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悬圃县某乡娘娘寨村肖子鑫的老家。
6岁的老母亲静静地躺在外间正中。
一大家子人和乡亲们里里外外在帮忙,到处是人,光景既是一般乡下人常见的丧事现场,同时又完全不一样,不知从哪些方面无不不透露出这个普通的乡下农民家庭中所完全不同于那些平常百姓的豪华盛大丧事现场。细之下,很快就明白了,一切相同来自于热心肠的乡亲们和村长、村书记主动上前奔忙的叽叽喳喳
而一切不同,却是完全都来自于那些闻讯后迅速且不断从四面八方赶往这里的高级小轿车,一排排,一队队!
源源不断,还在继续无限扩大中
这个先不说,只说一晃便是几个小时过去了,肖子鑫唯一的亲姐姐刚满七岁的女儿小娜娜伏在母亲身边的床上睡着了。一个半小时前,企图进行最后抢救的县医院、市医院的医生们及其后来赶到的专家组成员们终于接到一位领导的话而战战兢兢地放弃了最后的努力,这句话其实也是从肖子鑫的老父亲那里传来的,表达的正是他的意图和想法,那些人这才从紧张状态下稍稍松了一口气,正在忙乱地收拾着器皿。
这个,大家别误会,有人或许心里疑惑或者会问,是不是打错了,或者大话大意写错了啊?我靠,肖子鑫厅长的老母亲去世,之前之后这些抢救的医生犯得上这么心惊肉跳、心惊胆战么?
这些见过生死、一向冷若冰霜的人至于为一个农村老太太的死活如此小心翼翼么?
靠,扯淡!
没错,肖子鑫厅长的官和地位都不算小,怎么说也是这一带包括县里市里唯一的头一份了,所以老太太昨天夜里半夜三更突然发病,家里一个电话才会立马惊动了这么多人,这么多乡上、县里的领导还有那些平时老百姓们花钱上大医院排队都不一定能够顺利挂上号的专家学者的到来。
也没错,肖子鑫厅长即使是如今在这些人当中官再大,再牛逼厉害,但他们这些医生、专家学者也不归他管,肖子鑫管的也仅仅是全省公安机关这一大块而已,他老妈死不死活不活,干他们屁事,他们能够及时到场进行了有效或无效的抢救,也就算可以了吧?至于在那里好像等候命令一样,直到有人发话——也就是某领导发话,还是“传达”肖子鑫父亲肖老蔫的一句话,就顿时不由得各自松了一口气?
才敢收拾那些抢救用的东西?
靠。扯,扯,扯,真他马的能扯淡啊!哈哈哈不过,您也别急,哈哈哈,若有这样的想法之人,读者或诸位老兄,您老人家也别急听咱们慢慢说端详。
没错,肖子鑫权力的确不小,不过,他也的确只管全省公安机关这一大块,其他神马d委组织部、宣传部和还有神马医疗卫生等等他根本管不着,想管也不好使。这都没错,可是,您知道天朝是个神马社会吗?如今的天朝?呃,对,了解,您就不会以为写错了,更不会误会或骂我瞎他马的写这一段了。
当然了,大话相信,大多数人——读者朋友到上述情景和情节,大概会会心一笑,理解地点点头,认可这一段滴。
为什么?
明白的自然明白,不明白,咱们后面再慢慢说来好吧?
简单说吧,那些县医院、市医院归谁管?他们再牛逼、平常见到一般老百姓再怎么吊不打鼻梁子,总还是有人管他们吧?尤其是那些所谓的专家学者?就是老百姓平常挂号都很难上病的那些人,也就是眼下呆立在肖子鑫厅长刚刚去世的老母亲身边束手无策、或正在担惊受怕、听到一声令下终于放弃努力,开始手忙脚乱收拾器皿的这几个人
没错,管他们这些人的正是医院领导。领导一发话,叫他们干什么就得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赶紧干什么,现官不如现管,大概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那么医院领导又归哪一个管呢?
肖子鑫厅长的老母亲突然病重、病危,医院领导半夜三更接到电话当然立马召集人赶往娘娘寨——要是县委县zhèng fu主要领导或市领导的一个电话下达的指示呢?情况自然而然就更是如此,立马成了全县或全市天大的事情,重中之重,十万火急啊!
不是病人的安危冷暖十万火急,是权力十万火急!
而恰恰是,肖子鑫厅长此时此刻却不在这个农村老家,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城zhong yāng党校**班培训学习呢——不,准确无误地说,是恰逢此次学习刚刚结束,聚会的各省市**班同学也刚刚散去不久,大家都准备晚上各自好好娱乐一番,明天打道回府,肖子鑫厅长也正在某宾馆跟某警方大杂志社的美女编辑部副主任在一起交流情感呢。
当时家里发生的一切紧急事情或措施,他压根儿就不知道。不过,后来肖子鑫仔细回忆起来,他也不得不承认,可能是自己当时有点儿马虎或大意了!
“我真他马的混蛋啊!那种时候,居然还有心跟什么美女在一起谈天说地”
当时,他记得,有那么一瞬间,在酒店喝酒之时,他突然袭击一般感觉到心里难受之极,状如刀绞,只是,他当时根本就没想到这会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家传来的一种心灵深处的信息啊!
都说,感情非同一般的人之间,生死攸关时刻会产生一种无法解释、非常诡异的心灵感应?
或许,后来再想起来那一夜那一瞬间的某种诡异感受,肖子鑫才明白,那正是县医院、市医院匆匆忙忙赶到他老家娘娘寨——马不停蹄紧张抢救他今生最为重要、尊敬的老母亲的关键时刻啊可惜,由于种种原因,和当时跟沙婧所处的特殊大环境之下,尤其是肖子鑫根本就没有想到家里老母亲会突然病危!
所以,他当时对于那种突如其来的某种心灵深处的极其难受的感受,只当是之前跟那帮**学习班的同学喝酒喝大了的正常反应
应该是酒劲儿上来了吧?
加之当时他的第二顿酒又喝了不少,神志已经有些轻微的变化了,所以,虽然正常且非常重要地接收到了去世之前来自他可爱可敬老母亲的心灵呼唤,然而,却没有能够及时破解而让他后来每每一想到那一个小小的细节便痛不欲生,欲哭无泪啊!
这您就懂了吧?
那天晚上抢救无效的那一刻——当时在家的真正主人,就是肖子鑫的老父亲“肖老蔫”了。亲朋好友再多,都不管用,都要听他一人的吩咐,他的话,此时此刻可以说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行使任何一件事情的依据,尤其是在抢救还是放弃老太太最后一点努力——也就是什么时候放弃的最为重要和有力的时间、权力依据。
人的生死,天注定。医学上更是有明确规定和界限,医学专家组的那些大夫们不可能连这一点最基本的常识也不懂,老太太如果已经停止了呼吸,努力之后一次又一次又不行,怎么办?
正常情况,当然是权威性地向家人——眼下也就是向肖子鑫厅长的老父亲低声且略显悲伤地摇摇头,然后轻轻告诉老人家:“人不行了,老太太我们真心的无能为力了”
然后等候肖老蔫的一句话,便可以收拾忙活了一晚上的那些器皿了,有什么难为的呢?
一切按照国际惯例或者说县医院、市医院平时的那一整套完整作法去做就行了,用得着专门请示在场的有关领导,然后再等候肖老蔫发话吗?
哎,问题的关键也正在这里了。
平时死个县长、县委书记也没见他们如此紧张和为难过,他们也是zi you自在惯了的权威人士,管你神马县长、县委书记的,抢救无效,当场宣布人已经死便便了,然后抬脚拍屁股走人也是常有之事,什么死人,什么病人,什么血腥他们这辈子没见到啊?他们的人头、工资、福利一大堆各种各样的待遇又不归县长县委书记管,根本犯不上怕他们,更不吊他们。这也是有的,人之常情而已。
端谁的碗,受谁的管嘛!
但是,若是再往上一层,那就完全不同了,比如说市委书记或某领导,或者他们的什么家人之类这个问题,一旦遇上,这些平常老百姓心目中神圣不可侵犯且神秘感极强的所谓生死攸关、技术权威们就要动一下心思,稍微考虑一下这些生死攸关之人与自己的某些利益是否会因此而受到影响或不应有的损失了
所以然,他们就不得不比平时更加严肃认真、更加努力抢救,使出浑身解数尽量做到让领导满意,即使是最后抢救不成功,无效,人死了,那也得让领导满意才行。
权力,在这里,在这个时候真正发挥了死人也难以发挥的巨大作用,和不可或缺的影响力。
肖子鑫尽管早已不在悬圃县工作,离开那里许多年了,年轻一点的医院专家学者都不一定认识他或听说过他,然而,别忘记了,他毕竟在这里工作生活过,拥有过真正权力,更何况,他的离开并不是丧失了某种权力,而是恰恰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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