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沙谷琼楼敌友一念生
且说
溃散而逃的那三百多名“托天王”的部属,如丧考她,待见石家的人没有紧追
索命,他便集中起来!
其中自然有职级高的人率领他们向西南方逃窜而去!
可惜没有马匹可苦了那两条狗腿!
他们这些人已习惯过度这种刺激凶杀生活,要他们安分守己过度,已过不来了,
三百余众,加上在前头赶马的几十个人!有四百人吧!
在这大漠上若没有个技艺超群,响当当袖领统率,还真不易鬼混呢!
他们似失去父母的孤儿!逃了一程便慢了下来!
其中临死被受命的那人是名百夫长!也不止他老兄一人,不过刚巧他在“托天
王”身边而已!
如是他便名正言顺的成了临时大统领,另外两人也不计较!
他在一处“沙窝”里当众宣布道:‘
“各位弟兄,老令主及二当家的俱已光荣阵亡,是为咱们弟兄的生存而死,追
随而同赴死难的有六百余人!
老令主无后,咱们为报这杀家残命的死仇大恨,应同心一德!”
众人面面相顾,放的轻松屁,就这几百个毛头凭什么!
他见不得要领也自觉言语空洞,不着边际,如是再道:
“老令主临终遗言命咱们前去投奔“天娘”!这是咱们的福气!由天娘来照顾
咱们!弟兄们若无疑意这便上道,紧赶一程!
石家那批杀胚,一旦进人大漠,十天半月是脱不了线的!他们没生翅子!大漠
南线丝路,只此一条,不怕他们飞了!”
如是,众人微微欢呼交头接耳一番!
只要有人养活,投奔那个王八老子皆可也!但“天娘”分明是个女的,心爽
爽,有数人是不知她老娘是何许人也!
因之,交头接耳,有人便乱盖一通!也有人确实跟随“托夫王”去过!
这名大号盖提的百夫长再道:
“兄弟我当年有幸曾追随老令主去过一次,列子中也许有人去过!不会太多便
是了!去过的人请站出来,咱们好商量!”
三百多人中只有两个老卒当年曾去过!可说是识途老马也,年已五旬了!
现今追随“托天王”去过的青年人,都死在那六百名幽魂之中!
他们是以长上亲兵心腹侍卫身份去的!
“好,咱们去接马!三日后便能赶到“流沙河”了!”
这是他们败亡后的整合与安排,旧有的组合系统零落不堪!得重新编组,再行
上道!有了新依靠,精神为之一振,士气复高!
他们一行避开大道通路,越野西行,昼夜不停。
第二天夜里已接到马匹,千匹良驹,每人有三匹之多,辎重箭矢,银两饮食也
得到了补给!
其中老令主“托夫王”的备份十匹马中,皆是珍宝!
在这批珍宝之中,尚有一份“藏宝图”另有一份带在身边,如今已落入沈摇
琴手中了!这图乃一整张被割切为两半!
两图合在一起才易看出些苗头来,否则便不知所云了!
查验实物,当然由三名百夫长聚首同查!
盖提端着那半张图,发了许久大呆,凭他的智慧,自然斗不过已故世的“托天
王”去,乃瞎子摸象,摸破了他那只脑袋,也摸不出个正确地点!
只有失去盗宝之心,将心思转移到现实上来!
那驱马空鞍先行的拉克是“托天王”的心腹,职级只是个五十夫长!
待他老兄知道了老令主、二当家同时亡故,心里大骂自己狗头猪脑袋!这大批
的珍贵白白的送人了!
话又说回来,若是老令主不死,便是忘息负义,见钱眼开,卷宝潜逃,若被他
透到,这一生活罪极刑准够他哥子端的!
怨自怨自己短个心眼!再者,他也没地方可匿藏!
盖提、克拉兹、阿昆尔三名百夫长,对老令主遗留下来的这批珍贵十分在意有
了这些东西!
去见“天娘”她老人家,便应受到礼遇才是!
他们有了马匹,如虎添翼,急行上路日夜兼程换马速行比石队快速的多了!已
超出四五天路程!
待赶到“天娘”处,有足够的时间准备打击石家车队也!
“天娘!”天魔一系的弟子们,应该称他“天三娘”才是正确的称呼!天高皇帝远,弟子拍马屁,将中间那个三字省去了!
因为天娘是天魔的第三位如夫人,本名叫杜君娘,老来夫妻反目,说是母老虎,
妒心太重,或是人老色衰被他有意借故遗弃皆可成立!
总之!杜君娘在十年前一次争吵中而离开拜城“天君府”带着她生的一子一女,
来至这“木兰镇”定居下来!
所谓眼不见为净,她大嫂子让了,不希罕他那老东西!
乖儿子跟着她姓,是天魔的第五子,年已二十七岁了!女儿杜巧娘十七岁了!
亭亭玉立!
而杜五郎天聪其姿,调搅不群,武功高绝!虽然地处边疆卑壤,却汉化特深!
若是东下九州,不亚于任何世家中的佳子弟!
因为,杜家始祖乃汉唐千年之前的西域屯田军校尉之后,所谓将种也!
其实“天魔”本人也是那时所遗留下来的汉人,不过氏族杂婚,其种已不纯了
而已!他本人面貌上则带有胡像!
所谓血统交流之子多聪敏!他得天独厚,武技之艺青出于蓝,已修成宇内大宗
师的成就了!
千载以还,生于斯,长于斯,以边疆为家了,对九州天府,已无逐鹿之志!
但若有人进窥他的领地,他也不会坐视任人惊压侵吞!
有人称他为魔,那是他们捞过界了!
也许门下良萎不齐,统驭不严,为其所累!
如“托天王”之流,盘据玉门关,也是经他默许创业!应属东面门户之一!
托天王只是个记名弟子,半路归附!
收取些过往客商的通关银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能说是太过份!
然而有时他们会变质了!他老人家怎能知道这些芝麻绿豆般的屑碎小事呢!
又有谁能这一状能告到他老手中呈列案上呢!
天魔目前有五子九女,杜五郎乃其幼子!
所谓:外甥照舅,外人一眼即能分辨出他乃纯汉人血统!
暗中最为老魔所宠爱!不过他那四名兄长,却不怎的与他合得来!
这其中当然也隐隐含有将来继承权的大问题!
杜君娘也非弱者,也发现到潜伏中的危机甚大,便当机立断!
破家出走了!建别府于木兰镇,她要保护她的儿女以免发生意外,若一旦为阴
谋所乘那就悔之晚矣!
十年惨淡经营,她有了靠得往的班底!才安定下来!
孩子们大了,新的问题也来了!
对一对儿女们的婚姻大事,便是这位一代红颜慈母的隐忧问题了!
边地不文,居民非回即佛,真正属于汉家世族有些成就者,已少之又小了,贤
媳快婿难求也!
建“天琼楼”于阿尔金山山麓,傍山带水林教笼葱;其数十里则是特马湖,局
面虽小,却五脏俱全!
盖提等人这时已假借“托天王”的名义,叩见“天娘”了!
这十马驮子珍宝令门卫大爷们不敢藐视慢待他们这三个草包!
是谓:看在“钱”的份上,立即获得上报,并蒙天娘亲予接见!
天魔已将玉门关的孝敬收人归属天娘安家开锁之一
“托天王”败亡,这时她有财经上的困危,列行收入没了,要她大嫂如何能等
闲视之!那是放了她的血,割了她的肉!
经盖提详细报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真假参半,人死为大,石家也没这可
能来对质!
这是天娘或者说是天魔的外围组合?
“玉门五雄”的势力人马,不算弱呀!如今只剩下这四百人!
这石家车队不容忽视,也不应草率行事?得谋而后动!
这批人之被安置下来!报仇索恨及组合重建,这重责大任便落在她大嫂的肩上
了!义不容辞,理当追讨!
石家西征车骑五天后才来到特马湖畔!
这湖泊虽不大也有数里方圆,足够石家的儿女们欢心鼓舞的息马休养些时了!
车垒便建在湖畔之一角!水质清澈甘美,是由山涧流下来的活水!
不虑被人下毒,先行装满了水车,再事沐浴、洗马!纪律严明,生气勃勃,半
月来的风尘过不多久即奂然一新!
令化装而来的“天娘”杜君娘一行人杂在老民中看光景探风色望气候的一群文
武将僚,大是佩服警惕!
也意识到碰上这种敌人,还真招惹不起也!
他们不会像“托天王”那般莽懂行事,无法无天!不知自己能吃几两肉,便瞎
了眼睛来硬碰!
看他们的行事作为,无从借故找渣挑剔!
她对盖提的一面之词表示了怀疑!
但人员死亡,组合瓦解这又是不争的事实!而人家之府纪严明人物风华也是有
目共睹!
这不是孩子都是自己的好,就能是非不分强词夺理的!
“琼楼少主”杜五郎,及九公主杜巧娘,更是跃跃激动!
车队中的俊男、美女个个都是她们兄妹所想结交的好对象!
可惜的是现在已处在敌对状态中,虽然他们并不知道!
他们陆续回到琼楼,天娘对刑堂主事道:
“将那三个来对我虚报军情的奴才,扣押起来大审,我要正确口供!”
盖提遭了大劫!被修理的死去活来!这欺瞒生母的大罪是坐实了!
真是悔不当初!这天娘老婊子,他可真玩不起也!
这是图财害命呀!无功有过了!
早知落得这种下场,那十驮子珍宝,千匹战马,弟兄们瓜分了这该多好!
他早忘了,这些都是家主的财物!他只是天魔隶属下的一名军奴而已!
连“托天王”也不敢说那都是他的!
天娘的主要部属们又在密议应对之策!
这番硬仗,她有自知之明,打不起!
夜里她们母子三人单独相聚于“仰天楼”中遥望特马湖畔石家车城中灯火明灭
巡逻来去戒备森严,并有云梯眺望!
垒中一座巨帐灯火特明,想来乃车主僚佐正在议事中!
这气象之雄伟壮观,令她老太,勾起心灵上的晌往与共鸣!似与雄飞!
她被死寂的环境压抑了一生,那是因为他身上流渡的是边关守将的英血之故!
先祖辈乃在唐帝国经略西域远征军的开拓者!当年少之时!
回想先祖辈的光荣,每每令人气短,时不我予,所遗留下来的子孙太也丧气也,
也自哀不幸生为女儿身,一切少年风发壮志!都不存在了!
今见石家军垒连营,仿佛已接近先祖辈们当时的盛况重演似的!
心忖:这种形态才有“天军”的规模格局!
想当年有唐一代,大城设“都护府”置“静塞军”“伊吾军”派节度使,建
“守捉城”!
那洛阳伽蓝记中记云:
“目葱岭以西,至于大秦,百国干城,莫不欢附,商胡贩客,日奔塞下
乐中国风上因而宅者,不可胜数,是以附化之民,万有余家!”
这是指洛阳一地而言!至于长安当不至此数!
她有饮恨,生为女儿身,一生着长裙之慨也!
秋夜凉风徐徐,天高星繁,她据坐北楹,外望沉思久久!才道:
“无数铃声遥过碛!
应驮白练到安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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