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微笑,已带上了一丝隔膜和悲伤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我就跑到医院,住院部那该死的大门,竟然锁着。就连在旁边那狗洞一般大的小门,也用一把锁挂上了。
我把大铁门摇得哗啦啦直响,在寂静的清晨里,金属碰撞的声音显得特别刺耳。一个披着大衣的老头从门房里跑出来,厉声呵斥我:“干什么?”
“大爷,开开门,我进去探病人的!”
我好声好气地求他。
大爷脸板得像个省委书记:“探病要到9点钟!”
说完,转身就回门房去了。
我又摇了两下大铁门,然后往回走了几步,细细地打量着医院的地形,原来,住院部旁边的围墙就在隔壁通往宿舍的小路上。
我绕到那条小路上,顺着一棵大树爬上去,很快就跳上了围墙,接着,轻轻地朝下一跳,就站在了住院部的院子里。
有个慈眉善目的老头,穿着病号服,正在草坪上练功,我落地的时候,正好立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咚”的一声,大概让他吃惊不小。
我向他抱歉地笑笑,他也笑着问我:“小伙子,这么积极,一定是去看女朋友的吧?呵呵——”
真是个好老头!
我三步并作两步朝住院大楼里冲进去。
穿过走廊,然后,轻轻地推开荷音病房的门,一眼就看到穿着毛衣的北北靠在那张空床上打盹。
我轻手轻脚走到荷音的病床前,一看,差点吓一跳——荷音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
“嘘——”荷音伸出右手示意我不要做声,她看了看一直没醒的北北。我明白她的意思,就冲着她点头,但眼里掩饰不住心中的欣喜。
我看到荷音今天的状态,比起昨天要好得多!
挂水也没有了。
她冲我微微一笑,却让我心里忽地又辛酸了一下——荷音的笑容,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带着微微的苦涩,和沧桑!
我轻轻地坐下来,攥住荷音的手。
她的手很柔软喔!
那种亲密的感觉,似乎又重新回来了。
“啊——啾——”
响亮的打哈欠的声音把我从那种甜美的心境中拉回来,我转身看去,原来,北北醒了,她伸开双臂,张大了嘴巴,打了一个很夸张的哈欠。
我悄悄地松开了荷音的手。
北北跳下床来“荷音姐姐,你早就醒啦?”
荷音像个姐姐一样,看着北北微笑。
北北去拿脸盆,我忙上前去抢:“我来我来!”
说实话,让她照顾了荷音整整一个晚上,我有点过意不去哎!
北北抓紧脸盆,困惑地眨着眼睛,用无辜的口吻说:“小田哥哥,你要来做什么呀?我是去水房洗脸哎!”
荷音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