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学了,哪儿都需要钱
自己的两个孩子一个叫迟念鑫,一个叫迟念花,她给起的,虽然姓迟,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两个孩子的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虽然她恨他,时间越久真是这样。
他不是男人,她总是这么想。
可是心里一旦这么想他时,又恨自己。人,尤其是女人,尤其是不到十八岁的小女人真是怪呀,唉——为了生活,这两年,姜兰花除了春秋两季山里蛤蟆多和肥的季节抓蛤蟆卖之外,她还采过山菜,挖过草药、打过短工、甚至装过车皮(一种小火车装木头)。男人感激她,现在对她百依百顺。除了那一次匆匆忙忙回家帮忙父母搬新家,姜兰花从未回过家了。
她现在也不再象刚刚离开悬圃县老家时那么强烈地想念肖子鑫。心已经死了
儿子走进来。
姜兰花正在洗头,好不容易一个休息天,忙完了一切,儿子放学了。她分开湿头发望着儿子把书包放下,问:
“饿了吗?锅里有饭。一会儿妈就做菜。”
儿子叫铁成,是迟洪凯跟前妻生的,姜兰花一直待他很好,当亲儿子待。铁成嘟着嘴。
“给妈把水倒了。”姜兰花又说。
“你不是我妈!”
这些日子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姜兰花愣了愣神,忙把头擦干,问:
“谁说的?谁说妈不是”
“都这么说,人家!”
铁成哭了,小嘴一咧,抹着鼻涕拿块馒头走了,直到天黑,仍没回来
晚上,姜兰花和男人在柴禾垛找到他。
“我要亲妈!”
“叭!”男人瞟瞟姜兰花,下意识狠狠地给了儿子一个大嘴巴,眼里含着泪。儿子却捂着嘴巴,不哭。
“他妈到底在哪儿呀?”
上床后,姜兰花忍不住问。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些讨厌这个儿子了,鸭子抱窝白忙活,又不好明说。一旦找到那个女人,她希望把儿子送回去。
男人不语。死抽烟。
“抽抽抽!我叫你抽——”
姜兰花一气之下,一把夺过他嘴上的烟往地上一丢,啐了一口骂道。
“不抽你会死呀?”
“你咋不说话?”
“我也不知道。”逼急了,男人说。
翻身又想做那事,姜兰花一甩手:
“远点!”
男人不再勉强,俩人分别睡下,现在他们连话都很少。迟洪凯在贮木场装车,繁重的劳动使他的心劲儿越来越差。好象应付差事一样,一周只做一次那种事。姜兰花则不同,虽然她拒绝了他,血性和雌激素却是正旺盛。见男人真的不再动她,慵懒地拉灭了灯,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第二天,是个晴朗的日子。
姜兰花早早把背篓里放了干粮,伺候一家人吃完早饭,安顿好孩子之后向山里走去。初秋的天气,采山货的人多得很,山里这儿那儿到处都有可以弄来换钱的东西
女人后面有眼,她见后面有人。
她没在意,山里的女人男人就这样,认识回头打个招呼或笑笑,不认识就不理,男人女人也没去瞅,反正知道有个人在身后远远地跟着。采山货的人很多,姜兰花的心思只在怎样超过别人多弄点山利落,不枉跑这一天路程上。
天近中午,她打开干粮袋。
够苦的了,连咸菜也没有。吃完,姜兰花下沟底咕咚咕咚喝了一肚子泉水,上来时忽然觉得要小解。扒开茅草,找个平坦地方,起身时蓦地愣住了——
一双眼睛!
一个男人贼么溜星地盯住她,藏匿在灌木后。姜兰花一惊吓,刚要喊叫,那男人倏忽间已经红着脸扑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
开始,姜兰花还企图挣扎,但对方的手非常有力,已经迅速地捂紧了她的嘴!姜兰花知道,即或是这样,她要反抗也会有人搭救的——呵呵,那时候的人可不象现在这么冷血淡定没人性,尤其是那时候的山里人至少不是如今的城里人这样人人自危只管自己不受到任何伤害就好。可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只把眼睛大胆地盯着那人。
意外的是,那人也松开了手。他着姜兰花一笑:
“你不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