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掩饰的惊叹。这么美的诗句,自己从未听过;这诗句里的爱情,也是如同美梦一般。
“在下司马元显,敢问姑娘芳名?”司马元显柔和的眼神让夜心无法拒绝他的诚意。
“夜心,黑夜的夜,开心的心。”夜心笑容可掬地回答。
“夜心小姐吗?”司马元显眼中闪过奇特的幽光:就是那个将婷小姐救活的神秘神医?虽然谢家严密封锁了婷小姐中毒事件,但在建康,绝大多数的事件都休想逃过自己的耳目。
“在下仰慕夜心小姐的诗才,想请夜心姑娘光临七日后的‘光牧诗会’。不知小姐意下如何?”司马元显凝视夜心。眼前的女子不过是中人之姿,却因为其本身特有的魅力而显得光彩夺目,轻易就让人心生好感。她不但拥有神秘的医术,其诗才更不在诗坛名家之下。
“啊?”夜心呆了呆:参加诗会这样无聊的事情?
“司马公子似乎和我的朋友相谈甚欢啊?”这时另一个冰冷却带着奇特磁性的声音响起。
夜心斜眼看过去,露出了微笑“是你啊。”
来人正是谢挺之。他俊美的脸上是淡淡的微笑。夜心却直觉地感觉到他心情不太好。
司马元显注视着谢挺之,仍然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悠闲意态:“谢府果然高人无数。夜心姑娘诗才惊人,元显诚邀她参加光牧诗会。”
谢挺之看了夜心一眼。司马元显虽然讨厌,但却很少赞人。看来,自己拣回来的这个神医还真是不简单。
夜心发现眼前不同类型的帅哥站在一起还真是养眼。不过,他们之间的气流似乎有些诡异耶。她努力微笑:“司马公子,如果我正好有空的话会去诗会参观参观的。”
“什么?!你居然说正好有空的话才去参观一下?”秀颜楼上,谢婷惊讶地看着不知好歹的夜心“难道你不知道拥有参加光牧诗会的资格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情?而且司马元显地位显赫,你就这么敷衍他?”
“哎呀,我最讨厌大家坐一起没事讨论文学了,那是变态才做的事情啦。”夜心的回答差点让谢婷再次毒发身亡。
“你”谢婷手指颤抖地指着夜心,如花容颜有扭曲的危险。
“你还是关心一下到底是谁给你下的毒吧。”夜心握住谢婷的手,痞痞地笑着“美人,我可不想再救你一次。”
谢婷的脸色一变,她似乎陷入到某个噩梦中一般。片刻,她抬头:“我也许本来就该死去。”
“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可是婷美人啊,你知道我昨天在我的房间里发现了什么吗?”夜心漫不经心地打开书包,拿出一根蓝幽幽的针“要不是我视力太好的话,当我躺在枕头上的时候,这针就会要了我这条小命。”
“我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爱上绝对不能爱的人”谢婷看着毒针,天人般的容颜里是深深的痛苦。
“爱都爱了,那就一定把自己爱的人也拉下水爱自己喽。”夜心兴致勃勃地建议。
“我以为我可以为了我和他的爱去反抗我的命运。可是,我后来发现他爱上的不是谢婷,而是谢婷背后的权利与荣耀。”谢婷闭上眼,流下两行清泪。
夜心看着谢婷,脸上是古怪的神色“原来下毒的人就是你自己你居然对自己下毒?!”
桃花林。风很大,花瓣们纷纷离开枝头,任凭风把自己带到任何地方去。
夜心走在桃花林里,心中是沉沉的惆怅。即使谢婷贵为谢家小姐,却不能自主选择婚嫁的对象,不能得到单纯的爱。古人真是自己无法理解的一种生物啊。
夜心摸索自己袖子里的“夜心之链”自从来到晋朝,这手链就像沉睡了一般,怎么也没有反应。每次自己看到古代的茅厕,夜心就开始怀念二十一世纪的抽水马桶。
忽然“夜心之链”热了一热,一幅诡异的图景出现在夜心的脑海中:桃花林,有蒙面黑衣人正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手中是明晃晃的飞镖!而蒙面人的背后不远处,司马元显正玩味地看着这一切。
夜心蹲下:“好大的一块金子哦!”飞镖擦过她的头发,钉在了桃树上。其实,就算夜心不突然蹲下,一粒珍珠也会打落飞镖。司马元显似乎想试探看看夜心是否会武功。
“我怎么没看到金子呢,夜小姐?”蒙面黑衣人刚想逃逸,就被司马元显轻松地擒住。夜心看出司马元显下的是重手法,那蒙面黑衣人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却无法出声,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咳声。
“眼睛一时发花,呵呵,大概是太累了。司马公子,您属下的衣著真奇怪。”夜心露出超级无辜的笑脸。
司马元显眼中闪过一丝幽光:“我可没有这么愚蠢的手下。看来,最近建康不太安定啊,连固若金汤的谢府也有刺客出没。”司马元显是皇帝的弟弟的儿子,果然有谈笑间杀人的风范。
“在这个时代,刺客是很有前途的职业,和神医这个职业一样有前途。”夜心看着痛苦得恨不得死去的刺客叹气“你放过他吧。”
司马元显望入夜心那清澈的眼里。他放开右手,刺客委顿地倒在地上喘息。
“你没事吧?”夜心蹲下身子问道。
那刺客嘴唇微动,立刻一缕寒光从他口中射出,直奔夜心心脏处。
司马元显已来不及救夜心,一怒之下,他反手往刺客天灵盖拍下,那刺客当即毙命,脑浆宛如豆腐花般溅了一地。
夜心看着自己的心脏部位,蓝幽幽的牛毛细针正插在那里,宛如死神的名片。
“夜心,你还好吧?”司马元显似乎对夜心没有七窍流血这件事,很是意外。
夜心探手入怀,发现自己的贴身衬衣口袋里放着手机。毒针卡在了手机中!好险!古代真是个旅游不安全的地方啊。
“夜心——”谢挺之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咦?你怎么在这里?”夜心一惊,才一回头,已被谢挺之按住了肩膀。
“别动。”谢挺之说。
他一双好看的眉紧皱着,一张脸越发让人觉得冷峻。夜心扭头的时候,鼻尖就险险从他皮肤上擦过去,年轻男子的气息一丝丝渗进鼻端,夜心觉得自己脸上微微发烫。她第一次同一个男人这样接近,没由来地,便红了脸。
幸好谢挺之并没有发觉,他扶住夜心的肩,小心翼翼地用方巾裹手将毒针取出。
针上没有血迹,看来夜心穿了护身的衣甲。毒针还没碰到皮肤,应该没有大碍。
谢挺之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的动作已将夜心圈在怀里。她如柳枝般柔软的身躯,她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眸,她如桃花般艳红的双颊,她如春风般微薰的呼吸谢挺之被自己内心深处一种莫明的悸动吓了一跳,急忙松了手,掩饰性地轻轻咳了声,尽力保持平日里的声音道:“毒针已拨出来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夜心说话间,一阵大风吹过,桃花如雨,纷纷扬扬地随风飘下。
绚烂的桃花雨中,夜心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看向她,声音平静,面容冷峻,似乎和往常也没什么不一样,但他的眼睛出卖了他。
那样的一双眼,漆黑,明亮,有细微的情绪缓缓波动,就如同春天里月光下被风吹皱的一池湖水。
夜心深深呼吸,感觉到这个乱世的纠葛已经如桃花雨一般席卷了自己。
这时煞风景的声音打破了夜心与谢挺之两人间的暧昧魔咒。
司马元显指着刺客的尸体,无辜地问“这个东西,你们谁处理?”
夜心看到刺客凄惨的死状,心里一紧:“我突然想起我有很多事情要忙。厨房的母鸡要生小鸡了,我必须去照顾。”她话音还未落,人已经跑出了八丈远。
夜心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坚决不再吃豆腐花。
吃饱喝足,夜心回到自己居住的紫竹苑。拥有这个偏僻紫竹苑的居住权是因为她的“神医”功劳。
负责洒扫的丫鬟春月正立在门外等夜心回来,她的背后还站着一群翘首以待的丫鬟们。
“夜心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我们都等着和您打‘羽毛球’呢。”春月清丽的脸上是雀跃的神情,她的手里拿着的正是夜心昨晚才做好的羽毛球拍。木头拍子而已。没办法,古代器材太简陋,自己也只能将就做做这些小东西啦。
夜心看着一张张期待的脸,心中却突然有点难过。
这些生活在古代的女子,能够供她们生活消遣的游戏真是太少了。生为小姐也便罢了,这些为奴为婢的更可怜,最好的命运也不过是嫁给主人的子侄成为小妾,吃穿不愁;运气不好的,则被当作主人的礼物送给别人
挥去心头忽然涌上的悲哀,夜心抬头露出开心的微笑,大声说:“好呀,我们可以开始了。我还有很多好玩的游戏要教大家呢。”
一场混乱的“羽毛球”比赛就此上演。
银铃般的笑声在寂寞的紫竹苑上空回荡。夜心跑上跑下,心中却开始暗暗忧虑自己的未来。如果不能回到二十一世纪,自己该怎么度过此后长长的一生?
不期然间,谢挺之的面孔从夜心心头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