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边等她的男友边聊天。我真诚地说,梅眉你的房间收拾得真干净整洁呀,我搬进来后连大扫除都免了,真得谢谢你!
梅眉笑了,满脸幸福的光泽:“我跟男朋友在这里住了一年,他很懒,家务活都是我来干。”
我又称赞说卧室里那张照片拍的真好,一看就知道你们感情很好,幸福甜蜜。
梅眉淡淡地唔了一声,告诉我:“知道吗,挂上那帧照片的时候,我和他就约定,如果谁变心了,镜框就会从墙上掉下来砸到谁的头上。”我乐了,呵呵笑着说真是个别出心裁的约定。
梅眉眼神黯淡了,神情变的很严肃,脸更加苍白,她说:“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今天我在这里等他,就是想见他最后一面,亲手交给他一封信。”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搁在茶几上。
啊?听了她的话,我的嘴张成了o型。
梅眉温柔地抚着水仙的花瓣,语气平静:“半年前我出差,提前两天回来,打开卧室门,看见他和一个女人在床上。他跟我道歉,求我看在已经订婚的份上,原谅他。我爱他,于是原谅了他。照旧跟他住在同一个屋里,睡在同一张床上。”
门外传来脚步声,梅眉打住了话。我紧张地问:“你们为什么要分手呢?你不是已经原谅他了吗?”
门铃响了,梅眉说:“他来了。”
我走到客厅尽头,把门打开,果然是梅眉的男友,照片上的男主角。只是他现在头发蓬乱,眼窝深陷,神色憔悴。他点点头,说:“麻烦了,我是前任房客,来取留在这里的箱子。”
我笑了,侧身让他进来,说:“你女朋友等你老半天了!”
他猛然回过头,用不可思议的神情盯着我。是不相信梅眉还会来找他吗?那就有惊喜等着他喽!
我高兴地叫:“梅眉,你看”我的话哽住了,因为我发现沙发上根本没有梅眉,卧室里没有,厨房没有,卫生间没有,这套房子里都没有。
听到我叫出这个名字,男人如遭电击,他惊怒地质问:“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我女朋友一个星期前就死了,你不知道吗?”
我的嘴再次张成o型,惊慌失措结结巴巴地说:“刚才,她真在这里,可是现在”
慌乱中,我瞄见了茶几的那个信封。我扑过去,拿起那封信,递给了男人。他用颤抖哆嗦的手指拆开信封,里面是张纸片,是一张化验单,化验者是梅眉,化验项目一栏赫然写着:“hivi/iiab+”hiv阳性。爱滋病。化验单上有四个触目惊心的血红色大字:蒙你所赐!
男人的嘴角开始抽搐,他发疯般把化验单撕成碎片,扬空一撒,纸屑如雪片般在空中飞旋。他呆立着,神经质地叨念:“哈哈原来是这样难怪你要去撞地铁完了,大家都完了,哈哈”我隐隐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难怪梅眉的手指冰凉如铁。可此刻我来不及回想和后怕,我退缩到门口,惊惧地盯着这个歇斯底里几近崩溃的男人——他正仰天狂笑,笑声凄厉绝望。笑完后,他跌跌撞撞地走进卧室,站在镜框下面,用手抚着那张合照,照片上,梅眉正透过镜框冲着男人笑的灿烂无比。
有两行泪从男人的脸上滑落:“梅眉,是你来找我了吗,刚才真的是你吗?梅眉,我爱你是我害了你”突然,镜框毫无预兆地从墙上掉了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了男人的头上,然后摔在地板上,碎成了一地玻璃。
一阵冷风从门里吹进,我从屏息中清醒,爆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冲出了房间。
第二天,我搬出了这套房子。搬家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快刀斩乱麻地把男友给炒了——一年前就有了确凿证据,他除我之外还另有女人,可在此之前,我一直顾念旧情迟迟下不了分手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