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叹道“你是明白的,仅此而已。”
茶还没冷,挺润口。中年男子轻轻放下茶杯,道:“当官的人,总要过上那么几道坎。过得去,也见不得就一帆风顺。在这个地方呆得久一点,或许你以后就能走得更顺一些。”
“您说的,我都懂。”这位已经算得上是昔日的林副市长有点自嘲地笑道“当官的嘛,有权,也有义务。我们的权可以让我们呼风唤雨,但是我们的义务也能让我们吃多几秆子闷枪。这些,我都懂。既然您说那个青年的身份,仅此而已,那我也便无话可说。这是我应该过的坎,过得去,固然是好。过不去,国家也见不得有损失。很感谢您今天的一番苦心,在这里,我向您请辞。身分人民父母官,犯错误本来就不应该。身为父母,保护不了儿子为儿子讨不回公道,这就更加不应该了。很多人都说,要当个好官,就顾不到家里。这我也明白。就因为明白,所以我请辞。不为别的,就为了日后能多点陪陪妻子和那不争气的儿子。我相信,您也能理解。您能理解,国家也能理解。对吧?”
“当真要如此?”
“当真。”这位或许只能算是昔日林副市长依然转身,走出几步,顿道“替我转告那几位老战友,就说,是我对不起他们。当官的,清廉一回不是难事,难就难在一辈子清廉。这官,我当得不厚道,我不能霸着茅坑抢别人的位置。”说着,他潇洒推开门,准备离去。
这是意料不到却在情理之中的结局。中年男子长叹了一声,刚拿起的茶杯,又放了回去。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蓦然响起:“你这官当得,确实不厚道。”
很懒散很随意的声音。
刚走到门口的林副市长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苍白里,有震惊,更多的是愤怒。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凭空出现的人,赫然就是慕容流年。饶是坐在里面喝茶的中年男子,阅历过形形色色的人见过大大小小的风浪,在这个时候都禁不住一阵愕然。这青年,他不认识,但是他可以从林副市场那苍白的脸色中看出些什么来。
“这茶不错。”慕容流年径直走到茶几旁坐下来,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在中年男子看来,这简直是暴殄天物。慕容流年懒散道“和门外的那几个保镖一样,还行。”
这话一出口,脸色大变的首属中年男子。原本他以为,这个青年是林副市长的熟人。但是现在看来,是一位不速之客。
终究是在某个位子上沉浮了好些年的人,中年男子保持冷静,威严道:“你是?”
“慕容流年!”回答中年男子的是林副市长。
慕容流年不理会诧异的中年男子,看着茶玩味道:“要说我懂茶,那是骗人的。不管怎么说,感谢那一杯茶,让我解了渴。不过感谢归感谢,帐始终还是要算清楚的。林副市长,你说是不是?”
“又或者说,你想不到我能在这里出现?”
“放肆!”林副市长终于是忍无可忍,道“慕容流年,这里不是容你撒野的地方!给我滚出去!”
慕容流年呵呵笑了一声,不以为意道:“这地方确实不好找,不过关键是我这命够硬。我这人,不信神不信佛,就信这么一句话,出来混的,始终是要还的。如果哪天要还给人家,我也不怨。但是别人敬我一尺,哪怕是我死了,我也是要还人一丈的。这地方确实不是我能撒野的地方,堪比中南海的地方,不是我能来的。我也懒得来。不过我要找的人在这里,那么这里就算是天堂地狱,我也是要来的。咱农民呀,没啥的,就是有一条老命。就算去到中南海,也是一条烂命。我们这命,不值钱,你说是不是,林副市长?”
这家伙,还挺幽默。中年男子饶有兴致的看着,不发表意见。原本他就琢磨着慕容流年这家伙是不是有三头六臂,现在他算是确定了,即使没有三头六臂,也是有一张常人不能及的嘴的。
“也罢,既然是一条烂命,虽然明天可能要到泰城监狱里呆着,但这帐还是要算的。”慕容流年站起身来,缓步走向显得异常愤怒的林副市长。
中年男子脸色一变,怒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