整理好自个的龙袍,装得煞有介事,不得已地点头认同:“相,言之有理,朕受教矣。”
我的魂凑过去“抹”了把他的脸,再“搂”住他狠狠虚“亲”了一口,说了声:“老公乖,这就对了嘛。”
后来,我乐不可支了跑了出去,百忙中还不忘跟两只麒麟仔说声拜拜,一溜烟回到院子,刚止弦收声,红袖就“飞跑”过来:“娘娘,您还好吗?”
我朝她扮了个鬼脸,心里乐开了花。
那一夜,我笑得合不拢嘴,心里像含了块蜜。
从箱子里拿出小木雕,亲了“他”一晚上;又将我为他画的画拿出来,欣赏再欣赏;最后,将我绣给他的荷包贴身放在胸口,才恋恋不舍地睡着。
第二天,我没有去找他,也没有去他的宫殿,我不敢;可我又想他,你有分分秒秒不停地去想过一个人吗?睁眼闭眼全是他的影子,他的笑脸,一会儿伤心得想哭,一会儿又甜蜜得不饮自醉。
那是个阴天,天气终于有了些凉爽,还惬意地吹起了风将我陶醉得不行。稍稍打扮了下,我还抹了些胭脂,头一回插了支镶有玉蝴蝶的步摇,徘徊在宫墙外小路间,流连于醉心亭邀月台。
站在邀月台,我大声地吆喝了几嗓子:“啊——啊——”朝水面扔了两粒小石子打了个漂亮的“水漂”所有的苦闷一扫而空。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隔着水面随波荡漾了过来,我随声瞧去,见池对面有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热情地朝我招手,像是邀我过去陪她玩耍。
我一愣,那是,他的孩子吗?心底犯起强烈的酸楚,联想起若我的孩子还在,应该快一岁了,一定胖乎乎的正学走路,心念下,泪水不禁悄悄打湿了自己的眼眶。
小女孩还在朝我使力挥手,见我没动,竟天真地喊上我:“你是谁呀?教我玩扔石子好不好?”
我猜,从年龄来看这小家伙应该是苗贵妃为他生的长公主。后宫的妃嫔们前前后后曾为他生过七个孩子,六女一子,可惜到现在,除了两个小公主其它的全部早夭。他很喜欢孩子,我听说他极其宠爱这位小小的长公主。
那孩子的声音如此稚嫩,像块甜甜的果冻;她只是个可爱的孩子,我怎么能如此小心眼儿呢,那也是他的血脉呀。想了想,我也朝那孩子挥了挥手,慢慢向她那边走了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