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疑的地方,真如他所说,他们是夫妻?可是,她的心底怎么会对这个男子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就连听到百里纤雪四个字的时候,她都有一种归属的感觉,她仿佛就应该是叫那个名字,可是她为什么会没有宗政祈烁妻子这样的感觉?
宫中的扶桑花的茂盛,原本非常单调的一种颜色竟然也能开的这么壮观,朵朵花瓣竞相开放,入眼之处,全是一片嫣红,这般热闹的场景之下,纤雪一人站在花海中央,一身素白,绝世独立。那抹白色的身影在这一片殷红之中划出一抹灵秀的白,只是这白之中,有着淡淡的忧伤、、、
看着头顶上的天空,她总觉得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回过身来看着眼前的扶桑殿,有一些东西一闪而过,快的让她抓不住尾巴便已经消失不见。远处,可见朱红色高高的宫墙,每当站在墙下面的时候面前的这堵墙仿佛高耸入云,总给她无尽的压抑,内心的某种情愫在升腾,她想跃过这座高墙,迫切的想离开这个地方!华丽的宫殿,高高的宫墙,尊贵的身份,无牢的禁锢,都让纤雪茫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属于这里,或者她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不远处,一个宫装少女见到纤雪的身影立即向这边而来,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看来着急着寻了了久了。天气越发的炎热了,这样的天气,昭示着温暖的春天又一次离开了这个世界,紧接而来的盛夏会将这个世界变成一个烤炉,只是这扶桑花,却没有因春的离去,而凋谢,以另外以种姿态迎接着夏日的到来。也许,她知道为什么宗政祈烁这么喜欢扶桑了,也许并不是因为这个国家名为扶桑。纤雪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已经来到身前的贴身侍奉的宫女彩霓。
“启禀皇后娘娘,皇上请娘娘移步玉华门。”彩霓福了福身有些微喘的说道,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玉华门?他在玉华门做什么?”纤雪微微皱眉心中全是疑问,这个时候,宗政祈烁不应该在朝堂吗?但还是迈开步伐向玉华门的方向而去。
只见一辆普通的马车孤单的停在玉华门外,虽看似普通,却还是一眼便能让人看出这非一般人家的马车,原本看守宫门的侍卫不知却了哪里,如今整个玉华门前空空如野,棕木色的马车与朱红的宫墙竟然有几分相溶的感觉,好似一副枯燥的静态画作,虽然单调,却又不失意味。宗政祈烁,他这是要干什么?纤雪不解,轻轻蹙眉。
只见,一个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打开车帘,黑色的衣袖被风摆动,缓缓探出头来,淡紫色的双眸之中蕴含着淡淡的笑意,朝一旁的微愣的纤雪招了招手。他有漠视一切的眼神,唯独对眼前的人儿无法移开他的目光,他有毁灭一切的手断,唯独不肯折了这双翅膀,他亦有征服世界的绝心,却唯一独在一人面前,甘愿平凡。
那个人,便是百里纤雪。
纤雪只觉得,这一幅画立即变了韵味,只要微微探出头来朝自己招手的那个人,这一匹通体白马也只如长出了两个翅膀,好像从天而降一般,马车的棕木色被阳光这么一照,到泛起了金黄的光晕,这马车上坐的哪是人啊!就连一身黑色衣衫的宗政祈烁都显得有几分飘渺起来。他在笑,如开扶桑殿前的那些花。
“纤雪,过来。”
纤雪向马车走去,她的心底突然有一种感觉,即使她与宗政祈烁的距离就只有眼前的这么几步远,可是却好像长过了一个世纪,就好像两行永远也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走到马车前,纤雪没有握住那个伸出车外一直等待着的手,而是轻轻一跃就已经稳坐马车之上。见无人架车,自己竟然当起了车夫。
宗政祈烁看着空空的手心,一股失意袭上心头“追云自己识路,无需人驾。”
纤雪转过身来,微微一笑“能让本皇后给你驾车,那是何等荣幸。驾!”追云听到这一声娇喝,立即撒开蹄子向前奔去,速度急快,可追飘云。
能与你如此共乘,又何尝不是荣幸?只是这样的生活,还能维持多久?纤雪手中勒着追云的缰绳,耳边只听到呼呼的风声,的确,这是一匹好马,她跟本不识路,更不知道宗政祈烁一时兴起要带她去哪个地方,前方是个岔路口,还没有待纤雪有任何的反映,追云便自己选择了一个方向。速度极快,马车之后扬起一阵尘土,有几分错觉,好似马车不是在跑而是贴着地面飞一样。
纤雪能感觉到身后的那道目光,自己的背也越发的灼热,她开始有些不自然起来,就如同,每一个相拥而眠的夜晚,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她不知道没有失忆之前,他们是怎么相处的,可是现在,她却清清楚楚的知道,她与他,不可能成为鹣蝶情深夫妻。
“皇上与娘娘一见倾心,后宫虚设,唯有一后,无尽荣宠。”
这是流传在整个皇宫的一句话“后宫虚设,唯有一后。”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恩宠,她还是茫然什么?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车帘高卷可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帘的人影,只见他此时静静的闭着双眸,眉宇之前,微微紧蹙,仿佛有什么解不开的心事在困扰着他,一只手轻轻的抵在脸侧,乌黑的发丝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随着钻进马车的风有些凌乱的舞动着。一只手,随意放到一侧,手指白晰修长,可见举手投足之间都自有一份优雅,他骨子里的游走的血液都是高贵的。只见指尖旁一朵还带着水珠的扶桑花静静的摆放在那,殷红的花瓣上,一滴水珠如同血泪,看得人心中无尽苍凉,衣角之处的那朵扶桑,形态逼真,随风轻舞间,仿佛要与放在一旁的扶桑来个亲昵接触,只是那朵扶桑永远也不明白,即使同是扶桑,而他们却永远也不可能站在一处,它永远都会在衣角绽放,而放在一旁的那株,即将开始枯萎。
这样的男人,他就这样静静的睡着,都能让人为之屏息。他纵使杀人如麻,纵使满手鲜血,纵使冷若修罗,视人命如草芥,纵使翻手**,覆手为雨,纵使无所不能,但此时,他都如一个未经世事的稚子一般,一股柔弱自从内生,让纤雪忍不住想起,雪压枝头时繁茂的桃花,朵朵绯红开的让人惊艳,可谁又知道,这样冰冷的雪又何尝不伤害他寒彻心扉?
睫毛微微闪动一下,缓缓睁开双眸,淡紫色的氤氲之气将纤雪团团包围。
“累了?进马车里休息一下,还有一个时辰的路。”宗政祈烁的声音传来,纤雪真的觉得有些累了。轻轻的转到马车之中,坐在角落里。之前,她不愿意进来的原因就是,不想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与他相处,她会有一些不由自主,会有一些心跳紊乱,更会被他那双目光看得手足无措。她明白,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一对夫妻的相处方式是他们这个样子的。有一点疏离,一点失措,仿佛他们从来都不知道怎么相处一般。
只是休息,她真的只是想进马车里休息一下,可是没想到,再次醒来的时候,竟然睡在柔软的大床上,屋内的摆设十分清雅,都是一些十分普通的小玩意,纤雪环视了一下整个屋内,只见最贵的摆设也就是这个屏风了,屏风外围的木头很是奇特,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中间的白玉十分的莹润,共有两层,中间有个一手之宽的空隙,赫然是一株绽放的妖冶扶桑,透过被打磨的如纸一般薄的白玉看去,如似一个出浴的美人一般,惹人无限遐想。
宗政祈烁却不见踪影,夜,有些许微凉,纤雪披了一件衣服走了房门,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天色已经暗了,月光洒满了整个世界,给院中的大树在地下留下了斑驳的影子。眼前的一切都显出几分清冷,几分寂寥,抬头望月,不满有几丝淡淡的愁绪扰上心头。
“我在愁什么?”纤雪轻问自己,她仿佛跟本就不属于这里,她清楚的知道,她失去记忆了,那之前她是怎么样的?也是这样的生活?和宗政祈烁这样不像夫妻却是夫妻的生活着?就是因为那些她自己未知的过去,让她对眼前的一切都有一丝质疑。
突然,一阵异动让纤雪收回思绪,看着左侧的房屋的屋顶上冒出一股浓烟,好像有什么烧焦的味道随之传来。看样子,那间屋子好似一个灶房,难道在灶房里的人是宗政祈烁?
纤雪不再多想,大步而那间冒着浓烟的屋子走去,一进屋,一股浓浓的烟味差点将纤雪呛出眼泪来,天本就黑了,屋子里又有这么多烟,仅有的一盏灯也昏昏暗暗的,好似鬼火一般,四周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你进来干什么?”宗政祈烁的声音在耳边传来,接着便觉得腰间一紧,一瞬间便被带到屋外。
只见刚刚还是浓烟滚滚的屋内立即闪出一丝明火,两人对视一眼,一时之前竟然呆在原地。
“啊!着火了,真的着火了!”只见一个略有些肥胖的大婶大叫一声,接着这个小院子就热闹起来,三五个打扮普通却很质朴的男子立即拎着水桶朝火越来越旺的灶房浇水。
纤雪与宗政祈烁对视一眼,如一个局外人一样站在远处,看着这些人一桶接一桶的将水扑在火苗之上。索性,火不是很大,很快便被扑灭。但是整个灶房里一片狼籍。帮助宗政祈烁购置灶房的东西并且苦口婆心教了几个时辰终于让宗政祈烁明白各个东西是什么怎么用的李大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站在远处的两个人。甩开大步朝纤雪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