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胜此时那里是在想对付辽东军地计策,他不过是在拄延时间,只等辽东军打响第一枪,他便会将堂中这些人全部抓起来,特别是这个王恩,定是要严加看管才行,不然恐怕凭添变数。“恩,这个么,大家讲得都有道理,不过却都还有破绽,恐怕不能战胜辽东军,大家还是再议议吧!”黄胜没想到王恩竟会问自己,只好如此拖拖道。王恩听得眉头一皱,这可不像是黄胜平时直爽的性格,可一时间却又不知那里不对。正在这时突然听到枪声。王恩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细听下去,却发现枪声好像正是自己亲兵营传来的,心中大急,回着向黄胜一拱手道:“黄大人,听枪声好像是从我的营中传出,待我出去看看。”
黄胜听到枪声,便知必是辽东军已经入城,正在歼灭王恩的亲卫,那里还能让王恩回去。不理王恩,反而高声道:“来人!”话音未落,只见几扇大门同时被人踢开,一子冲进来几十名举刀持枪的待卫。几十名待卫一进到屋中立即将室中众人围在中央,刀兵相向。被围在中间的众人有人还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傻傻的对黄胜道:“黄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还不听他们快快退去!”
王恩却知不好,刚才黄胜喊来人时,并未听到脚步声,这些待卫便已冲了进来,这说明这些待卫必是早就埋伏在门外的,着来黄胜是早有预谋的。“黄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造反吗?”“造反?王大人,我胆子小,可不要吓我,我不过是想请各位稍微休息一会儿罢了。来人,把他们都给我带下去,严加看管,有敢反抗者,格杀勿论!”最后一句黄胜却是狠歹歹的道。此时情况紧急,也不及问这些人是否会投降辽东,就算他们现在答应下来,黄胜恐怕也不敢相信,还不如将他们看押起来,等此战大胜后再问不迟。听到格杀勿论几个字,当场这些人便被吓傻了,除了王恩略有挣扎外,其他人都如待宰羔羊一般,混身都已瘫软,被人架了下去。
处理了这些人后。整个镶黄旗可以说已在黄胜掌握当中。不过城中正红女真旗和正黄汉旗也已被枪声惊醒,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派人来问,却发现徐长得所率的辽东军正在聚集,也不用再问,必是辽东军已经攻入城内。这时辽东军也看到了这个后金军卒,见其手臂上并没有白布,当下举起长枪,将其击毙。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这名后金哨探已吹响了号角,给后金大军报了警。看到城中东南及中心的后金军已有了准备。徐长得也不敢冒进,只得按原先计划,退回到黄胜临时帅府与黄胜和卢延会合,并等吴三辅入城指挥。半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大亮,辽东军五营也已全部入城,与黄胜会合,将镶黄旗中心存不轨的人暂时看押起来,同时派人将西北两城门牢牢占据。后金此时也已反应过来。萨哈廉虽然还不知黄胜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派来的近百探子却无一人回来报信,看来黄胜已是凶多吉少,只是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辽东军到底是怎么在无声无息中进了城,并将黄胜一万余人的镶黄控制住。为了以防外一,萨哈廉率军撤出了城中心的将府,来到了东城门,又命尚可喜率军守在南城门。两人互通声息,防范辽东大军随时可能发起的攻击。
吴三辅怕夜长梦多,外一后金看形势不对,强行突围,城外只有三千骑兵和飞弹部队恐怕难以阻拦一心逃命的后金大军,在黄胜的临时将府,吴三辅召开紧急军事会议,命卢延依旧率第一、第三营从北向南推进。徐长得率第二、第四营从西向东推进,黄胜率原镶黄旗军卒留守西北两座城门,他自己则率第五营为总预备队,随时支援各部。此时双方五六万大军挤在范河城这个小小地城池当中。准备最后决战。范河城虽然不大,城中普通百姓也是少得可怜,只有区区不到百户,可毕竟是后金一处重要军事基地,城中军营林立,这也给辽东军一定的便利。后金骑兵在城中根本无法展开,两万多后金军除了萨哈廉和尚可喜的亲卫留守城门处,其余人全部按令下马变成了步兵,躲进了军营或是百姓房中,想要趁辽东军不备进行偷袭。刚开始确被后金军得逞,防备不足的辽东军沿着街路前进时,被躲在房上屋内的后金军用箭雨给射了回来,因为辽东军并没有盾牌,所以只是一轮打击竟损失了近百吴三辅后悔不已,在巷战中长轮却并不比弓箭好用多少。不过当辽东真正发起狠来时,后金军却根本没有了还手之力。辽东步军曾受过巷战训练,战斗打响后,后金军刚开始还凭借其无畏勇气勉强支撑,可随着时间推移,胜利的天平已经完全倒向了了辽东军。
辽东军先是找来厚木为盾牌,几人举着木盾沿着城中各条巷路前进,致使后金军的弓箭没了用武之地。后金军本来还想据屋顽抗,可吴三辅此时已下了格杀令,辽东军再也不顾及后金军的死活,看到房屋,辽东军根本不进屋搜索,高喊几声:“投降不杀!”若是无人应答,不管屋里有没有人,就是一个手雷扔进去,将埋伏在屋中的后金军送进地狱。随后便继续推进,后面自然有人进屋打扫战场。如此稳扎稳打下,虽然前进速度慢了些,可却基本没有伤亡。直到日当正午,辽东军已推进了五百余米,占领了大半个范河城,同时歼灭后金军达五千之多,自己伤亡却只有几百人而已。萨哈廉和尚可喜对辽东军地这种无赖战法也是无奈,谁让人家有如此利器。两人终于开始商谈撤兵一事,说是撤兵只是好听一点罢了,实际上却是在商量着应该如何逃走,城外虽然看似无风无浪,可辽东军从不打无把握之仗,再说此时正在巷战,却并没有看到辽东军赖以成名的飞弹部队,若是自己部队刚一集结,辽东军地飞弹便飞了过来,恐怕便要全军覆没。不过继续死守下去,只有被灭一途,如今也只能是强行突围了。萨哈廉和尚可喜分别集结了五百军卒,令其充当先锋,试探辽东在东南城门外的布置。城门刚刚打开,未等五百军卒冲出城门,便听到飞弹发射的声音,片刻间,近百枚飞弹从城外小树林中呼啸而至,正落在城门附近。五百后金军卒被打得惨不忍睹,有一大半未等冲城门便已一命呜呼,而冲出城门的两百多后金军刚刚冲出城门不过百步,对面林中便响起马蹄声,千余全副武装辽东骑军手持长枪马刀冲出小树林,直杀向仅剩的这几百后金军。
本就惊慌不定的后金军在几倍辽东军的打击下,毫无还手之力,不过盏茶功夫便已被全歼,只留下一地的尸体。得胜的辽东军竟不急于离去,反而在城下徘徊,手举长枪马刀向城中后金军炫耀。得报的萨哈廉气得拔出腰间马刀一刀斩断了身边的栓马桩,以发泄心中这口恶气。不过他也知道强行突围恐怕是不行了,人多了抗不了飞弹轰炸,人少了却又不是城外千余辽东军的对手,难道便只能在城中束手待毙不成。就在萨哈廉和尚可喜无计可施之际,城外形势却又有了变化。城上负责观察敌情的哨兵突然来报,说西北方几里外竟浮起大片灰尘,好像有大部队正向范河城开进。萨哈廉和尚可喜听到这个消息几乎已要绝望,范河城的西北方正被辽东军所占据,而从西北方赶来的部队不问可知,定是辽东军的后援,本来就已是强弩之末的后金军如何还是人家敌手。而此时正在城中指挥战斗的吴三辅也得到手下来报,城外又来了一支部队,只是距城尚有几里,看不清对方旗帜,不知来者何人。吴三辅略一思考,暗道:来者恐怕在敌非友,大哥吴三桂在西南的豁路站设伏。就算因为盛京没有派出援军而来支援自己,也应该是从西南方向杀到,断不会从西北方来此。其余各团都各有重任,更不可能来此增援。
吴三辅果断下令,命城外所有辽东军马上入城,又命黄胜马上关闭西北两座城门,严加防备,同时令城中所有部队停止攻击,原地布防。等待命令。正在东南城下炫耀的辽东骑兵营,得令后。马上掩护林中飞弹部队从西北城门进入城中,同时关闭了西北城门,辽东军第五营及新投靠的黄胜镶黄旗也上了城墙,严阵以待。城中辽东军也停止了前进,就地设防,而后金军早就被打怕了,眼见这群煞星终于停止了攻击,正在庆幸不已,那里还敢发动反击。热闹了一上午的范河城一下子寂静下来,双方都在等着城外这支部队的到来。一柱香地时间后,城外的部队终于来到了西城门前一里左右的地方,才停下脚步。由于吴三辅刚才令城上所有人掩旗息鼓,城外来人也搞不清城中情况,有一人打马上前喝道:“我乃蒙古科尔沁部大汗帐下先锋,奉命支援范河城,城上何人守城?速来答话!”
吴三辅此时正在城上,听到来人竟是蒙古科尔泌部。便知必是皇太极请来的援军,看其架势恐怕有三万之众,暗道苦也。自己暴熊团只有两万余人,而城内城外的后金军现在已有近五万人,差不多是自己的两倍有余。
自己这方虽然有黄胜新降,使自己凭添了近一万士卒,可此时的吴三辅恐怕恨不能不要这新降的一万军卒。这些新降的镶黄旗军卒在自己得胜时还好说,可一旦自己落了下风。谁也说不准他们会不会再次反水,此时这些降卒与第五营地三千军卒正在城上负责守城,双方交错在一起,一旦他们心生反意。自己可是防不胜防,但自己若在此时只要流露出一丝堤防之心,以黄胜为首的这些降军那怕就算原本没有反意,恐怕也会思量思量。吴三辅虽心中苦脑,脸上却不敢流露出一分惧意,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地身份恐怕瞒不了一会儿,根本不足以在此做什么文章。此时东南城外的军卒已全部撤回,后金萨哈廉必然会派出探子来查看眼前这支队伍,双方一旦见面,自己的身份便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对身边一名亲卫一抬手,那名亲卫立刻会意,将手中长枪交与吴三辅,吴三辅手持长枪,瞄准了城下那名正等待答复的科尔沁先锋,轻轻一扣板机,长枪中的弹丸飞出后,正打在那名先锋的额头,那名先锋竟来不及惨叫,便已跌倒在地,一命呜呼。科尔沁部的这群蒙古汉子基本没有与大明对战的经验,除了几名将领外,大部分人根本不知还有火铳长枪这回事,此时未见到有箭矢射出,自己人却已命丧黄泉,都是心中一惊,不知城上人到底施了什么鬼法,自己族中勇士便已丧命,顿士气被挫,竟不由自主退后几步。吴三辅见敌军士气被挫,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大喝一声:“亮出旗帜,让他们知道今日到底是死在谁人之手!”见团长一枪便结果了城下那名科尔沁部先锋,城上几千辽东军士气大盛,纷纷将自己手中暴熊团的旗帜亮出,一只只暴熊旗帜在城上飘扬,同时“打遍天下,唯我暴熊”地口号响彻大地。“是辽东的暴熊团!”科尔沁部军卒虽然还未与辽东军交过手,可通过那些遍布关内关外的辽东商人,他们对辽东军的威名也是早有耳闻,对辽东军五大军团更是如雷灌耳,今日终于得以一见,却是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此时萨哈廉派出的亲兵也已找到科尔沁部大军的首领科尔沁部台吉明安。明安正是皇太极爱姑博尔济吉特氏的父亲,此次皇太极派人请求援军,科尔沁部与后金唇齿相依,当然不能见死不救,便由明安亲自率族中三万铁骑来援。
第六十四章黄胜归降
明安台吉先锋被斩,又见城上辽东军气势如虹,只得率军退后五里。这时萨哈廉派出的亲兵也已赶到,详细的说明了此时城中情况。明安也终于弄清了眼见的战局。不过自己虽率有三万铁骑,可要攻打一座有两万人守卫的城池,虽说还有近两万后金军为内应,可辽东军武器犀利,加上此来本就没有携带任何攻城器械,此时也只能是望城兴叹。明安台吉只能率大军绕过西北城门,来到东南城门与萨哈廉和尚可喜会合。萨哈廉和尚可喜绝境中盼来了三万援军,不但性命可保,甚至可以反攻辽东军,见到明安台吉当然是喜出望外,两人亲自到城外迎接明安台吉。范河城太小,再容不下这三万大军,双方只能在城外会见,三万科尔沁铁骑也只能驻扎在城外的空地上。有了这三万生力军,萨哈廉胆气也壮了许多,此时他也知道黄胜所率镶黄旗已经投靠辽东军,镶黄旗战力如何他是知之甚详,根本不是自己的敌手,只需尚可喜所率的正黄旗余部便足以歼灭,可虑的还是辽东军暴熊团的两万余人,不过自己手下正红旗一万铁骑再加上三万科尔沁铁骑,萨哈廉有决心也有信心将这两万辽东步军歼灭在这范河城。
明安台吉在这大草原上更是从未怕过谁,虽然刚才吴三辅的一枪让他有些心惊,可四万对两万,对付的又是汉人,明安台吉更是未将吴三辅等人放在眼里。与萨哈廉可以说是一拍即合,唯有尚可喜曾被辽东军撵在屁股后面追着打,不过此次交战却又不需他对付辽东军,对付那些镶黄汉旗的泥腿子,尚可喜可是成竹在胸。不过后金后军对辽东军的长枪手雷也是心有余悸,若是与辽东军打起巷战,更不是人家对手。萨哈廉不亏是后金后起之秀,片刻间便已思出一条毒计。不到两刻钟,萨哈廉已与明安台吉定下计策,一切以将辽东军赶出范河城为目的,到时两万辽东步军,就算加上镶黄汉旗的一万骑军,在旷野上无论如何也不是五万铁骑的对手。而此时的吴三辅也正召集手下将领研究对策,以自己手下这三万疲惫之师,别说是全歼后金和科尔沁的六万大军。就是自保都成问题,可现在去请援军怕是已经来不及了。后金实力大涨,必然会马上发起攻击。就在吴三辅等人商议时,后金军地第一轮攻击已经开始了。辽东军本来已推进到距东南城门不过六七百米的距离,得到吴三辅命令后,就地设防,找来大量家具等杂物,堆在阵前,充当临时雇角,以防后金军发起反攻。
后金军当然不会傻傻的发起攻击。刚才战死的五千军卒原本都是骑兵,只是在城中骑兵发挥不开才被迫下了战马充当步兵,五千军卒虽然战死,可战马却丝毫无损。这些战马被收集到了一起,五马为一队,赶到各个路口处。对面的辽东军也看到了,不用问也知道,后金必是要用这些无主战马开路,不过这可吓不到辽东军。守在阵地的辽东军将手中长枪对准了眼前的战马,只等他们冲上来便会将其击杀。可萨哈廉又岂是易与之辈,想出的毒计当然不会如此简单,他又命人在马尾处系上布条,浇上火油,布条一被点燃,火苗窜起老高,被烧得疼痛的战马当然是拼命向辽东军地阵营冲了过来。速度竟比平时快了一倍不止。
辽东军没想到后金竟学起了自己的老祖宗,摆起了火马阵,此计虽然简单易行,可对自己却是一个极大地威胁。这些战马未经过训练,平时若是听到枪声、手雷声,必然是吓得转头就跑,可此时马尾被烧,痛疼之下那里还顾得什么枪声,就算是一个睛天霹霉下来,它们恐怕也不会理会,只知向前猛冲。辽东军虽然不惜弹药射击,可战马受惊,只要一枪未打在其要害部位,一击毙命,战马便不会停下脚步。更何况辽东军这次可是下了大本钱,整整五千匹战马全部被点燃了马尾,在整座范河城中横冲直撞,根本无人敢拦。原本打得后金军毫无还手之力的辽东军竟被这五千头畜牲追得四处逃命,从开战到现在,全军不过伤亡三百余人,可只是这一小会,竟有上千人被伤,虽都无性命之忧,可也着实是没了面子。五千战马突破了辽东军防线还不算,由于马尾的布条上浇了火油,在战马四处狂奔时,火油滴在路边的房屋或是路中央辽东军设置的障碍上,又引起了雄雄大火,此时正是初春,寒冬的脚步尚未退去,整个辽东大地上还刮着西北风,顿时风借火势,火借风威,不到半个时辰,整座范河城已经笼罩在一片大火之中。
早已撤出城外的萨哈廉骑着战马站在东城门外的一处高地,指着城中大火对身边的明安台吉不无得意地道:“如此大火,我倒要看看这辽东军是不是浴火重生的凤凰,能在这范河城中得到永生!”
明安台吉只是点点头,未等说话,一边尚可喜已抢先道:“还是大人有办法,只是略施手段,便可将这些辽东狗贼逼出范河城,若不出城只能被大火活活烧死,可只要他们出了城,区区三万余人,在这旷野之中又如何是咱们六万骑兵的对手,他们现在恐怕只能等死一途了!”萨哈廉也笑道:“这还要多谢明安台吉及时来援,若非有明安台吉的三万大军,咱们恐怕连范河城都出不来,又如何敢放火焚城。”
“大人客气了,若非大人如此妙策,就算有我这三万骑兵怕也无奈于辽东军,咱们总不能用骑兵攻城吧!”明安台吉眼见胜利在望,就算辽东军拼死抵抗,也不是自己的对手,此次出援恐怕伤亡不会太大,却卖了后金皇太极一个极大人情,虽说现在双方形同一体,却也可向皇太极要些粮草军械以增实力,当然是大为高兴。就在后金众人相互吹棒时,吴三辅却是急得头冒冷汗。手下众将不断将城中消息传回,却没有一个好消息,此时城中大火已经燃起,火苗窜起七八米高,人根本无法靠近,就更别提救火了,眼下唯一出路便是出城。可城外后金六万大军正严阵以待,出城与后金军在这旷野中决战,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一样在自己这边,那里还有胜算。就算想跑,步兵又岂是骑兵的对手,反而只能被后金军从后面一一斩杀。至于说投降,吴三辅作为辽东军一员,从未想过此事,只有战死杀场的吴三辅,没有弯膝讨饶的吴三辅。
叫来各营营长及黄胜,众人都知眼前形势危急,无人开口,静静的站在北城门下只等吴三辅命令。眼见大火距城门也不过几百米而已,股股热浪已将整座范河城变为一座大蒸笼。吴三辅也不废话,直接道:“我命令,一营、二营为先锋,趁后金尚未围城,分别从西北城门出城,迅速占领城外制高点,设置阻击阵池,掩护其他部队依次出城。骑兵营和黄将军的镶黄旗随后出城,不要在城外逗留,马上向西南方向突围,去找师长求援”吴三辅话未说完,骑兵营营长许立已是大叫道:“团长,我不去,求援只要派几人便可,我们骑兵营没有孬种,誓与后金狗贼血战到底!我要是在这时侯走了,以后我们骑兵营还有何面目面对辽东的弟兄!”
黄胜也急道:“吴大人,我们镶黄旗虽然战力不强,可好歹也是一万多骑兵,多少也能顶上一阵子。”“黄大人,我知你一心投靠辽东,我也不把你当外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吧!一会必然是场血战,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可你能保证你手下这一万骑兵都如你一般意志坚定吗?若是战场上他们一旦投敌,不但不是我们的助力,反而会影响我们的士气,到时悔之晚矣!”
黄胜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下去,确如吴三辅所言,就连自己投靠辽东也是犹豫不决,还是与吴三辅会面后,见其年纪虽然不大。可却有大将风范,更加上看到辽东军确如弟弟所讲。官军合睦,待人亲切,而且战力极强,才算是真的铁了心的投靠辽东,可手下人却怕是没有这么坚决,面临生死决择,又有多少人真的敢于面对死亡?黄胜想了想才道:“大人言之有理,不过我身边这五百亲卫和我的同乡们却是决对可以信任,我就把这三千人交付给大人。为大人略尽绵力,我则率其余人去请吴三桂师长,如何?”许立也在一边道:“团长,为这些汉旗的弟兄带路只要一个班就够了,我留下来与团长共同抗敌!”
此时时间紧迫,看两人坚决的目光,就算能劝服他们恐怕也不是一时毕刻地事儿,而且全靠步兵对抗骑兵确也不智,这了这支近六千人的骑兵也可出奇兵之效。“好吧。即是如此,黄将军留下的骑兵就暂由骑兵营统一管理。一营二营为先锋不变,分由西北城门出城后在西北处高地会合,就地设置阵地,随后黄胜将军出城,直奔懿路站去找师长请求援军,三营、四营、五营随我撤退,骑兵营断后。”“末将遵今!”众将齐声答道。眼看卢延、徐长得等人分头去准备。吴三辅拉住黄胜,道:“黄将军,此去多保重,我们这些人的死活。
只看将军是否能及时请来援军,若师长能及时赶到,不但可以保全我们暴熊团,还能在此大胜后金,否则”
“吴团长放心,我必请来吴师长,以解此围。”黄胜目光中透出坚定。就在西北城门刚刚洞开时,后金探马马上回报给萨哈廉等人。萨哈廉大笑道:“辽东军终于出城,一旦出了城,在我六万铁骑下,必叫其死无葬身之地!”萨哈廉之所以没叫大军将西北城门围住,就是要辽东军以为还有一线生机,诱其出城在城外的旷野中逃命,不然辽东军死守在城下,就算能攻破辽东军阵地恐怕也是死伤惨重。不过他却没想到辽东军竟在如此形势下竟不言败,还想着要与后金军战场搏杀。待最后骑兵营刚刚冲出城门,后金军六万大军便已杀到,只是范河城下的空地有限,不足以让六万后金军全部展开,只能由两万骑军向辽东骑兵营发起冲锋。后金两旗刚刚经历过大战,士卒颇为疲惫,所以向辽东军发起冲锋的正是科尔沁的两万铁骑。奉命断后的许立见后金军已经冲杀过来,忙命辽东骑兵营地三千军卒上前迎敌,镶黄旗的三千军卒紧随其后,以掩护吴三辅等人撤退。虽是以六千迎战两万敌军,可辽东军竟无人胆怯。
在许立地指挥下,在相距一百五十米时,辽东军手中长枪首先发言,双方只是初一接手便打了科尔沁一个措手不及,三千先锋竟死伤过半。不过科尔沁骑军也不甘示弱,待两军相距百步左右时,前面的科尔沁骑兵弯弓搭箭,几千支箭如雨下,给辽东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不过此时双方已相距仅有七八十米,辽东军手中的长枪和科尔沁军的弓箭在骑兵近战中不但不能占先,反而会成为累赘,双方几乎同时放弃了手中的远程兵器,取出了腰间长刀,不过辽东军还有手雷,冲在前面的千余辽东军手中将手雷向科尔沁骑兵砸了过去,又让科尔沁军死伤近干。一轮手雷过后,双方也仅距不到三十米,许立一声令下,全军近五千名铁血战士、五千把闪亮的马刀向着近两万名敌军冲杀过来。科尔泌的两万骑军确也算得上精锐,在辽东军地两轮打击下竟不见慌乱,反而激起了他们心中的血性,口中叫着辽东军听不懂的号子,拍马迎了上来。双方如两支洪水猛兽,在这范河城下终于相遇!
辽东军三千骑兵是暴熊团中最精锐的所在,人内都是好汉,特别是团长许立更是见猎心喜,手中一支马刀如死神手中的镰刀,刀刀要人性命,两军初一接触便接连收割了四五名蒙古骑兵的性命。可毕竟敌军人多势众,许立的骑兵营冲入到敌军阵中,很快便被敌军冲散,辽东军还要好些,必竟训练有素,而且人人都把自己的战友当作自己的亲兄弟一般,宁肯自己挨上一刀,也要保全身边战友,虽被敌军冲散,他们却依旧能以连排为单位,在敌军中各自为战,而且仗着自己武器先进,外围骑兵以马刀迎敌,中间的则取出长枪,最里圈的则将手中手雷不断扔向外围敌军,虽说科尔沁骑兵将他们包围,可一时间竟是科尔沁骑兵损失惨重,却无奈于辽东军。可镶黄旗的三千骑兵却不如辽东军般勇猛,开始跟在辽东军后面,凭其一股子不怕死、不要命的冲劲,确也给敌军造成了一定损伤,可随着更多的敌军冲杀上来,辽东军自顾不暇,无法再分神照顾他们,这三千刚刚投降过来的骑兵被敌军分割包围,面对几倍于己的敌军,形势危危可汲,若没有人支援,恐怕灭亡已是早晚的事。
冲在最前面的许立此时竟率领着手下百余亲卫冲杀了几里,眼前敌军竟稀疏起来,竟是被他杀透了两万敌军大阵。不过许立抬眼一看,面前却是更多的后金骑军,不远处一杆后金将旗就树在那里,看来应该是敌军将领所在。不过许立及手下这些亲卫也有些疲惫,就算许立再怎么自信,也不会以为自己仅凭手下这百余人可以再冲破面前这近四万敌军的大阵,再看后面自己的骑兵营正陷入敌军的包围之中,一勒战马,竟又转了回来。许立刚才在敌军中如同杀神一般,一路行来。仅死在许立之手的敌军就多达几十人,已将这些科尔沁的骑兵杀得胆寒,见其又冲杀回来,一楞之下,竟忘了反击,任由许立率人长趋直入,如入无人之境。许立的骑兵小队很快便会合了几支被围困的辽东骑兵,身后的队伍也从百余人增加了四五倍,已经有了一定地战斗力。在科尔沁的骑兵阵中来去自如。站在后面压阵的明安台吉眼见这几百辽东军竟视自己两万大军如无物,顿时觉得颜面大失。脸色铁青。一边的萨哈廉也是心中大急,一时间口不择言,问道:“明安台吉,你这两万大军是否能歼灭眼前这几千辽东军卒?要不我派我的正红旗上前支援一二?”这简直就是对明安台吉的侮辱,以两万对六千,竟被人怀疑,还要派上援军,自诩成吉思汗后代的蒙古铁骑何时竟会被人如此看不起,明安台吉本就铁青的脸。此时已是憋得通红,也不答话,对身边亲卫道:“给我吹响全军冲锋的号角,我要亲自率人将这些辽东地狗贼一一斩杀,以祭奠我族死去的勇士!”
“是!”随着一阵有节奏地号角声,明安台吉亲自率领着剩下的一万蒙古骑兵也冲杀到了战场当中。蒙古骑兵本来就仗着人多势众在场上占据了绝对优势,除了许立亲率的这支几百人的小队外,其余众人早已陷入了蒙古铁骑的围攻当中。
号角响起后,未等明安台吉的一万大军冲上来。场上形势便已发生了变化。本来视许立如洪水猛兽的蒙古铁骑仿佛一下子重新找回了自信,面对冲杀而至的许立,竟再无一人后退半步,高喝着口号,冲向了许立。许立只有几百人,势单力孤,很快便被淹没在蒙古骑兵的人海之中,再也不能进退自如。很快明安台吉所率地一万骑兵也冲杀上来。再次使场上仅剩下五千左右的辽东军陷入困境。就连许立也只能是勉强自保。不过场上的这近三千辽东军此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能多杀一名蒙古骑兵,便是为自己的战友多赢得了一分生的希望,牺牲也够本了。这种精神也影响了两千镶黄汉旗军。向来有些软弱的这些汉旗军,此时竟也暴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能量,虽然个人实力上略弱于眼前的蒙古骑兵,可在他们悍不畏死的精神下,不惜与敌军同归于尽,一时间蒙古骑兵竟也不能将其全歼。
一时间范河城下这片空池成了一台大型搅肉机,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数地蒙古、辽东骑兵被搅得粉身碎骨。可双方为了各自的信念,始终无人肯退后一步。双方暂时僵持在这里,可辽东军人数比敌军要少上几倍,就算一命换一命,要不了多久,这六千骑军恐怕便要全军覆没。就在这时,突然战场上响起了密集的枪声。被围在敌军中的许立,抬眼望去,却见在战场西北角几千辽东步兵正向敌军压上,手中的长枪、手雷不断的砸向蒙古骑军。未待许立多想,撤退的号声已经响起,看来步兵营已安全撤出范河城,这支步兵营正是接应自己撤退的。许立虽然做战勇猛,却非有勇无谋之辈,既然战略意图已经完成,吴三桂地援军还不知要等到何时,当然不能浪费自己手下的一兵一卒。
负责接应的辽东步兵营利用手中火器将战场边缘的蒙古军打得心寒不已,几百蒙古骑兵在辽东军地第一轮攻击中倒地身亡,使得其他蒙古军也感到了死亡的恐惧。很快这种恐惧便传染了整个蒙古大军。许立则趁着眼前蒙古军一楞的功夫,率领部下迅速冲出了重围。虽然此时不管冲到那里都是蒙古的大军,可毕竟周围的蒙古军不像刚才那样列好了阵势围攻他们,面对这些各自为战的蒙古军,许立当然不会放在眼中,这样的蒙古军就算再有几万也不是许立的敌手。如果此时的许立想要趁乱突围虽不容易,可机会至少有七成以上。不过许做为骑兵营营长,当然知道自己的职责,如果自己此时丢下自己的部下,不能将各处被困的骑兵营持士全部带回去,自己就算是能逃得性命,今后恐怕也只能生话在自责当中,生不如死。因此,许立再次率领着聚亲在自己身边的几百辽东将士在蒙古大军中奋力冲杀,只要听到那里有喊杀声,便全力冲过去救援,住住打得蒙古军措手不及,将被围困的辽东军救了出来。
此时能活下来的辽东军可能说都是人中翘楚,会合了许立后,作战更加勇猛,辽东军外围的步兵营和蒙古军中的骑兵营便如同围棋中的两只眼,虽然被敌军围困,可有了这两只活眼,便足以将蒙古军搅得天翻地覆。刚才率人冲杀上来的明安台吉却只能站在外围,眼看着这支人数越来越多的辽东骑兵营任意收割着自己手下的性命,却又无可奈何,只因范河城下空地有限,他空有身边这一万骑军,却无法冲到阵中与辽东东决一死战。阵中的许立仗着人少在敌军阵中四处游走,却不再与敌军纠缠,救了自己部下后马上便走,蒙古铁骑虽是拼命阻拦,却无可奈何。对阵外的这支辽东步军,开始还有蒙古铁骑上前阻杀,可未等冲到近前便已被长轮射杀,而因自己阵中又有几千辽东骑兵牵制,甚至无法组织起递过三千的队伍,再冲上去,也只能是白白送死。辽东步兵营稳扎稳打,很快便救了下外围的几百原镶黄旗的骑兵,并且有利支援了阵中骑兵。双方冲杀了近半个时辰,许立感到自己身上的压力越来越重,几乎已是举步雄艰,抬眼向四周望去。已听不到其他地方有喊杀声,几乎所有蒙古骑军都向自己围杀过来。再看看自己身后,此时已有两千余人,不但哼自己骑兵营的部下,还有许多原辕黄旗的汉军。许立知道,冲入蒙古阵中的六千多骑兵,经过这阵的撕杀,恐怕也就只剩下这些人了。顾不得悲痛,此时若再不突围恐怕便要再次陷入敌军的包围之中。到时恐怕一个也逃不出去。
许立一挥手中伤痕累累地战刀,大喝了一声:“随我突围!扫遍天天。唯我暴熊!”“唯我暴熊!唯我暴熊!”不论是辽东骑兵营还是镶黄旗的汉军经过这场大战,都已将对方看做了自己兄弟,再不分你我,齐声喊道。许立此时身上的伤决不比手中战刀少上一分半分,不过他知道自己此时决不能倒下,不然自己的骑兵营,自己身后这两千多将士恐怕也无法幸免。“杀!”随着一声暴喝,许立再次挥动战刀向着眼前一名蒙古骑兵冲杀过去。许立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名蒙古骑兵的恐惧。不过他手中战刀却没有半分迟疑,一刀两断。眼前这名蒙古骑兵已是身首分家,随后却被冲杀上来的两千多辽东军踏得尸骨无存。许立仗着这一刀之威,再次纵横在战场之上。蒙古骑兵虽然也有血性之辈上前阻拦,可却无许立一刀之将,此时的许立是在用全身的力气发出每一刀,就好似一位无敌地战神一般,轻易的粉碎了一切拦在自己前进路上地所有障碍。
虽然只有短短几百米的路程,可许立等人却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走完。当许立再次看到熟悉的迷彩服时,他知道自己终于冲出了重围。顾不得高兴,顺着步兵弟兄让出的道路,快速撤到了步兵营后面。而后面追赶的蒙古骑兵被步兵一顿轮林弹雨打了回去。停下前进的步伐,许立回头看看与自己生死与共的战友,却发现跟着自己冲杀出来的竟只有一干五六百人而已,仅仅是刚才一阵冲杀,自己便又损失了近千人之多。此时从眼前地步兵营中走出一人,许立一看。竟是吴三辅,许立没想到此次竟是吴三辅亲自率人来救援自己,有团长亲自率队,难怪打得这些蒙古军如此狼狈。吴三辅见到许立也是激动万分。没想到在两万余敌军包围下,许立竟能妥然无恙,不过此时却没有时间叙旧,吴三辅只是一句:“你们先撤,我们断后!”便已让许立感激泣零。团长亲自为自己断后,自己当然值得自家。
就在许立刚要依今率军撤退时,却突听到后面蒙古大军阵营中竟又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喊杀声。许立忙回头观望,难道还有弟兄在蒙古阵中?循声望去,却见离自己几百米处的蒙古军中一团忙乱,并不断有喊杀声传来。许立不知那里到底是何人,不过不管是谁,自己也决不能抛下自己同生共死的战友。向四下望去,刚才冲出敌军阵营的一刹那,本来都已是满脸疲惫的骑兵营的战士们此时也都如同自己一样,正一脸关切,一脸焦急的望向那里。吴三辅也同样关注那里的战局,却发现喊杀声逐渐弱了下来,想必是有几名掉队地骑兵营战士,正与蒙古骑兵做着最后的生死较量。不过自己却实是无力救援,为了大局,吴三辅只能忍痛道:“许立,你们马上向西北撤退,退到一营、二营背后修整,我率第五营负责断后。”
没想到许立却仿佛没有听到,反而对吴三辅道:“团长,那里还有我们的弟兄,他们正等着我们的救援,我许立决不会抛下任何一个人,独自苟话于世!”“胡闹,这都什么时侯了,你难道就不为大家想想?大家都已冲杀了一个多时辰,能在敌军中突围而出已是侥幸,你难道还要带着他们再闯一次鬼门关不成?”
“团长,那怕就是我一个人,我也一定要去,不然今后我却是生不如啊!”许立激动的叫道。
第六十五章突出重围
吴三辅当然知道许立的意思,在战场上抛下自己的战友独自偷生,就算是能话下来,也只会生活在自责当中。
若不让许立去,自己手中的这把尖刀怕是便要废了。可废了总比死了要强吧!吴三辅刚想否决,却见战场上侥幸活下来的这一千五百们骑兵竟齐齐向自己望来,齐声道:“团长,就让我们去吧!那是我们的战友,我们的兄弟,我们不能丢下他们不管,战死杀场,正是我们士兵最好的归宿。”看着一千多双饱合热泪的眼睛,吴三辅竟一下子仿佛成熟了许多,再也忍不住眼中泪水,只是道:“所有第五营的弟兄们注意,除了三枚手雷外,其余的都给骑兵营的兄弟们。”
许立一听此括,便知吴三辅已经同意了,忙从上来的一名步兵的弟兄手中接过几枚手雷,刚要打马向前冲去,却被吴三辅拦住。未等许立说话,却见吴三辅抽出腰间的战刀,递了过来“许立,拿着吧,多杀几个棠古的狗贼,不过一会可一定要还我,不然不管是到西天佛粗还是十八层地狱我都一定要取回来的。”许立心中感动,无以言表,静静的将吴三辅交于他的战刀坚立在身前,低声道“团长,你放心,我一定会话着回来的。”
此时步兵营的弟兄也已将自己多余的手雷全部交给了骑兵营。好在吴三辅率第五营上来救援时,特地让他们多带手雷,除去刚才用掉的,步兵营的军卒泰人都还剩下六七枚手雷,留下三枚后,眼前的这一千多骑兵平均下来,每人竟有六枚手雷之多。一些镶黄旗的军卒还从未用过手雷,不过径步兵的军卒略加讲解,很快便也明白了如何应用。许立挥舞着手中吴三辅刚刚赠予他的战刀,大声喝道:“为了我们的兄弟。骑兵营前进!”“前进!前进!前进!”刚刚径历了战火洗礼的骑兵营战士,除了伤重无法再继续骑马的外,其余一千二百余人高举着战刀,身披着已被鲜血染红地战袍,高喊着口号,义元返顾的向着不远处的蒙古大军冲去。许立不顾身上伤势,依旧冲在最前面,仿佛一盏明灯,指引着骑兵营前进的方向。第五营的三千多辽东步兵看着自己亲如兄弟的战友再次踏上征程。却只能饱舍热泪为他们让出一条道路,庄重的敬上一个军礼。为他们送行。没想到这一千二百余人刚刚通过,后面又跟来了几百骑兵,正是吴三辅最先救出的那几百名镶黄旗的汉军。此时,在他们地心中与辽东军再无隔阂,眼见这些英雄们为救被困的战友,不顾自身妥危,再入险境,他们也坐不住,能有这样地战友。能哼这些兄弟,就是死了,也值了。
总计一千五百余骑军,向面前的两万三千余蒙古骑兵冲杀上去。外围的蒙古骑兵一直防范着辽东军,可没想到竟从步兵中杀出一支骑兵来。仔细观看,才从这队骑兵的战旗上看出,这支骑兵正是刚刚逃出重围的那支骑兵,没想到他们还敢回来。这些蒙古骑兵知道,辽东的这些人径过刚才的拼杀。早已是精疲力尽,混身是伤,虽然佩服他们的这种勇气,可两军交战,却不能有妇人之仁,甚至有些蒙古骑兵已经开始暗暗向前,准备拣便宜。没想到这支骑兵虽然已力战了一个多时辰,体力略有不支。弹药也早已耗尽,可此时为了他们的战友,为了兄弟地情份一个个仿佛下山的猛虎。加上刚补充了大量手雷,足以将他们面前的蒙古骑兵送入地狱。
在距离索古军五十步左右时。冲在最前面的近百骑兵同时扔出了手中的手雷,将这些准备拣便宜的蒙古军炸了个焦头烂额。后面蒙古骑兵见辽东军武器犀利,不由自由的为他们让出了一条道路。辽东军经过时,不断扔出手雷,将两侧的蒙古军炸得无玻上静,只顾得逃命要紧。当许立率大军前进了近一百米时,终于被赶来的蒙古大军阻拦,此时许立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在距自己三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队不到百人的骑兵正与蒙古骑兵撕杀。看其衣着,应该是刚刚投降过来的镶黄汉旗的兄弟。
蒙古骑兵越聚越多,此时许立身前已聚集了差不多有五千余蒙古骑兵,一时间怕是冲不过去了。只能在喊道:“前面的兄弟坚持住,我们来救你们了!”
听到许立的喊话,那队骑兵仿佛一下子又有了力气,一时间竟与身边几倍的敌军战了个旗鼓相当。许立在这边也是奋力撕杀,不过手雷却是慎之又慎,因为就算真能救出那被困地百余骑兵,若是没了手雷开路,恐怕就再也回不去了。可这时不远处的一杆大旗竟许许向这里移来,来的正是科尔沁的明妥台吉。此时地明妥台吉已经要咬断了口中钢牙,三万大军围攻六千,竟被他们逃出去近两千人,自己返而损夫了近七千人,这是明妥台吉从未想过的奇耻大辱。可更今他想不到的是,逃出的人竟还敢再次杀了回来,这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中。一怒之下,明安台吉竟亲率大军冲了过来,若是不能将这些人留在阵中,自己日后还有何面目立于世间,自己草原雄鹰的称号不如改为草原野鸡算了。蒙古骑兵眼见明妥台吉竟亲自率军冲杀过来,更是人人拼命,不然就算在战场上留得性命,回到族中也会被人看不起。只是如此以来,许立等人的压力更大了,若不是时不时有手雷抛出,此时别说前进,恐怕早已被蒙古大军围困。
许立等人在蒙古大军中举步维艰,手中新换上的战刀因为连续砍了七八名蒙古骑兵,此时比铁锯也强不了多少。身上又添了七八道伤口,原来已经止血的伤口,此时也全部迸开,远远看上去,许立便如同一个血人一般。看着蒙古骑兵和辽东大军在阵中搏杀,站在后面的萨哈廉却是高兴不已,心中暗道:拼吧,最好是拼个你死我话,两败俱伤才好,不但可以削弱辽东军实力,同时也削弱了皇太极的实力,自己一系便更加安全了。此时许立已又前进了近五十米左右,已经可以大致看清几百米外被困的那支骑兵小队,不过这支骑兵小队刚才因为援军到来已经暴发出了最后的能量,此时都是遍体鳞伤,几名伤重之人,甚至已举不起手中战刀。可蒙古大军却源源不断,大有越杀赵多的架势,百余人的骑兵小队已仅剩下五十人左右,若不是蒙古骑兵看许立等人一心要救出他们,要用他们做诱饵来吸引许立,怕是早已将他们赶尽杀决,可即使这样,这支小队也眼看便要全军覆没。许立大急,喊到:“弟兄们,坚持住,只要再坚持片刻,便可得救,到时咱们回到辽东,我请你们喝酒!”许立嘴里喊着话,手上却片刻也没停歇,又砍了一名冲到自己面前的蒙古骑,鲜血溅起三尺多高。
被围困的这支骑兵小队眼看来援的一干五百余骑兵,此时已仅剩下千人左右,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间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那种决然的意味。骑兵小队的队长大声道:“辽东军没有扔下咱们,是真的把咱们当成了兄弟。眼下这个局势,再拖下去只能是让骑兵营全军覆没,可咱们又岂能让自己的兄弟为了咱们而犯险?有了这样的兄弟,我也放心了,咱们在辽东的父母也必可得到熊顾,就是死了也可以含笑九泉。”“不错,大人,你就下令吧,你说咱们怎么办?”
“对,不能再让兄弟为了咱们白白牺牲。”看着五十多双殷切的眼睛。小队长终于向许立大声道:“许营长,我李进代表弟兄们深感你的大恩,只是再拼下去也只能是全军覆没,暴熊团还需要骑兵营,辽东还需要你们去守卫,弟兄们便先走一步了!只是麻烦许营长转告黄大人一声,就说我李进没给咱汉旗的弟兄们丢脸,如果将来找到我的父母让他帮忙照顾一下,我就是死了也深威他的大恩!”
“李进!兄弟们再等等”未等许立说完。李进已转过身去,对仅剩下的这五十来人道:“看到那里地那杆大旗没有。想必旗下必有敌军圭将,咱们就是死也要死在前进的路上,决不能束手待毙!决不能弱了咱汉旗的名声!我命令,全军冲锋!”
这支骑兵小队仅剩下的五十余人此时可真是人人带伤,可一听李进此话,早已被激起身上的血气,高举手中战刀,随之喝道:“冲啊!杀啊!”在李进的带领下,这支五十余人的骑兵小队如同飞蛾扑火般杀向了明安台吉的那杆大旗。四周围困这支骑兵小队的蒙古军早已放松了警惕。没想到他们却突然放弃了防守,而是再次发起了进攻,一时间被他们杀了个猎手不及,二十余名蒙古骑兵倒在了李进等人前进地路上,竟真的被他们杀出了重围,直奔二百米外地那杆将旗而去。
许立在后面看得真切,知道李进等人是不想连累自己,才会如此慷慨赴死,撕杀了一天的铁血英榷许立在被敌军砍伤时没有流泪。在失去几干战友时没有流泪,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战友是得偿所愿,为了守卫辽东的那句誓舍笑而去,可此时眼见李进等人拖着伤体竟再次冲向蒙古大军,却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这些刚刚结识了不到一天的兄弟竟也个个都是好汉。“李进兄弟,此时战场上几万英灵可以做证,你我今日起便是亲兄弟,你的父母便是我的父母。如我有幸不死,必会替你尽孝,若有违此誓叫我不得好死!”其余辽东骑兵和跟在后面的镶黄旗汉军也大喝道:“前面地兄弟你们放心,自今日起咱们便是兄弟。苍天、大地可以作证,你我身上的鲜血可以做证,如今日不死,必会替兄弟们尽到孝道!愿你们一路走好!”李进等人虽然一心搏杀眼前的敌军,可许立等人的话却也听得真切,此生再无牵挂,暴喝了一声,只觉得混身都充满了力量,一刀砍下去,又是一名蒙古骑兵失去了大好头颅,借着这股威势,李进等人竟一口气冲杀了百余米,距明安台吉仅有不到百米的距离。此时许立眼见李进等人越冲越远,也知道事不可为,只有留着残躯日后为李进这帮兄弟们报此大仇。“全军掉转马头,后军变前军,手雷开路,全军撤退!”明妥台吉本还满腔怒气,要率军围杀许立等人,可没想到这五十余骑竟向自己杀来,虽然自己身边还有几千蒙古大军护卫,可看着这五十余如同地狱血池恶鬼一般的汉军,明妥台吉还是觉得混身发寒。顾不得正在撤退的许立等人,大叫道:“快,快将这些恶鬼都给我杀了!”顿时明失台吉身边一阵混乱,不过很快蒙古大军中最为精锐的几百亲卫打马上前,迎向了李进等人。许立等人则趁着蒙古军大乱之机,掉转了马头,最后面本为镶黄旗的汉军变为前锋,向来路冲杀回去。四周蒙古军想要阻拦,却被手雷、战刀无情斩杀。此时许立手下这千余人恐怕只有他们才是战力最高地,一方面他们最先撤出战场,已经休息了一会,身上伤势也得到了处理,另一方面,眼见前面自己原来镶黄旗的弟兄用他们的英勇得到了辽东军的认可,自己当然不能弱了势头,给自己抹黑。如此以来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狠心、决心,那怕是一刀换一刀,也要杀出一条血路,让全军安然撒退,实现自己刚刚许下的诺言,替已经战死的兄弟尽其孝道。
手雷作为起出这个时代的武器,其威力不容置疑。许立等人硬是凭着手雷在几万敌军中冲出一条血路。杀出重围的许立回头向索古大军中望去,却见在明安台吉的将旗下依旧一片混乱,许立知道若非李进等人毅然冲向将旗,制造混乱,就凭自己这些残兵恐怕再难突围。也许是李进等人已经看到了许立等人奏然突围,终于放下心,再也没有了那股子狠劲,很快蒙古将旗下的骚乱停止了。许立知道,自己刚刚结拜的兄弟已经流尽了他最后的一滴血,几十镶黄旗的歼军铬于被几十几百倍的敌军剿杀。
在吴三辅率领第三团将士的拎护下仅剩下的这千余骑兵妥然退到了西北方小山丘之上,接受治疗。而蒙古军因与六千辽东骑兵交战,损夫不小,面对三千严阵以待的辽东步兵,也不敢轻易追击。最重要的是明安台吉刚才竟被李进等人一直冲到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明安这一生大战小战无数,几番出生入死,可却从未让明妥如此惊惧,面对着五十个血人,恐怕这一幕明妥是此生难忘,这让明失台吉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竟离自己如此之近,一时间也忘了要追击。直至辽东军全部退守到那处小山丘后,萨哈廉才率人跟上,唤醒了仿若梦游般的明夹。两人这才重新整军,跟了上来。刚才在城前,地方有限,只有容得下双方近三万将士,可在小山丘前是一片开阔地,别说三万就是十万大军在此撕杀也不成问题。刚才的骑兵对决只能算是一场开胃菜,真正的大餐此时才刚刚开始。辽东军一方在刚才的大战中,六千骑兵仅剩一千多点,剩下的这一千余人也基本尚失了继续战斗的能力,损失不小,剩下的战斗就只能靠一万两千余人的步兵了。
而后金一方的三万蒙古援军刚才已轻全部投入到战斗中。在五倍的兵力下,竟然被辽东骑兵营斩杀了近一万人,伤者却只有不到两千,由此也可见刚才战斗地惨烈。伤者被抬到后方救治,其余近四万人聚集在辽东阵前,准备最后的决战。此时明安台吉已经见识了辽东军的顽强,再不敢口出狂言,反而用损失惨重,急需休整为由。拒绝了萨哈廉让其担任前锋的要求。萨哈廉也不敢强逼,见其心意甚坚。只好将目标转向了尚可喜。道:“尚将军,刚才有几千骑兵已轻逃走,想必是求援去了,咱们务必速战速决,争取在入夜前全歼这股辽东贼军,然后方可驰援威京,不然威京危矣!尚持军就由你为先锋,先去打探一下辽东军虚实,如何?若是能一举攻下辽东军阵地。我必为将军请功。”
萨哈廉说是询问,可话中意思却不容尚可喜回绝,尚可喜暗道:妈的!凭什么我就像是后娘养的,好事没有我,坏事却从来逃不开,屁的先锋,谁不知道你是把我当做炮灰,浩耗辽东军的弹药,还请功?能括着回来就不错了。真想像黄胜一样,干脆投了辽东军算了。不过这话也就是想想罢了,他自己也知道,叹自己对大明百姓犯下的滔天罪行,三年前引后金军入关,致使关人明军死伤达十几万人,百姓更是死伤无数,自己若是敢回到大明。恐怕没等进京便会被路上地百姓活话咬死。为此尚可喜也不敢再回大明,只能与后金同生共死,而此时他当然也明白当前局势不容他再有所保留,尚可喜也只能打定圭意。今日与辽东军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喳!”尚可喜得令后整军备战。而此时守在小山丘上的辽东军也已利用刚才骑兵大战地机会,挖好了一米多深的战壕,只是这个小山丘却小了一些,高不过二十余米,方园不过千余米,而且山丘上别说树木,就是想找一块大一点的石头也费劲,根本不足以让全团五营步兵全部展开。吴三辅只好命人从山丘半山腰开始,直到顶上连挖了三道战壕,如此以来,就算失守一道也可继续抵抗。负责守在第一道战壕的是第一、第三营,由一营营长卢延率领,第二营由孙长得率领守在距第一道战壕不到五十米的第二道战壕,第四营则守在第三道战壕,吴三辅率第五营为预备队,守在山顶。团直属各部队及剩下的骑兵营战士也守在这里。唯一让吴三辅担心的便是全团经过一夜半天的战斗,弹药已经不多了,平均每人只剩下十几枚子弹。手雷更是奇缺,刚才吴三辅亲率第五营救援骑兵营时,已经将全团手雷用去一大半,剩下的还不足每人一颗,而飞弹径过两轮齐射,又在东南城外用去一些,只剩下七百余枚左右。若是吴三挂不能及时来援,恐怕最后只能用刺刀与敌人生死相搏。直到此时,吴三辅还未意识到即将到来地这场战斗竟会如此血腥,如此惨烈。
尚可喜一切准备妥当后,终于率一万余正黄骑骑兵从山丘南侧徐徐压上。山丘南侧是整个山丘最为平缓的地方,别说骑兵,就是赶着一群鸡鸭也可轻易从这里登上山丘。吴三辅当然也看到此处,第一营两千余人便全守在南坡,严阵以待。不过由于人数太多,卢延在这里共修了两道战壕,将全营士兵分为前后两排,以增加齐射时的威力。在距辽东军战壕千米外,尚可喜一挥手,示意大军停止前进,随后将全军分为三个梯队,第一梯队千人左右,第二、第三梯队每队四千余人,手执强弓利箭。尚可喜看着这些跟随了自己十几年的老弟兄、老部下心中也是一阵难受,作为先锋,此战必然是九死一生,不过死道友总好过死贫道,只要自己不死,就算现在手下这些人都阵亡了,自己也还有东山再起的本钱。尚可喜早就从自己部下眼中看出了恐惧,若是叫他们此时冲锋,恐怕辽东军一阵枪响,便会将他们全都打回来。为了激起士气,尚可喜可是下了血本,第一梯队的一千人可是由自己五百亲卫,和手下各部抽调的最为勇猛的五百名汉子组成的,可以说是整个正黄旗汉军最为精锐所在。“取酒来!”尚可喜大喝了一声。自有部下取来十几坛好酒,一一为这千人斟满。尚可喜也手持一碗,道:“兄弟们,此仗凶险大家都知道,也许在此一别就此天人永隔,不过咱们即是军人便得有战死沙场的觉悟,就看刚才镶黄旗那帮泥腿子都能如此勇猛,咱们决不能弱了他们。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如果有战死的弟兄,你们的父母妻儿我必保他衣食无忧!”“多谢大人!”千余好汉齐声喝道。
“来,满饮此酒,祝兄弟们旗开得胜!”说完尚可喜一口喝光了碗中好酒,随后将手中酒碗狠狠的摔在地上,只可惜这里山石甚少,又正值春暖花开之际,泥土扣软,酒碗竟是在地上滚了几个个,却完好无损。尚可喜只觉晦气,上前一步,一脚将酒碗踩得粉碎。千余好汉自也是如此,齐声喝道:“旗开得胜!”又一脚将酒碗踩得粉身碎骨后才各自上马,取出弓箭,一带马僵,向着辽东军杀去。第一梯队前行二百余米,第二梯队也随后跟上,尚可喜亲率第三梯队掩杀而上。这一切自然被山丘上的辽东军看得真切,仅看最前面这千余人的架势便知不好相与,早早便将手中长枪对准了前面的辽东军,手雷也摆在了最合手的地方,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这手雷却是不会轻易使用,这可是自己最后的保命本钱。
山顶上吴三辅也知若是这第一炮打得不响。不能将这万余后金军迅速击退,后金军必然士气大威,而辽东军却士气大降,此消彼长下,恐怕对战局不利。所以也顾不得珍惜所剩不多的飞弹,命南坡所有飞弹部队准备射击。此时山顶上的飞弹部队共有营直属的飞弹连和五营所属的飞弹排,共计十排近八百人,在开始便被吴三辅以排为单位,分别部属在山顶四周。除了南坡外其余三方各部置了两个排,而南放则有四个排。挖地飞弹坑差不多有三百个。随着吴三辅一声令下,这四个排马上将飞弹准备了,手执火摺准备点火。山下后金军片刻功夫便冲锋了七八百米,第一队距辽东军阵地已不足二百米,这时吴三辅终于下令:“一排照准敌军第一队给我根很的打!二排、三排照准敌军第二队准备发射。不过每人只能打出一发飞弹,违者军法处置!”
山顶的飞弹弹坑在刚挖时便计算好了弹道和射程,基本可以覆盖辽东军阵前五十米到五百米的距离,所以一排得今后马上有选择的点了七十余枚飞弹。七十余枚飞弹带着耀眼的火星仿佛一个个流星般落向后金军,只是后金军却无心欣赏这个美景。只是打马狂奔。因为他们知道那可是一个个催命符,若是落在自己身边,自己恐怕就只能去见阎王爷了。
随着一连串的爆炸声,第一队千余后金军竟有近三百余骑跌落马下,就算有能勉强爬起来的,也不敢再向前冲锋,而是就地向一边滚去,要知后面四千余骑片刻即至,若是死在自己人手上那可真是太冤了。这时后金剩下的七百余骑已冲到距辽东阵地百米左右地地方。眼看后金军已经开始准备搭弓射箭,卢延知道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后金便要抢先攻击。若不是弹药宝贵,早在后金冲到二百米的地方便下令射击了,此时百米左右正是长枪最佳射程。“前排齐射,后排散射!”说着,卢延已率先开了第一枪,一名冲在最前面地后金骑军应声而倒。掉落马下,被后面的战马踏成肉泥。最静面的近千辽东军一轮齐射,冲在最前面的二百余名后金骑兵只有十几骑侥幸逃脱,其余人平均每人身上都有两个以上的弹孔。就是仅剩下的十余骑也没逃过随后的散射。被送地狱中。
不过这千余骑兵确算得上精锐,眼看已有近五百名战友丧命,却无一人面露胆怯,反而将手中的强弓拉得更开,瞄准了前面的辽东军。随着队长地一声令下,近五百支箭矢射现辽东军战壕。只可惜这些人根本不知道战壕的妙处,五百支利箭只能暂时压制辽东军的攻势,却难以对他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有几人运气不好被从天而降的利箭射中了要害,不幸丧命外,其余辽东军趴在战壕后,看着战壕前那深入土中半寸的箭矢虽也是倒吸凉气,却连轻伤的都少有。一轮箭雨过后,辽东军再次探出头,对准了正冲锋的后金军发动了又一轮猛攻。此时尚可喜的第二梯队敢已冲到了距战壕不过二百余米他方。站在山顶的吴三辅终于下令:“第二排、第三排发射!”百余飞弹正落在后金军第二队中间,四千余人的大队人马,立刻便发生了骚乱,跟在大队最后面的近百骑兵竟然掉转马头想要逃跑。可刚跑几步,便被由尚可喜亲自率领的第三梯队迎头赶上,尚可喜亲自举起强弓利箭将跑在最前面的一人射杀,随后他身边的督战队手下也是毫不留情,将逃跑的近百人全部射杀。吓得第二梯队中许多刚升起地逃跑心思的军卒连忙压下这个念头,继续向前冲去。只是刚才一轮飞弹已经炸死炸伤后金近千人,令得后金军士气大降。不过许多受伤的军卒却是宁肯死在马背上,也不想像第一队那样掉落马下,被踏成肉泥。所以远远着上去后金阵形却并没有松散多少。
后金正黄旗汉军的第一队很快便冲到距辽东战壕不过二三十米的地方,只是经过几轮打击,仅剩下百余人。正当这百余人以为已经过了这条死亡之路,可以与辽东军近战时,才发现不远处战壕中的辽东军狠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反而已经开始将手中长枪瞄准后他们身后的第二队骑兵。正在他们疑惑时,却又听到上面传来枪响,竟是距此五十余米的第二道防线的辽东军举枪向自己射击,仅剩下的一百余后金骑兵只能带着不甘倒在了冲锋的路上。其中一人竟在身中三枪的情况下还在继续冲锋,一直冲到距辽东军战壕不过十八米的地方。直到战马被毙,他才睁着双眼随着战马一起跌倒在地,不过巨大的惯性竟让他和那匹战马一直冲进了辽东军的战壕中,一名辽东军躲闪不及被压伤了一条腿,这可以算是后金军在此次攻防战中与辽东军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后金第一队的千余军卒至此已是全部阵亡,不过他们的作用却是巨大的,这时后金第二队三千余人也已冲到阵前不到百米,亲眼看到自己的战友战死杀场,固然是有人被吓得手脚发软,可更多的后金军却被激起了斗志,这次三千余人同时射出利箭,仿佛一片乌云盖向辽东军的战壕,虽然因为角度问题,无法覆盖整个战壕,可还是有许多辽东军被箭矢所伤。不过眼看着已经冲到近前的后金,辽东军们无瑕医治,或是随手一刀将箭杆斩断,或一咬牙,硬将身上的利箭拔出,随后用随身带着的砂布简单包上两圈,又投入到战斗当中。
在辽东军顽强的精神下,第二队的三千余人能冲过这道死亡防线的仅有不到两千人。随后又有第二道防线第二营将士支援,真正能冲到战壕前的不过千人。可就是这千余人也给辽东军带来了无法想象的灾难。金骑军手执在三尺余长的马刀冲进辽东军战壕时,有许多辽东军根本未来得及躲闪。便被足有七八百斤地战马生生压在身下,任由他们如何狰扎也是无济于事,最终只能含恨而去。夫了战马的后金军当然不是辽东军的对手,更何况是以少敌多,仅片刻间,冲入辽东军阵中的近千骑兵已经被歼灭大半。而这时尚可喜亲率的第三队也已赶到。在损失了不到一千人后,尚可喜率领着三千余汉旗军冲进了辽东军阵地。此时辽东军第一营也已战死近千人,在近战中火枪又无法发挥作用,只好凭借手中刺刀与后金军展开了肉搏。在营长卢延的率领下。不到两干人的辽东军全部冲出战壕与三千余后金展开对攻。在山顶的吴三辅见情况不好,忙命第一道防线的第三营官兵暂时放弃阵地。上前支援,再加上有第二道防线地辽东军不时对后金军打冷枪,才勉强维顶住了后金军的攻势。随着其余辽东军地支援,后金军已经渐成败象,可形势却依然严峻。
一直在后面观战的萨哈廉也没想到尚可喜竟会如此拼命,虽然如此下去尚可喜已是败多胜少,可萨哈廉却看出了便宜,辽东军在近战情况下根本不是骑兵的对手,只要再给辽东军一点压力。便可将他们全部逼上山顶的绝路。想到这儿,萨哈廉不再犹豫,与明安台吉打了声招呼,便今身边亲兵挥动今旗,亲率全军近万正红旗骑兵呼啸着从东面山坡向辽东军阵地杀去。明妥台吉也不是傻瓜,知道此时若不一起攻击,等尚可喜被全歼后,辽东军便可重新巩固阵地,再想杀上辽东军阵地。恐怕还得损失几千人才行,别说萨哈廉舍不得,就是自己也舍不得让自己部下当这个送死鬼。所以明妥也是大手一挥,率领着两万多蒙古骑兵绕路从西面向山丘冲了上来。吴三辅在山丘上居高临下当然看得真切,眼看南面战局虽然占据优势,可一时半会儿却也难以将几千后金汉军全部歼灭。而此时后金军和蒙古军三万余人又分从东西两侧向山丘攻了上来,这两处守军已去支援南坡,此时无人把守。山路虽然略为陡峭。可根本阻拦不住敌方骑军,一旦被他们冲上山顶,或是与尚可喜会合,全军将士必然凶多吉少。
吴三辅连忙将身边第五营的将士派出。令他们火速进入原本第三营的阵地,阻击敌军。第五营刚才下山支援骑兵营,回来坐下没喘上几口气,便又奉命出战。体力沽耗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刚才一战,手中弹药已经所剩不多。但是这时已经没有时间补充弹药,就算有时间,团里也没有多余的弹药给他们。好在辽东军确是算得上一支铁军,第五营全营将士没有一人讲条件,全部元条件服从命令,飞速冲下山,扑向第一道战壕。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若是能早到一刻便可凭借地利多消灭一个敌人。敌我双方都在与时间赛跑。后金军和蒙古军虽乘有快马,可地势略有陡峭,不利于骑兵飞奔。辽东军借着从山上向下的冲劲,双腿好像上了发条一样,有人一不小心跌倒,却连爬起来地功夫都没有,干脆在山坡上滚上几圈,直到冲劲没有了,才顺势爬起来继续前行。辽东军全营官兵舍命狂奔,终于比敌军早到片刻。不过当他们匆匆进入战壕时,敌军也已经冲到了距战壕不过四五十米的距离。第五营的官兵只来得及打上两轮,便要面对近十倍的来敌。好在这时本来在第三道防线的第四营也支援上来,加上后面第二营部分军卒的远程支援,才不至于被后金和蒙古大军一举冲破防线。而这时山顶的飞弹部队也已是全军动作,剩下的几百枚飞弹怒吼着飞向后金大军,炸死敌军千余人,总算是暂时保住了第一道防线,双方在东坡和西坡上展开了珠死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