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韩非带着手下坐上了最后一拨船只和木排,朝对江岸撤下去,本来他还想在码头附近设置地雷和炸弹迟滞鬼子的,但想到这么多老百姓被鬼子胁迫着,要是炸到了他们,那自己就是杀害同胞的凶手了,万般无奈之下,韩非只得放弃这个想法,坐船撤退下去。
三个多钟头后,韩非他们这最后一拨人马撤到了对岸,那边早已就有一队七十九军的兄弟们等着接应他们,领头的一个竟然是中将军官,看得韩非和潘团长上岸来,那个中将上来跟他们打招呼:“终于过来了,这下李某的任务可算完成了!”
韩非和潘团长没料到官阶这么大的人物来接应,急忙敬礼报告:“报告长官,独立师加强团韩非,税警总团第三团团长潘田带队撤回!”
李军长带着韩非他们走进了江边的临时指挥所里,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韩老弟,实话告诉你吧,现在形势很不妙啊,南京城已经陷落,鬼子开始屠城了,浦口这边也人心惶惶,估计也支撑不了多久了,陈上将特意在电报中交代,说韩老弟你带兵打仗有一套,这次是否能够加入我们七十九军,在这里抵御小鬼子?”
原来是陈长官特意交代他的,怪不得这样热情,韩非这才明白,原来这个七十九军的李军长是陈上级的老部下来着,当他听得李军长要他协助防守浦口打鬼子后,他立马二话不说就点点头道:“没问题,打鬼子是我们天经地义的事情,这还用说嘛,听军座你的吩咐就是了!”
“好,爽快,果然跟我想象的一样!”李军长的脸色由阴转晴。
“还有一件事得给你说一下,刚刚接到陈上将的电报,他要陈少校一家子立即去武汉,陈忠他一家子没问题,但陈少校却不想去,韩老弟你是不是去劝劝她?”李军长可不晓得其中的缘由,为完成陈上将给他的护送任务,要韩非出面劝说陈婉儿会武汉去。
“这个,这个我说了也没用吧,主要还是陈少校她自己的意思吧?”韩非当然舍不得陈婉儿此刻去武汉的,走了,这么远的路,在这个乱世上,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碰见?
李军长何等人物,当然已经看出来了韩非的神色,看得他这般说话,便点头说道:“韩老弟,你去问问陈少校,她要是真不愿去武汉,我们也不强迫她的重她自己的选择。”
韩非觉得在李军长面前流露出来自己的感情问题很不好,这让人家有误会的,于是便急忙说道:“当然,这得先问问陈少性己的态度才行。”
陈婉儿累倒在医院里挂着点滴,小李护士陪着她,突然外面进来一个人,小李护士一看急忙识相的站起来就走,留下韩非和陈婉儿两人。
陈婉儿一看韩非来看她来了,心里那个感动啊,眼泪水不由涌出眼眶来,韩非急忙安慰她:“陈少校,辛苦了,这么多难民老百姓被你救出来,了不起啊!好好休息,别想其他的事情。”
陈婉儿点点头,心里有千万话语要说,但一时间竟然不晓得如何开口,气氛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倒是韩非打破了这个沉默,说道:“陈上将有命令下来,说要接你会武汉去,你怎么打算?”
“你说呢?”陈婉儿却把这个问题推给了韩非,她想听听韩非到底怎么个意思,都是女人心计深,看来此话不假。
“我当然舍不得你走的啊,但你想走,我也没办法的。”韩非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陈婉儿心里如同喝了一罐蜜糖似的,甜蜜蜜的,直达心房,心想:你这个榆木疙瘩总算有些开窍了,亏得我对你的一番深情。
“我去武汉干什么?大哥和婶子她们去了不久行了?”陈婉儿其实也不想走,那发现她已经有些离不开这个榆木疙瘩了,虽然有时候他在情感方面反应比较迟钝,但心地还是不错的,值得托付终身。
“好,这样最好,我马上去跟李军长说,就说你不想走!”韩非立即站起来,朝外面走去,陈婉儿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呆子,一点风情都不解,这个时候只有咱们两人,多坐一会儿,说会话会死啊?
李军长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的,一听韩非说陈婉儿不肯走,便点点头道:“那也好,我觉得只要韩老弟在的话,陈少校的安全是绝对可以放心的,明天我就安排他们去武汉,来,韩老弟,咱们再看看这个局势,你说浦口咱们能够抵挡鬼子进攻多少时候?”
一听打仗的事情,韩非来精神头了,急忙连连点头道:“谢军座关照,卑职感激不尽,目前局势对我们很不利,南京城已经陷落,鬼子已经在城内开始屠城了,千万无辜老百姓被鬼子屠杀,我等作为军人的隔江相望却无能为力实在是耻辱!”
听得这话,李军长脸色凝重起来:“韩老弟,你们已经尽力了,能在虎口之中救出来这么多老百姓,相当不容易了,你们还袭击了鬼子亲王,虽然到现在还不晓得哪个鬼子亲王死掉没有,但最起码你们在南京城内的袭击狠狠的打击了鬼子的嚣张气焰,大涨了我等部队的士气的,整个大势如此,我等无力扭转局势,深感有愧是没错,但不能就此消沉斗志了的啊?”
李军长以为韩非发这个牢骚是想不干了,急忙劝说他道,韩非一听李军长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摇摇头道:“我们当然要报仇雪耻的,鬼子在南京城里杀我同胞,淫我姐妹,做军人的要是不报仇雪耻,那根本就不配身上穿着的这身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