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服务生,冷眼站在暗处,双臂抱在胸前静静观察了一会儿。
这姿势是她遭遇不可控制的场面时,不自觉进入自卫状态的标志。
程睿敏正安静地靠在吧台前,大概是为了让人找起来方便。
这一次他穿了件浅灰色的v领恤衫,那种柔软如丝的面料,谭斌见过它家的广告,价值不菲。
程睿敏有足够的资格奢侈。他们这批十年左右的老员工,手头都持有公司的股票,年年分红,股价最高的时候,个人资产翻了十倍不止。
他盯着头顶的电视,似乎看得专心,可是明明白白地目无焦点。
看到一个清俊的男人,无意中露出疲倦落寞之色,是件很要命的事。
犹豫很久谭斌才上前招呼:“ray,怎么是你?”
程睿敏起身为她拉开椅子“tony晚会儿才能出来,他怕你等,让我先过来。”
两人都开车,不能喝酒,只好各叫一杯柠檬红茶。
谭斌还未开口,程睿敏已经熟练地接上“这位小姐的茶不加糖,谢谢。”
连这样颇为矫情的习惯他都一清二楚。
谭斌托着下巴研究他半晌,有心说句俏皮话,觉得造次,张张嘴又闭上了。
程睿敏微笑看着她“你又想说什么?”
于是谭斌开始问:“请问程先生,您是否出身fbi?”
程睿敏很配合,咳嗽一声,正襟危坐地回答:“坦白地说,罗伯特?米勒局长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
谭斌哗一声笑出来。这个程睿敏还真懂得游戏规则,sales多年的功底并没有丢弃。
她勉强忍住笑,接着发问:“二个问题,您的眼镜呢?为什么不戴了?”
程睿敏楞一下才明白她说什么,笑笑说:“那回丢了一只隐形眼镜,来不及配,才把旧眼镜找出来。”
另一只则在他的左眼球上呆了三天。
他高烧昏迷的时候,没人留意这个细节。直到他清醒,左眼已经发炎,红得象只兔子。
谭斌惋惜:“你戴眼镜挺好看的,好象谍中谍一里汤姆克鲁斯的造型。”
程睿敏露出迷惑的神色。
谭斌立刻补上:“我说的是missionimpossible。”
程睿敏恍然。
谭斌心想:假洋鬼子!
程睿敏看着谭斌,笑容促狭“你心里一准儿在说,假洋鬼子。”
谭斌感觉耳后一点火热顷刻蔓延开来。想起以前的扒皮会,程睿敏的双眼也似探照灯一般,照得人无处遁形。
她端起杯子喝一口,借以掩饰窘态。
程睿敏笑一笑,打算放过她“你的事,tony已经告诉我了,听听我的意见?”
“嗯。”谭斌立刻提起精神。
程睿敏喝口茶,直入主题。
“一,不能争,一点争的意思都不能露,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事。”
这个论调很奇特,一般的职场秘籍,都讲究该出手时就出手。
谭斌有点迷惑:“为什么?”
“有一个词,叫制衡,我想你一定明白它的意思。”
平日看历史,满篇的尔虞我诈,让谭斌明白一件事,即使功勋卓卓,也不能一枝独秀,更不能功高震主,她点点头。
“有人想要平衡的局面,你不能成心破坏。”
“可是”
“怕被抢了风头?”
“是。”谭斌老老实实承认。
程睿敏转过头,吧台的灯光映进眼睛,他的目光幽深难测,尽头是一个不可知的世界。
他说:“cherie,永远不要低估上司的智商。无论你做什么,都有人看着。如果你觉得做了很多,却不被赏识,那是因为他有意选择看不见,你明白吗?”
他的话,谭斌要消化一会儿才能完全明白。
她追问:“那二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写的很感慨。
因为很多年前,当我面对相似的困境时,我栽了跟头。
那时我爸不停地劝我:忍耐忍耐,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我听不进去,还极端bs他老人家:这都啥社会了,您老那套为人处世的方式,早就过时了。
事实证明,流传几千年依然有生命力的语言,是多少代的结晶,绝对值得仔细回味。
一直对曾经的愚蠢耿耿于怀,直到这几年开始大量浏览历史,我才终于决定原谅自己的年轻气盛。
两虎相争的场面,往往会形成一个疯狂的气场。那些自小浸淫在权术斗争中的社会栋梁,都会在头脑发热的情况下做出傻事,何况我一小人物乎?
可惜我年轻的时候,并没有一个程这样的导师在旁提点。
所以这篇文,也是对自己n年职业生涯的一个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