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子剑一式排美渡春光

    十五兄只得以有力的手掌，来牵着五腕，给她增加量，给她有安全感！

    “水莲舟”，其实并不算少，船头上有段平坦的舱而，中船前段一大间，能摆

    下一席八仙过海的席面，后面有大半间便是姑娘们的香巢啦！

    再后面便是整治酒宴的小厨房，最后尾是橹、舵、锚。篙等驰行停泊的动力部

    分！

    船上共有五人，除挂牌的红姑娘外，尚有两名小丫环，一名整治酒筵、点心、

    茶水的老妈子，反掌舵摇怕的大嫂！

    中服前上端书有姑娘的花名，船上备处油漆得溜儿水滑，收拾得干净则落，船

    两旁有半身细栏，舱前设过渡的跳板！

    花格舱窗，薄薄罗帐，小巧玲现，是一般人见人爱的水上人家行头，展显秀露

    出那股子诗情画意、云烟山窟的韵味来，令人溜连忘返，不思再莅红尘！

    每条船上巾舱正面坐个如花似玉的红姑娘，手开琴弦丝竹乐器，轻捻慢拨，俏

    眼儿不时的飞向长堤上过往的行人路客！正是：

    “暗转加波眼，聘婷柳条腰，舟里暗相招，忆君肠欲断，樱口啼主萧，王指弄

    琴挑，帘卷工约芜蓉娇，对人轻含笑，许作鸳鸯，共君朝夕旦暮，渡此美影良宵！

    帐里交颈乐消通！忘却红尘多烦恼！做个仙侣眷属，这情调你去人间哪里找！”

    欧阳红左顾右盼，道是心下难作决断，个个皆是花样容颜，冰眸闪闪，起腰要

    人怜！

    “缥渺云间呈仙质，盈盈波上浮娇身。罗袖垂腕举动工苟，明破处处不胜春！”

    走了一程，十五兄笑道：

    “你道是有可人中意的，咱们便登舟过访，拜识见教！反正是逢场作戏，志不

    在此，无须计较！”

    但，欧阳红却不这般想，也许这是一生中仅有的一次荒唐冶游，总想不虚此行！

    他们信步已超越过了二三十艘船头！

    她看到了些不但是舱中的姑娘们对他们眉语目招，来引诱她入帐上钩，而且靠

    在舷边栏杆处的小丫头们也大胆的暗中弄鬼，逗人拉客，有些粗俗的举止，令人不

    堪！

    这时已来至一艘船边，舱中坐着一位青莲窄袖薄衫，高髯云发盘头，年约二十

    许，眉目如画，雅淡洲舒，堆体素雅宜人，在调弄怀换抱中的琵琶！

    并未表露出吃人馋相，舷边小婢，明眸薄笑，也未曾弄鬼勾人！

    欧阳红心头一动，便停脚不前，猛抬头只见舱脸广的牌号花名是：

    “艾十五娘”！不由心头又是一动，笑向身旁的人几道：

    “十五歌配十五娘，哥！你不是胜艾吧！”

    “小兄姓乐，草率维和！”

    “小弟愿陪大哥拜访这位十五娘，你看可以吧！”

    舱中的姑娘已含笑站起来相迎，那身段炯娜苗条，山不由欧阳红心下暗生妒潮！

    船舷边的小婢笑姘呈欢的娇声尖脆的道：

    “小婢兰儿，恭迎两位公子爷，大驾光临！”

    边说边在调开红漆跳板，搭上了岸边！

    “由我家艾姑娘伺候公子爷唱曲儿弹琵琶，陪公子爷闲话逍逍解闷儿！”

    十五兄点首在前，脚踏船面道：

    “我兄弟多有打扰芳驾，闲来慕名造访！”

    站立船前门外相迎的艾十五娘，巧笑倩兮，明明眸流光，祸身行礼，烁然甜笑

    道：

    “贱妾艾十五娘，欢迎公子爷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请舱里上座，容贱妾伺候！”

    “好说，姑娘你多担待了！”

    于是两人使入船坐在锦披靠背椅上，欧阳红心里透着一丝兴奋新鲜！

    艾十五娘侧身在下道陪笑道：

    “公子爷可愿再邀一位姐妹来舱伺候！”

    十五兄侧首批目望着欧阳红，要他来决定！

    欧阳红也料想到应该是双双对对才有些情调，不然一位姑娘应付两个人，不知

    怎生是好，亲热了这个，便冷落了那个！

    “访邀一位秀雅灵慧的人儿来吧！会抚琴的姑娘最好！”

    船已解绳，向湖心缓缓的摇去，待越过几条路，舷边一个小婢娇呼道：

    “我家姑娘邀请碧玉姑娘前来并舟待客！”

    只听有人欢声应合着，船队中又驶出一个艘莲舟来，在一阵亲乃哑声中追了上

    来！

    两舟并拢，一位姑娘身着一袭碧青绿的罗衫，细细的腰儿，拽地裙，由小婢掺

    扶着，跨过船来，另有小婢代捧着一具琴囊！

    十五兄与欧阳红定眼向她望去，但觉此珠，透出一身灵慧之气质，有些清瘦，

    更显娇柔，是具备了兰心素质，最直令人怜措痛爱的那类西子摔心形的娇人儿！

    十五兄已暗暗点头赞赏，欧阳红笑着认可！

    艾十五娘偷觑着他们的脸色，才放落悬心，向落船的姑娘起身招呼道：

    “碧玉妹妹，快进船来见过两位公子爷，能蒙公子爷见爱乃是我们姐妹前世修

    来的福气，公子爷是湖上的稀客，人世难逢的倜傥贵宾名流！”

    碧玉姑娘入船拜见了贵客，便靠欧阳红身边坐下，低首弄动，有份青涩，不敢

    仰视！透着生嫩的娇羞来，她的随身小婢手捧瑶琴，送了进来！

    小兰婢女已端上了红漆茶盘，四杯盖碗玉瓷香茗，各自送上！茶香透舱而出！

    十五兄笑道：

    “我兄弟来金陵得知这大湖中‘水莲舟’名传迟迟，姑娘们色艺双全，今日一

    会，诚非浮夸之词，两位姑娘各具灵慧，人间奇葩，天香国色也！”

    十五娘含媚传情的笑道：

    “妾身等蒲柳之姿，有幸能暂时侍巾精，坐对公子，乃无上光彩荣宠，今日天

    色清扣，先由我姐妹合奏数曲以娱佳宾，公子可愿点白么！”

    “我等对乐曲也不十分内行，还是由姑娘们随意吧！”

    “公子客气，妾身这里有皿‘乐谱’，请公子过目，都是妾身等尚能献奏的曲

    调！”

    小蝉奉上一册背装精美的谱皿！

    十五兄打开来，只见由蝇头正楷书就一些曲牌名称：

    其中包罗万象，律、乐、歌、谰、谣、曲、词、诗、赋等洋洋大观，不胜枚举！

    心忖：若是水灾人与沈夫人来此，便难不倒她们，金夫人与玉夫人也许通一些，

    而小青妹子与红妹妹可就没有这个学养了！

    便与欧阳红一同观览笑道：

    “姑娘且试弹几阔古调如何！譬如：‘高山流水操、将归操、朝飞操、水仙操’！

    这四首试奏以闻！”

    查碧玉侧首飞眉，浅笑中洒涡立显娇声笑道：

    “公子高雅谦虚为怀，还说不懂呢，惯得此调者，已凤毛群角！”

    其神情十分扬悦，妩媚有余，而肌肉不足，伊人想来还是个清馆人，未曾蓬门

    碧户为谁开，因之拢眉如缩，红采未失也，尚未悉鸳鸯鱼水之乐，瘦巴巴的一身秀

    件不见软至温香的滋味！

    于是：两女扣弦合调，飞指抚弦，轻捻慢弄，舱个扩扬出一阵阵“叮叮哈哈”

    的琴韵弦声，清音袅袅，合奏起来，古调高远，那是需要慢慢静静的品味才能与心

    灵如按合的！

    这阵乐声远传湖上，却实在不是来征逐花色之俗各所能欣赏得了的！少时，蝉

    女已端＿卜时鲜水果，苏点盘子，他们两个假兄弟使边吃边听，边品清茗，乐在不

    言小，那莲舟只只并拢，缓缓的流动，清风徐来向舱里送，问或有那色儿随船踪

    “啪啦”的翻尾来一声！

    四曲奏毕，查碧玉已鼻尖、鬓角汗出撤香珠！已用户全力！

    掩口欲咳未敢，颧骨升红，微生娇喘，不但用尽了身力、心智，而更显露出她

    那身计也太单薄，已不胜负荷矣！可怜生！

    欧阳红讶然知她病很早种，对一十五兄道：

    “大哥身上可曾带有药么，赐予碧玉姑娘一颗，小弟愿助她一臂之力，能让她

    长寿永年，相聚总是有缘人！”

    查碧玉已吓得脸色苍白，她十日儿病，虽然琴艺冠绝湖上，但，时下如乐的人

    一月之中，也难得碰到两三起，多是农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纨夸子弟，不识乐曲音律

    之徒，却伸手动脚的白讨便宜！

    而她病体鳞峋，摸捏起来也是一把骨头，每每不得终席，半途里便被斥退，国

    之，她的卖艺收入不丰，一家难养也！苦难当头，节衣缩食，有病难医！

    有时姐妹们看着她川怜，来了生客便拉她一把，充充数儿，每月这么几次应酬

    也就勉强维持了！

    今日难得连这两位知乐倜傥文雅的年少的阔公子，她喜在心头，排上老命伺候，

    操劳过度，显出本相来，寿样子是又不能终席了！

    十五兄看着她可怜相，心下也惨然便道：

    “有的！理该献于姑娘调养调养才是，姑娘琴艺出色非凡，深击我心，只是体

    弱多劳了，今后须多加保重才是！”

    立即由怀中取出玉瓶，倾出一粒“百花石乳丸”来，递给欧阳红，这珍宝地们

    十六兄弟每人也只分得三颗，更须在生死存亡之际才得服用，没人敢随便乱送人的！

    不过，今日情况特殊，欧阳红可以向少灾人处讨一颗来补还他！

    宝丹已露白，舱中立即氤氲着浓浓的扑鼻清香，此乃神丹灵药，世上难求！

    欧阳红指挟灵丹，向直碧玉走去笑道：

    “算你姑娘今世造化，得通我兄弟，你的福论不浅，张开口来，将此丹眼下，

    今后保你百病全清，青春不老，寿过百龄，也保你独占之大湖上第一花魁！”

    查碧玉可真是时来运转，已双膝跪地，眼角下已滴落成串的珠泪，仰首植口开

    张，只觉有物飞入喉中，流下腹内，清香满口！

    欧阳红提歌抚在她的背上，一股内家真气输入她灼体内，将溶化入胃之灵药，

    提走肺经，并通穴过脉，发空于五脏六腑之间运转，将她这个小痨病鬼，从鬼门关

    前便给扯了回阳世间，已脱胎换骨，两世为人！

    经此而后这查碧玉再也不必咳了，体质渐生变化，艳绝湖上，体具异香，色艺

    大进却守身如玉，年复一年在等待这两位公子再来湖上，企那写风之约！

    这事自十五兄与欧阳红离去后，暗中已惹起不得了的风波，连舟大班“小金勾”

    知道了此事，问明了经过，还认为乃是石青玉微服湖上来捉拿那名武当的逃犯，将

    欧阳红误为是沈瑶琴，十五兄当作了石少主了！

    层层上报，皮长老曾来湖上召见了查碧玉，向她口中问过，半丝不假，当年他

    老人家服用的那颗，还没有这颗香气足呢！

    那时“百花香九”中尚未曾加入“青空石乳”，而这顺便是百万两银子，也难

    买到的仙丹，他老人家却是供货的人精！

    查碧玉的体内中的血液也变成了灵丹宝血了！

    庆长老乃江湖上的老狐狸，惟恐她不能保护自己的安全，若是被哪个江湖上的

    恶魔看上了，给她来个生吃活人，喝干了她身上的“宝血”去，那可不得了！

    久后，若是石少主心血来潮，查问起来，丐帮上下都没有法子交待！

    因之！对她已暗暗传下了武功心法，令她保护白己的能力！

    说也奇怪，由于她身上的经脉已被欧阳红以五行真气中的水、火相济的玄功打

    通过一次，再修习丐帮的内功及把式，进步神速，数月之后已是名深藏不露的内家

    高手！

    也替丐帮在湖上解决了一次大困难，令她不便再看人颜色！

    直待四年后，十五兄与欧阳红夫妇由大漠回来，才再次相逢，这名湖上琴技查

    碧玉，已是名满大潮的女侠了！

    她已二十五岁了，尚未嫁人，在湖畔一角筑楼而居，名“碧玉楼”，期待她的

    意中人能不忘对她的盟约誓言！

    这是后话，就此打住详情请阅，一系列的雷霆武侠，必有精彩交待！

    且说，欧阳红归座之后，查碧玉膝行至她脚前叩首道：

    “贱妾查碧玉叩谢两位公子爷赐予的再生之机，贱妾永世难忘大德，病本似觉

    康复，陈疴尽去，容妾身为公子爷再行伺候献艺，以之他耳！”

    十五兄摇手，欧阳红伸手将她掺扶起来！

    “小事一件，望姑娘不必、在意，便再点几首由姑娘们操劳了！

    春江花月夜，梧桐夜雨将军令，巫山一段云，陌上桑，几首先奏吧！”

    这次查碧玉身上气脉重生，心神贯注，指下灵动，发心应指，琴艺比往时提升

    十倍，往时心，指不到之处，今已畅其雅怀，音韵和协，与十五娘的琵琵溶合为一

    体，当得是合作无间，音色之美色已美绝人寰！

    压得这大湖上其左近的乐声已停歇无奏，人人侧耳，啻听这船上的美妙和声，

    悠扬的音节，令人怀畅，令人神游！

    少时，献奏已毕，十五兄与欧阳红连连轻声效学，低声喊“好！”

    心神开朗处，其神态之间已不自觉的显露出英风飒飒，潇洒胸怀，无可比拟的

    英雄豪杰本质来，可说是世难相逢的好男儿！

    令这两位风尘雌儿、阅人多矣的角色，暗自心许不已，口中谦虚着道“谢”，

    星目流漓已含水光，盈盈欲滴矣！已情动神驰！不克自己！

    欧阳红当然懂得这个消息，心忖：

    陪着十五哥一起来，不然，再过些时，岂不被这两个小妖狐狸精，将十五哥给

    我偷吃了去！

    十五兄又何曾能不知不觉，加强警惕，不敢任性，凛然自制，就是心想略事轻

    薄一备，也是不便在情人面前伸手，温柔一番，只得再道：

    “姑娘们辛苦，先休息一会，咱家再聆仙产！”

    艾十五姬乃是过来人，早已经人流优开采过了，能言善道，词人颜色，有甚多

    法门，见查家妹子白服灵药后，精神立振，气力渐增，再也不是病怄怄的那副颜德

    性！

    便知这两位年轻公子乃是大有来头之人，而且生嫩得很，尚未解得这莲舟风光，

    天上人间比同涛的调调地，须得不留痕迹给他领路儿，慢慢的引诱他们上钩！

    让他们尝尝自家的风流肉儿，那可是人吃人夸的鲜滋味，回味无穷的妙事儿！

    于是！

    闲话开始，她暗暗般出混身的解数，先由诗、词、歌、赋着手，谈些古今最佳

    诗文、佳句，出口成章，开口清吟！

    且听：

    “挨着、靠着、云窗同坐。偎着、抱着、月枕双歌。听着、数着、愁着、伯着、

    早四更过。四更过、情未合。清末合夜加梭！天哪，更闺一更儿妨什么！”

    逗得十五兄心地里痒酥酥的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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