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官的意思是,还是走大江大河?”王先生奇怪的看着韩非,觉得这个年轻军官有些太胆大了,这是要在鬼子眼皮底下过去啊。
“正是!你想想,鬼子在打进来我们这里以前,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刺探我们这里的情报的,我们能够搞到这些地图,他们当然也能搞到这个地图的,而且估计比我们的还要精确,难道他们不会想到这些小河汊里我们会过去吗?而一旦在小河汊里遭遇鬼子,那我们就很被动了,小河汊里虽然有芦苇荡等遮挡,但现在是初冬季节,芦苇早已干枯,要是我们被鬼子发现的话,那小鬼子就根本不用出动小船来拦截,而只需要用火炮朝我们的藏身区域的芦苇荡蜂燃烧弹就可以的,足可以将我们这几个人烤成烤鸭,而大江大河上虽然有鬼子炮艇和大船在巡逻,但打起来我们有很多选择的余地,我们可以抢夺鬼子炮艇过来,也能伺机上岸从陆地鬼子包围圈的缝隙中钻出去,比窝在小河汊里挨鬼子的燃烧弹要灵活得多!”韩非提出来跟王先生完全不同的想法,听得王先生刚开始还不敢相信,后来又不由得点头道:“还是韩长官考虑周全啊,我听你的。”
韩非之所以要走大江大河,他其实也是赌鬼子的这种疯狂心理的,在鬼子满世界掘地三尺搜寻自己特战队的境况下,必定不会放过那些地图上标着的所有水道,而鬼子素来以做事认真和“一根筋”著称,早就在前清甲午战争开始之前,大批日本间谍以各种商贩和游客身份蜂拥而来,在中国各地大肆刺探各种军事和地理情报,绘制各种地方的地形图,甚至有传鬼子奸细绘制出来的地图,能够精细到一个村子里有几口水井的地步,比军队里常用的五万分之一的地图还要精细几倍。
既然小鬼子为侵略咱们中国,准备了差不多七八十年,难道他们这次会不知道虹桥附近和苏南这一带江河港汊众多的情况?这次韩非就是要反其道而行之,从大江大河那里闯过去,既然能够在黄浦江和长江口能够抢来鬼子炮同那在长江和其支流这里,他和他的特务连手下照样也能复制当初在上海宝山沿海打鬼子舰船的辉煌!
小舢板船队朝西北方向行进了两个钟头后,就来到了一处交叉口,根据地图上显示,前面那条大江就是长江支流青浦江了,沿着这条大江继续行进几个钟头,就能进入另外一条长江支流,在这里有个三江口,长江和她的其他两条支流在此交汇,而从长江溯江而上到江阴炮台路程最近,但鬼子军舰和炮艇也最多,这个时候,长谷川清的第三舰队几乎已经全部出动要对付江阴炮台来了。
韩非决定小舢板船队进入青浦江,靠着江岸边上的那些芦苇荡航行,并且让打头的那两艘小舢板上的侦察兵兄弟们随时注意江面上鬼子舰船的情况,另外岸上的动静也不能大意,一旦发现有鬼子舰船追上来,则立即迎战上去,靠近鬼子大船跟他们拼刺刀!
韩非坐着的小舢板现在所能依仗的也就是速度快,机动灵活性好而已,火力密集度跟鬼子炮艇和军舰那根本没法比的,估计鬼子炮艇的一发炮弹都能将小舢板给掀翻河里去的节奏,只有靠上去,靠近到鬼子舰炮射击死角里去,那才能抢来炮同对付鬼子舰船的。
此刻天刚蒙蒙亮,初冬季节,江南水乡地区雾气很多,这一天凌晨老天爷也帮忙,大雾弥漫,五六米外几乎看不见东西,整个青浦江好像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凭借着岸边的那些芦苇作为掩护,小舢板船队小心翼翼的朝前面驶过来,当然为了不被鬼子船只发现,韩非命令陈婉儿他们保持无线电沉默,人员尽量不要开口说话。
就在大伙儿屏气凝神,瞪大眼睛非常小心的朝前面行进过去的当口,突然前面的侦察兵兄弟们打来暗号:“前面有军舰引擎声传来,注意隐蔽!”
韩非心里猛然一颤:该来的还是回来,终于碰到了鬼子军舰了,好吧,躲也不是个办法,趁着现在大雾弥漫,快快冲上去,靠近鬼子军舰!
小舢板上的兄弟们接到了冲上去的命令,顿时拼命划着船桨,小舢板飞也是的朝江中驶去,果然前面传来了一阵大船引擎的轰鸣声,韩非侧耳仔细一听,点点头对赵永福说道:“是鬼子的军舰,炮艇没有这么大功率的引擎的,咱们这次碰到了大家伙!”
“管他炮艇还是军舰,靠上去打就是了!”赵永福还是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这点韩非很欣赏,他要是再有些文化,那绝对赶得上自己的指挥水准了,正是对他的欣赏,才使得他在昨晚没有对赵永福真办他军法,这么好的都生死与共的战友兄弟,能忍心下得了手嘛?果真要是这样,那还有谁会跟你一条心并肩战斗?赏罚分明是不错,但也要看具体情况的嘛?
“好,留下来一条船照顾伤员和阵亡兄弟们的遗体,其余船只跟我来,老赵你负责左边,我来负责右边,咱们一起冲上去,抢来这条鬼子军舰,要是得手了,估计咱们这次能够早点回到江阴的!”韩非马上做出了抢夺鬼子军舰的决定。
“好嘞!谁留下来照顾伤员?”赵永福问道。
“陈上尉,你留下来照顾伤员,带一个班的兄弟们躲在芦苇荡里,没有我的信号,千万不要出来!”韩非扭头对陈婉儿说道。
“啊,哦,好的。”陈婉儿一听要她留下来照顾伤员观战,心里着实有些不乐意,但想了想,自己连自己都顾不上,能跟着他们冲上去打鬼子军舰吗?还不是给韩非他们增加麻烦,还是老老实实的躲在后面观战就行,韩非看样子有些长官的气势了,要是不听他的,估计下一个挨军法处置的就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