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就知道,也深有感触,但是,都是常见的一些治安案件,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市领导被当街刺杀这么严重的情况,实在惊心动魄,太恶劣了!
这么一想,不知怎么忽然就想到了另一件事,姜兰花的男人瞪眼狗。
几天来,他一直想问问悬圃县公安局长阮水清,瞪眼狗的案子到底完没完,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抓了放,放了又抓?
可是,时间是一个方面,跟姜兰花的关系又是一个方面,都很微妙,一忙,他就一直没问。
但心里对下面自己曾工作过的悬圃县公安局长阮水清是有些法的。很不好!
抓人,你是要签字的!
你局长不签字,哪个敢随便说抓就抓?
上次他要求放人,也是阮水清马上他的指示放的,怎么回事,刚放回去没几天,你们又偷偷摸摸把人给抓回去了?
你这么抓,如果是根据人家告不告你决定抓与不抓,你公安局长阮水清又把法律放在了哪里去了呢?太随便!
这么随心所欲地抓人放人,你阮水清局长到底心里还有没有数?对这个案情你能说清吗?
这现在这样的公安局长,上边下边县里市里都差不多,只不过现在的市公安局长孙伟,是肖子鑫的老朋友,早在悬圃县时就一起供过事,更重要的是他们二人还都是高书记十分重视、刻意提拔的年青干部,关系自然而然保持了这些年,而且就个人关系而言,没有人比他们更铁的了。
考虑到这些,所以即使是肖子鑫早就知道市里的社会治安比较乱,心里着急,一起喝酒没人时也曾经个别跟孙伟谈过,暗示过,但话不能说得太透,更不能过于重了。
孙伟也是个强人,响鼓不用重捶,基本属于那种一点就透的人。
可是,真没想到,今天突然就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件,一时半会让肖子鑫实在无话可说?
说什么?
两边都是全市比较重要且知名的人物,又都是跟高书记、肖子鑫个人关系非常靠的人,只能想方设法把于部长的伤势稳定住,然后再想办法尽快协助领导处理好这个事
可问题在于,他已经听说了刺伤于成龙的不是别人,偏偏是同样在市委举足轻重的孙副书记,又分管组织与党建,这事肯定就麻烦大了!
“肖秘书长!快点快点!于部长出来了”
有人叫他,肖子鑫一下子惊醒,到一群医生护士推着手术车从门里出来了,许多人围上去,肖子鑫也迎上去,一眼就到了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苍白、虚弱,上去仍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院长王千到他,急忙摘下淡蓝色大口罩“怎么样,老王?”他问。
“不太好,”王院长摇头,迟疑不决“不过,手术还成功,要是再晚一会儿”
“你们一定要全力以赴,千方百计”
“我明白!我明白!”不等他说完,王院长连连点头“请你放心,肖秘书长!我们会24小时一级护理,我马上安排”
这时候,高文泰书记、黄山市长闻讯也匆匆忙忙赶来了,后面紧跟着的正是凶手的舅舅孙副书记“怎么样,小肖?于部长要不要紧?”
“不好说,刚下手术台,王院长说手术还成功,还要密切观察”
“哦,”高书记脸色难,回头扫了一眼孙副书记,有他在,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和孙副书记都是在外市听到消息后急急忙忙赶回来的。
现在,仔细肖子鑫还能到他们脑门上的细汗
官场,官场地震,不仅仅是个别人被双规那么简单了,现在,社会治安混乱,受伤害的并不仅仅是普通老百姓,一定程度上,那些手握权力的人同样会受到重创。
高书记、黄市长、孙副书记、肖子鑫他们一直跟到床边,在于成龙脸前了很久,于部长双眼紧闭,脸上有擦拭过的血痕迹,轻轻掀开身上盖着的白床单,了他肚子上严严实实包裹的厚厚白纱布,上面还有隐约可见的血迹,不由心情愈加沉甸、难过。
别人还好说,只是出于同事和朋友之情,心里焦急不安,而作为凶手的舅舅,孙副书记脸色煞白比高文泰还要难,此时此刻心里就别提多复杂无奈了。
他可能也在担心,这一次,要是于成龙部长不死还好说,而一旦死了,不仅自己那个混蛋外甥要抵命,自己熬药一样差不多熬了一辈子的这顶官帽,说不定也得受到一定牵连!
过了一会儿,见于部长一时半刻不会醒来,高书记、黄市长、孙副书记和肖子鑫把王主任留下,让他密切关注情况进展,随时随地跟他保持联系。他们要回办公室处理其他事。
王主任答应着,把他们送到楼下,高书记、黄市长、孙副书记、肖秘书长上了车,才返回去。
一回到市委办公室,肖子鑫心情烦乱,想了想,正要拿起电话,电话却忽然铃铃铃响起来!他抓起来接听,一个声音急促地说,但声音很低:“喂!您是肖秘书长吗?”
“我是,你哪位呀?”
“肖秘书长,我是刑警支队陈永忠,我给你打电话想说一下于部长的事儿,您听说了吧?”
“于部长?什么事啊?”
“肖秘书长,我在外面给你打电话,”声音低得似耳语,肖子鑫心生疑窦,他知道这个陈永忠,是个副大队长,人参节安保上对这个人有印象,印象还不错,对方又说“那个行凶者抓住了,肖秘书长,屋里正审呢,你知道这个家伙是谁吧?”
“谁?”
“孙副书记的亲外甥这事难办了,我出来给您打电话就是先说一下”
“喔,喔”他不置可否,点头听着。
其实,肖子鑫心里明白着呢,他此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此事,事关市委几个主要领导,关系实在太过突然,也难于平衡。尤其是考虑到后面需要如何处理这一突发**件时,领导们之间肯定会或多或少暴发一些冲突和不同处理意见。
至少,肖子鑫的感情与正义,是绝对站在受伤的于成龙身上的,别说他是堂堂的组织部长,就是一老百姓,肖子鑫同样会站在受伤者一边。
包括高书记、黄市长、孙伟他们在内,都会跟肖子鑫一样,可是,另一方面呢,孙副书记清醒过来后肯定会千方百计利用权力干扰破案工作,干扰领导们研究处理他外甥的勾当。
他明白,刚才这个陈永忠,直接给他打电话暗示的这层意思,就有背后孙副书记的影子
他既不表态,也不多说什么,只答应,知道了,好像他也是刚刚知道凶手跟孙副书记有亲属关系一样。但是关机后,肖子鑫一下子就意识到这个电话多么特殊和重要,也瞬间明白了事情远非一般情况下处理起来那样简单,这个副大队长从审讯室偷偷跑出来给自己打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也说明了事情的复杂性。
这个电话,接说应该是第一时间孙伟打给他才对,至少也是副局长、政委或重案大队、刑警支队长,也许政委还不了解情况,但孙伟和刑警支队是肯定知道了,然而,他们
自己和于成龙的关系,几乎无人不知。
肖子鑫明白,这样一来,公安局处理起来这起行凶案难度就陡然增大了,背后的因素也一下子极其微妙复杂起来。如果受伤的是普通百姓,而行凶者又是孙副书记外甥这个小子,那没啥说的,只能是一种结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顶多关两天,给俩钱,就放了
然而一旦到了于成龙这个特殊身份上,加上孙副书记的特殊角色,麻烦大了
尽管他是市委秘书长,他也是心知肚明的,这种情况下,发生这样的事件,处理起来,难度在哪里都一样。
谁叫这是中-国呢?而电话里陈永忠提到的孙副书记,则是强势人物,铲得很硬,除了高书记,可能没人比他在长角市更有实力、人脉更广,经营得更久了。要讲关系和能量,包括黄山市长和其他几个副书记、人大主任都不行,这一点,仅仅从那个副大队长刚刚有点儿担心的电话里就能感觉到,何况肖子鑫一来市委任职不久就知道了此人非同一般。
他像高文泰书记一样会做官,不同之处,只是高书记至少还有人性与普通人的良心,而这个孙副书记,据肖子鑫掌握的情况,除了贪污受贿,其他好事一概不干,组织都叫他管散了,却又是人人惧怕此人,而且他在副书记这个重要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几年如一日。
除了分管组织,以前还分管过司法等等。
这样一个权倾一方的大员,即使是高书记,将来坐下来讨论研究此事如何处理时,除了公检法的意见,更重要的是他同样也要听一听凶手的舅舅孙副书记的个人意见。
尽管这种意见上不了台面,可是,谁能说不对高书记心理产生一些影响呢?
何况,高书记即将调省委上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成龙再重要,毕竟还只是一个市委组织部长,跟孙副书记比起来,无论从重量级,还是其他方面,都不在一个层次上。
肖子鑫心里难免添堵啊但是现在受伤的是自己在市里最好的同事、朋友之一,除了他就是孙伟了,更何况是位置不容小视的组织部长,而另一方却又是这么个背景,高书记会是个什么态度?
显然是,不用深想肖子鑫也知道,很快,这事就会明里暗里展开一场少有的——也是自己上任市委秘书长半年多来最为严重的一次内部事务与严峻考验,平衡不了哪一方都不行,不仅仅是领导能力的双重考验,更是一种特殊情感与正义的逼视!
这之中,一定会有许多因素和力量明里暗里掺杂进来。
也许会由此演变成是一场法与情在长角官场内部的无声较量,也未可知!
有人敲门。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第二次再敲,肖子鑫才望着门口说:“进!”
来人是常务副市长许春来,一是他,肖子鑫暗暗收拾了一下心情,知道他是来跟自己谈工作的,请他坐,顺手递过烟。这个许春来是长角市的老资格,光在副市长、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就七八年了,脾气大,工作有一套,官场生意经和察颜观色的本领更是如此,可谓炉火纯青。
一进门,许春来一眼就见肖子鑫的脸色很难,知道是为于部长的事。呵呵一笑,没说啥,摇摇头,坐下了。
二人坐在一对沙发里,各怀心事,肖子鑫跟他说着话,心神略显不宁。
肖子鑫本来是打算下楼带几个人先去于部长家里望安抚一下受害者的妻子,回头再到医院于成龙的情况,没承想许春来进来了。换了别人,肖子鑫也不为难,直接把事一说,走人就是了。可是来者偏偏是这个许春来,心里不由得颇为踌躇。
一起工作半年多来,他知道这是一个愿意挑理的主儿,又很强势,虽说不在一个大楼,上班下班、下乡进厂、外出开会总是一起,但他主动上门来的时候不多,这时候他来,如果肖子鑫说要下楼,难免会引起他的误会和不满,只好强忍焦急的心和他说话。
“小肖呀,你刚从医院回来?”除了公开场合,许春来从不叫他肖秘书长。
“是,这次于部长伤得可不轻,我回来时刚下手术台,还没醒呢,这不”
“太不像话!”许春来人长得剽悍,加上肚子大,说话更是粗声大嗓,中气十足。不等到肖子鑫话音落地,他气哼哼地骂道:“我也是下乡回来刚听说,还没去医院呢。一个小混混,敢他马的横着在大街上走路,不是孙副书记的外甥,借他个狗胆子他敢么?谁给他们惯成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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