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四十八集团军在鄂南地区的频频得手,无疑是极大的改善了中方在会战中的整体态势,可无论是重庆军委会、恩施的第六战区长官部,还是东京的大本营、武汉的日军第十一军司令部,在这个阶段却都没有把主要的注意力放在鄂南,放在程家骥所部身上。最能牵动他们的心神的,始终是地图上那条位于长阳、宜昌两城之间的细若游丝、略显曲折的红线。且对这条红线中方双方各有各的别称,日军十一军军司令官横山勇形象的称其为通往重庆的最后一道大门的门栓,而第六战区长官部在发给前线各军、师长的电报也屡屡用决战线、死线来代称这条贯穿稻草坪、高家堰、余家坝、曹家畈、石牌五地的战线。而只有近百户人家的小镇石牌,又堪称这条防线中的重中之重。
十七日拂晓,日军的少量尖兵部队进至石牌外围要地南林坡前,大战迫在眉睫!
被战区委以防守核心阵地重任的,是素被世人视为土木系的起家本钱的十八军第十一师,此刻的该师统共不到一万二千人,而他们将要承
受的是整个日军第三师团的疯狂攻击。这就意味着,在石牌战斗中,日军投入的兵力将倍于中**队!当然,中**队还是很有一些有利条件可凭的,比如受此地峡窄山高的特殊地形的限制,日军的轰炸机群和舰队都没了用武之地。再就是石牌周边山峦叠嶂、壁立千仞、千沟万壑、古木参天,实有易守难攻之利,一夫当关之险。这个倒在其次,中日开战以来日本人所攻取的天险要隘,难道还少了不成。可要是加上一支武器装备之精良、单兵战力强劲。且还有着一员既“狡如狐、猛如虎”又精于山地作战的悍将当家的劲旅,那就够山本三男(时任日军第三师团师团长)喝一壶的了!
可就是这样加减下来,这还是一场地吉凶难料、前途未卜地死战!恶战!
以致于。.当忧心忡忡的陈部长亲自打电话询问十一师师长能不能守得住石牌时,本应信誓旦旦一番的毕业于黄埔四期地青年将领给上峰的回答竟然是:“成功虽无把握,成仁确有决
可问题就在于,中国人已是退无可退,再也输不起了。一旦当真丢了石牌,对整个战局所造成的恶劣影响,可不是区区一个师的全员战死。就能交待得过去的!一句话。此时此刻。这个小小石牌镇系着重庆的命运,系着天府之国的命运。甚至还在很大程度决定着整个战争地走势、胜负。
对于这一点。最高当局显然也是深有体会地。否则他就不会早在宜昌失陷之初就给第六战区下达了“石牌要塞应指定一师死守”的指令,更不会在惊闻日军兵临石牌后。又直接给十一师发来了内容为:“,石牌及关系陪都安危之要地。望我军将士英勇杀敌,化石牌要塞为中国地斯大林格勒。果能如此,则国家幸甚、民族幸甚”地急电了。
在接到最高当局地电报后,十一师师长不但立即给家人连写了五封遗书,还给他的副官布置了让人不可思议地古怪任务,在上午十一点之前,无论如何要给他找个道士来,找不来就军法从事。
好在,石牌附近的群山中还真有个香火清谈的小道观,要不然,这位副官的脑袋保不准就会冤冤枉枉的掉了。
这一切,都缘于这位时年三十六岁的将军一个奇思妙想,他要祭天!
就这样,到了当天正午时分,除去监视日军动向的少数部队之外,十一师的一万一千名官兵们,便排着整齐的队形集体参加一次令他们终生难忘的盟誓!
“谨以至诚昭告山川神灵。我堂堂之师,保卫我祖宗坚苦经营,遗留吾人之土地,名正言顺。鬼伏神饮,决心至坚,誓死不渝。汉贼不两立,古有明训。华夷须严辨,春秋存义。生为军人,死为军魂。后人视今,亦尤今人之视昔,吾何惴焉!今贼来犯,决予痛歼,力尽,以身殉之。然吾等坚信苍苍者天,必佑忠诚,”
这誓词或许有些不够博爱,也没能明确华夷的分野何在,颇有误导后人之嫌!可谁又能说,这以万人之声、万人之情、万人之心所吼出的字字句句,不代表着他们对日本侵略者的切齿痛恨,不代表着这些炎黄子孙的拳拳爱国之心呢!
正如十一师师长先前所料,日军在十八日清晨就向石牌要塞大举攻来。密集的枪炮声是先在由十一师三十一团三营守备的南林坡前响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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