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登上副局长的宝座。
市局历任刑警支队领导中许多人后来都入主高层,张铁山希望刘海洋成为他们的后继者。
通过这个大案,支队长将被理所当然地列为副局长候选人,直至最后胜出。
“只要牢牢抓住这个程贵阳不放,刘支队肯定会成为主管刑侦的副局长。”然而现在,张铁山已经投了反对票。
电话打过去了,局长说他在一线不了解情况,刘海洋的意见就是他的意见,也希望尊重专家组的意见,继续还是停止让老全决定。
局长这样说,刘海洋左右为难。一瞬间,他曾准备放弃。
他明知面临着决策“失误”和“激烈的”现场采访,而且这个是躲不过去的。但他并不想为自己找台阶下,他对这种状况的态度是矛盾的,一方面,过度的紧张未能如愿以偿,却不甘心就这样结束艰难的、枯燥无味的搜查。另一方面,那些可靠地保障和执行这种搜查的属下已经感到无望甚至厌倦,这是不能容忍的。
自己的荣辱事小,案子不破事大。真正的刑事警察,都是有第六感的人,他一向相信自己对人与事的直觉判断,他相信自己要找的东西就在这个料理店内。
张铁山认为此次行动已经失败。他是重案大队长,他毫不怀疑程贵**有重大犯罪嫌疑,但认为把面前这个秘书的智商与一般嫌疑人同等对待是荒谬的。
“所有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只差没挖地三尺了,还怎么搜?
也许罪证根本就没有预想的那样与可疑地点配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每样东西又都有被转移的可能。”对于刘海洋继续搜查的意见,张铁山争辩道。
在办案过程中,内部领导、下级、个人、集体都有充分表达自己法的权力,尤其在这种不到任何希望的情况下。
但是在搜查现场说这样的话就带上了某种特殊味道。没有人敢保证自己的话就一定对,最难办的却是面对外界媒体。面对失败,如何从容应对料理店外的各大新闻媒体?
刘海洋反驳道:“那我们就他的配套技术吧,不行,就掘地三尺。”
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方设法尽快让更多的条件支持自己的判断。他决定的这次突击搜查,多半就是为了一个目的:证据。
然而他最终到的却与最初的判断大相径庭,刘海洋自信、固执地为自己辩解。他渴望自己成为一个神探,在这样一次特殊搜查中可以亲自去实践并解决搜查中出现的各种疑难命题。
他认定,这个嫌疑人不一般。
据张铁山后来对记者回忆,刘海洋的确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指挥者。那次搜查,只差那么一点点,如果不是刘支队执意坚持的话。所有人都失望了,刘海洋指出,不要全盘否定尚未结束的搜查行动,要把存在的问题分开,一步一步地解决。
他说:“我感觉这个家伙是条大鱼。想像一下,如果我们解决不了证据这个问题,又如何能解决得了随后的记者问题,进而解决案件中所有的重大问题呢?结束搜查,把人带回局里容易,我们的职责、脸面、出路在哪?”
他给大家的印象是一个非常严肃的朝-鲜族人,一个有责任感的天生的刑警领导。他是一个正派、严谨、充满自信的人。脸色在激动和生气时都会在瞬间变红。
如果说他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他总是勤勉用功,是文化不高但深受大家尊崇的研究型刑事专家。
他很早就被提升为刑警支队领导,这在全局也是很不寻常的。那天他用愠怒但不动摇的目光就把围在他身边的人说服了,他们从他身边走开,并大声宣布:
“继续!”
但现场的搜查者对他的寄托陷入了完全的怀疑和失望。
刑警们从来没有这样泄气过。这让刘海洋感到有几分内疚,刘海洋明白他们需要从他这儿重新得到某种信心。他尽自己所能鼓励他们,说实在的,当时他的心里充满了焦虑和气愤。对许多有头脑的人既失望,又忧虑。
他亲自在楼上楼下里里外外转来转去,亲自做着最后一次努力,试图带动部下修补这个意外的结果。
嫌疑人同样明白门外众多记者和观众对自己意味着什么。拿动物来比,如果搜查人员是锲而不舍的警犬的话,嫌疑人就酷似一只黄鼠狼,而记者们则是聚集在肉堆前目光炯炯的秃鹫。
程贵阳毕竟也称得上是块老姜,在政治江湖摔打滚爬多年,习武从政,弃政从文,跟警察周旋自有一套自己的经验。应付这样的场面虽说难免心惊肉跳,但他仍然对刘海洋偶尔突然袭击似的讯问逐一作了回答,避免了被抓获曾经担心的重大“失误”发生。
从下午一点左右刘海洋领这群搜查专家来到料理店开始,到此刻他们展开新一轮搜查为止,他没有让他们有任何意外喜悦。
天什么时候黑的大家没注意,刘海洋在灯光照射下,如同一尊雕像。
他咬紧嘴唇,盯视着嫌疑人。
“别那样瞅我,领导,我怕。”程贵阳说。
刘海洋两眼冒火。
一群部下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刘海洋明白搜查已经彻底失败。
“还要继续搜么?领导!”
市委秘书的声音透着揶揄,自信使他皮笑肉不笑。
支队长的年龄跟他差不多,只是前者显得更老些。刑事侦查是件折磨人神经的活儿,刘海洋只差没咬破嘴唇,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嘴角咬肌突起股股肉棱。
刘海洋自有刘海洋的办案理念。感觉告诉他,即使自己所要寻找的重要证据不在这里,也丝毫不能说明什么,更不能动摇对这个家伙的怀疑。现在的问题在于,除料理店和住所外,还有什么“安全”之地可以让他藏匿罪证?
嫌疑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里不到一丝惊恐,冷笑依然,他用下颌点了点吧台的高脚椅,客气地说:“请坐,领导。挺累的,休息一会吧。”
“你不用客气,我不是来喝酒的。”
刘海洋站在嫌疑人面前盯死他。
“那好,”市委秘书虽然被警察控制,身体无法zi you,双眼却大剌剌地迎视着支队长。他心理承受能力非同常人,一眨不眨,给他如此勇气的大概除一直守候在外的记者,可能还有一向张扬的个性。
果然不出所料,他开始反攻“公事公办抓人搜查是你们公安局、法院和检察院老虎部门的职责,哪管证据是否确凿,事实是否清楚,根本就不容当事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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