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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属下先行告退!”乌春与那位军师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地向宗望拱手为礼,随即溜之大吉。
“青阳,还在怪大哥吗?!”宗望满怀柔情地凝视着我:“唉!只怪我军务繁忙,虽然接到赵掌柜的飞鸽传书,知道你曾差人持图找过我,可我唉!没有及时与你联系,害你牵挂、伤心,以至忧思成疾,对不起!”
啊?不是吧?难道他以为我那阵子伤心烦恼,忧郁成疾全是为了他?这个误会可大了!我涨红了脸,不知所措:“怎么会?大哥永远是我心目中最英明神武的哥哥,我从来也没有担心过你。”言外之意,我不担心你,所以也就不存在为你思虑成疾的事,你别搞错了!
“青阳!你知道吗?”宗望一双黑如子夜的星眸,渐渐转为暗沉,他语音轻颤,唇嘴微勾,牵出一份动人心魄的微笑:“就是为了能早一日与你见面,我才会如此神速地挺进中原”
“大,大哥。我,我渴了。”我尴尬万分,急忙打断他的话现在是什么状况?谁来救救我吧?再让他说下去,我真不知该如何应付了!
可是,我立刻懊恼地发现,我一时情急找的这个借口,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宗望急忙起身为我斟了一杯热茶,弯下腰来伸手搂住我了的腰,扶我坐了起来。我尴尬万分,就着他的手,胡乱喝了一口茶,却被烫得呛咳了起来。
“青阳,你没事吧?”宗望手忙脚乱地拍着我的背:“干什么那么急?又没有鬼在后面追你!”怎么没有?现在的你,比鬼更可怕!
“大哥,我头好晕。我,呃,想要睡了。”我默然推开他,躺回了软榻上,将身子深深地藏进柔软的棉被里,闭上眼睛,当了驼鸟。
“那,你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看你。”宗望显然很失望,却仍体贴的给我独处的空间,起身步出了帅帐我忍住了问他去哪里的冲动这是他的地盘,他应该多得是地方睡觉,用不着我替他瞎操心,是吧?!
今夜已注定了无眠。当数到第三千只羊的时候,我终于宣布放弃,披衣走出了帅帐。制止了卫兵的跟随,我踏着厚厚的积雪,漫无目的地行走。四周瞑寂无声,天空中没有月亮,只偶尔有一两颗忘记回家的星星在顽皮地眨着眼睛。
冰冷的夜风,隐隐地吹送过来幽幽的笛音是谁深宵不寐,吹奏着那令闻者断肠的思乡的乐章?我不由自主地被曲中那深深的幽怨,浓浓的思念和淡淡的忧伤所吸引,慢慢地循声走了过去。
这里显然曾经经历过一场残酷的杀戮,地上乱七八糟的躺着横七竖八的碎石、瓦砾、树干积雪覆盖的道路上还散发出一股混和着血腥的焦臭的味道,还来不及被大雪掩盖的那些烧黑的光秃的树干痛若地扭曲着伸向苍穹。在那片浓密的树林边,我找到了那个寂廖的吹笛人。他隐身于一棵高大的柏树后,懒懒地斜倚在树干上。借着积雪反射出的幽光,我隐约能见到他的侧影他正专注地吹着笛子,显然并没有注意到我的闯入。
我悄悄地停在了路旁,静静地依着一株烧残的老树,默默地聆听着那如泣如诉,如慕如怨的笛音。心里微微地酸楚,眼中浅浅地湿润,而鼻端却隐隐嗅到了一股幽香?!我微微惊讶,一转首,却在我的鬓边,发现了一枝含苞吐蕊的白梅?!那淡雅怡人的清香幽幽而顽强地沁入了我的心田原来,那烧残的却是一株老梅,尽管拖着残破的身躯,它却仍不放弃这傲雪凌霜的权力!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我轻声地吟颂,使得笛音嘎然而止唉!我一时忘形,却打扰到别人的清静了!我微微叹息着,向那人送去歉然的一瞥他收笛入怀,慢慢地自树后转出,踏着积雪向我走来。
“大哥?!”看清那带着满身沧桑,和满怀忧郁的人影,居然就是我躲了两日的完颜宗望时,我不禁惊讶万分这个人果然是平日里那个狂放不羁、雍容矜贵、胸藏百万雄兵,指挥若定、谈笑用兵的金军主帅吗?
“青阳!你来了?”宗望神情激动,忘形地抚上我的脸颊,声音低哑,犹如梦幻:“你知道吗?这些日子以来,我行军布阵之余,你的一颦一笑,常常不由自主就浮现在我的脑海;你的声音犹如魔咒无时无刻不在我耳边回响!我原本以为我们的缘份已尽,可是当你奇迹般出现在我的营帐中时,我就知道,这是老天的诣意!”
“不,大哥”我心脏狂跳,脑中嗡嗡作响,无力地低语:“我是个男人啊!你,在胡说些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打算瞒下去吗?”宗望紧盯着我不放:“青阳,早在江宁,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是个女子了!”
“大哥”我心虚地别过头去,脸烫得能煮熟鸡蛋。
“青阳,青阳!你不要再躲着我了,我想你想得快疯了!”宗望跨前一步,把我逼在了梅树上,他轻轻地捧着我的脸,深深地凝视着我,低柔暗哑的嗓音里含着压抑的痛苦,在在蛊惑着我的心神。
“大哥,你听我”我摇了摇头,却摇落了几朵绽放的白梅,洁白的花瓣夹着淡淡的幽香轻盈地飘落在我的发间、肩头、衣上我深吸一口气,试图从暧昧的氛围和迷乱的情绪里逃离出来。却被宗望热烈而灼烫的吻狠狠地堵住了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