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丽人绽出甜笑投入冯孟升怀中,紧紧搂住他片刻后才说:“想我吗?”
“当然。”冯孟升回搂着丽人,呼吸着对方发梢的芬芳,跟着说:“萝伦,我没想到你真的能来。”
“总会有办法的。”萝伦抬起埋在冯孟升怀中的螓首,喜孜孜地说:“你一闭关就十天没音讯,让人想你呢。”
提到这点,冯孟升倒是清醒了些,他连忙说:“那只机械跳蚤被新后发现毁了,她也知道门鑫集团背后有合成*人,正命我察明你们的目的。”
“哦?”萝伦面色一正说:“怎么了?来里面说。”一面拉着冯孟升往内室走。
合成*人基本上不讲究舒适,这儿本来也没估计让自然人来访,里面的空间当然以灵活运用为主,称不上宽敞,没有所谓的座椅,门户之间更是完全开放,所以萝伦虽然将冯孟升引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冯孟升仍能感觉到门外其他合成*人进进出出的声息动作。
合成*人不讲究**,冯孟升可不大自在,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好再紧抱着萝伦,但萝伦倒是一点也不在意,依然紧贴着冯孟升的身躯,专注地望着冯孟升,倾听他说明刚刚的过程。
冯孟升说完之后,萝伦这才笑说:“既然如此,那就给她一个‘目的’吧。”
见萝伦这么轻松,冯孟升不禁也轻松了起来,对比之下,刚刚乔梦娟就显得小题大作了。冯孟升呵呵一笑说:“那你们有什么目的呢?”
“就说”萝伦目光一转,甜笑说:“就说皇都虽与合成*人合作,但一直对合成*人多有防范,合成*人无法发挥,所以希望找寻新的合作伙伴,但因南极洲对合成*人一向多有排斥,所以一开始只敢暗中相助,期望的是建设了东岸之后,能渐渐化暗为明,与自然人共存于世。”
要能说服新后,首先当然得说服自己,冯孟升侧头说:“我还是不懂,你们又没有**与野心,要化暗为明做什么呢?”
说到这儿,萝伦神色有几分落寞,低下头顿了顿才说:“你想听实话还是谎话?”
冯孟升一怔说:“当然是实话。”
“实话是我们确实没有野心,但如今这种情况,与自然人长久隔阂,虽战争平息了百多年,依然颇受忌视,上次南极洲大举攻入旧大陆便是一例;而受限于二零一年的互不侵犯条约,合成*人数量不再增加,而自然人在分裂对抗下,武学层次不减反增,未如当年圣岛所言长此以往,我们终将被毁灭殆尽,这些努力,也只是自保而已。”萝伦仰起头说:“但实话新后不会相信的。”
也不知是怀中的玉体惑人,还是真有所感,冯孟升不禁十分同情合成*人,他思忖了一番才说:“我觉得很合理啊,为什么她不会相信?”
萝伦苦笑说:“几百年来,我们看太多了,无论本来是何等样人,手握权柄日久,不只惯于运用权势,更会懂得如何保有与竞逐权柄,他们总不相信我们对权力无求。”
这部分冯孟升还没仔细思索过,听了不禁微微一楞,只见萝伦望着自己苦笑说:“待有一日,你掌握了权力,也会开始提防我们的。”
“不。”冯孟升连忙说:“我不会的,我相信你们。”
“只能这样期望啰。”萝伦不再提此事,脸上重展笑容,跟着说:“至于能说服新后的谎言,倒不是很难只要告诉她,我们打算先施恩于东大陆自然人,随即化暗为明站稳脚步,然后藉民意影响政局,毕竟东大陆高手较少,合成*人有发挥的空间。”
这个理由听起来果然比较有说服力,冯孟升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至于你怎能打探到这一点,就由你来想个合理的解答了。”萝伦说:“只要新后答应派你前往,无论是人力、财力、物资都没有问题,我们若能顺利将东岸莱、方两家势力剔除,两方地境内九大城市改建,半年之内东岸会气象一新,当九大空港建筑完成,千艘飞航艇立即由旧大陆派来支援航运,两年内自动工厂制造的飞航艇当可增至三千,九大城则依地形继续发展五到十个不等的卫星城市。而且我们采开放入境的政策,并配合强有力的宣传,估计卫星城市建设完毕以前,最近的曹凤两族,会有超过三分之一以上的人口移入”
这些是早已拟妥的计划,冯孟升一面听”面点头,跟着说:“防止凤曹两家蠢动,就由我来着手。”
“嗯。”萝伦说:“到时我们的侦查系统应该已经布妥,至于人力,南极洲部队也应该已经派来”
“不。”冯孟升摇手说:“不靠他们。”
“嗯?”这与之前的讨论不同,萝伦意外地望着冯孟升说:“你虽说这次闭关后应该功力又进,但一人之力如何能照顾周全?”
冯孟升沉吟说:“南极洲部队还是会来,但不当拒敌与管理的主力,这两年内,我亲自训练一批人手,应该足以应对凤曹两族的普通高手。”
“喔”萝伦微微皱了皱眉,轻叹了一口气才说:“这么说来,学校设施中,还得增加武技修练,才能选出人才。”
“本来就得增加啊。”冯孟升一笑说:“若连基本武技都不修练,岂不是少了近半的寿元,怎么说都说不过去的。”
“如果不想依赖南极洲武力”萝伦沉吟说:“你那两位好友该可找来帮忙。”
“对啊。”当时赵、李与圣殿冲突没能前去支援,冯孟升一直颇有愧疚,这次回去建设可算是衣锦还乡,当然得让他们一起去,冯孟升高兴地说:“不知他们现在在哪儿?”
“不用急。”萝伦一笑说:“渐渐与曹凤成对峙之势后,你的名望也渐渐确立,那时再找他们去便是,毕竟不用让朋友太过操劳。”
这话也有道理,一开始训练人手时,李鸿还好,赵宽只怕会多有意见,而且,三人不分大小,统率上毕竟有点不便。冯孟升叹口气说:“只不过,我也颇想早日见到他们。”
萝伦点点头,突然轻咬冯孟升耳垂说:“这么久没见面了,别老聊这些无趣的事情嘛。”
闭关十日,连乔梦娟都没碰过呢,更别提久未会面的萝伦,冯孟升心痒难搔,深深吻了萝伦的樱唇片刻,这才低声说:“这儿不好办事。”
萝伦噗嗤一声,脸上泛起微红,拉着冯孟升的手飘起,娇柔地说:“来。”
这时还管什么新后命令,冯孟升全身细胞都处于兴奋状态,连忙跟在萝伦身后,觅一无人之地快乐去了。
半日之后,冯孟升全身舒畅地返回居所,却没料到乔梦娟早已在屋中等候,原来满、柳等人体贴两人辛苦练功十日,所以让乔梦娟多休息一日,得与冯孟升自在亲近云云。
得知冯孟升去办新后交代的“正事”乔梦娟也没多责难,只不过冯孟升却没料到,刚与萝伦大战数场之后,回来还得交差,还好他已迈入天人之道,能量滋生不息,倒也应付得过去,没让乔梦娟起疑。
无元五三一年五月三日待辜执事检验卓卡,确认卓卡前身确实为转转壶之后,圣主再无意见,随即嘱咐沐执事销案,从此之后,卓卡终于不必再担心圣殿的追捕,而无祖当年交办下的这个任务,也总算有了结果。
此事一过,圣主当即安排赵宽与李鸿相会,好友见面自然有话可聊,尤其李鸿受损的记忆力不药而愈,赵宽忙着把李鸿忘记的事情一一补足,两人畅谈通宵,不知光阴之消逝。
到了清晨,两人还在谈论不休,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随即门缓缓打开,沐执事站在门口微笑说:“两位谈兴真浓。”
赵宽呵呵一笑说:“沐执事有事交代,传音一声便是,何必亲自跑来?”
“职责所在,理应如此。”沐执事笑说:“两位若是有空,圣主想与两位碰面。”
这话只是客气,难道还能说没空不想见吗?赵宽哈哈一笑说:“李鸿,我们去看看圣主。”
李鸿对圣主倒是颇有好感,这一个月内在圣主的指点下,李鸿运用心剑之法大幅进步,更不再使用旧法化分心念,功夫可说是突飞猛进,以前若说他与赵宽各有所长,如今无论是内息含量与外用操控能力皆大幅进步,赵宽可说已远远不及。内息部分是外空那物所赠,操用修练之术可就全是圣主的功劳,李鸿本是重恩之人,当下点头起身,准备随沐执事一行。
这次沐执事不往上方殿群移动,反而带着两人直入地下殿区,而一路上守卫武士功力也越显不同,可见此处防范甚严,却不知圣主为何要两人来此会面?
李鸿个性直往直来,对此视若无睹,赵宽可就有点狐疑,不过想来想去圣主对两人绝无歹意,倒也不用为此多花心思。
再下数层之后,三人转入了另一层,此处远比李鸿所住那层广大,沐执事领着两人虽说是缓飘,速度却也慢不到哪儿去,但单从一端飞到一端,竟花了数分钟的时间,可见这几层的地下建筑,已经远超过上方殿群的范围,直延伸入山腹。
这层空间虽大,却没什么人看守,沐执事待两人直达另一端一扇房门之前,回过身说:“此处所见所闻,还望两位对外保密。”
李鸿点点头没说话,赵宽却大感负担,皱眉说:“干嘛跑到得保密的地方来谈?”
沐执事含笑说:“圣主对赵先生十分关切,计划让赵先生于此处闭关,而李先生若没来这趟,可能也不安心。”
赵宽一怔,没再多言,心中不禁暗暗佩服,圣主倒是看透了李鸿,若如圣主所言,自己这一闭关不知多久,李鸿搞不清楚自己的去向,若是一个不安心说不定就翻脸了,他让李鸿先来看看,倒是个好办法。
看来不只李鸿佩服圣主,圣主倒也蛮喜欢李鸿的,难得在没人居间缓冲的情况下,李鸿也能与其他人建立良好关系,也只能说是缘份。
赵宽思索的同时,沐执事对着石门恭声说:“启禀圣主,赵李两位已随属下前来,劳圣主开启禁闸。”
“知道了。”圣主的声音不知从哪儿传出,跟着前方传来一阵隆隆声,片刻之后,石门才缓缓开启,李、赵两人望进去,却是同时吃了一惊,门后是条极宽大的甬道,一路斜降往更深的地方,这还没有什么,但整个圣殿一直到刚刚的石门之外,都是有些粗陋的石制建筑,照明设备更是简陋,这甬道却是大放光华,更看不出建造的材质,仿佛突然穿越空间跑到了皇都或大云湖那种高科技的地方。
沐执事待两人进入,回身关上石门,再度引两人往前,一路上渐渐出现两人看不懂的设备,更有许多中型通道往上下左右四面八方通出,转没两圈,赵宽已经分不清路途,他忍不住说:“沐执事,难为你记得清这些乱七八糟通道。”
沐执事身形未停,只呵呵一笑说:“此处另有指引通行之法,否则一开始谁也记不住,但走久了,常走的通道自然会记熟。”
“看来我不能偷偷溜出来了。”赵宽嘿嘿笑说:“这儿关人却也不错。”
沐执事一怔停下说:“赵先生不可误会,若非圣主立候,老夫现在便指引你通行之法。”
“开玩笑的啦。”赵宽挥挥手笑说:“沐老先生别在意,而且那扇门不是要圣主才能开吗?知道怎么走也没用。”
“这”沐执事愕然说:“确实圣主才能开启,但”
通道中却突然传来圣主声音:“赵宽别胡闹。沐执事,他向来喜欢胡言乱语,你无须句句认真。”
被骂了。见李鸿在旁猛点头,赵宽忍不住吐吐舌头,连忙随着再度加速的沐执事飞,一面忍不住喃喃抱怨:“堂堂圣主怎么偷听我们说话?”
沐执事不禁笑说:“这儿传音器具十分方便,圣主位于中枢,可以与所有通道传话,并非有意听我们对话。”
赵宽不敢再多言,随着沐执事急飞,又不知道转了多少个高高低低弯道之后,三人转入了一个房间,圣主果然在里面等候。
这儿虽说是中枢,空间却也并非如何庞大,圆弧型的墙壁排满了各种各样的仪表萤幕,中间是个径约十公尺的圆形空地,圣主正立在其中,含笑向三人颔首。
见礼过后,圣主首先望向李鸿说:“修练过程一切顺利吗?”
李鸿回话说:“还算顺利不过我有个疑惑,使用圣主所授方式分心化念,果然迅速达到分化十剑的目的,但想再增进却又突然变得十分困难,而口诀中明明有更往前增益的法门,目的却又不像是分化十一柄,是我体会错了吗?”
“不。”圣主摇头说:“你没体会错分化十剑是一个阶段,一化十一看似简单,但对心念来说,其实已经进入另一种状态,无法依循旧法分化为十二、十三。接下来的心诀是凝定一心,其余以十化百,以百化千,以千化万,到此阶段,若未能逐步体会天地之理,纵修练数十年也未必能有寸进,你先开始体悟十柄心剑运用之法为上。”
难称世间传言中,无论是当初的新皇一世还是如今的王崇献,都只能修达十柄心剑,李鸿愕然说:“若能以十化百岂不是天下无敌?”
“攻敌固然有帮助,天下无敌却也称不上。”圣主一笑说:“正如我当时跟你所说,此为修练至精神独存时空的办法,比如王首席便已突破初关。”
原来王崇献已经突破了?李鸿低下头来思索圣主的言语,没再答话
事实上他记不得之前外空中所见到的景象,王崇献当时发出的心剑明显不只十柄,足证圣主今日之言。
圣主望向赵宽,说:“今日你闭关修练,目的不外是解决体内储存能量的问题,我仔细思索,第一种办法当然是在体内化生出天地之源,毕竟你尚未天人合一,体内却能汇集大量内息,虽然这些内息不能自主,但已是难得的机缘只不过,这个方式最困难的体悟大道,却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完成,时间上来不来得及,十分难说。”
所谓的时间限制,当然是指能量不受抑制爆出的那一刻,赵宽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咋舌说:“不知要练多少年?也不知能不能成功?”
“嗯。”圣主点头说:“但若成功,成就却是少人能及,据我所知,无祖也只留下这种方式的推测,并非以这种方式修练,如你能成功,当是圣岛纪录中的第一人,若你能自成天地,你与周围天地乃对等之存在,比之只能借使部分天地之力的西牙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话一说,众人都楞住了,尤其是李鸿,纵然他近日又大有进步,但仍难望西牙项背,更不知此生是否能对那种境界稍有体会,没想到还有这种修练方式?他忍不住插嘴说:“这种方式我能练吗?”
圣主转回头说:“你已天人合一,与天地能源相通,自成天地困难度大增,须循增强内劲、体悟天地的路线着手,才有机会悟得本源。无祖虽未留文明言,但藉一些其他先祖留下的资料推测,此二途殊途同归,各有困难之处。赵宽有此机缘,因他在未通天地前已在体内汇集大量能量,差别只在能不能控制与善用这批能量。”
自己体内不也是有大量能量吗?只不过前一次非自主地打通了天地之间的管道,就此失了这个机会,李鸿苦笑说:“原来进入天人之道也未必是件好事。”
“赵宽未必能成功啊”圣主叹了一口气说:“悟通与否端看机缘,他可能闭关数十年一直没成功,而你若早日体悟天道,说不定比他还早一步窥得大道,所以刚刚我才说,此二途殊途同归。”
闭关数十年?有没有搞错?赵宽睁大眼说:“等等,那些内息说不定几年就爆了耶。”
“所以有风险。”圣主目光从李鸿身上收回,皱眉望向赵宽说:“还有第二种方式,成就较小,但机会比较大。”
“快快说来听听。”赵宽嘿嘿笑说:“有安全的办法不早说,功夫低些也不会怎么样。”
圣主心中暗叹一口气,不禁又望了李鸿一眼,若遇到这种状况的是李鸿,恐怕连第二种方法都不愿听了吧?这两人虽是好友,个性果然是完全不同。
在圣主心中,当然希望赵宽修练第一种方式,一来开创前人未有之境界,二来若真能体悟大道,遇敌纵然不胜,也极难有所伤损,正如今日的西牙一般;至于第二种方式,若成虽也称得上一代高手,日后亦有机会进步,但一来时间大幅拉长,二来也还是得看有没有那份机缘。
不过圣主对赵宽另有关怀之处,风险与成就两者之间也难做取舍,今日才交由赵宽自决。赵宽舍难取易并不出人意外,只不过难免让圣主有几分失望。
既然赵宽做出决定,圣主也不再多言,点点头说:“第二种方式,则是藉由你体内的大量能量,筑出一个能量孔道通往异空间,使内丹中还有内丹,此法除会耗用不少能量外,亦能顺利释放体内无法吸纳的能量,此法若成,与一般气通天地之人并无不同,优点是若他日内息凝练至化境,想封闭此通道,转往修练内成天地,比一般气通天地容易许多,至于缺点”
“有缺点?”赵宽眨眨眼说。
“缺点是异空间毕竟不比现实空间,当异空间能量耗尽,补充速度将不如一般气通天地之人。”圣主凝视着赵宽说:“在达到内成天地之前,你若使用大量耗内的招式至力竭,恢复速度会比气通天地之人更慢。”
“呃”赵宽呆了呆,自己用的武学,怡好就是使用大量内息的招式,这么一来岂不是两难?
见赵宽的模样,可知他不愿修练第一种方式,圣主换个口气说:“那是内息耗尽的情况下,与通顶者比较补充的速度,纵然较慢,仍比现在快上不少;而异空间等于是另一个储存所,在耗尽之前,你可运用的能量将大幅提升,施用狂霸五式数次应该都没有问题。”
那可已经很够用了。赵宽大感宽怀,呵呵笑说:“也不早说,这样可以了啦。”
“但这种体内构筑通道的例子也少,未必能顺利成功”
圣主说到这儿,停下转身走到一片满是仪表的墙壁,也不知按了什么,地上缓缓融开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借着洞外的灯光往内望去,可以看出通道笔直往下,通道的表面却颇有些粗糙,与周围光滑的材质不大相似,仿佛是另外挖的一个深洞。而数百公尺之下,灯光效果已然消失,除了一片黑之外,更看不出来到底有多深。
此时圣主回头说:“你进去之后,我会将通道封闭,先以半日时间理心调气,去除妄念与杂思,我再传你破解能量禁制之法与聚能造孔之术,待你功成方可出关,若能量散溢无法控制终至失败此修练室深藏地底,估计不至于对地表生态产生太大影响。”
倒是一个不错的坟墓。赵宽哈哈一笑,正要纵身而入,圣主又说:“且慢,这一去,快则数月,慢则数年,你可有其他事情交代?”
“还是要这么久喔?”赵宽苦着脸,想了想才说:“告诉卓卡我得闭关修练,劝他回去陪陪五世,日后想去哪儿,就随他去了。”
沐执事当即说:“赵先生放心,此言我会转达。”
“另外”赵宽望向李鸿,停了片刻才说:“有机会劝劝孟升,改变天下的事情干脆交给西牙啧,算了,这话说了也没用,李鸿,孟升或早或晚总会找你帮忙能不帮最好不帮。”
这话可让李鸿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疑惑地说:“什么?”
“就是说”赵宽抓抓脑袋说:“非帮不可的话也就罢了,但若是不帮他也能过日子,就别去帮。”
“为什么?”李鸿讶然问。
“怎么说呢”赵宽叹口气说:“他有时脑袋转啊转地会转到岔路去,南极洲的人自有主见,未必会随他乱来,但你有架打就好,我怕他若有你帮忙,反而会弄出大纰漏。”
这话听起来颇不顺耳,李鸿没好气地说:“知道了。”
赵宽一看就知道李鸿答应得不大诚恳,正不知道该不该再下说辞的时候,圣主在一旁突然说:“李鸿,你可愿加入圣殿?”
李鸿一楞,赵宽却是大喜,连忙说:“这个好,圣殿高手众多,包你有打不玩的架。”
李鸿先瞪了赵宽一眼,这才回头对圣主说:“我不明圣主之意。”
“据我观察,你一心修武,无心留意人事险恶,与世无争的圣殿比较适合你。”圣主接着说:“一个月后,圣殿将举办新秀选才,估计那时你新修武技已然熟练,恰好参加。”
“我不适合管理事情。”李鸿有自知之明,摇头说。
“圣殿选人才不一定是管事的。”圣主一笑说:“也有专研武技突破的,你难道没兴趣?”
除大云湖路南一脉外,圣殿武学可是天下发源处,在圣殿专研武技可是大大的诱惑,只不过李鸿一向不习惯身入制度之中,是以一时迟疑未决。但与此同时,沐执事与赵宽却忍不住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早在赵宽抵达圣殿之初,沐执事便向赵宽提过选才之事,没料到圣主没向赵宽提起此事,居然是跟李鸿说起?
李鸿考虑时,沐执事忍不住插口说:“启禀圣主,圣殿选才难得举办一次,是否让赵先生参与之后才闭关?”
“我并没这个打算。”圣主迟疑了一下,回头对赵宽说:“你希望在圣殿终老吗?”
赵宽连忙摇头说:“这儿比较适合李鸿。”
“嗯。”圣主回头对沐执事说:“我也没打算让他加入,省得又添变数,当初班执事的想法毕竟有其道理。”
听到这儿,赵宽忍不住说:“对啦,也该跟我说我师傅的事情了,还有那个金币是做啥的?”
“此事说来话长,又容易扰你心神。”圣主轻描淡写地说:“等你出关再说。”
“欸!”赵宽睁大眼说:“万一失败爆掉,我岂不是到死都不知道。”
“知又如何?不知又如河?”圣主微沉下脸说:“提起此事你心已纷乱,何况说明细节?等你逐步释放内息建构通道之后,我再对你说明便是。”
发火了?赵宽耸耸肩说:“不说就不说啰。”
至此,赵宽心里有数,圣主不是不肯说,但潜意识中却隐隐有些不愿提起,这才不断找理由往后拖,看来当年之事确实颇多隐情,反正圣主待已不错,又何必穷问不休?
圣主也有些自觉失态,他轻吁一口气说:“我会多注意李鸿,你下去吧。”
去就去啰。赵宽向李鸿挥了挥手,纵身一跃,往那深不见底的洞穴直落,待落下百余公尺后,周围已经是一片漆黑,赵宽微微聚起护身气劲,七彩光华随之显现,如此周围虽然看的清楚,但依然深不见底,赵宽不禁暗暗咋舌,这洞却不知谁挖出来的,当初又为了什么挖出来?
看着赵宽落下,圣主转回头望向李鸿说:“此事不急着决定,你可多斟酌一番,别忘了我当初教你功夫时说过的话。”
李鸿一怔想起,圣主当时说过日后赵宽将多有磨难,要自己多帮忙,莫非加入圣殿与此有关?若是如此,那自然非答应不可,李鸿当即点头说:“圣主有命,李鸿自当遵从。”
此时一旁墙壁上的某个萤幕,突然传出轻轻的滴答声,沐执事一怔下往前两步.打开仪器说:“何事?”
仪器中传来声音:“路南一族首领西牙传讯请见圣主。”
沐执事回头望向圣主,圣主点头说:“沐执事,你领李鸿先去休息。”
“是。”沐执事当即领着李鸿往外退开,再度循着那有如蛛网一般的迷宫走去。
圣主待两人离开,按下了数个掣钮,关上地板的门户,接着西牙虚拟身形才在空间中缓缓出现。
望见圣主,西牙微微施礼说:“见过圣主。”
“族长无须客气。”圣主还礼说。
西牙说:“上次与圣主商议之事,不知圣主是否已做决定?”
“既然阁下两次相询,本人就直说了。”圣主笑容微敛,说:“当时族长只因手误,刹时屠尽南极部队百余人,短期内要南极洲与阁下开诚谈判,似乎强人所难。”
“连圣主都被瞒过了?”西牙笑容也收了起来,沉声说:“西牙秉持天道而行,岂能为了除灭异种生物杀伤数百人?当跳跃孔能量大涨之际,一股强大能量突然迅速逼近,直撞本人建构之防护气罩,并瞬间爆散能量导致护罩穿孔,本人虽立即凝聚更多能量补充,但只那一瞬之间,散逸射线已成憾事。”
圣主似是第一次听见此言,他疑惑地说:“竟有此事?以族长境界之高,也会为人所趁?”
西牙长叹一口气说:“此人心计之深实前所未见,他若攻击本人,我再不济也不致受伤,但他攻击体外凝聚之内劲,本人反应终究是慢了一层而其攻击之处,本就对准康勾森林之方位。”
还有这样的事情?圣主心中不无三分怀疑,一时没有接话。
西牙接着说:“我也知道此事难以相信,所以当时并未提出,不过新后纵怒极而攻,本人也一直未曾反击,若西牙真对南极洲有所图,那时岂不是大好机会?”
这话也有道理,问题不知是真是假,圣主沉吟说:“便算我相信族长,南极洲也未必相信。”
“圣主所言甚是,但事关天下福祉,南极洲并不能一直锁国以对。”西牙面色一正说:“若非出此意外其情可悯,西牙怎会任他们这般阻挠?但转眼数十日过去,难道要天下人等上一辈子?”
圣主望向西牙说:“却不知族长意下如何?”
“西牙虽不愿以强凌弱,但为天下福祉,却也不怕担此骂名。”西牙说:“只盼圣主能说服南极洲,若他们一意孤行,西牙日后行事恐有孟浪之处,也先请圣殿见谅。”
意思是说不通就可能动武了?南极洲绝不是西牙的对手,眼前南极洲能不能挺得住,其实就看圣殿愿不愿意撑腰,所以西牙才不只一次地电询圣殿。偏偏西牙所推行的事务,可说与圣殿数百年的方针并无二致,若横加拦阻,说不定反而导致圣殿内的矛盾
圣主思忖片刻才说:“此事我将与新皇、新后再做联系,西牙族长请静候佳音。”
“还望圣主大力促成此事,一切仰仗了。”西牙说。
“理应尽力。”圣主回复之后,正打算结束此次对话,没想到西牙又说:“西牙还有一个问题请教。”
圣主一怔说:“族长请直言。”
“外空一战之后,我族死伤惨重自不待言。”西牙露出悲惜的神色说:“但幸存之人,除西牙之外,许多人体内新陈代谢颇有不妥之处,不知圣殿中人可有类似的状况?”
圣主微微一笑说:“族长说的没错,塔托格安的攻击,其实蕴含强大的破坏能量,纵有护体气罩亦极难抵御,难免因此受伤。”
西牙微微一怔说:“如此说来,圣殿高手明白抵御之法?”
“并非完全如此。”圣主顿了顿说:“我方亦有受损,只不过回返之后,长老们推测出这个缘由。”
说到此处,西牙已知圣主不愿细谈,他当即一笑说:“多谢圣主指点,多有打扰,西牙告退。”
“不敢。”圣主回了一礼,结束了这段对话。
通讯一结束,圣主脸色便沉重下来,轻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离开此室。
事实上圣殿所受损害,决不仅是圣主所说之“亦有受损”而已。当时未明此事,所有飞出外空之人,身体机能都受了极大的伤害,只不过众人功力高低不同,也并非均曾与塔托格安交手,所以受损状态亦各有不同。但塔托格安晶球攻击之际,本以圣殿为主要目标,其中更有三颗直飞圣主,若非圣主本身功力极高,体外又以几如凝实的元婴分身护体,恐怕当场就承受不了;但是时虽说终能接下攻势,身体仍因此受损,回返后觉出变化,圣主才终于明白,风扬二祖为何要自己回来便选继承人,原来自己已命不久长。
一般未修武的普通人,平均有七、八十年可活,稍有修练,一百三、一百五则是正常数字,之后若能迈过体质转换重建这关,不只不易衰老,寿元更可随功力增进而大幅延长,但一般来说,三百已是极限。
圣主天赋本佳,加上圣殿典籍完足,三十年前经一次冒险修悟,更突破此高原状态,单以功力来论,几已超越当初部分前辈高手离开地球前的状态,更不知寿元上限几何,所以一直没考虑遴选下届圣主之事。没想到外空这一战,却使体内产生了变异,还能活多久固然不知,却不能不开始预作安排,这也是圣殿决定举办选才的原因之一。
不过此事在圣殿中却是隐而未宣,这不但与圣殿中的矛盾有关,更牵涉到世界大局的稳定,单以今日来说,若圣殿实力大幅降低的事情传了出去,西牙便不会如此客气。
不过刚才的对话中,西牙明示自己并未受损,虽以探询为名,不兔带有些许示威之意,圣主如此回答,也只是期望让对方多些顾忌,至于能不能瞒得过,那也只能交付天意了。
第五章圣岛之会
无元五三一年五月四日
赵宽昨日在虚空中一个劲儿地下落,飘荡了不知多久,终于脚踏实地,落到终点,他也不管上方门户是否已经关闭,首先四面打量一番。
与通道的粗陋不同,这儿四壁是平滑的深色材质,赵宽落下数秒之后,地板缓缓透出一抹淡淡黄光,一股清新的空气从墙脚整排小孔中缓缓流泄而出,一解刚落下时的闷热。
这儿空间虽不算大,却也不小,圆形的空间,仿佛一个半径约十公尺的圆球,底部两公尺高处却被填成平坦的地板,底小腹大,与一般人的方正居所大不相同。
赵宽打量片刻才恍然而悟,现在一般人居所,一方面为空间所限,二来承袭过去的建筑设计,并未因进入聚能文明而改变,但当人类得以自由飞行之际,自然是这样的房间最适合自在活动,只要飞到中间,上下左右都有宽广的空间可以挥洒,虽然仍不适合多人聚集,却最适合一个人在此地练功。
也许这儿本来就是设计给人闭关的吧?既然这么隐密,想来也不是给普通人闭关用的,圣主让自己进来,对自己可真是不错,以后在他面前还是少开玩笑,免得惹他不高兴。
说起来也奇怪,刚和圣主认识的时候,不觉得他有这么严肃,还会说两句调皮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玩笑开多了,圣主不是很满意,除了训斥自己之外,也渐渐不苟言笑起来,感觉上反而没有一开始亲切。这硬要解释的话,只能说对自己期望过高他好端端地没事对胖子期待个啥?赵宽想想又不禁苦笑,一切的疑惑还是要等到圣主愿意解释的时候,才能弄清楚吧?
而这儿连张床都没有,不大符合自己的个性,但总比当初被兹克多关起来练功的地方好多了。赵宽望望四面,陡然想起一事,却不知这儿有没有东西可吃?
不过圣主说明了要自己先闭关半日,这半日内也只能委屈肚子了,赵宽定下心来,盘坐地面静心运气,缓缓调匀自己的气息,任体内气息自由流转,缓缓变化。
当赵宽坐下之后数秒,地底泛出的黄光竟渐渐地转暗消失,整个空间又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滞留皇都的一个月,赵宽为避免特异点再出状况,一直没敢继续练功,今日圣主嘱咐的也并非修练,而是平心静气,赵宽也乐得缓缓体会入定的轻松,不去烦恼修练的麻烦。
赵宽功力已经不弱,凝定之后,缓缓进入物我两忘之境,任内息趋向平静运行,不觉光阴之流逝,而此处深入地底,又隔绝了所有外界的杂音,更无受扰之虞。
平日繁乱的思绪,难得有此凝于虚空无所用心的机会,赵宽享受着这份宁静,直到深夜。
终于,外在环境的变化,牵动了赵宽的感觉,当脑海中不断闪过的流光片羽开始夹杂着对外界变化的感应,终于引起了赵宽的注意。他心神缓缓回敛,感受到外界光华重起,睁开眼睛,果见一个光影浮在眼前,距自己不到一公尺的距离。
是圣主来了吗?赵宽注视着光华,光华中缓缓传出圣主的声音说:“静静听我说,若非得开口说话,也记得尽量维持内息平稳。”
最好别说话就对了。赵宽维持全身放松的状态,只听圣主接着说:“你体内储存能量的三十六点,据典籍所记,该是由一种与其他能量相斥的暗能量所隔离,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找出突破这种暗能量的办法,然后才能谈运用其中的能量。”
暗能量是什么东西?赵宽一丝概念也没有,就算想问也不知从何问起,只能静静听圣主接着说:“暗能量除非特例,人体无法吸收运用,所以只能尝试化解,外空那一位,本将化解的能量蕴含在其中逐步释出,如今我们必须尝试从你体内凝练出具化解能力的内息,才得以运用储存点的能量,进而藉此尝试打通空间孔。此法第一步耗时长久,但若成功,之后便可借着释出而未使用的能量连接化解,该不会太费力,但你体内容纳能力有限,时机的掌握便是第二个难关。”
却不知有没有第三个难关?赵宽苦笑心想,这些闻所未闻的方式,圣主当真放心自己修练?只能希望他不是拿自己的老命开玩笑不过话说回来,若自己突然爆炸,虽说深处地底影响较小,但至少圣殿会好好地震一阵子,想必圣主也不会希望发生这种事情。
赵宽正苦中作乐地胡思乱想,圣主突然轻叱说:“别分心,待你开始修练,直到功成,我可能都无法再与你对话,所以你今日一定得通盘考量清楚,毕其功于一役。”
呃那可真得专心了。赵宽收敛心神,突然想起一事说:“若当真能练出破除暗能量的内息,我该从哪边的储存点开始?”
“从释出能量较少的开始。”圣主沉吟说:“你体内三十六点,每点各存数道内息,同样的动作少说得连续百余次,这个过程十分枯燥,又未必能半途终止,我希望你能捱得过去。”
听来十分可怕,但既然没有别的选择,赵宽也不在这方面多一言,只说:“那么除了胸部五丹球之外,其他随便从哪个开始就是了。”
“建议你从小腹开始。”圣主说:“那儿运聚能量的弹性最广,第一次从那儿开始,比较安全若一切顺利,你逐步释放构筑空间孔的过程中,体内经脉仍会逐渐扩充,内息也会随释出能量形式而转换,功力仍有大幅度的进步空间而根据你们几次发散的状态来看,体内蕴藏的能量实在不少,猜测构筑空间孔后仍有余裕,建议你不要停止,将内量逐步散入异空间,此后将再无后患,至于三十六丹球如何统合运用之事,以后再说。”
“我明白了。”赵宽点头说。
“差点忘了一事。”圣主突然说:“你可明白生肌造血之术?”
赵宽一楞说:“懂一些。”赵宽当初对于“万物演化”颇有研究,加上吴耀久也传过他基本自疗方法,这些还难不倒他。
“那就好。”圣主说:“单凭己力在体内开辟空间孔,身体将遭逢巨大改变,我担心过程中会有受损之处,你得随时准备疗伤可惜没法寻觅传说中的龙柱,否则功效虽稍有不如,安全性却大增。”
啥东西?赵宽愕然说:“龙柱?”
“那只是传说之物。”圣主解释说:“据记载远古有些生物具有穿越空间的能力,随时间推移,此能力逐渐消失退化,但躯体仍有部分隐有穿越空间的能力,若能适当制炼服用,可以帮你突破这个限制而若非过去曾有人获此机缘,如今也未必能想到这个办法。”
还有这种东西?赵宽愕然说:“谁这样练过?”
“那是几千年前的事了。”圣主说:“并非聚能文明之后的纪录,这些典籍,有大部分是传承者交给无祖的于世间早已亡佚,话说回来,在那个时代不易生肌造血,没有此物根本不能尝试。”
“传承者?”赵宽越听越迷糊。
“该算是外空那位担当者的最后一任主人,那些典籍也是传承者数代累积而来。”圣主声音中有些恍惚,顿了顿才似突然回神,说:“别管这些,刚刚说到哪儿?”
不说了啊?赵宽有点失望地说:“刚说到必须准备疗伤。”
“嗯,该说的大概都说了,如果你没问题的话”圣主说:“我便开始传你转化内息之法,以及凝造跳跃孔之术,其他部分,就只能靠你自己努力了”
当下圣主传授赵宽他潜心思索研究出的办法,赵宽难得不再开玩笑,仔细倾听吸收,而圣主也是有问必答,尽心尽力,足足过了两个小时传授完毕,圣主能量才消失无踪,赵宽终于开始尝试这辈子最长久的一次闭关。
至于饮食之事,圣主没提,赵宽也忘了问,也许这般修练下去,赵宽连吃东西的时间都没了--却不知会不会使他心神动荡,功亏一篑?
无元五三一年五月七日
“合成*人想从东岸再起炉灶?”新后望着前来禀告消息的冯孟升,面无表情、似信非信。
冯孟升心中发虚,仍点头说:“对方并没直说,但从种种迹象判断,应是如此没错。”
“什么迹象?”新后问。
冯孟升明知有此一问,但能不能说服新后殊无把握,总不能说是合成*人直接告诉自己的吧?但如今事到临头,冯孟升只好把计划好的说辞拿出来瞎掰:“当初前往康勾森林之时,曾与合成*人聊过几次,提到他们的主要据点,本来其实是阿佛陆块,但自康勾森林的巨魔等异物失去控制,他们已考虑撤离阿佛陆块,转往犹阿陆块建设。”
这点不是新闻,新后点点头,没表示意见,只不过提到康勾森林,新后就想起了百多名惨死的南极部队,脸色又更难看了些。
冯孟升接着说:“但这阵子发生了一连串事故,先是南极洲大举入侵,二来外空射线导致自然人汇聚,而西牙想纠集自然人,对合成*人来说当然更有风险,混入自然人中求存,应该是最安全的方式,而此时除了东大陆,焉有他们能插手之处?”
外空射线与西牙试图统一全球的事情,可算是新后的两大恨事,听冯孟升提起不禁脸色越发难看,半天没答腔。
冯孟升见状自也不敢多言,闭上嘴静候裁示。
新后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说:“前日圣殿传讯,据西牙所言,当时气罩出现状况,是有人暗算”
此事冯孟升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讶然说:“西牙如此功力,还有人能暗算得了他?”
“他爱这么说也只能由他。”新后哼声说:“但从圣殿的意思看来,还是要我们和伪皇那边谈谈,毕竟西牙功夫再怎么高,人民并没多少,连立足之地都是借来的,若我们坚持不肯,让他有力可施,反而坐大了他的名气。”
这是个合成*人打探不到的重要消息,但却不知与建设东岸的事情有何关系?但既然新后愿意与自己谈,冯孟升当然顺势讶然说:“难道圣殿就这么任他横行?”
“圣殿支持以无祖传下的方式统一。”新后说:“我们以领导团施政,本就是无祖的规划。照理说,伪皇那边比我们更头疼,他们重立无皇,废除议事制度,由军阀与武士团弄政,这一改下来,整个新大陆的政体会瓦解。”
冯孟升心中迅速吸收着资讯,沉吟说:“这么说来,新大陆该比我们更排斥,除非除非西牙与罗方或王崇献其中之一已经谈妥?”
新后总算正眼望了冯孟升一次,微微点头说:“你觉得他会与谁勾结?”
冯孟升虽然从合成*人那儿得知了不少消息,但合成*人纵能察明天下事,就是不敢接近高手身边,更别提罗、王这等层次,只能从自己所知的讯息中小心推测。
据说当初五世退位之际,罗方虽将武士团首席传给王崇献,但只是掩人耳目,避免圣殿这方的压力,果然至此圣殿不再鼓励南极洲攻回新大陆,而南极洲独力难施,就此偏安冰宫六十年,直到近年才开始对旧大陆用兵。
而罗方虽然退位,仍掌握了皇都左境五大军团的大部分实力,也不怕王崇献反噬。没想到王崇献不只是武学奇才,也极具政治手腕,一面与其他军团互动良好,更与无皇六世世产生默契,在无皇六世支持的情况下,瓦奇山王世家的政治版图逐渐扩张,虽仍未涉入其他四世家的事务,但王世家无论人力、财力已渐渐与罗世家相捋。这下当真培植起王崇献的实力,罗方可谓弄巧成拙,而在外有南极大敌的情况下,罗方当然更不敢轻易翻脸。
虽说政治情势如此,但王崇献无论人前人后,对罗方依然十分恭敬,罗方也未必找得出借口翻脸,有部份人认为罗方可能渐渐息了争权之心,但也有人认为罗方依然伺机重起,倒底是何种心态,除了罗方自己,外人却是看不出来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若与南极洲统一,谁会获利?谁又会吃亏?
首先直接被夺权的当然是首席武士王崇献,按理说西牙不该与他有默契,但话说回来,若新大陆与南极洲两方在短时间内一统,再依南极洲选举机制竞选,单凭南极洲的人数,能有少数几个保障名额已是万幸,根本不可能掌握政权。
而罗、王之间,王崇献身为首席六十年,名声极佳,又未涉入黑暗十年的斗争,加上掌握现有的资源,几乎占据了所有的优势,若此事一成,再依西牙之言各军阀禁武,罗方可能从此与权力绝缘,王崇献将最可能成为新政权之后首任议事长;唯一的敌手,可能就是现在大张旗鼓推行统一的西牙了。就算王崇献输给西牙,副议事长想必也跑不掉,依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路南一族在新大陆未立根基,施政上仰仗王崇献之处依然不少。
这么说来,反倒是罗方比较有可能反对?又或者西牙神通广大,两个人都已经谈妥?
冯孟升沉吟片刻,终于说:“以西牙功力过高,无法以武力对付的前提下若罗方赞成,王崇献反对,只显得王崇献恋栈权力,对日后竞选不利;若王崇献赞成,罗方既非无皇又非首席,身无职务可说毫无反对立场,若一力阻挠,此事一成只怕连自家基业都不保”
新后微微点头说:“所以呢?”
冯孟升鼓起勇气说:“所以孟升大胆推测,两人皆未与西牙勾结,但却同时表示赞同,致使西牙能别无顾忌,一心对付我方。”
“这也有可能”新后沉声说:“但若当时真有人袭击西牙,虽说正逢射线能量大涨之际,能逃过天下高手目光之人屈指可数,此人若非罗方便是王崇献,这一点我们必须查明,无论是否天下归于一统,这笔血债还是要那人偿还。”
冯孟升当即说:“新后所言甚是。”
“嗯。”新后闭目思索片刻说:“我与新皇,后日将与西牙、罗方、王崇献在圣殿一晤,你有什么建议?”
若是现在就一统,谁也不会同意吧?更别说政局这么一动荡,东岸建设岂非就此停摆—冯孟升沉吟说:“此次会议,该只是先交换意见,取得初步的共识,接着放出消息试探民心,恐怕连谈条件都还谈不上?”
“嗯。”新后点头说:“你明白就好,明日此消息将先向人民公告,后日你随我一道前往,但不以南极部属之名,只以客卿立场参与。”
冯孟升又惊又喜,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身分被定死,却万万没想到这句话会从新后口中冒出来,呆了片刻才说:“孟升不明新后之意。”
新后说:“你想想看,会后,该由谁来向世界发表会议结果?”
冯孟升不假思索地说:“应该新皇、无皇共同宣言。”
“伪皇不会来。”新后冷笑说:“他以父亲病危须侍奉在侧之名留在皇都。”
冯孟升心中思索,无皇既然不来,新皇虽可与王、罗其中一人共同宣言,却又颇失南极洲的身分,而圣殿不问外事,算下去只有西牙了。
想到此处,冯孟升恍然大悟,抬头说:“新后之意,是要孟升”
“正是。”新后一笑说:“谁也不会想让西牙赚这现成便宜,你生长于旧大陆,作客南极洲,由你出面,两方都不失面子,罗方与王崇献必定赞同,正可以好好气气西牙,此时你顺道提出建设东岸之事,当可水到渠成。”
除了东岸之事让冯孟升大喜外,此次自己岂不是一举踏上世界舞台,出现在众人面前?圣殿这次高峰大会,可是震动天下的大事,能在这种场合代表两面发言,对自己的未来可真是大有帮助只不过西牙这一气,日后会不会找自己麻烦?
冯孟升欣喜地结束了与新后的会面,匆匆赶去门鑫集团,找萝伦报告这个好消息;自上次新后发现跳蚤后,冯孟升身上不敢再带这种传声机械,只能亲自寻访,当然除了报告消息之外,还有不少事情可做,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无元五三一年五月九日
关于加入圣殿、参与选才一事,李鸿并没有多作考量,圣主与赵宽都是他信任的人物,两人都这么建议,他没有拒绝的理由,而在他答允之后,两日前沐执事已经替他在圣殿外安排一个居所,让他自由居住。
圣殿的一干普通人民,可随自己兴趣在武艺上进修,圣殿有专人轮班授课指导,而要再进修,则须经过武研中心授课人员推荐,还得经过拜师的手续,在师傅的教导下继续努力。
圣主既然要让李鸿加入,沐执事自然会办得妥妥贴贴,首先让李鸿每日晚间参与圣殿举办的初级班课程,计划在一个星期之后让李鸿拜师,接着就能顺理成章地参加一月后的选才;所以虽然课程中所授的武技,对李鸿来说未免稍嫌浅薄,而且他年纪也比其他人大了不少,但还是不得不去。
今日好不容易熬过两小时的课程,众人散出教室,李鸿在人群中缓步而出,正想高飞返回居所之际,却听到身旁一个十来岁少男对另一个说:“要不要去看看南极洲的美女高手?听说他们很久没来了,可是功夫又高人又漂亮呢。”
这话让李鸿脚步一慢,这话说的是谁?若是孙飞霜自己可得快逃。
“为什么突然有南极洲的高手来?”另一个小伙子疑惑地问。
“因为今天开世界统一高峰会呀。”原先的少男说:“听说一开要好几日呢,来的人很多,一大堆记者,你看那边。”说着他手往北面一指,果然有个地方四周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李鸿目光跟着望过去,耳中只听另一个少男说:“真的唷?难怪今天我爸爸的休假被取消了。”
李鸿没再听下去,飘起身形,往那个方向缓飞过去。
当新大陆与南极洲逐渐停止战斗之后,两方的传媒便渐渐成熟,虽然东岸等地发展较慢,但皇都那儿人口众多,各式新闻媒体应运而出,其中最主要的当然是天讯新闻的媒体播报人员。
此时在会场外头,团团围上了百多名记者相关人员,数百支聚光灯把会场外弄得如同白昼,在灯光之中,李鸿远远看到几个圣殿派来守卫的武士,却没看到刚刚那些年轻人提的南极美女。
眼看会场外这么热闹,李鸿反而稍感安心,若这时会场中有人出来,在人声与强光之中,必定没法察觉到自己正远远偷瞧,倒不用担心出来的是孙飞霜。
等了几分钟,李鸿有些不耐,正想离开之际,却发现那儿人声突然大了起来,原先紧闭的房门缓缓打开,一群李鸿并不陌生的高手鱼贯而出,圣主、西牙、新皇、罗方、王崇献、新后咦?那不是冯孟升吗?他怎么也出现在这个场合?
李鸿正莫名其妙之际,却见冯孟升往前两步,走到事先预备好的讲台上,对着下方众记者开口说:“诸位好,在下冯孟升,向大家报告一下今日会议的结论。”
不只李鸿吓了一跳,天下媒体记者也一头雾水,冯孟升是何等人物?南极洲来的记者还比较有概念,毕竟当时合成*人做的宣传效果不错,但新大陆的记者群可就迷糊了,只有一些记忆力比较佳的,想起此人似乎是皇储的友人之一,但其他的资料可就完全不明白了。
在现场人士惊愕当中,冯孟升简略地说明了今日会议的要点,并技巧地表白了自己的身分,提出关于世界统一之事,新大陆与南极洲虽尚未明确表示同意,但已有了继续谈判的共识,预计在明日会议中,将讨论相关的配套措施及计划,再分别转交两方名义上的首领决定新大陆方面自然是无皇六世,而南极洲则须经过领导团的认可。
但在那之前,新大陆与南极洲已泱定携手建设东大陆,作为两方合作的基础,而这件事,将交由他本人负责。
此事一说,不免引起一阵哗然,各记者纷纷表示有问题询问。
冯孟升颇享受这般被人注重的感觉,有条不紊地一一回答,但毕竟这次会议内容乏善可陈,连东大陆建设计划都只是口头承诺,相关细节也都还得等日后的筹备会议讨论,此时除了说些漂亮话之外,也没法多说什么内容,还好冯孟升对说漂亮话颇有心得,算是让记者群满载而归。
整个过程中,冯孟升十分小心,不偏向新大陆也不偏袒南极洲,尽量以中立的角度来说明,回答时更是尽量清晰明白,当然这样也让记者们增添了不少好印象。
冯孟升更是心里有数,今日消息一传开,合成*人除了南极洲之外,连新大陆那儿都会开始增加宣传,加上日后建设东大陆的功绩,只要一直不出大问题,待天下一统重选议事团,自己当可顺利角逐议事之宝座,只不过不知道新大陆与南极洲会拖上多久才完成此事。
但冯孟升也稍微乐观了些,他可是第一次面对记者,不知无论说得多清楚,记者总是能找出东西询问。当有人问到康勾森林南极洲死亡将领之事时,冯孟升终于警觉到不能再这样回答下去,此事日后仍可能多有变化,此时表态多有不便,于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两句,急急地结束了记者会。
记者们当然不肯这样罢休,仍吵闹个不停,但冯孟升也顾不了这么许多,在圣殿侍卫的指引下,与新后等人退到房中,另寻休息之处。
好不容易关上了外面的喧闹声,新后这才回头说:“孟升记者会表现的还不错,就是花了太多时间。”
“是。”冯孟升尴尬地点点头。
“以第一次上场来说,确实不错了。”随着新后前来的,除了冯孟升之外,还有孙飞霜与满凤芝两人,此时正是孙飞霜在一旁插嘴。
满凤芝倒是没什么意见,她对记者会没什么心得,众人明白她个性,一向也不会要求她对外说明事项。
冯孟升思忖片刻后说:“启禀新后,孟升想去拜访罗方与王崇献两人。”
新后先微微一怔,随即点头说:“应该走一趟,去吧。”
新皇倒是一句话也没吭,表面上新皇虽是南极洲首领,但还是一切以妻命是从,毕竟新后才是南极洲真正的首脑。
冯孟升施礼后便告退出门,他心想如今既然以两方中间人身分出面,老是与南极洲一群人厮混也不是道理,也得拜望一下罗方与王崇献,甚至西牙。刚才众人决定由他面对记者,西牙依然是面带微笑,一点也没有不快的感觉,似乎并未生气,但他心中想什么谁知道?冯孟升想起当初在康勾森林西牙对自己颇为赏识,也许与他建立良好关系,也没什么坏处。
在通报之下,冯孟升走进罗、王等人暂留的房室,参见两人之后,身着黑衫高壮的罗方首先说:“冯先生一力推动建设东岸,倒真是一心牵挂故乡。”
他怎知自己推动建设东岸?冯孟升一楞随即明白,南极洲也有新大陆的探子,他当即恭声说:“孟升当然不敢忘本。”
“是吗?”罗方微笑说:“那么你何苦跑到南极洲宣导此事?”
这可不好回答,冯孟升心中急转,有些尴尬地说:“这说来有些惭愧。”
“喔?”罗方饶有兴味地说:“若是不方便”
“事实上,孟升爱侣定居南极。”冯孟升回答说:“若不去南极,便必须与她分开,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兼顾两边,请罗前首席原谅孟升一点私心。”
罗方与王崇献对望一眼,也不知信还是不信,王崇献呵呵一笑说:“冯贤侄年纪轻轻,难免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惭愧惭愧。”冯孟升只能说:“还望两位能见谅。”
罗方朗声一笑说:“无妨,但有一点得事先说清楚。”
“请罗前首席示下。”冯孟升说。
“南极洲人力物力支援开发东岸,情理上我方不当推拒。”罗方一笑说:“但若打的是取东岸各军而代之的主意,那我们可不会坐视。”
正是打这个主意,而且也早知皇都不会坐视,但那是日后的问题,如今先取得同意再说。冯孟升当即含笑说:“罗前首席多虑了。”
王崇献突然一笑说:“冯贤侄既然在南极身为客卿,是否愿意在无皇座下领一虚职,到东岸办起事来也比较容易。”
冯孟升一怔,语带保留地说:“无功不受禄,孟升岂敢妄尊?”
“贤侄不用客气。”王崇献转向罗方说:“师傅,您觉得如何?”
“嗯。”罗方点点头说:“这也有道理,冯先生以皇都之名受南极之援,建设东大陆也较不惹人非议这么着,我们上奏无皇六世,请封冯先生为参政如何?”
王崇献微有迟疑地说:“参政废除以久,此例一开,其他政职”
罗方点头说:“说的没错,这个法儿不好,那你觉得呢?”
王崇献沉吟说:“若请无皇赐准武士团扩编参议一名,师傅觉得如何?”
罗方想了片刻,终于点点头说:“也只能这样办了。”
王崇献当即转头向冯孟升一笑说:“不过这职务隶属武士团,与大武士同级,有些委屈了冯贤侄。”
“王首席太抬举孟升了。”冯孟升经过这段时间缓冲,已经做出决定,微笑说:“孟升必当尽力而为,不让两位失望。”
王崇献微微一笑说:“冯贤侄与皇储本为好友,相信不至于让我们失望,到时回返新大陆履新,务必与皇储见上一面,省得我们被怪罪。”
看来还是有点沾了吴耀久的光,冯孟升当然是满口答应不迭。
虽说还要等无皇赐封,但这也只不过是官样文章,王、罗两人皆同意等于已坐上这个位置,而冯孟升既然受了皇都的军职,两方算是暂时有了默契,毕竟情理上,冯孟升隶属于王崇献麾下,当然得受王崇献管制。
聊了几句之后,冯孟升想起还要拜访西牙,向两人匆匆告退离开。
圣殿为了避免困扰,三方的居所隔得颇远,但都在圣殿殿群外围,冯孟升随着领路的人,一路绕过外殿,飘往西牙、戴池等人暂留之处,心中一面思量,一会儿见到西牙,该用什么态度与他沟通?今日会议中,新大陆与南极洲明摆着有些冷落路南一族,却不知西牙明日会怎么应对?
正思索间,冯孟升突然感到一股能源迅速接近,他心中微微一惊,手握剑柄转过身来,一看清那人,忍不住大喜说:“李鸿?”
来人正是李鸿,他远远看到冯孟升之后,就准备与冯孟升碰面,但适才记者众多,不适合冲下去,李鸿只好转而寻觅沐执事,希望知道冯孟升休息的地方。
寻觅沐执事之际,李鸿却得知冯孟升正请人领路前往探访王、罗两人,李鸿只好也托人领到罗、王居所之外,等冯孟升出来再会面。
还好冯孟升记挂着要去找西牙,没与罗、王两人谈太久,李鸿没等多少时间,就看到冯孟升离开那座偏殿,当即一溜烟冲了过来。
冯孟升等到李鸿落定,开口就说:“你怎会在圣殿?胖宽呢?他也在圣殿吗?”说到这儿,冯孟升陡然想起自己上次没来应援之事,心中的喜悦突然化成惭愧,有些笑不出来。
李鸿倒是浑没想到此事,回说:“赵宽身体有状况,须要闭关,正闭关中。”
冯孟升从不知赵宽身体有异,听到吃了一惊,忙说:“他怎么了?”
说那胖子会爆炸吗?李鸿不知怎么解释,皱眉说:“我不会说。”
冯孟升倒不怪罪李鸿,顿了顿说:“他闭关能解决问题吗?成功的机会大不大?”
“不容易”李鸿想想圣主的话,皱眉说:“好像很难。”
“那”冯孟升说:“要多久才能出关?”
“几个月到几年都可能。”李鸿如实说。
“什么?”冯孟升愕然说:“怎会如此。”
一旁领路的侍从,突然忍不住低声说:“冯先生”
“啊。”冯孟升陡然醒悟,忙对李鸿说:“我要去见西牙一趟,你在哪儿等我?我晚点去找你。”
李鸿没想到冯孟升这么忙,他楞了楞才说:“你忙完之后找沐执事吧,他知道我的住处。”
“好。”这次大会,圣殿相关的准备事务,本就是沐执事一手包办,冯孟升早已认识,他当即拍拍李鸿的肩膀说:“你等我过去。”
“嗯。”李鸿点点头,数道白每忽间浮出体外里身,带着他破空而去。
冯孟升不禁微微一惊,李鸿的功夫,怎么好似又提升了不少?
第六章四肢俱废
冯孟升呆望着李鸿飞去,惹得侍从忍不住又轻咳了一声,这才把冯孟升的思绪引回,他连忙随着侍从飘身,向着西牙的居所飞去。
通报后,冯孟升在指引之下,进入此偏殿的厅室,只见西牙单独凝立其中,正向着自己微笑,冯孟升连忙躬身施礼,恭敬地说:“晚辈冯孟升,见过前辈。”
“贤侄不用客气。”西牙虚虚一引,请冯孟升坐下。
西牙不坐冯孟升哪敢坐,他站到椅前,等西牙坐下之后,才跟着落座。
“没想到贤侄会主动来访。”西牙微笑说:“首先得恭喜贤侄不仅功力大进,又同时获得新大陆与南极洲的信赖,可称百年来第一人。”
冯孟升连忙逊谢说:“只是机缘巧合,两方怡好都相信孟升肯努力做事而已。”
“嗯。”西牙点点头说:“当初经脉过涨的问题,看来在气通天地之后,也已无妨了?老夫当初曾允诺协助贤侄,但回返地球之后得知贤侄身在南极洲,颇感有所不便,尚幸贤侄自行悟通了这关。”
“无论如何,孟升一样感激前辈的关照。”冯孟升说:“日后仍希望前辈多多照抚孟升。”
“应该的。”西牙顿了顿说:“贤侄深夜来访,想必有要事告知?”
“正有事请教前辈。”冯孟升恭声说:“蒙新大陆、南极洲两方错爱,嘱咐建设东岸,此事兹事体大,理当集思广益,前辈英明睿智,通悟天理,正是孟升应该请教的对象,是以冒昧来访,还请前辈指示。”
西牙微微一笑说:“贤侄太过客气,既然你诚心相询,那老夫也不客套了请问贤侄是否与合成*人已有默契?”
想必与新后有相同怀疑,冯孟升心念一转,微笑说:“前辈果然高明,晚辈虽有合成*人之助,但他们却不知道晚辈明白此点。”
这话让西牙微微一怔,他望了冯孟升片刻后才说:“贤侄之意是他们想利用你,你又反过来利用他们?”
冯孟升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笑说:“总之,建设东岸时,合成*人将会全力支援,但日后绝不会让他们干涉政局。”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这番话豪气十足。”西牙微微点头说:“既然如此,老夫便冒昧提出一个建议,由贤侄裁量。”
前辈千万别这么说。”冯孟升连忙低首说:“请不吝赐教。”
“经过单向跳跃壁之事与外空一役,大云湖伤亡惨重,只剩下十来名身怀武艺之人,除这些人外,身无功力之人仍有二十余万人,现在则托庇于合成*人。”西牙说:“若日后东岸能择一地供大云湖子民移居,建设东岸之事,自西牙以下,必当全力支援。”
冯孟升暗感不妙,连西牙在内的十多个高手跑来凑热闹,岂不是找自己麻烦?别说西牙自己绝对指挥不动,那些高手们各个功力也不弱于自己,这群人一来,等于帮自己箍上锁链,从此挥洒不得。
冯孟升当即说:“大云湖迁居东岸之事,孟升个人绝对欢迎,但却不敢贸然答覆,毕竟孟升虽奉命建设东岸,却不代表有管辖的权力,总之若孟升能做主,当不会让前辈失望。至于人力支援,一开始还是以合成*人的各种机械设备为主,若他日须人手帮忙,孟升再向前辈求助。”
西牙点头说:“既然贤侄这么说,迁居一事,老夫当与王首席磋商,但仍得让老夫尽一番心意这么办好了,我派两个人当贤佺的助手。”
这样岂不是缚手缚脚?冯孟升正想拒绝,西牙已经说:“贤侄务必接受,不管老夫与王首席讨论的结果如何,为百万人民出点小力是应该的。”
这样说就不好拒绝了,冯孟升心中暗叹一口气说:“多谢前辈。”
“就这么说定了,这次会议结束之前,我会找出适当的人选。”西牙一笑说。
冯孟升拜别西牙之后,走出殿外思索片刻,这才寻觅沐执事探询李鸿的住处,飞去与李鸿会面。
李鸿在房中等候已久,两人一碰面,冯孟升当即兴奋地告诉李鸿自己近日发生的事情,尤其是获得合成*人、南极洲、新大陆、西牙四方同时支持建设东大陆之事,最让他得意。这些开心事情,如今除了李鸿之外,也没什么人能让他自由地说出口。
不过叙说的过程中,冯孟升还是略过了萝伦之事,只说回地球时怡巧选择南岛,所以与合成*人有过联系。
说着说着,冯孟升心中突然一惊,发觉自己话语中出了破绽,原来众人刚返回地球之际,赵、李曾在南极冰宫居住过一阵子,那时冯孟升却未曾提过此事,他也不是刻意隐瞒,只不过当时一方面他发根还有合成*人的跳蚤,二来他忙着执行自己与萝伦研拟出来的计划,与两人相处时间不多,所以一直没细说。
不过还好李鸿那时记忆力有问题,现在虽然复元,之前这段时间的事情其实不大清楚,大多是从赵宽转述得知,少了一、两件事情不足为奇,所以也没提出异议。
至于冯孟升,既然说了出口,也就不再隐瞒,毕竟虽说有些幸运,也经过自己一番努力才能有这样的进展,若是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诉说,哪也未免太无趣了。若是李鸿还不能信赖,那还真不知道可以信赖谁了。
从今日会议结束,谈到刚刚拜访西牙与罗王之事,冯孟升最后说:“其实建设东岸的事情,主要靠的就是合成*人,新大陆、南极洲能力都不足,更别提西牙了,这次既然已经打通了合成*人的关节,他们三方马上都颇感兴趣,这也不足为奇。”
李鸿点头说:“都想占点便宜。”
这样说也没错,李鸿就是能把复杂的事情说的很简单。冯孟升呵呵一笑说:“你呢?之后有什么打算?”
“圣主要我参加圣殿选才。”李鸿率直地说:“得先依他们的规矩上课,很无聊。”
冯孟升吃了一惊,意外地说:“参加圣殿?什么是选才?”
“我也不清楚。”李鸿想了想说:“似乎是进去圣殿管理或是研究武学。”
“不清楚你也答应?”冯孟升愕然说。
“圣主人不错。”李鸿顿了顿又说:“赵宽入关前也建议我答应。”
“喔”冯孟升思忖了一下说:“进入圣殿之后,可否自由离开?”
“不知道。”李鸿说。
“这”冯孟升皱起眉头说:“等我基本建设安置妥当,就会有人手不足的问题,那时赵宽还不知道出关了没有,若是你也来不了,我可麻烦了。”
李鸿想起赵宽的嘱咐,一笑说:“赵胖说能不帮你就不帮你。”
“什么?”冯孟升佯怒瞪眼说:“死胖子居然这么说?”
“不是很多人要帮忙吗?”李鸿说。
“你也知道他们的目的。”冯孟升叹息说:“我又怎么能真心信任他们?”
李鸿对赵宽那句嘱咐也不是挺认真,笑说:“真要帮忙当然还是帮你还是我先跟圣主说清楚?”
“嗯先不用。”冯孟升考虑了片刻才说:“你加入圣殿算是好事,他们如果没提到日后有出入限制,你就先别提此事。”
就是说万一圣殿告诉自己以后不能乱跑,自己再撒手不干?李鸿眉头皱起说:“好像怪怪的。”
冯孟升望向李鸿说:“你现在功夫进步这么多,难道不是圣殿的关系?”
这话使李鸿想起圣主曾有托付,他微一皱眉说:“你说的对,我还是得加入圣殿比较妥当,万一不能两全你可要自求多福。”
这可不是冯孟升期待的结论,他眉头皱半天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苦笑说:“到时候再说啰。”
事实上,李、冯两人都心里有数,也许李鸿留在圣殿,确实不能很方便地成为冯孟升的臂助,但万一冯孟升真遇到了什么生死关头,李鸿绝不会坐视,所以李鸿留在圣殿增强武技仍不失为好选择。
两人又扯了一阵子,冯孟升当然说了不少李鸿失忆时的故事,虽然李鸿曾听赵宽提过大部分的事情,但从冯孟升的角度来看,有时看法自然会完全不同,李鸿倒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又过了一个小时,正滔滔不绝的冯孟升突然感觉数百公尺外,有股淡淡气劲正迅速向这儿接近,冯孟升一怔停下,望向李鸿,见他目光已经转向门口,竟是比自己还早一步发现此事。
冯孟升这下又吃一惊,自己已进入天人之道,对外在能量感应大幅提升,看来李鸿也已迈过此关,而且功力比自己深厚不少。
那人速度十分迅速,冯孟升刚转过这个念头,敲门声已经响起,一个略带冷漠的声音说:“我是满凤芝。”
冯孟升从刚刚的感应,已知来者身分,满凤芝此来自是奉新后指示,想来新后想知道自己与罗、王沟通后的结果,冯孟升当即起身开门,一面说:“凤芝姊有事?”
“嗯。”满凤芝目光扫过李鸿一眼,回望冯孟升说:“新后找你。”
“我这就去。”冯孟升当即踏出门外,一面回头对李鸿说:“我有空随时过来找你。”
李鸿点点头,望向满凤芝,却见她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那双一向不带感情的目光,此时居然带着点迷惘。
冯孟升正要腾身,望见满凤芝的神情,忍不住说:“我也没想到在这儿遇到李鸿。”
“嗯。”满凤芝只应了一声,神色间有些迟疑。
这种神情很难得在冰山美人满凤芝面前见到,而且明显是因看见李鸿,冯孟升楞了楞说:“凤芝姊,我先去见新后?”
满凤芝又只嗯了一声,这下冯孟升可明白了,满凤芝等自己离开之后,有话对李鸿说。他不再拖延,当即飞向南极洲暂居殿宇,一面忍不住回头望望,却见满凤芝已经进入了李鸿房内。冯孟升大感莫名其妙,一会儿与新后谈罢,自己暂时还是别来打扰李鸿为上。
李鸿却也不知满凤芝为什么神色如此奇怪,正迷糊的时候,却见满凤芝也不等自己邀请,踏入房中才说:“我可以进来吗?”
李鸿也不在意她进来了才问,点点头说:“好久不见。”
“嗯”满凤芝目光四面扫过,有些意外地说:“你也刚来这儿不久?”
“有一阵子了。”李鸿想想说:“差不多一个多月,不过这房间只住两天。”
见李鸿对答如流,满凤芝脸上的神情更是古怪,停了好片刻才终于说:“你来圣殿是治病的吗?”
治病?李鸿一怔,这才想起自己脑袋曾经有病,他摇头说:“不是。”
“那”满凤芝神色略松地说:“我当初跟你说的,你并没想起来。”
自己脑袋虽然好了,忘记的还是想不起来,李鸿摇头说:“我没写在纸条上的就记不得了,你跟我说过什么?”
此时满凤芝神色已经轻松不少,她自寻了一个椅子坐下说:“没什么,你纸条有写跟我有关的事吗?”
这下李鸿反而有些尴尬了,纸条上确实有写满凤芝的事情,不过自己当初不知为什么那么写,真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原因,李鸿叹口气说:“有是有但我不明白。”
“你写什么?”满凤芝眼中带着一抹笑意。
从知道李鸿记不得往事之后,满凤芝的神色就轻松了起来,而且她不知李鸿已经痊愈,现在的事情不会再忘记,此时居然在李鸿面前露出卸去防备的笑容。李鸿记忆中可没看过这样的笑容,不禁有些呆楞地望着满凤芝。
满凤芝也不见怪,追问说:“你快说,都写了什么?”
李鸿却也背不起来,他从床头柜中取出那张有些残破的纸,望了望说:“你跟我说了很多我不该记得的话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句话的意思。”满凤芝噗嗤一笑说:“你真老实。”
“呃”其实纸上还有一句更让李鸿莫名其妙的话,但才说了这句满凤芝已经如此反应,李鸿更不敢说下一句,他眼睛转了转,把纸条折了起来。
“等等。”满凤芝那双明眸望了过来说:“真的只有这句?”
李鸿脸一红,有些尴尬地说:“这”这下满凤芝可是脸色微变,敛起笑容说:“你骗我?”
如果刚刚的笑容是春风,现在就是转眼摔人寒冬,李鸿猜也知道满凤芝以为自己记载了什么不该记的,若是其他女子,误会也就罢了,李鸿也未必在意,但此时却不知为何反而有些怒气,气冲冲地说:“只还有很简单的一句。”
“你写了什么?”满凤芝冷冷地说。
李鸿目光别过,哼声说:“写着你是个好人。”
满凤知这才知道自己转错了念头,见李鸿有些不高兴,她抿嘴一笑说:“对不起啰,别气了,反正过一阵子还不是忘光了?”
原来她以为自己脑袋还没好?李鸿一楞回头,颇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自己脑袋不好的时候,满凤芝的态度原来是这个样子?这可真是大大超出李鸿的想象范围,他此时只来得及吃惊,那一点不满早已经散失。
满凤芝见李鸿脸色转和,轻叹了一口气说:“有时间吗?跟你聊聊。”
神态果然是大不相同若是此时说出自己记忆力已经正常,满凤芝恐怕马上变脸吧?而且李鸿实在很想知道满凤芝当初到底跟自己说了什么,会让自己写出“满凤芝是个好人”这句话?当下不敢吭声,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满凤芝目光也没望着李鸿,若有所思地说:“今天,有见到那个可恶的家伙。”
“谁?”李鸿愕然说。
李鸿记不得此事,满凤芝并不意外,只淡淡地回答:“路天。”
“那位皇都大武士?”李鸿说。
“嗯。”满凤芝微微点了点头说:“他陪同罗方和王崇献来此参加会议,除了他之外,还有大武士雪梅。”
雪梅也来了?李鸿心中一喜,这时岂不是向她道谢的好时机?不过今日已晚,也许该明日再去拜访。
见李鸿露出一抹喜色,满凤芝有些意外地说:“雪梅你认识?”
李鸿点头说:“当初赵胖子和孟升被你们抓去的时候”
“啊!”满凤芝说:“你当时被我扔到海里去她救你的?”
李鸿倒不想多提此事,只说:“后来我被雪梅带去皇都,却被王崇献关住,多亏她搭救。”
满凤芝意外地说:“她竟敢救你?胆子倒是挺大的。”
“嗯”李鸿转回话题说:“路天怎么了?什么可恶?”
满凤芝摇摇头,有些迷惘地说:“看到他,就会让我想起过去的恨事,但现在又不是报仇的好时机,我实在不想看到他。”
看来应该有些事情自己真的忘了,李鸿不知应该如何应答,只点点头没说话。
“真想把他杀了。”满凤芝咬咬牙,手又轻抚着腰间的剑柄,跟着说:“仔细想想,当初还是得怪自己傻。”
听起来好像两人过去有一段情感。李鸿也不知为何颇觉不是滋味,想了想才说:“你被他骗过?”
“嗯”满凤芝迟疑一下才说:“也许可以这么说。”
李鸿摇头说:“我不懂。”
“嗯?”满凤芝抬起头来。
“南极洲、新大陆这么远,怎么认识的?”李鸿问。
“在库波岛群遇上的。”满凤芝露出苦笑说:“那时还年轻,虽然知道对方是敌人,但”
说到这儿,满凤芝思绪沉入回忆中,回想起当初的一切。
当时还不到二十吧?为了寻觅比冰宫更适当的反攻据点,常派人出四面寻访,自己当时被派往库波岛群,没想到搜索人迹之时,却遇到那个家伙
因为库波群岛距新大陆不远,为避免暴露身分,当时只是穿着一般的粗服他不知自己来自南极洲,还以为是大战后残留的居民,更不知道自己功夫足以与他相捋。
那装作出来的大方掩饰不了眼中露出的**,仿佛开玩笑般的对答总是带着性暗示,这明明该是让自己觉得十分恶心的行为,但当时也不知道被鬼迷了心窍还是怎么,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情不自禁,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一生的伴侣。数日相处之后,禁不住他一再地恳求,终于遂了他的心愿没想到他数日之后便说要走,还胡扯什么南极洲将大举入侵
虽曾共赴**,毕竟是你情我愿,也没什么吃亏的,但欺骗自己感情却让人无法接受,自己忍不住翻脸,他受制后,却又花言巧语骗信了自己,说什么一个月内必定返回,然后将与自己在库波岛上共度一生。
只能说年轻太傻,当时居然相信了,甚至打算不回南极洲去了一个月后,他确实回来了,还带着两个好友前来,自己又惊又喜的迎接他们,没想到他们竟包藏祸心
想到那一夜,满凤芝的心又重新纠紧了起来,欢喜迎接他归来的自己,却一个不慎被暗算失去行动力。从他们对话中才知道,当时自己一动手,他就发现自己来自南极洲,猜测自己是南极洲的逃兵,这次正打算把自己擒回新大陆邀功。
至此,自己终于完全死心,趁三人不注意时勉强送出求救讯号,当时的首领卫统后来的新后,恰好领着葛莉岚经过古佛海峡,收讯立即赶来,虽杀了另两人,但战斗过程却惊动了新大陆的高手来援,众人急急撤走,终没能杀了路天。
而自己回返南极后正式被新后收为下属,在她指点下功力日增,终于在二十五岁前突破天人之道,正想随远征军报仇之际,却传来王崇献接掌首席,以及圣殿不赞同南极洲反扑的消息这么一拖延,就是几十年的岁月自己从此也越形冷漠,对任何男子从不假以辞色,看到眼中露出**的更是深恶痛绝,忍不住总会给对方一点教训。
慢慢地,名声传了出去,也没人敢来招惹自己,然而孤枕独眠,终不免寂寞凄苦,偶尔揽镜自顾,虽美艳不减当年,但没人对己珍爱疼惜,天生丽质又有何用?容颜不衰又有何用?
满凤芝在久远的思绪中沉浸许久,陡然想起自己正与李鸿说话,她回过神来望向李鸿,却见他清澈的眼睛正望着自己,目光中流露出关怀与疑惑,但却又不发一语,只静静等候自己说明。
就算他日后会忘却,这番往事自己也不愿再提,满凤芝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当时没遇到这样的男子,却遇到路天那种人?
李鸿望着说到一半突然停下的满凤芝,心中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为什么平常总是要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现在这样岂不是可亲多了?
李鸿倒没想到自己平时的模样也不怎么高明,趁着满凤芝沉思的机会,仔细端详着她的眉眼唇鼻,满凤芝深色的肌肤十分光滑,鲜明的五官可看出她带有热带的血统,柔长的睫毛更显明眸的光彩,丰润的双唇有如诱人的果实,凝眸沉思之际,仿佛一尊完美的雕像就算一向不把女子放在眼内的李鸿,也不禁要赞叹满凤芝的美十分有特色。
此时满凤芝抬起头,李鸿微微一惊,连忙转过目光,却没听到她开口说话,李鸿讶然转首,见她正凝视着自己,两人目光一对,却是再也分不开来。
那双眼睛似乎正说着什么?让人期待又让人猜想不透,李鸿呆了半晌,这才回过神说:“你你还好吧?”
那份交流的感觉突然被打断,满凤芝颇有几分失落,多少年没这种感觉了?她有些嗔怪地白了李鸿一眼,这才说:“我没事。”
直觉情况颇有些不对劲的李鸿,急着找话说:“你刚刚说到一半。”
满凤芝嗯了一声,突然说:“那不重要了,说说你好了。”
“我?”李鸿又吃一惊。
“对啊。”满凤芝一笑说:“介不介意我问问你飞霜的事情?”
这可能是李鸿最不愿提的几件事情之一,但不知怎么李鸿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他迟疑半晌,终于皱眉说:“有什么好问的?”
“你最后”满凤芝停了停,突然忍不住噗嗤一笑说:“是怎么被飞霜骗上床的?”
李鸿俊面发红,蹦起退开两步生气地说:“这你”“跟我说说又不打紧。”满凤芝倒是不大在乎,她轻松地说:“都是大人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想起当时情景,李鸿就浑身不舒服,他沉着脸说:“我不想提那件事。”
满凤芝没想到李鸿真的生气了,她怔了怔才说:“真的不想说就别提了,对不起。”
听满凤芝道歉也是件新鲜事,李鸿一怔下气也消了,叹口气说:“没关系。”
“想必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满凤芝苦笑说:“我以为男人不会有这种感觉。”
满凤芝这么说,李鸿更有点不好意思,他重新坐下,叹口气说:“想到那时的事情,就觉得有点有点屈辱的感觉。”
“喔?”满凤芝讶异地说:“难道飞霜用强的?”
事实上也差不多了,不过点头也不大对劲,李鸿虽没生气,脸又红了起来,摇摇头说:“真的不说了。”
满凤芝真的十分好奇,她从没兴趣管孙飞霜的私事,但牵涉到李鸿却让她大起兴趣,不过看李鸿的模样,似乎当真成了一个不大愉快的回忆,这与大多数男子的态度十分不同,而且脸红的李鸿,看来特别可爱,满凤芝又想逗弄他又怕他生气,真有些心痒痒的。
想了片刻,满凤芝终于放弃逗弄李鸿的念头,摊手笑说:“我不想提路天,你不想提飞霜,还真是没事情可说了。”满凤芝说完站起,准备离开此处。
见满凤芝要走,李鸿连忙站起,鼓起勇气说:“我问你一个问题。”
走到门口的满凤芝一怔,回过头来说:“怎么?”
“你为什么肯和我说这些话,只因为我会失去记忆吗?”李鸿说。
满凤芝没想到李鸿会这么问,想了想才说:“也许吧,但也不全然”
李鸿不知该怎么问下去,楞在那儿发呆,满凤芝看得有趣,半开玩笑地说:“因为我喜欢你,可以吗?”
李鸿的脸霎时又红了,支支吾吾地说:“你你我”
“这句话可不准写在纸条上。”满凤芝一板脸说。
“可是。”李鸿终于忍不住,说:“我虽然记不得那段时间的事情但记忆力已经好了”
满凤芝可傻了,今日说了这么许多事情李鸿都不会忘记?她楞了片刻,脸色转寒,紧盯着李鸿,咬牙缓缓说:“你你也骗我?”
“我不是”李鸿话还没说由兀,满凤芝手一扬,一股庞然掌力从她掌中推出,直冲李鸿正面。
当满凤芝气劲一股,李鸿立即感应提起气劲,但他心剑尚未离体,无法护持己身,此时唯一能做的只有送出心剑攻击满凤芝,但李鸿压根不想这么做;只一迟疑问,满凤芝无声掌力已经迫体,李鸿整个人被掌力轰得往后飞撞,硬生生将墙壁撞出一个大洞往外直飞。
击中李鸿的同时,满凤芝的掌力往外散开,整个房舍受力面被毁去三分之二,随着掌力往外散化成粉末乱飞。
满凤芝怒极出掌,却也没想到李鸿毫无抗力。她今日见到李鸿,早看出李鸿不但已达天人之道,而且功力大进不下于自己,所以这下出手除了泄愤之外其实也别无他意。直到掌力击实,她才想起李鸿的功夫不适合应变,虽已立即收力,但这么硬生生受自己全力一掌,就算是比自己强上数倍的人也未必承受得住,岂不是把李鸿打死了?
想到此处,满凤芝有如被一桶冷水浇下,怒气全失,惊慌地追掠而出。
圣岛可不是别的地方,满凤芝这一全力出掌,不知引起多少人注意,圣殿上上下下不知飞出了多少人,而新大陆、南极洲来此议事的高手们自然也倾巢而出,人人往这栋倾倒的房宅处掠来。
不少人从出掌的气劲性质已经知道是南极洲高手出手,认得满凤芝气劲的更不在少数,而其中最感惊慌的,当然是恰好知道地点的冯孟升,他才刚结束与新后的对答,正回房思索着今日的得失时,突然感到李鸿房舍那儿爆起满凤芝的掌力,当下认准方位直飞现场。
冯孟升虽然认得方位,但他赶到现场之时,除了新后之外,王崇献、罗方等人都已到场,更有几名不认识的圣殿中人赶到。冯孟升从空中望下,只见李鸿房舍七零八落,而人群却远远围在数十公尺之外,他连忙往那儿赶去,却见李鸿躺在人群中的地面,浑身衣衫尽碎,露出的肌肤泛出可怕的青紫色,眼口鼻淌出鲜血,脸色惨白地倒在地上,他身旁围了几个圣殿中人正检视伤势,似乎想帮他治疗。
圣殿出手治疗自然是最好,冯孟升回过头,却见人群外满凤芝一个人孤伶伶地站在一处,冯孟升连忙飞过去,急急地说:“发生什么事了?”
同时孙飞霜也已经赶到,正好听到冯孟升说这句话,她也不跟着追问,一样落在满凤芝身旁。
满凤芝此时哪有心情回答,她摇摇头没理会两人,目光凝视着躺在地上死活不知的李鸿,心中情绪纠葛,乱成一团。
此时路天、雪梅也已赶到,雪梅骤见半死不活的李鸿,可真是大吃一惊,正想弄清楚发生何事,但王崇献与罗方见没自己的事情,向新后微一示意后便要领着两人离开,雪梅无奈之下,只好先随三人离去。
至于西牙那面,却没半个人出现,也许西牙运用什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前来查看,所以不用亲自到场,还顺便阻止他的部属前来凑热闹。
新后等了片刻,见满凤芝始终没有主动开口,她终于缓缓飘身接近说:“凤芝。李鸿是你伤的?”
满凤芝一震,咬牙说:“是,请新后责罚。”
新后只嗯了一声,没回答这句话,目光却望着另一面。
满凤芝、孙飞霜、冯孟升随着新后的目光望去,却见不知何时赶到的沐执事眉宇带忧,正往四人所立之处飘身接近。
沐执事也不客套,在近处落地,开口便说:“请问李鸿为何受伤?”
新后也没直接回答,沉声说:“沐执事,可否请教李鸿为何留居此处?”
沐执事望望那儿施救的人,回头才说:“圣主本有意收他为徒。”
这件事达李鸿本人都不知道,四人听了自然大惊,没想到李鸿居然蒙圣主垂青?
圣主对南极洲的恩德连三岁小儿都清楚,自己竟打伤他未来徒弟,而且还有点偷袭的味道满凤芝当下一咬牙说:“是我打他的,此事与南极洲无关,我给他抵命便是。”
“你的命是南极洲的。”新后冷冷地插口说:“谁准你拿命去抵?”
自己性命确实是新后所救,早已不是自己的了,满凤芝无话可说,只能低头。
新后神色一霁,柔声说:“凤芝,你打他这一掌,他并未还手,对吧?”
见满凤芝点了点头,新后回过头望向沐执事苦笑说:“沐执事,请问李鸿可还有救?”
“他内力丰实,凝集主脉,虽脏腑仍有伤损,性命必当无碍。”沐执事叹了一口气说:“但他四肢内息不足,不足以护身,如今经脉断绝,骨胳尽碎老夫真不知该如何向圣主交代。”
李鸿成了废人?冯孟升脑海中一阵晕眩,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至于满凤芝,她十分清楚刚刚那一下自己用了多少力道,李鸿不运功能撑过这一击,功力已比自己高强不少,自己居然把他打成废人?满凤芝又意外又难过,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以李鸿的功力来说,失去手足纵有不便,仍可度日。”沐执事沉吟说:“但毕竟不合常态,我们仍会全力救治,希望能把他的手脚恢复。”
圣殿有办法?冯孟升大喜过望,连忙说:“沐执事,拜托你一定要救他,他若就这样废了,实在实在”
满凤芝也是又惊又喜,虽然对迈入天人之道的人来说,断手重续并不困难,生肌造血也是小事一桩,但都得在短时间内治疗才行,整只手臂经脉重建骨胳重组却是细工程,何况四肢俱伤,想弄好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怎么来得及?不过圣殿神秘的东西太多,说不定真有办法也不一定满凤芝燃起了希望,直望着沐执事,等着他说下去。
沐执事望着满凤芝的神情,却也是莫名其妙;她既然将李鸿打成这副模样,按理两人该有深仇大恨,但此时却又泪汪汪地一心希望自己救回李鸿,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而以圣殿掌握的技术与人力来说,只要圣主首肯,李鸿确实仍有一丝机会痊愈,但却万万赶不上一个月之后的选才,这才是他觉得无法交代的地方。
沐执事长叹说:“我当禀报圣主此事的始末,却不知凤芝小姐可否告知个中原因?”
该怎么说?说他骗了自己?还是说自己失手?满凤芝怔怔答不出话,停了片刻后才一咬牙说:“他若失去手足,我服侍他一辈子便是了。”
这岂不是答非所问?沐执事眉头一皱,正想说话,却听新后含笑说:“沐执事,男女间的事情很难解释,凤芝既然都这么说了,可否等李鸿清醒之后再作探询?也许他愿意捱上这一掌呢?”
新后这一说,等于暗示满凤芝与李鸿间有男女之情,满凤芝的脸可就红了,但又不知应如何辩驳,只好咬牙认了。
一旁,冯孟升却暗暗摇头,李鸿就算对满凤芝颇有好感,也绝不会突然开窍,而且两人的个性都有几分古怪,说这两根木头能在这一夜间就弄出什么男女之私,打死自己也不相信。
沐执事闻言却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叹口气说:“唉,爱侣之间难免会有小冲突,怎么出手这么重呢?”一面摇头离去。
听沐执事这么说,满凤芝更是无言以对,但一旁的孙飞霜却有点儿不是滋味,虽说自己早已不招惹李鸿,没必要吃这种干醋,但都不让自己知道也未免太过见外。而且李鸿这小子跟自己上过床还拼命想脱身,却让凤芝姊一掌打下去不敢还手,难道自己的魅力当真这么不如人?等他身体治好,倒要好好问个清楚。
待沐执事走远,新后笑容一敛,向满凤芝与冯孟升传音说:“凤芝,你来我房里,好好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孟升你也过来,这事儿还得靠你帮忙。”
冯孟升心头一惊,新后果然不糊涂,但要自己帮什么忙?难道是要自己帮忙圆谎?这可有点儿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