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这个时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程家骥对于此际官场上那套行客拜坐客、小官拜大官、节、寿、喜、伤、病、死等等的人情世故往来应酬的规矩,早已是耳熟能详。事实上就算是到了后世,官场上讲究的也是这一套,只不过换了些比较文明的名目而已。
正是因为已熟知这些,程家骥才会对陈上将的亲自登门感到如此的不可思议,以致于陈上将都进了大厅了,正斜躺在沙发上看着闲书的他,还没有回神来。
“浩然你坐直了就行了,反正我马上也是要坐下的,何必多此一举!”陈上将这一熟不拘礼,倒把程家骥给吓着了。他好歹也跟这位派头十足的上将军打了几年的交道了,还真被见过陈部长有这么随和可亲的时候。反常者即为妖,那可是千古明训啊!
“辞公若有事垂询,或我去晋见,或是由培民兄传达,都可,怎么敢劳动你的大架。”程家骥一边匆匆站起来肃客、敬礼,一边没口子的谦逊着。玩平易近人,那可是大人物们的特权,地位、身份、资历样样都比陈部长差了八条街的自个,还是小心守礼的好。
“你这个浩然啊,怎么这么见外了!都叫你不要多礼了嘛?”嘴上是责备着,可陈部长内里却没一丝真要怪罪程家骥的意思。“陈部长好!”这时,于三姑闻声走下了楼来。
见到于三姑陈部长无疑是高兴的,这其中的缘故,也很好理解。要知道当初这两人结成连理时,主婚人可是就是陈部长。从这个意义上说,于三姑无异于就是程家骥与陈部长之间的亲密关系的“活证据”。若是换了一个人。多半这时是要端上长辈的架子。说上几句“三姑愈来愈漂亮了。”之类地可以进一步拉近彼此距离地话的。只可惜,陈部长在这方面是出了名的“呆板木纳”也就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罢了。
于三姑也是聪明人。在完成了调节气氛地任务后,很快就找一个过得去托词又上楼去了。
“浩然。你好福气。我听培民说,你另外三个夫人也个个都是兰心慧质,天仙化人哟!”在万分难得的说了一句俏皮话后,陈部长这才言归正传。“国际形势马上就要发生大的变化,我国的兵力的布署也要根据这个国际新形势进行调整。从全局考虑,军委会决定将新二十军调到绵阳一带做一个较长时期的休整训练。以为下一步的作战行动做准备。说白了吧!只待你说地时机一到。“上头”很可能会将新二十军编进入缅作战地远征军的序列。”说到这,陈部长停了下来。以一种审视地目光打量着程家骥。
打地好算盘!调新二十军入川。长期闲置起来。不管是渗透分化,还是同化控制都会事半功倍!凭心而论。这招其实并没有多大地技术含量,更谈不上刁钻毒辣,可却让人难以招架。说到底,最高当局都有政府的名义在手,任你是铁板一块都架不住中央地日浸夜蚀,更不用说,新二十军中高层的干部中本来就充斥着大量的中央军校的毕业生,在整支部队被“上面”抱在怀里的情况下,想要拦住本就心向中央的他们,向中央靠拢可能吗?此刻,程家骥心中顿生一种无力感,自己累死累活聚了这多年来的人心,也曾自以为是铜墙铁壁,可这一较起真来,人家用堂堂之阵就能客客气气的把自己逼到死角里去。16k-小-说-网不得不承认,彼此间力量还是完全不成比例啊!抗命?开什么玩笑,程家骥敢肯定,只要新二十军胆敢公然不服从调遣,军委会就敢在二十四小时内,宣布其为叛军!当然,也有让重庆不敢轻举妄动的法子,且这个效果显著的法子在这会儿的北方,就有很多地方部队在用着,那就是以的南京的“汪伪”政权甚至是直接与日本人勾勾搭搭的行径,来要挟国府,以保持其独立性。而挟敌以自重这种足以让祖宗蒙羞的混帐法子,程家骥是打死也不会用的。可如此一来,程家骥又实在是想不来出,自己还有什么办法,来应对最高当局的这一着。彻底倒向桂系?那又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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