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六八零高地的争夺还在打得热火朝天,这边程家骥、文颂远等一众新二十军高级军官就已在一大群卫兵的簇拥下,打马来到了设在于中缅交界地区缅甸一方的小镇贡坚镇镇上的一家英式小教堂里的第八军军部的门前。
此时,早得下面通报的第八军军长何绍光,已率军部一干官佐在小教堂门口恭候多时了。
“从周兄!”程家骥见状连忙翻身下马,给这位年近四旬的中将敬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军礼。说起来这位一年里,倒有小半年要呆在重庆“养病”何家“太子”怎么着也算是程家骥的老相识了。虽然程家骥素来为何部长一系所恶,可场面上“称兄道弟”的交情,并没有发生过直接冲突的这两人却还是有的。
“浩然!见外了不是!咱们兄弟之间,来这套官场虚文,有意思吗?说真格的,你这个百胜将军一站在我面前,我心头那块大石头立马就不见了!”何绍光这一席话,倒也不全是客气话。虽说,这位先后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军校、黄埔一期的双料高材生,有着极为扎实的军事理论素养的中将,投身军旅也有整整二十个春秋了,谈兵论武那是头头是道。且靠着他那套与部下同桌赌、一床嫖的独得之秘,也还能拢得住军心人气。可不知为何,这一临阵指挥起来,何绍光就是缺了那股子杀伐果断的心劲。一句话,第八军这么一支闻名遐迩的劲旅,在这位有六房姨太太的大少爷手里,做做守备部队还成,可要是冲锋陷阵、强攻克敌,那真是想都不要想!
客观说来。这回第八军奉命驰援腊戍。之所以会行动迟缓,作战不力。若是说他这个一军之长,没有丝毫怯战、避战之心。那固然是说不过去,可更多的怕还是力有不逮所致。其实,何绍光这几天的日子也很不好过,鉴于腊戍得失关乎缅甸战局地成败,且还是国际观瞻所在,最高当局是一天早晚两份电报地催着、逼着。而身上火炉中的孙将军,更是三四个小时就告他一次御状!
受斥责的次数一多。一向对什么事都不大在乎地何绍光。自已都估摸着再这样下去,人头落头倒是还不至于。可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能切实掌握在手的几万大军。多半是要保不住了。就这么着。飞兵前来的程家骥和他的部队便化身成了何大军座眼下唯一能指望得上那根救命稻草了。就冲这一点,不管程家骥与何绍先那个当军政部长的叔叔。再是不合拍,在这个节骨眼,他也得对程家骥热情有加不是。
在官场上好歹也打了三年滚的程家骥那能想不透这些。在又寒喧了几句后,貌似莫逆之交的两位军座,便肩并肩着地径直来到了第八军地作战室里。
“各位长官。我第八军兵力布署沿萨尔温江从东住西依次为,荣一师屯兵于霍班,军部及一零三师驻贡坚,一六六师位于邦帕曼对面。而日军早已在对岸各渡口严密布防,并于日前击退我军多次试探性抢渡16k小说网。目前,敌我军呈沿江对峙之势!现在最大困难还是先我一步到位的日军把沿江船只,基本上都拉到对岸去了,致使”八军地一个中校参谋地指着地图不紧不慢地介绍着当前的敌我态势。
“守江地小鬼子到底有多少?”急性子的文颂远抢着问道
素来拿文颂远没什么法子的程家骥,给了何军长一个歉意的眼神。何军长大度的笑了笑,挥手示意那个被打断话头的参谋,先回答文颂远的问题。
“据搜索部队报告,直接担负封锁各个渡口任务的是十八师团的一一四联队。在对岸离江边再远些孟昔一带,还驻扎有第十二辎重联队的一个大队和三十五旅团的一些直属部队?”中校参谋一五一十的答道。
“那就是说拦在江上的鬼子兵,满打满算也不到五千人?区区一个半联队的小日本,就把你们第八军四万人给挡了个结实!按你们现在这种四平八稳的打法,等援军到了腊戍城下的时候,新三十八师的兄弟们早骨头打鼓了!”文颂远话里话外的轻蔑是那样的明显,明显得不仅在在场的第八军军官们大多面色不豫,就连打定了主意要对新二十军多加迁就的何军长都轻皱起了眉头。
“文师长,你这是什么态度!”程家骥佯怒道。
“浩然,我看文师长还有话说,让人家把话说完吗?”何军长明是劝解,暗是激将的说道。
主人家既然这样说,本为就想趁这个机会把自己的想法借文颂远的口宣之于众的程家骥,自是乐得顺水推舟。
“何军座,我是这样想的。救兵如救火,我部今晚可以从邦帕曼以西,趁夜偷渡,杀过江去!你们第八军只需要在几个渡口佯攻一下,配合我们就行了。”文颂远此言一出,本以为他会有什么奇思妙想的第八军的官佐们,顿时大失所望。
“文师长,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莫说那一带根本就没有渡口,就是勉强能渡,我们也拿不出那么多船只!要是几千人兴师动众的砍树伐木造木排的话,日本人又不是傻子,你偷渡就会变成强渡,那样话,和我们军现在所做的又有什么区别!”那个担任解说的中校首先发难。早对文颂远的跋扈多有不满的八军军官们纷纷跟随进。在片置疑声中,唯有何军长看出程家骥早已胸有成竹,他低声要求道:“浩然,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嘛?”
傍晚时分,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色下的萨尔温江。
“得生哥。这江虽只四五十丈宽,可江面却不平静,军座让咱们这样干,他“老人家”究竟有几成把握吗!”新一团一营长阳财发已暗自把眼前这一只只用一口口行军锅加上铁丝木条拼起来的“筏子”与那时不时拍到岸边的浪头。做了好一阵对比。可愈比下去。他就愈是心里发虚,手上冒汗,16k.。
“军座说他一成把握都没有!可不这样冒险试一试,想要救出新三十八师的希望。就更渺茫了。”赵得生地回答让亦步亦趋跟了他十几年阳财发,都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
“得生哥,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就这种玩命的活,你还去争。”这回赵得生没有再答腔,而是大步流星的走到河滩上一只“筏子”面前。
“得生哥,你别急,我不发牢骚了。还不成吗?你把我地活抢了。让我以后还敢见嫂子吗!”深知赵得生为人的阳财发忙不迭的阻拦着。
“财发,你把他们几个都叫来!”赵得生的语气沉重的说道。
人都聚在这一片。召集起来自是快得很。只几息的工夫。赵得生所说“他们”便一个不少的来了。
“兄弟们。大伙儿都是在枪林弹雨里钻了半辈子地大老粗,大道理咱们懂得不多。可对国家民族忠诚。对长官忠心,对父母孝顺,这几个老理却总还是认地。军座待咱们,待军街阵亡伤残的兄弟们天高地厚。两军阵前,咱们不拼死争先,还是人吗!”赵得生说到这,在扫视了面前这几个当初从军街出来几百男人们当中地幸存者们一圈后,接着说道:“再说,这次我可是把枪都拔了出来,才逼得文疯子服了软。我不是为我一个人争这口气,是为新一团近三千号广西兄弟争一口气,是在给军街做这个脸!你们一营地营、连长大都是从军街里去来,我不让你们第一个去冒这个险,让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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