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秘访金尊修心传**
阮土豪耸一下双肩,两手一摊道:
“你掌门人亲眼目睹,小可已被攻杀得九死一生,连退一步的工夫都没有,你
若说我吸取他的功力了,小可不服。”
天昊心中难过极了,也看不出所以然来,还在为他可借呢。怎知……
身份悠关,不便乱发议论。但知师弟功力已失去一部份,是自行抢攻用出去的。
天升老道被架回来了,他立即出手检查,并悄声探寻感觉,这种事情百年不遇,
谁有这种经验呢?
是个神秘的大陷阱,双方都以生命作赌注,可悲的是失败的一方是崆峒。
两招狠攻,功力丧失了二十年。是肉包子打狗,自己输出去了。
那副“铁腕燕翅”作的怪。
同时也看到石家列班站位的一群老护法脸上晴阴不定,连他们自己的人也不清
楚不明白,可见不是人人都懂都会的绝艺,只是少数人。
再偷眼观察阮士豪,他在运功调息,像有莫大的冤屈。脸色正常,一无破绽。
是的,阮士豪在调息。
他的双腿已肿胀的似象腿般的,一群石府会“天雷掌心诀”的人,能将吸收回
来的内力运集于上体、手臂、胸肌、头面,人如醉酒般的表征出来。
而他却能运达下肢,便连下身也胀大了一倍,大腿外有裤子遮掩着。
因之谁也看不出来究竟,便连沈瑶琴也没料到。
但以她的聪明,这时已知道了。心忖:
“师傅引进门,修行在各人!士豪这小子,可真是青出于蓝了。”
阮士豪立即将体内的真气,导引至丹田内储存起来。就似牛有三胃,可以反刍,
慢慢消化。当时吸进来时是没工夫细嚼缓咽的。
当他调息完毕,双腿便能行动自如了。
“掌教若无异议,小可便即退下。”
天昊是哑巴吃黄莲,苦在心里,拿他没办法。总不能自己下场。
他更不敢,再事纠缠不清。所谓你得讲出个道理来。
捉贼捉赃。而内力真气乃是摸不着,看不到的“鬼”,用时它才附身而出。
要测量他的“能量”便似捏着皮球,其中的压力多少,能概略的估计出来。
那气固然可以由这个皮球中,转输另一个皮球中,是谓“盗取”!
这小子明明在挨打,怎能指责他不尽力保护自己生命呢?白白的挨斩送命。
在外表上崆峒已占尽了便宜,疯狂的进击。
没有斩了人家只怨自己技不如人。现在反口咬定人家害了你,这说词不通。
果真如此,自己便成了江湖无赖。
沈瑶琴待阮士豪,回来跪地复命后则道:
“舍命以陪,解开他人诬陷之疑,为石府立功,江湖辟谣,重授“雷刀”以扬
我武。赐下玉酒一爵,以兹奖掖!望你一本忠贞,为天公执法,扫荡江湖肖小歇类。”
健儿、除儿立即,将只大玉爵拿出来,由王瓶中注满那个有葡萄大的小杯。香
气四溢,众人不自觉的反舌动唇,满目馋食之色,表露无遗。
阮土豪双膝落地叩头于捣,捧爵一吸而尽,喜形于色。
“属下舍生沥血,效忠石府为少主、少夫人寿!”
案上那柄不起眼的铁鞘大砍刀,又归还他手中了,系在腰畔,躬身再退。
弄得天昊脸上十分难堪。那股香气他陪自吸了几口,品味之下,立觉体中神清
气凝,知是天地之宝。
石家驱使江湖万人争命效忠,虽死不辞!有此包为饵,焉有不伏首贴耳者乎!
阮土豪立刻站在那里行动调息,脸上焕发出一层宝光异采。
那一丁点宝气川流不停,功力比之刚才更上一层楼了。现世报。
原本这小子在崆峒来说已无人可敌了。现在么!功力陡增一倍……
“掌门人请交待一声吧!石家车队上下劳累一天了,明日尚待上路。”
沈瑶琴不怎么客气了,口气一变。
“石夫人见谅!崆峒多有打扰,海涵!”
“掌门人尚未答覆你亲目所睹的结果如何。是石家属下盗出你家弟子的功力了
呢?还是那位道长自行杀心炽炽,流失功力?”
“这个!这个!本席浅薄。”
“掌门人请再斟酌辞言,做个明确交待!以解江湖之疑,还我石府清白。”
逼上来了,若交待不清,想硬行离开.已没这可能。
天吴真人抬目凝视着这个江湖上艳绝美誉的英雌,胆寒了。
崆峒地处边疆,也时有耳闻;长安近况,消息尽详。若不低头此关难过。
其他四名弟子,这时已有一人落翅,失手于无名小车之手。
若要兴兵讨伐其罪,也不在此一时。大丈夫应能屈能伸才是,如是。
“本席愚鲁,阮护车确是未曾出手,整个战搏过程,都是我师弟咎由自取!前
言有误,本席当众收回!夜幕已深,歉甚,来得鲁莽!夫人大量包容。”
这已是伏首卑词了。他乃一派之尊,不能再逼了。
他若不自悟,明敢兴风作浪,崆峒之存亡,在他一念之间了。
“掌门人既然自承猛浪,江湖一家,各无伤亡。外子西行归来,必登山拜望贵
派。杯酒联欢,以释前嫌,送客。”
帐帘已应声挑起。一片刀光火焰,在外辉映。
天昊再再拱手告辞。渡出帐外,神色又是一变。石府已刀剑出鞘,武士成队。
营区中已警戒森然,煞气盈眉。
车上已铁盾负肩,弯弓上箭。那名总提调已集结了千人铁骑,代兵未动。
天昊惶然四顾,石府已总动员了。为他五个人么!
他与沈瑶琴并肩前行,颤声道:
“夫人威仪,我等老朽,何敢当此!”
“垒外有人集结万人之众,虎视耽耽,石府不得不备战。送走掌门后,一刻钟
若那批人不远离车垒,则杀无赧!”
人吴真人这才息去悬疑之心,安步而行。视察石府军威之壮,自愧无才,身为
掌门人,对统驭之道,应为首课,否则何以驭众。
来至辕门,双方互祝平安,相揖而别。石府礼数不缺。
双方并未曾弄得不欢而散,天昊认为交涉得体。虽未争回甚么,若平心论因果,
其屈在己方。
石家一个小辈在途,一未调戏妇女、二未诈骗乡愚。一壶好酒余沥舍于店家,
与你崆峒何干。能犯死罪么?
他叹息一声,脚下加紧,一步五丈,向前赶去。心头甚烦。
当来至那堆人前,却是他们在泰安各观宫的道人,各观之主已在前恭迎他们无
恙平安归来,喜形于色,一片思贞之义。
天昊气了个脸色发青,厉喝道:
“谁要你等半夜里在此集结,聚众胡闹,速速离开!”
他没有忘记沈瑶琴的交待,要一刻钟后即行推马踹阵。
众观主们没料到马屁拍中马腿了,惹得掌门人怒形于色,相顾骇然。立即呼哨
着传下口谕,各自回观。
那是掌门人已脱险归来,杀戮已消失了原因,万幸也。
天昂道长已上前问候,天昊已恨声道:
“回山去给我面壁十年,修习你浪费掉的功力,长老职务予以解除。”
“师兄!小弟是为你的安危,才集众声援的。”
“是吗?为兄等五人差一点,则被你出卖了呢!尚幸石夫人明白事理。若是别
的江湖世家,具有他们这份能力,对部属难以约束,被歹徒一拨撩便奋杀起来了。
甚么道理也没有。
江湖就是喜欢无事生非而已,你干的很好!谢谢!虽有雄心壮志,连石家一个
六十人之长的护车也战不下来,那份雄心,是白搭了。”
天昂被挖苦得面红耳赤。丢了工夫,便丧失了地位。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谁也
帮不上他的忙去。
对天升为他丧失了二十年的功力,五人保密如封,心照不宣。
而皇甫长秋等回民经此一番震撼,心中更是百味杂陈,深有警惕了。
且说石青玉又一次离车队私行出走,他秘密的去了哪里呢?有何贵于?
白杨风叶,丹枫醉山,西风消瘦,满眼枯黄。
半轮夕晕,有如羞颜,斜照西倾山缺。队队雁阵,交通云际,声似天泣。
石青玉由飞烟姬相陪,十二搭子江于都与蓝玉夫妇相随。形同主仆,便衣简从。
由定西县南行过洮河走宁定来至康乐新泰之间。
这里便是西倾山北麓的一处山径上。高山峻岭高不可攀,几与天齐,石骨峥嵘,
夺境天成,其上百里,便是拉不楞寺、百拉寺。
为佛家巨制、喇嘛宝刹,污我河山几千年矣。愚民蚁聚!信他们在撒那瞒天大
谎不过石青玉却不是来找他们。
而是当年与“万妙大相姑”在石府地底大牢中相谈过,她们这一系内功心法是
来“金、银、铜、铁”四骷髅。
她们是属“铁骷髅”,另有“金骷髅、银骷髅、铜骷髅”三宗。
铜骷髅在与“武胜堂”之战中,由病虎身上搜出来了。
这“银骼髅”不知身在何处,组织有多大,但其为害江湖,是所必然。
唯独这“金骷髅”,据说已入道统,与世隔绝,不莅红尘。自行修炼甚么“金
童玉女神功”其祖师自加封号为“金至尊”。
居家的洞府“天罗金仙洞府”,其府后有处小形山谷及洞穴,种植得有诸多灵
药通称“万仙宝窟”。
他们养药练功,男女合修,逍遥自在。自许已窥天地之奥秘,而成陆地散仙了。
当年那大相姑说得悠然神往,神乎仙乎的,令人心羡意飞。
可惜因金陵而至积石,几不可能成行,况且石府事多。
如今西来,虽然车骑在途,石青玉认为走访一次,一了心愿,也是一次壮举。
大相姑原说是在积石山,他们曾至赤堡寺、色赤寺相访,一无头绪。寺中老僧
言道:
“上行是同德县治,附近千里几无人烟,可能施主有误。此地实无道观,也许
是在西顿山麓,有一处“金山洞”内有藏金。
出人之人,衣皆豪华,不似老僧破袖托钵求生者可比。”
石青玉一听,有了眉目了。金骷髅一系当然应选择一处实地,有“金”可探,
衣食丰足才有余力来修那仙禅乐事。
是大相姑故意指鹿为马,或者连她也被人骗了。反正大山连绵不断,人说是那
里,使认为是那里,无从考据,自知路径便是。
来到下江,她说那里便是那里。再者,可能一生也未对人提起过呢。
石青玉这时已来至西倾山脚下了。
回首北望是兰州附近大平原,黄河滚滚东北斜行,云气蒸腾,不见河川,只能
意会而已。深山谷地中悬崖峭壁处处,如鬼斧刀削,岗峦穿凿之险。
更有地气上泄,如炊烟袅袅斜飞;彩霞满天,一望无涯;眼前泉清石奇,亦是
人间一处灵秀的奇景天成。
其绝妙处,是他见所未见的奇特绝域。
他们来至一处地方,险峻非常。向上看有万丈绝壁,向下望则有千份碧潭。人
迹绝无,飞鸟扑翅。林木葱翠,琼枝龙盘,已不能马行代步了。
转过一座陡岩水湍山涧,两岸桂子飘香,清凉扑鼻。迎风送来,一片光彩耀目,
橙黄金朵,亿万含笑。
他是医家之徒,焉有不知——肉桂乃壮阳扑火之良药,其性辛辣。
差不多啦,那“金至尊”,便应住在这附近才是。
如此,四人便弃马于树下,由它们各自觅食。记明方位,深入林中。
随溪上行须臾,忽见有三个青衣少女,在洞水石坡间浣衣操作。捣衣声如乱敲
佛木鱼,振石传音,时停时续。
飞烟与蓝玉在前向导,足下微有步音折草,三女立即惊顾而起。
见是两对男女生客前来,飞烟与蓝玉华容婀娜,天地无俦,玉体逶迤,雍容华
贵不类暴客,已无惊惧。
飞烟已抢先笑靥乍展的问候道:
“小妹妹!听说这里有处‘大罗金仙洞府’。姐姐飞烟与外子,远来造访。请
妹子得以指引,有劳了!”
其中一女点首笑道:
“婢子春露,洞府便在近左非遥,客官上姓大名,且容婢子上达仙长。”
“金陵石府石青玉夫妇拜竭“金至尊”仙长阁下。”
“且随婢子前去阙下。”
如是他们一行来至一处,神仙府邸。金碧辉煌,美仑美奂,金台银阙,蔽日千
云,铜雀四开,宝殿灵光,白玉阶,淡粉墙,修松翠竹映掩不能穷目。
四人止步阶前,不便随进。春露小婢扭腰回眸一笑,自行人内通报去了。
稍时!
有一中年人,白脸无须,眉宇清朗含笑,身穿丝制长袍无带,足着高底云展,
望着石青玉当面长揖行礼道:
“石府主远道而来,老仙长命金殿侍郎孟平代为迎接大驾光临!”
“孟侍郎有劳了,克不敢当,有幸能会见贵长上。”
“请升阶!孟平前行带路。”
一行步人门楼,前有一处宽敞院落。时花簇簇,通道棋布,石板平铺。
两廊之下有一队乐伎,已奏出“迎宾之曲”,细乐糜糜。
可知主人翁之对佳宾,诚意殷殷,隆重其事了。
主楼三重,丹椽栉比,反宇雕梁,似凤凰欢飞,上题“清华金阙”四字横匾,
写成魏体,拙朴有力。
殿中香气氤氲,云母窗饰,映火争辉,精品立柱,外浮蟠龙。
玉案桂椅,巧夺天工,神龛一座,千难万偻,高矗接梁,黄幔半合。
但不知所供是何神祗也。
一队金童少年,一队玉女美娃,皆衣宫装,男带剑,女持帚。刚柔互济,阴阳
分序。少年英挺,少女美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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