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这荆棘人最特别的就是一条右臂,格外的粗壮,也格外的精细,手背上细荆的手筋脉络看起来显得清晰而有力,一条看起来就像加油管的藤管从手肘部位直接连接到了链舱的一侧,很明显,这是条能量输送管。
荆棘人的右手中,魔法阵的光华照亮了周遭的黑暗。意念控制、操作媒介、充足而独立存在的能量,只要符合了这三点,工程魔法便可以展开,哪怕这媒介是个对魔法一窍不通的普通人,又或像现在这般,是堆根本就没有意识、而只有大量纤维神经的荆棘。
岩浆如深涧的瀑布般当头倾泻而下,毁灭之势荡荡,而荆棘人仿佛擎天的右手之上,魔法阵已经化作了一个璀璨的巨大光盘符阵,如果轩辕冽水在这里,就会发现,这阵是那般的熟悉,因为它根本就不是魔法阵,而是源自仙道的产物,五行之木属,阵名‘生华’,阵法几乎是完全照抄。
这里没有其他能量,只有一些邪魔植物调配的用于植物生长的营养型能量,罗凌趁晶体射线炮开洞时仗着自己在能量运用的基础素养方面还算扎实、花了时间临时抱佛脚,结果就有了现在的情形,竟然勉强可用,只是有两点不太好,一是能量利用率只有67%左右,二是属性有些不靠谱,木生火,除了这木属,那种能量形式都要更好一点。
好在只是想拖延些时间,让树囊链舱内的8个冒险者能够成功转移,罗凌琢磨着,哪怕是木属的生发之气,量大了,空间有限,你就是烧,也得烧一会儿吧?
而事实是他似乎一直以来有些崇洋媚外了,仙道的技法,虽然土著,但孕育的环境可以说是高魔到低魔那段一年不如一年、一日不如一日、最为尴尬痛苦的岁月,一票古修真者为了抠这点能量,恨不得将自己的尿液都重新过滤几遍再饮下去、只为少遗漏些灵气,术法都是穷创造的极致、给滴水就敢开出一园子花那种。而从另一个角度,若拿不出手,也不可能让自视甚高的拜赫人曲意结交,毕竟在拜赫人眼里,地球人类那是不折不扣的低等动物来着。
现在,罗凌竟敢将一园子的水交给仙道之树运作,虽然水杂质多多,但仙道之法还是狠狠的表演了一下什么叫满园关不住,生华阵法中,新绿的光芒猛然喷射而上,那情形就像五枚升空的运载火箭绑在一块在喷射能量一般,形成的上升能量以大河决堤之势生硬将瀑布水效果的熔岩岩浆悉数顶飞而起,注射器中空气推药液的情形这一刻在这井道中真实的发生了,浩浩荡荡,一路向上。
不但如此,五行木属之力主生发、生长,井道中最不缺的就是邪魔植物留下的根须,这下好了,在这磅礴的力量催动下,纷纷以几何膨胀的速度生长,而生命的本能又使得它们纷纷纠结在一起,成为了一株畸形的、虬结的、同时有着异常强悍生命能力的植物。在极温下,在催生的作用下,它不断被烧毁、又不断的增值再生,就仿佛是以另外一种方式经历树木的枯荣衍变一般,又或者说,这植物无疑之中经历了一把属于自己特色的岁月之旅,那种变化影响,对它来说是本质的改变。
极温扮演了合格的火属,而超强持久的木属能量同样尽职尽责,在这样生与灭的煎熬中,本就构造不稳定的邪魔植物衍生体终于发生了质的转变,畸形的根须巨木轰然碎裂,被上升的木属力量送上了更高的虚空,化作了燃烧的火灰,而在这爆裂中,一株新的植物诞生就在喷涌燃烧的火海中诞生并迅速生长成形。
它有着半晶体化的半透明树皮,在树皮之内,树纹像燃烧的火焰,曲线流畅、却又有着燃烧那让人望而生畏的气象,这株树的树叶,每一片都是火焰的形状,而且是亮白心、亮青边缘,在蒸腾的焰浪中,就像一团团燃烧的高温火焰,这是一株真正的火树银花,是完美的平衡了火之焚烧净化和木之升发生长的独特产物,虚空中无数元素微粒的对撞微爆炸成了最好的对生命存活力的检验手段,在其轰击下,整颗大树都仿佛在放电般光芒狂闪,不断生长、不断凋零,最终,坚逾铁石,如铁柱石雕。
而此刻,里昂和他的同伙们正在经历生命中最痛苦的时刻之一,双层防护已经开启,但境况依然残酷,树囊链舱的晶体能量共振随着舱壁的被撕毁而消失后,他们终于完全在了极温且元素高活跃对轰的残酷环境中。
这里的环境效果就像一个超超级的大型微波炉,视线是扭曲的,能量消耗是空前剧烈的,人是想要发狂爆炸的,那三个在树囊链舱上升过程中就已经支持不住的冒险者首当其冲,在树囊链舱被撕毁熔化之后不及两秒,就成了熔蜡。
另外一个倒霉蛋在滞空滑落时出了差错,没能及时进入撑起的双层能量保护圈,结果就是其余人眼睁睁的看着它像凌空爆炸的战斗机般化作而来火球和零碎的燃烧残骸,跌落成更大堆的燃烧和熔化。
然后是亡命的2100米。这是一个预想中的数字,包括了一段泄能通廊道高温区,大致的说,过了这个区域,环境恶劣程度就能降低一个档次。
在这超超级微波炉中向着希望奔跑的另一大乐趣在于脚下,黄金土地很给面子,没有化作水般稀释的液态熔岩,而是像淤泥般粘稠。冒险者们可以扩大能量防御圈来尽量加长极温抵达个体的距离,可脚下却是必须借力的,必然要进行最短距离接触的。影视中有哪些赤脚在火炭盆里踩着烧红的火炭走来走去的白莲教无生老母座下某某,而这里,别说是座下某某,就是无生老母亲来,估计也得恨不得能投胎重生,不光是温度高那么简单,还得精通水上漂、草上飞之类的提纵术,你要仅是达摩级别的、只会一苇渡江,那就看有多少东西可以可供往脚底下垫的了。
“等等我!”频道里的呼嚎声是那般的凄厉,这位在地球时被千万人敬仰的师,在此刻必须要为自己拙劣的奔跑能力付出代价,没有五阶的保护,她的法能再强也终是有限,当那薄薄的能量护盾光芒不在,该法师像只扔进火炉的鞭炮,猛然爆裂,尸身尚未倒下,已经化作烟尘,只剩那些贵重金属的残渣,以渐熔渐化的形式宣告一位很可能是明日之星的强者的提前陨落。
“兄弟,如果能活着回去,招呼下我的家人。”一位有着‘北欧幽灵’美誉的狙魔手临别之时都未事态,简单的一句话中却蕴含了太多不舍、遗憾和无奈等情绪纠结在一起的沉重,抱着心爱的枪,利用最后的力量跳出了防御圈,在那一刹那解除了所有的能量防御,狙魔手的轻甲在极温和元素对轰的环境中便如冷却在铁板上的透明糖稀片易碎、不经烧,就像一团点燃的黑火药团,这狙魔手在空中猛烈的燃烧着,烟消云散。
残酷!悲壮!
如果里昂知道罗凌曾在有神的世界高呼‘熄灭圣火、不再永恒’直毁圣殿,骑劫深渊化身,引动满位面神祗围剿,他或许会明白,罗凌觉不缺乏勇气;如果里昂见识了罗凌在贝叙所制造的污秽幻境汇中的经历,他或许会了解,罗凌不缺忍耐;如果里昂见证了罗凌在陨坑幻境的种种,他或许会知晓,智慧和坚韧,罗凌同样具备。如果里昂明了这些,就有可能意识到,人定胜天是有条件的,光有优秀的品质有时候真的干不过天威。可惜里昂不知道,他要为此而付出高昂的代价,不仅仅是团员的生命,还有一个领袖靠往日的英明和胜利积攒的威信和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