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圻古称莼川,相传为三国时东吴大将鲁肃为储粮屯兵所始建。近代以来,因与贯通数省的粤汉铁路擦城而过,遂成为鄂南第一要冲。
当偌大江汉平原几乎无一处不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时,钱绅确如程家骥所料率部隐身于在蒲圻以北的数十里处的嘉鱼境内。可程家骥也没全猜准,至少他没有想到钱绅并不是在等待配合第十军夹攻佐间师团的最佳时机,而是让蒲圻给难住了。
这一切还得从佐间中将布置说起。应当承认,从退守蒲圻的第一天起,佐间中将就对来自北面的威胁很重视。而正是这份警惕,促使佐间在率军南下布防堵截第十军时,在蒲圻城做了许多相应的布置。当然,这些布置的作用无外乎只有一个,为正与从岳州北上的中**队交战的师团主力,争取调整部署的时间。而这个准备时间,却恰恰是深知一旦开战,只有速战速决方能胜算在握的钱绅,最不愿意留给对手的。要是打成了一锅夹生饭,抛开四面皆敌的武昌守军,是否能熬得过,仅是被两面夹击的佐间师团这这一点不提。天知道,以他这手上这几支严格说来都各有各的缺陷的问题部队,在关键时刻会不会出点这样、那样的,事出有因却足以影响整个会战的进程的小漏子。可难就难在,此时还有近三千日军守备的蒲圻城,虽远远谈不上有多强的防御能力,可当个预警阵地使却绰绰有余。更何况,钱绅还从蒲圻守军过于呆板木纳的布防态势上发现,此处的日军指挥官显然是一个战术极端保守的家伙,诱敌出击根本不可能。
若是在别地时间、地点遇上这么一个不对称地对手。钱绅可能会高兴。可现在嘛,他都快被愁死了!
好在,这种让钱绅一筹莫展的僵局并未持续了多久。就出现了转机。
设一处湖汊里的第四十八集团军南下部队临时指挥所。
“神田,你能肯定,这个小二郎就是你旧上司,不会是同名重姓吧?”钱绅地语气中有带有一种漫不经心式的平和,可他那犀利得有如一把利剑的眼神,却让站在他面前的几个日本和平军的高级军官齐齐感到如芒在背,心里不自在极了。
这几年下来。中国话早已是说得贼顺溜的神田。还没来得及开口,好心的北条就替他回答道:“卑职回参谋长阁下地话!首先在日本人中拥有黑田这个姓氏。不是很多。就了为了怕弄错。我还亲自审问了那个俘虏。从口供上看,对面县城里地最指挥黑田小二郎大佐的年龄、相貌特征与神田君所说地原第四师团十六联队地副联队长黑田小二郎全部吻合。
钱绅先点了点头。以示对北条地赞赏后,才继续对正主儿追问道:“神田,你来说说这个黑田,以前跟你的关系如何,他有什么性格弱点没有?”
这个神田,就是昔日地日军第八联队第一大队长神田正。当然,他也是在博白的矿山里中屈服于馒头攻势下的日军战俘里的一员。由于觉悟得稍晚了些,与那些已是飞黄腾达、重兵在握的旧部相比,神田正在日本和平军混得很不如意,直到这会儿还只是第二旅团的一个中佐参谋,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闲人。
“回禀参谋长殿下,这个黑田在从第八联队调到第十六联队前与小卑职在一个大队里任职,那时他是大队长,小卑职是副大队长,经常在一起合伙捞外快,好的就象兄弟一样。这个人的毛病很多,比如贪生怕死、生性懒惰、好色贪杯、胆小多疑等等,可他最大弱点还是对金钱的极端贪婪。(手机阅读。)只要有钱,天下间就没有他不敢做的时情。最典型是例子是,在第四师团驻防东北的三年间时,他曾经多次倒卖过枪支弹药,而且据我所知这些的军火,最后大多到了山里的抗日武装的手上!”神田的最后一句话,勾起了钱绅的某段回忆,在从被他紧急召到指挥所的某个曾参与当年那场轰轰烈烈的火线商易活动的龙牙成员口中,证实了正是这个黑田分批卖给了二百团上百条三八枪和七、八具掷弹筒后,一个有些匪夷所思的计划在钱绅心中逐渐成形。
当钱绅把他的腹案拿出来与被几个他素来器重的参谋商讨时,置疑声可谓是铺天盖天。参谋们集体认为,这个方案最大破绽就在于势必会打草惊蛇。可钱绅只用一句话,就说服了他们,使之转而全力去完善方案的具体步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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