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秘书关栋天给牛三立泡好一杯茶,出去了,临走之前,很有深意地看了牛三立一眼。
郭运昌再次打量着牛三立,很是满意地点点头,这才道:“三立啊,为什么一直不来见我?”
牛三立笑笑:“郭书记,您工作忙,我那敢打搅?”
“是不敢来见我吧?”
“是,”牛三立承认道“我是‘待罪之身’,大家都在避开我,我那里敢乱说乱动?”
“‘待罪之身’?”郭运昌重复了一句,讥讽地道:“你还知道你是‘待罪之身’啊?”
牛三立那敢再作声?
郭运昌看看牛三立,突然问:“你有没有去见过田照东?”
牛三立摇摇头:“没有。准备过些日子去看他。”
郭运昌脸一沉,道:“不准去见他,这个人,死有余辜!”
牛三立就很是震惊!
郭书记竟然是这样评价田照东的!
而且,郭运昌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阴沉了!
牛三立呆呆地看着郭运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郭运昌道:“你还想跟他保持联系?我告诉你,死了这份心!”
牛三立赶紧道:“是,我不去了。”
郭运昌这才点点头,缓和了一下语气,道:“田照东曾经是我最看好的后备干部,他的能力,在县委书记当中,是拔尖的。这个人,我看了很久,还是看走了眼。”
牛三立那敢接话?只有老老实实听着。
郭运昌继续道:“有人说,田照东运气好,有个好老婆,帮他把什么问题都扛下来了;还有个好秘书,不肯揭他。”
这就说到牛三立身上了,牛三立更是不敢接话了,谁知道郭运昌什么意思?谁又知道说错了话是什么后果?
郭运昌道:“三立啊,你一直不敢来见我,我也不知道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今天是个机会,我就好好跟你说说田照东的事,也让你明白,你的问题倒底出在那里!”
牛三立只有洗耳恭听的份。
郭运昌道:“大家都说,田照东的老婆很愚蠢。不过,在我看来,你比田照东的老婆还要愚蠢!”
“你比田照东的老婆还要愚蠢!”这话让牛三立有五雷轰顶的感觉!
完了!郭书记竟然是这样评价自己的。
刚才还如沐春风啊,此刻,牛三立感觉浑身冷。
郭运昌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你?因为你只是从个人的感情出,跟组织上采取了一种不合作的态度。因为这个态度,差点毁了你的政治前途。田照东值得你这样做吗?不值得!田照东就是一个**分子,这一点,我清楚,你比我更清楚!”
是,田照东不可能没有问题。牛三立不敢反驳,也无从反驳。
郭运昌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党性还是不强啊。我们**人要求忠诚,这个诚,是诚实的诚,而不是臣子的臣。我们所说的忠诚,是对党的事业,对国家,对人民的忠诚。你,牛三立,是党的干部,不是田姓家奴!如果你抱着古人所谓的忠臣良将的心态,那么,我要告诉你,这是错误的,是一种腐朽落后的观**。”
当初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牛三立何曾没反思过?朱宝国敲打过他,朱敏也敲打过他,只是,都没有象郭运昌这般严厉、犀利,严厉得让他难以承受,犀利得让他无地自容。
但是,他只能硬着头皮接受老头子的教诲。
郭运昌看了牛三立一眼,接着道:“我知道你读过很多书,从你的一些文章中也看得出来,田照东跟我也提起过,一本曾国藩家书,你能倒背如流,可见你很崇拜曾国藩。曾国藩此人,我是又欣赏又不欣赏的,欣赏他什么?欣赏他屡战屡败却还能屡败屡战,书生掌权,终能成大事;不欣赏他什么?不欣赏他的所谓愚忠。在我们党的历史上,类似曾国藩的这种愚忠,给我党的事业,给华夏都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牛三立就有些震憾了。是,自己是田照东一手提拔的,内心确实是把田书记当成了贵人、恩人,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这种想法确实是有的,严格说起来,这不是愚忠又是什么?
想明白这一点,牛三立心悦诚服地道:“郭书记,您批评得对。”
郭运昌的脸色就平和了许多:道:“我今天跟你说的关于忠诚的道理,不是从书本上能够读到的,如果你认为我老头子跟你说的这些都是假话、空话、套话,那么,你还是不要从政的好,趁着年轻,改行做别的去吧。”
牛三立惭愧地道:“是我错了。”
郭运昌放缓了语气:“当然,有的人别有用心,试图利用你达到另外的目的,你拒绝了,或者说你不愿意配合,这是值得肯定的。”
听了这话,牛三立心情大好,心道老头子总算不是“全盘否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