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越疼,越糊涂么。老实交待,啥也别说了。听见没?”
江老四说:“听是听见了,但你说得不对。”
“怎么不对?”
“李白还斗酒诗百篇呢,我要是喝了酒,脑瓜子就不疼了,也肯定不会糊涂。”
“别他妈想好事了,那根本不可能的事儿!”
“不可能拉倒,那我就啥也不说。你们想打我就打吧。”
王南、李奎、李功和陈刚哭笑笑不得。他们几个围绕着江老四嬉笑怒骂,此前他们都知道这个江老四不仅开车手把硬,而且嗜酒如命!每次作案前和作案后,他都喝一肚子酒,然后顺手把小酒瓶丢在现场。在楼上研究审讯方案时,该考虑的差不多都考虑到了,可就是没想到这个江老四还会提出这么荒唐的要求。
王南正色道:“江老四,你挺大一条汉子,别耍这个埋汰好不好?我们打你,要是打你早就动手了,还得你发出邀请?既然你今天先说出了这个‘打’字,那我也就跟你交个实底儿,我们是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的,无论你挺到什么时候,我们都有耐心和能力让你心甘情愿地交待出你所犯下的罪行。你不想说,你就这么靠,好不好?谁能靠过谁,反正我们就干的这个活,一天是它,两天是它,十天半月也是它,靠呗!”
话虽这么说,但王南还是跟李功他们交换了一个眼色,一个人出去了。他上了楼,跟杨强汇报说江老四提出要喝酒,给不给他弄?
“我考,他马的——什么?要酒喝?江老四?”杨大队一听就火了“谁给他惯的这么多臭毛病?啊?让他睡了四个小时的觉,怎么,精神头又上来了?他没提再弄两个菜儿,弄个火锅啥的?”
王南扑哧一声笑了“那倒没有,这小子就是要酒喝,给不给?”
杨强反问:“你说呢?你听谁说犯罪嫌疑人交待罪行前,公安局还得小酒儿伺候着来?啊?也不符合规定呀!”
王南说:“可不给他酒喝,一个要死的人了,他不讲咋整?打咱又不敢打他,他要真是耍起磨磨丢儿来,就这么挺着咱也没招儿。”
杨强思忖片刻,问:“那你什么意思?给他?”
王南说:“这事你定,你是大队长。”
杨强突然一拍办公桌骂道:“真他妈邪性!我定,我有这个权力么?”
他cāo起电话,打给前楼的肖子鑫局长,这时候,去京城的三天短期轮训已经结束,肖子鑫根本就没顾得上在京城休息或好好玩一玩,立马飞回来了,刚刚到家不到半天。
肖子鑫一听笑了“真的假的?他真跟你们要酒喝,才交待?”
杨强说:“肖局长,呵呵——这节骨眼儿下边敢跟我开玩笑,再说我也不敢跟你开这样的笑话呀。”
肖子鑫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这事之前他也经历过,但是面前的杨强他们这些人不同,他们至少也是十年以上的警察,不管电视报纸还是自身经历,还都从来没经过这样的事儿呢!杨国才、姜**和陈万义也都在他办公室,面对这样的难题,几个领导商量了一下,觉得只要不让江老四喝醉,还是以让他放弃抗拒审讯,交待罪行,有利于破案工作为主,可以有控制地满足一下他的这个要求。
是的,反正之前,觉也让他睡了四个小时,现在不妨一试,就再给他一点小酒吧。点头同意给他少弄点,否则他不说,但定了一条规矩:酒可以少喝点,但要严加控制,要不喝大了胡说八道或睡得一踏糊涂更麻烦!
半天,肖子鑫局长回话说:“我说杨强,这样呵,给他少弄点儿,控制住,这事你要严格掌握住。”
放下电话,杨强如释重负,转头对王南如此这般地交待了一番。
王南下楼去了。
嘿嘿,来要死的人也有好处,至少他们可以反常一些,诡异一些,恩,只要别太他马滴那个了,一般而论,公安局领导会分别对待,认真考虑,满足要求滴!
酒弄来了,刑警大队楼上就有,装在一个塑料杯里,那是能人下乡从农村的小作坊接的六十度的粮食酒,而且还是正宗的酒流子!劲儿大,口味纯正!
不过,这么好的酒流子,给江老四喝有点儿糟蹋了,再说也担心他一喝就醉!
于是乎兑了大量的水。
回到审讯室,里面的审讯还无进展,三个人正跟江老四说些与案件无关的话,希望从这些闲谈中摸到一些东西,掌握江老四的脉搏。一见王南真把酒端来了,反应最灵敏和最高兴的是江老四!他立马象狗一样紧了紧鼻子,眼睛放出一种异样的光来!
“恩,嘿嘿我一闻就知道,这是好酒,二堡子的高粱酒吧?”
“马逼,你狗啊?”
江老四根本就不在乎,骂他也象是没听见,嗅觉眼睛只集中焦点在那点气味依然强烈浓郁的小烧酒上!
王南拉李奎到一边,说了几句什么,李奎举着杯送到江老四的鼻子底下,江老四使劲嗅了嗅,第二次紧了紧鼻子,两眼露出贪婪的光,嘴往下一抿就要喝,被李奎手疾眼快又收回去了:
“江老四,喝了酒你能说?”
“能说。”江老四肯定地点头,舔了舔嘴唇。“向**保证!向党zhong yāng保证!”
“别他马的胡说八道——”李奎就让他喝了一小口。
“说吧!”
江老四咂了咂嘴:
“兑水了”
李功忍不住道:“你知足吧你,啊,江老四。我们为了抓你累得要死,八天七夜没合眼还没喝上酒呢,你坐在这儿反倒有理了,享受起我们都没有的待遇。兑水了咋地?酒精没兑水,你敢喝吗,要喝我去给你整。你这嘴还挺好使呢,兑没兑水都知道。”
“江老四,这觉你也睡了,酒你也喝了,这回怎么的,还不说?”王南问。
“让我说啥呀?”
李功:“说啥?先说说4月2号那天你犯了事我们去抓你那天,你当时怎么想的?”
“那天啊”江老四做思考状,嗓子眼里不由自主咕噜了一下,又想喝小烧酒了,掌握酒杯的李奎警告他:“快老实说,哪有那么美的事,一句话还没说完呢就又想要喝酒——喝醉了怎么整?啊?说吧。”
江老四无奈地耷拉下脸,自言自语道:“其实呢,你们说的都对,对我也挺够意思,不打我不骂我,还给我酒喝。虽然兑了点水吧,行了,我说”
开始交代。
据他说,那天他正吃饭,听见有人找他,当时并没有想到自己昨天(4月27日)在依林河的案子露了,因为他一直以为就凭大国这帮人,根本就破不了他作下的这些案子,都半年多了也没查到他头上就是证明。他还以为是支原市警方又来抓他呢!
王南问:“停停停!支原警方为什么抓你?”
江老四刚要说什么,李功一拉王南的衣襟,王南马上明白,接着说道:“我可告诉你呵,江老四,咱不说呢,就拉倒,说,你就说点实话,捞干的说,明白不?东扯葫芦西扯瓢不行。你不说我们对你够意思么?那你就也得对得起我们才行,这酒领导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这是犯错误你懂不懂,我们都得跟你沾包儿!支原的案子你先放一放,以后再说,先说说‘427’那天的事。”
李功知道支原那件案子,知道那是江老四耍滑头,王南让他一拉,也想起来好象也听说过支原的事。
这下江老四被逼进死角,没有回旋余地了。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何况自己面对的还是刑警呢。
江老四用带铐子的双手使劲儿搓搓脸,叹息一声,说:“那行,我就说那天的事。你们去抓我,出乎我的意料,因为我认为在依林河作的案子非常周密巧妙,天衣无缝,没给你们留一点蛛丝马迹,你们大国县公安局根本破不了,就是破,也得猴年马月”
“可没想到那么快,第二天晌午就去抓我了!亏得我有准备从后门跑了,要不当时就得让你们抓住。可是后来那些天我在江老四子里跑也把我真累熊汤了,又饿又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你们抓住。让我最没想到也最恨你们这些警察的是,本来以为在林子里坚持几天,你们抓不着我也就算了,那时我再回来杀我想杀还没来得及动手的人,可逃了八天七夜之后你们还在抓我,都把我追得要死了——”
“所以我才在要死之前写的那封‘绝命书’里大骂你们公安机关!真的,这回是真话。”
江老四喝了小酒之后,说话时非常慢,想一句说一句,好象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样子他是真懵了,现在思维还挺混乱,他说他实在太困了,他都三天两宿没睡觉了——其实是整整八天七夜!
尽管如此,但王南、李功、李奎和陈刚也出,他说话之所以这么慢,可能还是在跟他们“动心眼”呢——狡猾的家伙,到这个地步了还想蒙混过关,打马虎眼呢,高丽裤子——没门!
不过,王南他们虽然心里明镜儿似的,却故意装糊涂不揭穿他,既然江老四能开口讲真话就好,本来他们也没指望一开始就让他竹筒倒豆子,一干二净地交待。如果那样,反倒不可信了。他能开口,他们就能让他由浅入深,由此及彼,一点点涉及实质问题
这时,有人推门走进来。
江老四抬头一,他更认识,是刑警大队的头儿杨强!
以前他开车时杨强是管交警的大队长,都认识。现在一他进来,知道“当官”儿的来了,江老四下意识地朝他点点头,笑笑,主动叫了声:
“杨哥”
笑也不是好笑,脸上的条条肌肉绷得很紧,有点不自然,比哭还难。
杨强站在江老四面前,目光锐利,把他了又,直让人心里发毛。
“谁是你杨哥?”
杨大队开口道:
“江老四,你跟我叫了声杨哥,那杨哥今天就告诉你,以前你开车我管你,现在你犯罪了我还管着你!”
江老四抬头:“管我啥呀,就支原那点事呗”
杨强厉声截断他:“跟我装,是不是?江老四我告诉你,你在支原都干了些什么,都有谁参加,你们拿多少线,找的谁做中间人,打什么条把事给摆平了,说的什么我全知道,那点事我今天不稀问你!我告诉你,我们00多警察抓你八天七夜绝对不是那个事——”
“要是那个事,犯得上动用这么多警力抓你这么些天吗?你心里明白,我这个刑警大队长更明白,比那个大多了!我问你你回大国又干了些什么?杀了几个人?抢了几台车?车都弄哪去了?你以为你干得‘巧妙’我们不知道呵?我告诉你,比你聪明比你能耐的人多着呢,你这些当警察的哪个比你这个小‘侦察兵’差?!”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江老四只要是还在这个世界上干坏事,那就非留下物证不可!我们查了你半年多,证据都在手里掌握着呢,你知不知道你都在现场留下了什么?嗯!dna你知道不?现在科学技术这么发达,别说你个江老四,就是比你江老四再厉害十倍,我们也照样拿下,你信不信!”
这一顿声势凌厉、雷霆万钧连珠炮般的发问,简直把心里尚存一丝侥幸的江老四彻底“轰”懵了!他的心理防线訇然间开始坍塌,脑袋上的汗眼见着就下来了,脸色苍白,目光散乱。
杨强趁热打铁,不给他喘息之机,大声追问:
“你说,到底几起?!”
“5起、不,4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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